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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日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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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把你嫁给我,不后悔?”我调侃着说:“我一没钱,二没权。就是个小乡官。”
黄微微抿嘴一笑说:“是我嫁给你,不是我妈。要后悔也是我后悔,她后什么悔呀。”
“你怎么想着要嫁给我了?”我揣揣不安地问。
“嫁你怎么啦?你有鼻子有眼,有胳膊有腿的,怎么就不能嫁?”她歪着头问我。
“我没前途呀。”我说。
“前途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我就喜欢你,你有不有前途管我什么事?”
“我一年大部分时间在乡里啊。”
“不会让你在乡里呆。你别想做美梦,乡里有野花采,是不?”她取笑着我,发动汽车。
“微微,你得告诉我一件事。”我诚恳地说,眼睛看着前方。
“你说。”
“郭伟是不是追过你?还有黄奇善。”我说,眼睛不敢看她。
“是。”她爽快地回答。
“你怎么就看上了我?”
“骄傲了是不?”她轻轻一笑:“没有理由。爱情讲究缘分。我跟他们。无论怎么想,总觉得缺少一点什么。只有你,才让我找到了那点感觉。”
“什么感觉?”我紧张地问。
“坏坏的感觉。”她叹口气说:“你不知道,他们来我家,就像进外交部一样,严肃得让我想笑。”
她吃吃地笑起来,方向盘一歪,差点就撞上了路基。
“我坏吗?”
“你当然坏!而且很坏。”她的脸上腾起来一片红晕:“趁人之危,看别人醉了,就沾人便宜。”
我想起昨夜我们躺在她床上的旖旎,心里一阵冲动。
“是你要求的,好不!”我双手合十,叫了一句:“阿弥陀佛!洒家乃渡世之人,施主有所求,洒家自然满足。”
她扑哧笑出来,拍打着方向盘嚷道:“郁风,你要死啊。”
我收住口,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大腿说:“老婆,纵使我修道千年,遇到你这个孽缘,还只能缴械投降啊。”
她靠路边把车子停下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郁风,别贫嘴。我跟你说个事。”
我无所谓地说:“什么事还比买房子重要?”
“赚钱。不赚钱,我们拿什么买房。”
“怎么赚?”
“小姨没给你说?”
我一时语塞。小姨没跟我说什么啊,再说,这次回来我从她家逃出来后,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
“小姨的老公要转业,我陪小姨去找了我爸,可我妈说,不急着找工作,先赚点钱再说。”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地问。
“我妈现在是高速公路指挥部副指挥长。”
我恍然大悟,说:“不会出事吧?”
“出什么事?高速公路标段在衡岳市有四个标段,只要小姨拿到一个标段,我们别说买一套房,就是买座别墅,也足足有余。”
“小姨拿到标段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你真的傻得可爱。”黄微微叹口气说:“你姨父拿到标段要靠谁?我们跟他合股,不可以吗?”
“是可以。”我说:“可我们都是国家干部,这样做,是违纪的呀。”
黄微微瞪着我看了看,发动车子说:“你自己想吧。”
我的心像有头小鹿一样在冲撞,紧张、激动而茫然起来。
37、请给我一点尊严
我在看楼盘的时候郭伟来电话,大声问我在哪里?几天不见人影,是不是躲在薛老师的床上,乐不思蜀了?他暧昧地大笑,显得心情是无比之好。
我捂着话筒走到一边,偷眼看黄微微,她正在与售楼小姐在说着什么,并没在意我。
“有事?郭书记。”我等他邪恶的笑声停住后,小心翼翼地问。
“是有事,大事。”他说:“乡里接到通知,朱士珍同志调县烈士陵园任管理处主任。即日就要上任,我们乡里总得开个欢送会。”
“就这事?”我有点不悦,还以为天塌下来呢,这点破事,值得大惊小怪?
“这事还小吗?”郭伟说:“老朱调走,乡里人事要调整,老鹰嘴征地的事要签合同,招商引资的事要在党委会上研究。这一大把的事,堆在一起,就是大事了。”
我拍着马屁说:“郭书记,你是书记,你说了算。我执行就是。”
郭伟敲着桌子说:“民主,我们是民主政府。怎么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起来吧,温柔乡里死好汉!薛老师要是不放你,你告诉她,乡政府会找她麻烦。”他促狭地笑,挂了电话。
黄微微走过来,轻声问:“是郭伟吧?”
我点头承认,说:“乡里有点事,我要赶回去。”
“房子还没买好呀?”
“不急。一个衡岳市,最少有一千套空房在等我们,什么时候买都行。”
“房价可是一天天在涨。”
“还能涨过我们要赚的大钱?”我苦笑道:“微微,要不,你辛苦辛苦一下,多操点心,买房的事,你自己做主。我都同意。”
“不行,房子是我们未来的家,必须两个人在一起做主。”
“可我……。”我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郭伟这人,就好像事业狂人一样,也不管别人的感受。”
我笑笑说:“如果他也有个像你一样的女朋友,看他还能狂到哪里去。这不是感情空虚吗?只好找事来填补空白。要不……。”
“要不什么?”黄微微警惕地看着我。
“我们把陈萌介绍给他,你说好不好?”
