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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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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黑袍人经验丰富,见识超人,看对手仆地扭转立即发招的超人反应,便知道碰上了可怕的对手。

躺在地上向一两丈外虚空发掌,经验不够的人必定认为这人昏了头,情急手脚乱动而已,不会想别是致命的一击。

劈空掌火候足的名家,也只能伤人于八尺内。

这位黑袍人并不认为国华是情急乱动手脚,百忙中向侧斜闪,大袖一挥护住身躯,井员可以消去对方打击的潜劲,或者将来劲带出偏门。

“啪啦”大袖突然碎裂成千百片,被掌劲袖风刮得激射出文外,再飞舞散坠,有如千百蝴蝶飞舞。

“咦!”黑袍人骇然惊呼,身形换动,有如劲矢离弦,向东穿林如飞而遁。

国华一跃而起,吃了一惊。“真如!真如小妹”他狂叫。

姑娘失了踪,山深林茂,视野有限,往何处去找?他狂乱地在附近草丛中寻找。

他只看到一个黑袍人,这人断袖而逃,并没有带走姑娘,姑娘到何处去了?

那位擒走姑娘的另一位黑袍人,身法的确太快了,而且正潜伏在他身后。

他将姑娘向侧抛出,黑袍人已经近身。他向前一仆,黑袍人便接住了抛出的姑娘。

因此他根本就不曾发觉这个黑袍人的形影,仅在滚转时情急攻击第二名黑袍人。

“我得去通知殷伯母。”他慌乱地自语:“真糟?这个黑抱人到底是何来路?狂龙身边好像没有如此高明的人物,也不会一击即走。到底这小丫头跑到何处去了?不会是乘机溜走吧?”

“想到姑娘一而再表示要溜走,他心中略宽,也许小丫头真的溜走躲起来了,用不着太担心啦!”

“这小丫头可恶,下次非先打她一顿不可。”他向林空大叫,以为姑娘必定躲在附近看他焦急呢。

他放弃了到朝阳村通知段家的念头,决定按预定计划,先到约定处与无影刀会合,再决定打击狂龙的大计。

他感到有点异样,小姑娘不在,他竟然有点空虚寂寞的感觉。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容和情影,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从来就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这种思念的情绪。连曾经露骨表示爱他,死在他怀中的柳依依,也不曾令他产生这种思念的情绪。

走着走着,他猛然想起,他对真知姑娘似乎并不仅止于对一位小妹妹的感情。

真如姑娘所流露的感情,也不是小妹妹依恋兄长的亲情,只不过未见过世面,年纪还小,还没能了解男女之爱的表达方式,这是一个很少与外人接触的少女,普遍面正常的反应。

殷家人丁少,殷老爹又不常在家,寓室人家的内誊,与外人的接触机会太少。对男女之间的爱。懵然无知便不足为奇了。

他信步而行,背着手不时胡思乱想,真像一位沉迷于山光水色的雅人逸士。

一个胡思乱想的人,常会失去应有的警觉性。

他的警觉性减弱了许多,不知自己正一步步向死神的掌心里闯。

无影刀真够幸运的,至少迄目前为止,他一直就受到幸运之神的特别照顾,在生死关头逢凶化吉,运难成祥,一面再从死神的手掌心逃出来了。

芝兰秀士三个家伙去追那位黑影,激怒之下把他轻易放过了。

那位从剑下救他的黑影是何来路?不会是小老弟花拳张奎吧?

当然不可能是鬼剑张道,鬼剑张道不可能在现身抢救发招阻敌之后,而能不被芝兰秀士三个人认出面貌。

他折向飞奔,越过一座山,这才停下歇息调和呼吸,坐在一栋大树下倚干假寐。

他突然听到不寻常的声息,惊跳而起。

黑影一闪,眼前出现一个戴了黑头罩,仅露出双目的黑袍人,右肋下挟了一根山藤杖。

一触到黑抱人的阴森眼神,不由机伶伶打一冷战。

这双怪眼好阴森,这身打扮也令人莫测高深。在深山荒林中出现,真像妖魅幻形。

“你是无影刀沈广。”黑袍人阴森的口吻带有七分鬼气:“你杀人的六寸刀,就藏在左右胁衣的直缝中,和双手的袖内臂套中,共有四把之多。”

“咦!你你老兄竟竟然知道在下的秘密?”无影刀大感惊骇,心中一寒。

对方竟然一口抖出他的杀人秘密,他怎能不惊?真像被人剥光了,赤条条站在光夫化日下让人观赏的感觉。

“在下当然知道。”黑袍人冷冷地说。

“尊驾是”

“不久之前,在下从芝兰秀士的剑下救了你。”

“原来是兄台临危援手,在下感激不尽。”无影刀又是一掠,赶忙行礼道谢。

“你欠我一条命的人情债。”

“是的,容留后报。”

“在下现在就要你报。”黑袍人语冷如冰。

“这你要杀我?”无影刀情不自禁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这得看你的态度来决定。”

“什么态度?”

