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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日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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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笑,小芹也不在乎,歪着头说:“我认个干儿子,你们笑啥笑。”

赵雨儿也乖巧地贴着她不肯下来,搂着她的脖子叫干妈。

接下来就是吃饭,老赵非得要我和薛冰坐上席,说是规矩。就好像刚才我们包红包一样,三百表示啥呢?道家的太极八卦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左手是赵金明夫妻,右手是老赵,小芹本来在下首坐着,后来挪到跟老赵坐一起,说自己也是雨儿的干妈,不能坐末尾。

一顿饭吃下来,老赵说了在纪委的一些事,听得我心惊肉跳。

13、老赵在纪委的经历

 

纪委办案,一般都在宾馆。

何元接到县委命令赶赴农古乡调查,说是乡党委存在贪污挪用情况,情况还火急,须立即启程。

听说去农古乡办案,纪委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去。不是托病请假,就是说家里有老人病人要照顾,脱不开身。办案不能单独行动,何元没办法,只好押着刚分进来两个大学生,跟着自己去了农古乡。

县委在他走之前作了指示,案情由人大反映过来,起因应该在乡级人大哪里。最好是找起因人了解情况,免得被动。就差没把朱士珍说了出来。

到了农古,柳汉作为地方最高行政官员,本来要接待,无奈他奔波在工地上,无暇顾及到何元,吃住的事情一下子安排不了,两个大学生就闹着要回去,说地方不配合,干脆直接传唤到县里调查。何元不同意,没有一手证据,他不可能作出如此鲁莽的事。

刚好人大主席朱士珍在家,看到这种情况,立即叫来了办公室的小马,嘱咐把乡政府接待上级领导的两套客房打扫干净,又叫来食堂的老王,嘱咐一日三餐一定要办出特色。

安排好了后,朱士珍就成了第一个被问话的人。

朱士珍之后就是老赵。老赵听说纪委赵自己谈话,吓得差点把尿尿在裤子里。他一生谨小慎微,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又听说纪委可以采取强制措施,也不知道强制措施是什么,闹不好,这么大年纪的人挨一顿打,是狗屁不通的事。

战战兢兢去了,站在门边坐也不敢坐,拿眼觑视着何元,沙着嗓子说:“领导找我?”

何元倒是满脸的微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要他先坐。等到坐好了,何元张口就说:“赵体面主任,你是老干部了,党的政策相信你清楚。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老赵鸡啄米一样点头,心里咕咚一下,还坦白从宽?难道自己犯了法不成?

何元说:“你先想清楚,我们纪委找你,肯定是有事,而且这事跟你有干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反正我们又耐心。”

说完点上烟,等老赵说话。

老赵心一想,什么事跟自己有干系?心里把前后几十年的工作过了一遍,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违纪的情况。这一想,心里就亮堂了许多,于是说:“何书记,我确实没什么交待,我踩死个蚂蚁都要念咒的人,哪里会有事麻烦领导。”

何元冷笑着说:“一般人都以为自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等到别人把屎盖子揭开后,才知道自己早就臭不可闻了。你有事没事,自己清楚,还要我说?”老赵苦着脸,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有啥事要向组织交代,听到何元这番话,心里老大不高兴,就耷拉着头,眼皮子盖上,盯着脚边的一张旧报纸看。

何元等得不耐烦了,伸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掌,响声惊得老赵差点跳起来,他张着一双浑浊的眼看着何元,结结巴巴地说:“何书记,我确实是个清白人啊。”

“好!”何元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指挥着身边大学生说:“带他去房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何元这次除了带来的两个同事,还叫朱士珍安排了几个靠得住的人,任务就是看守没有交代问题的人,免得出意外。平常他们办案,一定是在县委招待所开几个房间,每个房间三个人,三班倒守着留置的人。吃喝全部在招待所解决,案件一查清,费用都由发案单位结算。

农古乡特殊,好在吃喝不愁。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员留置没地方去,只好把他们安排到自己住的地方,打算坚持几天就撤走。

老赵的不配合让何元有些吃惊。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实。一辈子没做过大事。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婆,一个人把儿子带大,帮他成家立业。到老了,居然会糊涂得挪用公款,这在何元看来,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再苦再累,老赵的账面都是清清楚楚,来往一分钱不差。

问到了柳汉,也是一问三不答,问的急了,柳汉就会吹胡子瞪眼。柳汉是个老党委书记,他的党龄比这些大学生的年龄还长,根本就不买他们的帐。

何元明白,再呆在农古乡,不但什么也问不到,可能还会出现意外。于是就请示了县委,得到的指示就是柳汉暂时停职接受检查,县委特别交代一句,朱士珍代理乡长主持工作。

何元带着柳汉他们匆匆回了县城,在县委招待所开了四间房子,把柳汉和老赵分开住,自己每日都去柳汉的房间,等着柳汉自己把交代材料写出来。

柳汉到了县里,每日不是蒙头大睡,就是叫嚷着要喝酒吃肉。纪委的人又不敢得罪他,毕竟到现在也没宣布他被双规。没双规的人,不能受纪律约束,正当要求必须要满足。于是又去请示县委,这次县委就不给他好脸色看了,说他干了一辈子的纪律检察工作,连个偏远乡的问题都搞不定,到底是个人感情问题还是工作能力问题?