黄微微脸一红,别着嘴说:“郁风,你怎么想着市委领导的女儿都会喜欢你们这些乡干部?衡岳市这么大,多少青年才俊,又有多少人把萌萌当做梦中情人啊?郭伟人不错,但毕竟是个乡党委书记,门不当户不对的。亏你想得出。”
我搂着她的肩说:“老婆,我也是个乡干部啊,我这个癞蛤蟆能吃你这个天鹅肉,郭伟就不能吃?”
“你是癞蛤蟆吗?”黄微微捂着嘴巴笑起来,小手打着我的胸口说:“我可不是天鹅。就算我是天鹅,我的爱人也不能是癞蛤蟆。以后不许这样说了,知道吗?”
我认真地点头,一脸真诚地说:“所以,郭伟还是有机会的嘛。”
“一点机会也没有。”黄微微无比肯定地说:“你不懂她。”
我还想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她却带着我出门,发动车子说:“我送你去车站,你回乡里去。工作重要。”
这下轮到我发蒙了,我说:“房子不买了?”
“买。你不是说我做主吗?等你下次回来,我就带你去新房看看。”她笑盈盈地朝我伸出手来说:“身份证给我。”
“干嘛?”
“签合同啊。”
“用你的一样。”
“不。还是用你的。我是嫁给你老郁家,房子的主人当然要姓郁。”
我感动起来,差点就要泪眼婆娑了。
“快点。”她催促着我,转而又柔声说:“风啊,你去学开车吧。你会开车,就可以自己把车开回乡下去了。回来也方便。”她拍打着方向盘说:“我妈说了,她陪嫁给我就是一台车,随我们自己挑。”
我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想了想,又把银行卡拿出来,一并递到她手里。
她惊愕地看着我,说:“给我银行卡干嘛?”
我说:“老婆,里面有我这几年存的一点钱,既然房子姓郁,如果我不拿钱,算什么呢?”
黄微微吃吃地笑,说:“小心眼。”
我庄重地说:“老婆,请给我一点尊严。”
她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扔到面前的驾驶仪表板前,说:“好,我们老郁家就应该要有这样的男子汉,敢于担当。”
车到春山县,暮色已经笼罩了全城。郭伟一路上来了几个电话催我,最后得知我是从衡岳市赶回来,骂了一句说:“狗日的,会享福。”
孙德茂家的中巴车早就走了,我正想着如何回农古,突然听到一阵摩托车声音,接着就看到郝强开着他的边三轮停在我身边,旁边的车斗里坐着柳小妹,两个人微笑着看着我。
郝强下巴一努,说:“郁乡长,你怎么在这?”
我惊讶地说:“你们怎么在这?”
“小妹要来县局办事,刚好我要来参加县局关于拆迁工作的会,这不,我们准备回去了。”
“我也要回乡里。老孙家的车走了啊?”
“坐我的车。”郝强拍着后座说:“一起走。”
我就爬了上去,刚坐稳,郝强的边三轮就蹿了出去,差点把我扔下车来,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抓紧他的皮带。
边三轮一蹿出县城,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通往农古乡的路上没有一辆车,只有我们孤独地在奔跑。
郝强打亮了车灯,灯光直刺夜空,像一把利刃,撕开沉沉的幕布。
“郁乡长,你也该配一台车了。”郝强大声地喊,夹杂着摩托车的轰鸣,在空旷的四野散开。
“我不会开。”我也大喊。
“不会开不会学吗?”郝强喊道:“我们农古乡,全乡三台车,郭书记一台,孙德茂家一台,还有就是我这台破三轮。你一个乡长,没一台车,不能代表我们乡的威信啊。”
我说:“不急,慢慢来。”
车过老鹰嘴,郝强腾出一只手来,指着乡政府规划的地方说:“郁乡长,你要给我们派出所划块地啊。县局同意了,我们派出所一起迁。”
我大声地说:“好,一定。”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扯着我的裤管晃了晃,我一转眼,就看到柳小妹沉静的笑脸。
郝强突然把车停下来,跳下去,走到路边,我惊疑地看他,他刚好回过头,朝我招手说:“郁乡长,一起来唱个歌。”
“唱什么歌?”我犹疑地问。
“撒尿啊。”他哈哈大笑起来,也不顾我们,扯开自己的裤子,掏出家伙,朝着夜空恣意地挥洒。
柳小妹脸一红,骂道:“郝强,你有点羞耻好不好?”
郝强大大咧咧回头说:“羞什么耻?郁乡长跟我一样的男人,你是我老婆,哪里会羞耻了?”
我尴尬地笑,说:“没事没事。人有三急,能理解。”
“就是。”郝强边走边扣着裤扣子,走到车边拍着边三轮说:“老婆,这人有尿不撒,会得病。”
“我看你没得病啊。”
“哪是因为我有尿就撒了。”郝强笑嘻嘻地爬上车来,冲柳小妹嘻嘻一笑说:“老婆,你总不希望老公我得病吧。”
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我的心里漫上来一层忧伤。夜色笼罩下的农古乡里,薛冰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灯火辉煌的衡岳市里,黄微微又在忙什么呢?
