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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日记-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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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酒杯说:“天冷!大家能聚一起,是缘分,也是幸福。干了这一杯,我们都是一家人。”
小姨兴高采烈地跟着我站起来,举着酒杯四处找人端杯。
谷工是个年老的工程师,戴着啤酒瓶底厚一样的眼镜,一辈子不喝酒。大山是司机,司机忌酒,也不喝。余下来的几个人,白灵表示身体感冒,不能喝。姨父部队出身的人,能喝敢喝。黄奇善是有酒胆无酒量的人,何况他强调晚上还要安排大会的事,不能喝。
剩下的就只有朱花语、小米、小姨和我了。
小姨自然不肯放过黄奇善,瞪着眼说:“奇善,你要敢不喝,我就倒你衣服里去。”
黄奇善只好苦笑着端起杯,举手告饶说:“小姨你要我喝,我就是喝死了也愿意。要是郁风叫我喝,老子先得踢他三脚再说。”
我惊奇地说:“黄大书记,为什么这样恨我?”
黄奇善仰起脖子灌下酒,砸吧着嘴唇说:“全县干部都在选边站,你还像没事的人一样,老子不踢你,踢谁?”
“选什么边?”我问,心里咯噔一下。
“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黄奇善神秘地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快说,什么狗屁消息!”我催促着他,给他倒上酒。
“关书记没事了!要出来工作了。”黄奇善像是心有余悸一样,抬眼瞧了瞧门,压低声音说:“市纪委刚作出结论。”
我的心一凉。关培山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会毫发无损?
“消息确凿?”我问,紧张得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确凿。”黄奇善坐回到椅子上,神情严肃:“纪委的干部现在就在这栋楼里住着。”
我哦了一声,说:“你的选边站的意思就是指这个?”
“也不全是。关书记没事,不等于他还能担任春山县县委书记。但他没事,他精心编织的春山县官场关系网,就不能打破。与关书记站对立面的,能有好果子吃?”黄奇善看一眼谷工他们几个,欲言又止。
小姨说:“没事,你放心说。他们都是自家人。”
黄奇善才叹口气说:“所以这次要在三级干部大会上确定副县长人选,你们不觉得很异常么?”
我点点头,感觉脚底下是一道深渊。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次能把你提出来竞选,说明他们还是有顾忌,起码,不敢胡思乱想。”黄奇善总结性的结束发言。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说:“奇善,你的这些小道消息,莫吓人啊。”
黄奇善轻蔑地看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郁风,你就走着瞧吧。”
“怎么瞧?”我紧追着问。
“邓涵宇今早来找过我,这是他给我的。”黄奇善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桌上,说:“人家工作都做到我这里来了,可见人家下了大赌注了。”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要去拿信封。
小姨一把打在我手上,骂道:“你呀,一辈子长不大!”
331、他们都在送钱
黄奇善并不阻止我去拿信封,他勾着头,喝了一口酒,转头对朱花语说:“花语,我们回去吧。”
朱花语乖巧地起身,递给他手提包。我无暇去想朱花语为何变得这么快,前段时间还咬牙切齿黄奇善的为人,今天却如小媳妇一样俯首帖耳。
信封很薄,里面似乎是钱。
我惊疑地问:“邓涵宇送钱了?”
黄奇善苦笑道:“何止他一个啊。”他从提包里又拿出几个信封,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
“怎么那么多?”我越发惊疑起来。按理说,县里就我们三个人作为预选人,要送钱,也是我们三个人送。除了我没送,也就只有邓涵宇和郭伟送了。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送钱?这些人连预选名单都没上,送钱有什么意义呢?
“不是我说你郁风,现在这个社会,信息就是前途。你不知道吧?这次选人,可以另外推荐人。”黄奇善把信封归拢到手提包里,拍了拍说:“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带着朱花语扬长而去。
屋子里沉默下来,半天没人说话。
我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邓涵宇送钱我能理解,他一门心思要往上爬,再说,这点钱,对他来说,换来一个副县长的位子,比什么都值得。
倒是我不明白郭伟为什么要送钱。他算得上的陈书记钦命的人,致命的一点是,他郭伟哪里有那么多的钱来送?全县三级干部,算起来不少于五百人,一人送五十块不算多,加起来就是两万多,这对于我们每月工资不到一百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
黄奇善透露出来的其他人也在送,难道还有更多的人在觊觎副县长的位子?
我的头犹如要爆炸一般,隐隐地痛了起来。
坐我对面的小米大大咧咧地说:“郁哥,别想了,别人送,我们也送。我们又不是没有钱。”
她的提议得到小姨的赞同,当即捋起衣袖说:“小风,你列个名单,这事我们几个来做。”
姨父却强烈反对,他说:“你们不知道?这事贿选,是犯罪啊。”
姨父是部队出身的人,思想觉悟自然不可与常人一样。
“你懂个什么?你以为这是你们部队啊?这是地方。地方有地方的规矩。再说,别人送不犯罪,我们送就犯罪了?”小姨不满意姨父的阻扰,当即叫过来白灵,问道:“我们现在有多少现金?”