县委的质问让何元大汗淋漓,回到招待所想了半天,决定还是从老赵身上入手。

老赵第二次被叫进何元办公室,这次何元和颜悦色地要与他推杯换盏,叫人送了两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两个人坐在茶几边,一口一口地喝。

何元开导老赵说:“其实你们这个案子啊,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还真复杂。就看当事人的态度了。反正人死了,这叫死无对证,你说是不?老赵。”

老赵就点头承认,说:“何书记,你们纪委办这个案子,我也不明白是啥子事。如果说是因为借款的事,这个有借条,按了手印的,不算是违法吧。”

老赵一开口,何元就知道这个事要结尾了。趁着酒兴,要老赵原原本本说来听听。

老赵酒上了头,说话口齿不清,但还能听明白。于是就叫了书记员在一边记录。事情的原委就是郝乡长在北京住院了,没钱交住院费,柳汉就让老赵从财政所里借出十万块。老赵起先不肯,十万块这个数字太大,他怕自己担不起责任。柳汉就说他借,保证尽快还上。

老赵就不敢说什么了,后来柳小妹来打的借条。他没敢从财政账面上动款,就从赞助款里挪出了十万块。本来他想着赞助款没人会过问,反正现在工程在做,拖一段时间问题会不大。后来人大朱主席请他喝酒,喝着喝着就把这事说了出来,说了也没放在心上,大家一条船上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等到何元叫他签字按手印,老赵彩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得冷汗直流,死也不肯签字。说自己是酒后胡话,当不得真。

何元也不计较,当晚就让他与柳汉见了面。

第二天,柳汉就找到何元,一五一十把问题说了。

事情调查清楚了,何元就拿着材料找县委汇报。关培山书记听完后,眉头紧锁,这个事让他下不了决心,如果移送检察院,今后全县的干部都会寒心,如果不了了之,又怕出现同样的事情出来,会收不了场。

想来想去,觉得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是让刘启蒙去处理。刘启蒙接到这个任务,骂了一下午的娘,晚上去了招待所找柳汉,两个人谈了半夜,最后劝柳汉离开农古乡这块是非之地,去农业局做个副局长。

 ;   老赵把这段故事说完,抱着孙子去屋外撒尿,留下我们面面相觑。看不出老赵在纪委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居然能守口如瓶。如果不是何元一顿酒,恐怕到死也撬不开他的嘴。不过我心里还在想,挪用公款这件事跟我没半点关系,为什么朱士珍老盯着我的公司不放,纪委是把这事故意淡化还是另有打算,我不得而知。

14、县长来了农古乡

 

刘启蒙县长要来农古乡,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乡政府各个角落。

首先动起来的是中学,朱士珍安排中学要承担起仪仗队的责任,具体到向县长献花由谁来担任。柳小妹负责联系中学工作。我负责全乡工作报告,朱士珍要求汇报时间控制在四十分钟,具体到农古乡近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的工作。

一切准备就绪,迎来了刘县长一行人。

陪同来的除财政局、公路局、电业局、发改局外,团委黄奇善书记也来了。

变电站已经初具规模,早就做好的一条大横幅挂在变电站的屋檐上,上书“热烈欢迎县委领导视察指导”。横幅的内容是有讲究的,本来要写“欢迎县长来农古乡视察指导”,朱士珍坚决不同意,说刘县长代表的是县委,言下之意就是代表关书记来的,没有体现县委的横幅是政治错误。

从县城到农古乡的毛坯路已经修通,车辆可以直接开到乡政府门前的大坪里。车门一打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就开始挥舞着花朵呼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朱士珍趋步向前,伸出双手握着刘县长的手,激动地说:“欢迎刘县长来农古视察。”

刘启蒙看了一眼阵势,大坪里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除了仪仗队的学生,还围观了很多的老百姓。乡政府的所有干部都站在朱士珍的屁股后,看着朱士珍亲热地陪着县长去会议室。

安局长走在最后,他拉了我一把,示意我找个地方说话。我四周看了看,柳小妹和薛冰在收拾欢迎场面后的局面,指挥学生回转学校。郝强带着几个治安联防员在做场外警戒。其他的干部跟着县长去会议室。

我满脸堆笑地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您好。”

安局长矜持地一笑,说:“我们两个单独说几句话吧。”

我受宠若惊,赶紧说:“领导有什么吩咐?”