我突然感觉心情无比沉重起来,恍如背上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让我呼吸不得,叫喊不出。
“走吧。”柳小妹淡淡地说:“回去再找你算账。你这个流氓。”
郝强大笑,启动摩托车,带着我们朝夜空里疾驰。
38、朱士珍的忧伤
欢送朱士珍的会议开得热烈而严肃,每个人都发了言,都在回忆老朱在农古乡的点点滴滴,会议开到后来,居然像极了追悼会,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似乎都想抱着老朱大哭一场。当年柳汉调离不声不响,乡政府干部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柳汉就一身轻松去了农业局。
朱士珍最后发表离别感言,说自己屈指算来,在农古乡工作了一辈子,从乡广播站通讯员干起,一步一步走到乡人大主席团的位置,这里面离不开各位干部的帮助和支持,更离不开柳汉书记的耳提面授,他的人生虽然不辉煌,但自己无愧于老百姓。
朱士珍突然提起柳汉,我的心就莫名其妙跳一下。郭伟对老柳书记没半点印象,还在微笑着颔首。
朱士珍话锋一转,说:“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有朝气、有勇气、有胆量、有魄力。我相信,农古乡在郭书记和郁乡长的领导下,一定会有一个崭新的明天。”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掌声,郭伟自负地笑,我却感到如芒在背。朱士珍的这番话,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在基层官场混了一辈子的男人,在刚有出头之日就遇到了乳臭未干的两个小青年,他们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坚决,差点把他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他哀叹啊。
严格来说,朱士珍是个不错的干部!一辈子在农古乡无怨无悔,见证了农古乡的每一天变化,见惯了家长里短的琐事,虽然没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干过伤天害地的小事。他就是那么平凡,平凡得犹如乡政府坪里的玉兰树,一年开一次花,千年不结一个果。
半年的代理乡长让他风光过,也让他愁肠百结过。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退下来之前扶正,做一回名正言顺的乡长是他一辈子的梦想。
如今这个梦想已经完全破灭!他失去了最后挣扎的机会,他只能去县烈士陵园终老余生了。
关培山书记找他谈话的时候,他规矩得像小学生一样双腿紧紧地闭拢。关书记和颜悦色地说话,在他看来,眼前口吐莲花的男人,就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在神面前,人永远显得无比的渺小。
直到关书记说安排他去烈士陵园,他才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要把自己往火山上送。谁都知道何至书记来春山县的故事,都知道烈士陵园里埋着何至书记老父亲的部下,如今的烈士陵园,已经面目全非,当年的烈士墓虽然还在,却早就杂草丛生,烈士墓的旁边,已经被开发出了几栋住宅楼,与鬼为邻的日子在现代人看来,一点也不心惊,一点也不敬畏了。
烈士陵园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在谁手里,都可能引来祸害。
朱士珍知道这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他突然释然起来,自己快六十岁的人了,领导安排自己顶上,是对自己的信任。再说,作为一个基层干部,能为领导背一次黑锅,是荣幸。并不是所有的基层干部都有这样的机会,有些黑锅,就是你想背,领导也不见得就让你背。
他就笑起来,放开紧紧闭拢的双腿,直言不讳地说:“关书记,你放心。你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党交给我的任务。我朱士珍可以对不起所有人,但绝对不会对不起党。”
关培山也跟着笑了,朱士珍就像自己的一条哈巴狗,忠诚勇敢。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会舍了命朝前跑。
现在他就需要这样的一条狗,在他揣揣然的一段日子里,他一直在寻找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在何至下次来的时候能跳出来,把烈士陵园的故事要描绘得让人心动。
从黄奇善戴帽下到县里任团委书记开始,他就敏感地扑捉到一个信息。市里下派干部,尽管是多年的惯例,但不声不响派下来,仿佛视他这个县委书记空气一般,他就很难接受了。因此黄奇善尽管身为常委,他开常委会的时候并不通知他,最多是会后给他打个招呼,或者一份会议纪要了结。
还没等他从黄奇善的事件中完全抽身出来,郭伟再次空降,完全打乱了他的人事计划安排,原本安排邓涵宇接替柳汉出任农古乡书记的计划落空,预示着自己在邓涵宇父亲身边工作的女儿也会原地不动。
邓涵宇身为城关镇镇长,出任一个偏远乡的书记名正言顺,只要邓涵宇在农古乡呆上三年,这个被全省关注的乡书记荣升到县里做副县长,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郭伟的空降让他心里很窝火,来个黄奇善还不算,市里又派个年轻人来抢夺乡书记,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于是他找个机会,去拜访市委陈书记。
陈书记一直就微笑着看他发牢骚,等到他没话可说了,才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说:“培养年轻干部是市委近期以来的重心。市委的人事安排,是多方面考虑的结果。”
关培山自知无力回天,只好打道回府。又想着朱士珍代理乡长的事,思想着扶正朱士珍,也算是挽回一局。就在他紧锣密鼓要做这事的时候,黄部长的千金来访,拐了七八个弯,还是说出了乡长要给我来做。
关培山绝望了。他甚至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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