白灵咳了一声,轻声说:“现金不多,要的话,直接去银行取就是了。”
小姨笑道:“很好,既然要送,我们就要以绝对胜利的态度去送。刚才奇善说的是五十块一个是不?干脆,我们来个翻三番,一个人送一百五十块。”
我连忙摇手拒绝,瞪着小米说:“你出了个馊主意啊。”
小米开始还在笑,看到我黑着脸,赶紧收敛住笑,背转身去,委屈地差点要掉眼泪。
小姨骂道:“小风,你什么态度?小米不是为你好?”
谷工陪着笑脸附和着说:“是啊是啊,郁镇长,大家都希望你当上副县长嘛。”
我正色道:“要当,也不能使这个下三滥的手段。拿钱去买官,有意思吗?”
小姨顶住我说:“现在社会不都这样?你就能标新立异?” 我苦笑着说:“小姨,如果要我拿钱去买官,我宁愿不做。再说,你难道就希望我当了副县长后,背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
姨父立即接过话说:“我支持小风的想法。我们要当官,就拿出真本事来,让老百姓拥护的官,才是好官。”
小姨就不言语了,拿眼直瞪我。
我淡淡一笑,转头对小米说:“对不起啦,小米,刚才我的话重了一点,你别介意啊。”
小米轻轻地一笑,歪着头看我,说:“你这算是道歉吗?”
“当然是。”我说,要给她倒酒。
小米就展颜笑起来,说:“郁哥,我跟你说,在我们老家啊,要当一个村长,都要花钱才有得做。”
我好奇地问:“小米啊,你是哪里人?”
“我呀,其实也就是你隔壁的。”小米笑而不答我的话。
“小米是广东人。衡岳市工学院毕业的,我请来的。”小姨笑眯眯地说:“人不错吧?”
我连声说:“不错不错。我小姨的眼光,岂能差。你看小米姑娘,人漂亮,又高学历,能错吗?”
我的话让小米笑得花枝招展起来,她端着我倒的酒,举到我面前说:“来,我们走一个!”
“好!走一个。”我也举起酒杯,美人相邀,何乐不为?
喝完酒,大家就不再谈送钱的事,开始转移到高速公路的事上去了。
这事与我没半点关系,我乐得一个人喝酒吃菜。
小姨正襟危坐了,听着谷工他们汇报工作。我听了几句,无非现在大雪封山,全部工程都必须停下来。工地工人安排放假回家过年,放假前,把工资全部结算清楚。
谷工是负责工程施工一块。他提出了一个工程难度。原来接工程的时候,地质勘探资料与现在的实际情况有出入,按照原来的施工方案,不但会延长竣工时间,关键要多付出高昂的施工代价。换句话说,按照现在的投标金额,不但这个过程赚不到钱,还可能要大亏一笔。
这个消息让小姨吃了一惊,连白灵也清醒了不少,都抬起头,盯着谷工。
谷工不自然地笑,把来龙去脉说了,原因在于原来的地质勘探说是泥地,剥开泥地不到一米,里面全部是石头,且是坚硬得放炮都难炸开的大青石。
这个消息对小姨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坏消息。她紧张地问:“没办法?”
谷工摇摇头,说也不是全没办法,只是要耗工耗钱。根据工程土方计算方式,石方的价格是土方的三倍还多。
小姨就转头对我说:“小风,公司你是大股东,你说怎么办?”
我茫然地看着小姨,她突如其来的问我,让我手足无措。
“我不懂啊我。”我张口结舌地说。
“你不懂有人懂啊。”小姨盯着我似笑非笑。
“谁懂?”我问,脑子里找不出一个可以与之对应的人。
“其实也不要懂不懂。这事,只好追加工程款就完事了,是不?谷工。”小姨淡淡的笑,让我摸不着头脑。
“就是就是。”谷工说话,总喜欢把词语叠加起来说。
这时白灵在一边轻声说:“找你女朋友她妈,不就解决了?”
我恍然大悟过来,甚至怀疑小姨她们叫我来是有预谋的。
心里就开始不爽,断然拒绝说:“要找你们去找,跟我没关系。”
“好好好!”小姨还是笑着说:“我们小风不去找。这事,我自己来办。反正现在也停工了。等过完年,我来想办法。”
黄奇善一走,我身边的座位就空着。小米端着酒杯过来,挨着我坐下,拿起酒瓶子就要给我倒酒。
我拦住她的手,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广东人了。广东人喝白酒那么厉害?”
小米大笑道:“我今天就让见识一下不一样的广东人。”
坐我对面的大山欲言又止,他显然不愿意小米跟我斗酒。
我看着大山说:“要不,你一起?”