安局长大度地一挥手:“我给你说个事,刘县长想单独跟你谈谈,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我立即表态说:“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时待命。”

他就满意地一笑,说:“年轻人啊,这个态度很不错。”

黄奇善看我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回转头来喊:“郁风,你在干嘛啊,快点啊。”

我抱歉地笑,对安局长说:“安局长,我先过去,等下我找你。”

大家来到会议室坐下,乡妇女主任带领着几个姑娘早就倒好了茶水,站在会议室外面。

朱士珍作为东道主,先是对县里领导前来视察表示感谢,接着就拿出我为他准备好的讲稿,认真地开始汇报工作。

刘启蒙县长从下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汇报到一半,他挥手叫朱士珍停下,说了一句:“朱乡长,你可以不拿稿子讲不?”

朱士珍尴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张嘴想要说话,却出不了声。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他伸手擦了擦,说:“刘县长,我想汇报得详细具体点。”

刘启蒙说:“工作都是装在大脑里,不是写在纸上。没关系,你随便说,想到哪里说哪里。”

朱士珍张口结舌起来,一时真不知道任何开口。

财政局局长提示他说:“朱乡长啊,你就说你现在还差什么,需要县里解决什么嘛。”

朱士珍恍然大悟般笑了一下,说:“各位领导,农古乡的实际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现在只需要县里给政策就好。其他的我们都能想办法克服。”

刘启蒙就莫测高深地笑起来,转过头对财政局长说:“看来是我们担忧过头了。农古乡在朱乡长的领导下,一切都能解决。”

朱士珍一急,赶紧说:“其实还是有很多困难,比如我们这条公路,毛坯是有了,如果能铺上柏油,那就更好了。”

刘启蒙笑眯眯地说:“朱乡长啊,铺柏油路这个建议很好嘛。钱这个事,你们能解决?”

朱士珍摸摸脑袋,一脸为难的样子。

“还有你们的中学,我刚才来的时候啊,看到了。你们看,孩子们多欢乐,多活泼,多健康。他们读书的学校情况怎么样?朱乡长没考虑要改建一下?”

“这个……。”

“你也不要这个那个了。今天教育局的领导没来,回去后县政府办牵头,把这个事落实一下。”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个馅饼。中学校长差点就高兴得要哭起来。

“这样吧,朱乡长,我们也不听你的汇报了。你就带我们四处转一转,看看吧。”

刘启蒙突然来的这一招打乱了朱士珍的安排。财政局长坐不住了,关书记在他来之前有交代,必要的时候要拒绝刘启蒙的一些要求。

财政局长说:“刘县长,我看啊,农古乡也就几千人口,地方却很大。我们走走也看不到什么。不如就在这里听下汇报。”

刘启蒙眼一瞪说:“我们下来是干什么?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出去转转,怎么知道哪里会存在问题?回去拿什么给关书记汇报?”

他这一将直接就把财政局长将死了。

安局长和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我们都明白,这其实就是刘启蒙县长与关培山书记在直接交锋。农古乡通电修路工程现在是全省皆知,据说省委领导开会的时候都提到过这件事。市委陈书记还说过等到正式通电通路的那一天,他一定要来看看。关培山书记现在是个明星书记,他改变农古乡面貌的先进事迹曾经上过内参。

刘启蒙觉得冤啊,这件事本来由他挑头干起来,现在连个尾巴都没捞着,眼看着一切都要成功了,他必须要在尾巴上抓一把,哪怕抓下一根毛,也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强。

他来农古乡视察,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埋在心里,这个计划只有安局长知道。

朱士珍是关培山提起来的,谁都知道。党委书记柳汉不明不白以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发配到农业局养老,让他的手脚被捆了起来,这朱士珍听不听自己的话,刘启蒙半点把握也没有,过了年,乡里开个人大会,去掉他头上的代理帽子,朱士珍就能在关培山的照应下飞起来,那样一来,刘启蒙的计划就会全盘泡汤。好在农古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位子空着——党委书记。这个位子谁来坐,目前在县委也是个忌讳的话题。

原来农古乡书记的位子像狗屎一样,谁都不愿意捡。现在不一样了,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春山县,但一定知道农古乡。这就是明星效应,在这个地方当官,今后的仕途绝对不会比城关镇的书记要差,在某些场合,可能会更胜一筹。

》刘启蒙为这事特地去拜访了黄山,黄山部长表示乡党委书记原则上由县委任命,他不好直接插手。最后他说了一句非常时期另当别论的话,让刘启蒙重燃希望。但什么是非常时期,他把握不了。刘启蒙严格来说,是个专家型的官员,他对于政治这一套本来就不感兴趣,现在他不感兴趣都不行,任何一个人,当自己的果实被别人摘走了后,压在心里的反抗就会自热而然爆发出来。因此就要与关陪山斗一斗,哪怕死无葬身之地。

县常委会上关培山提出要尽快安排书记,并且提了几个人名,其中就有城关镇的镇长和县委办的一个干事。刘启蒙对这两个人都熟悉,他们都是关培山的人。如果他们来农古乡任书记,刘启蒙在农古乡的地盘就几乎全盘失守。全县二十四个乡镇,刘启蒙自己的地盘本来就不到十个,再失守一个,今后他在县里就会处处受节制,甚至一败涂地。

关培山的建议他坚决反对,发改局安局长站在他这一边,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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