大山讪笑着摇手拒绝,说自己是个司机,不能喝。
小姨看我似乎是要找醉的样子,她拦住小米说:“大家都不要喝了。今晚就到此为止。明天,各自按照原定计划,分头行动。”
我不想过问小姨公司里的事,她的分头行动跟我没一毛钱关系。
“小风,房间给你开好了。这是纸和笔,等下你回去把名单列一下。别想偷懒,我会守着你。”小姨淡定地指挥着大家。
“不是说我们不搞这一套么?”我心里老大不高兴。
“没说要送钱。我要名单有另外的作用。”小姨毫不客气打断我的话。
酒尽阑干,大家各自回房。
我想起还没给黄微微通报一下平安,赶紧掏出手机来打。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房门被敲得山响,我捏着电话,耷拉着拖鞋,打开门,门外是一脸严肃的小姨和笑嘻嘻的小米。
332、左右为难
两个女人不需要我邀请,从我身边挤过去,直接进了房。
小米忙着找水壶烧水,小姨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拍着小桌子上的纸和笔,大声喊着我开始工作。
我实在不愿意写什么狗屁名单,搜肠刮肚把这几年认识的干部暗自清理了一遍,背后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在春山县呆了六年,认识的干部自然不少,深交的却没几个。假如按小姨她们的办法来做,我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
邓涵宇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在春山县,他背后站着一个县长的老爹,即使他不去巴结别人,别人也会主动来巴结他。何况他这人平常还算仗义,愿意帮忙,又占着一个全县最富裕的一个镇,有多少乡镇的干部看他不是就像看着一个县委干部?
至于郭伟,本身是戴着帽子空降下来的市里干部,是个官场里的人都明白,人家是有背景的,是来镀金的,不管你选不选,人家终究要上升,不是你几个乡镇干部就能拖住后腿的人。这样的人,今后求着他的事还很多,山不转水转,谁能保证今后就没事不求着他了?与其得罪这样的人,其实就是堵自己后路。没有人会堵自己后路的,还不如送个顺手人情。
这样一比较,我愈发觉得是多此一举了。
“还磨蹭干哈?快来动手。”小姨不停地催促着我。
“是啊,郁哥,你把你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春山县的干部,有多少写多少出来。”小米烧着水,也帮着小姨给我敲边鼓。
“没意义的。”我叹口气说:“小姨,我们这样做,真的没必要。”
“有不有必要我心里清楚,你只管写给我就好。”小姨不听我的解释,顾自拿起笔,硬塞到我手里来。
我握着笔,左右为难,不知从何下笔写起。
“不知道写是不?我来提示你啊,你就从县委县政府开始,一路写下来,局啊镇啊村啊的,能写多少是多少。”小姨用指头在纸上描了“刘启蒙”三个字。
“小姨,我们不送钱,可以不?”我哀求着她。我这个小姨,认准的事是非得要走到底的人。但我明白,春山县这次副县长预选出现的贿选现象,绝对不是一桩小事。
“谁说我们要送钱了?我嫌钱多啊,送给他们花?”小姨鄙夷地翻着白眼,转头对小米说:“你去我房间拿包好茶叶过来,给你郁哥清醒清醒。”
小米得令快乐地跑了。我还在犹疑着不写,小姨就站起来,伸出手勾着我的肩膀说:“乖啊,这事你不做也得做。我不能看着你失去这次机会。”
我咧嘴一笑,说:“小姨,你可比我妈还上心啊。”
小姨脸一红,掐了我一把说:“姨妈姨妈,我就是你妈。”
我故意大声叫痛,把身体摔倒床上,赖着不起来。
小姨生气地盯着我,伸手要拖我起来,我顺手一带,她没防备,整个身子就倒在我身上,嘴唇刚好触到我的唇边,惊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想爬起来。
人越急,越找不到着力点。我戏虐地看着小姨,伸手把她抱住,嘴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姨惊得骂道:“郁风,你要死啊。”
我笑道:“怕啊,怕就再来一下。”
说着就伸过嘴巴,再亲一口,又伸出舌头,在她光滑如瓷的脸上舔了一下。
“快放开我!”小姨嗔道:“你呀,还没长大啊。”
我没放手,看着小姨的眼睛说:“我在你心里,永远也长不大。我就喜欢这样抱着你,喜欢,是真喜欢。”
小姨叹口气说:“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小的时候啊,也喜欢抱着小姨,还记得吧,我不抱着你,你小家伙就不睡觉。气得你妈骂你白眼狼。”
她嘻嘻地笑起来,放弃了挣扎,伏在我身上,静静地躺着。
恍如一下就回到了童年,我的心欢乐了许多。小姨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我又何曾忘记过。小时候我多少次暗暗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娶小姨做老婆!这个想法伴着我从童年走到少年,直到进了大学后,我才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幻想。
“小米要回来了,扶我起来吧。”小姨柔声地说,捻着我的耳垂:“乖啊,你做了副县长,我就不再为你的事操心了。”
我只好把小姨扶起来,她刚才因为挣扎而散乱了的头发,遮盖住她半边面庞,显得风情万种,妖娆无比。
“开始吧。”她回到椅子上做好,指着另外一张椅子命令我。
我只好在她对面坐下来,抓耳挠腮半天,就只写下“黄奇善”三个字。
“你不送钱,要这名单干嘛呢?”我停住笔,打定了主意,决意不会再写一个名字了。尽管这个时候赵德全和盘树容的名字已经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了。
“我自然有用。”小姨突然冷冰冰地说:“这办事,就是打仗。打仗就善于出奇兵。明白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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