“是否合作。”

“兄台的意思”

“在下要知道你那位同伴的底细。”

“鬼剑张道?他”

“不,另一个。

“这在下没有第二个同伴”

“你已经有决撒谎了,不是好兆头。”

“你是指”

“那个年轻人。”

“哦!你是说花拳张奎?”

“就算他是花拳张奎好了。”

“不瞒你老兄说,在下对他所知有限,他只是一个保暗镖允打手的”

“胡说八道!”黑袍人沉声喝止:“他另一副面目叫王寄,你应该知道。”

“王寄?那个中年汉子王寄就是他?”

“不错。”

无影刀又是一惊,王寄,不正是在合兴居,向他和鬼剑张道示警的人吗?要是那次两人没有王寄示警,必定陷入大包围,大街之上人围受困,哪有命在?

他欠国华的命债,不止一条啦!

“我以人格保证,真的不知道”无影刀郑重地说,将国华在合兴居示警的经过说了。

“看来,你对他的了解,还没有在下多。”黑袍人失望地说。

“这是实情,事实如此。”

“阁下,你不觉得他在合兴居示警,另有用意吗?”

“这在下不明白见台的意思。”

“故擒放纵。”

“这理由何在?”

“他是狂龙的密探。”

一语惊人,无形刀先是一惊,接着冷笑,狂龙犯得着花那么多工夫,派一个密探来陪他玩弄捉迷藏游戏?简直开玩笑。

“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无影刀一字一吐,语气坚定无比。

“你必须相信,在下握有最确凿的证据。”

“我不听,我信任他。”

“昨晚他在凌云燕的床上,你信不信?”

“我不信。”无影刀答得斩钉截铁。

“你可以去问他,他是以花拳张奎的身份住进去的。”

“好,我会问。”

“如果证实了,杀了他。”

“什么?你疯了?”

“在下疯了吗?”

“哼!我无影刀这条命也是他救的,不是救一次,而是两次,而且救我在尊驾之先。我无影刀自认是坏人,但恩怨分明,你的要求,怨难从命。”

“阁下”

“一切免谈。哼!在下倒是怀疑你是狂龙的密探,至少尊驾就没有勇气,除下头罩与在下相见。”

“当在下决定你必须死的时候,在下会让你看到在下罩面目的。现在,你必须去找花拳张奎,查证之后把他杀死,假使他已经死了,就用不着你了。”

“也杀掉我?”

“不,你可以在任何时候平安离开九江。当然,狂龙那些人是否杀你,那是你的问题。”

“你说假使他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另外有人要杀他,也许,现在他已经死了!你是否”

“在下决不会答应你,沈某命只有一条,有本事你不妨拿去。”无影刀大声说,拉开马步严阵以待。

“好,在下就把你这条命拿走。”黑袍人声落人动,山藤杖挟隐隐风雷,劈面疾点,指向左肩井,右期门,左边肋章门。

至于究竟哪一点是主攻,那就很难预测了。

这种用杖正面攻击的招式,凶猛的程度固然强劲无比,但对方极易躲闪也易于化招批击,弱点甚多。

因此使用棍杖的名家,通常使用虚招,着重以后的变化。

黑袍人这一招是实攻,看态势似乎志在必得。

无影刀怎敢大意?单掌一拂,右闪移位。

敌未动我先动,他这一动是动在对方发招之后,而出藤杖就在他开始闪动的先一刹那。

第二杖抢在他动的前一瞬间,截住了他的问向,因此闪势末尽,杖已到了他的腰肋,一拂之势空前快捷。

他的小刀必须近身搏击,这一枚完全封锁了他切人反击的机会。

他吃了一惊,本能地吸腹扭身暴退,间不容发地脱出山藤杖的闪电一击,杖势灵活快速得令他心中生寒。

杖的攻势连绵不断,一杖连一杖密如骤雨。

片刻间,他闪过了七杖狂攻,右大腿和左肩先后被杖尖擦过,劲道直透肌骨。

他发狂似的闪避,完全失去反击的机会,甚至不敢用肉掌封招,被逼得手忙脚乱,险象横生。

他心中雪亮,对方并末全力对付他,像灵猫戏鼠,要耗尽他的精力再处置他。

“啪”一声响,他终于被迫一掌拍中了点向右胯骨的一杖。

可是,杖势突然加快了一倍,看不清杖影,但见杖影依稀,破风声刺耳。

“噗!噗噗!”一点二劈,似乎同一瞬间挨了三击,点中肋及肩腰。

“哎”他向下一挫,扭身摔倒。

“噗噗!”胯与背在倒下之前又挨两记。

“噢”他重重地栽倒,只感到浑身肉裂骨散,整个人似乎正在崩溃。

山藤枝顶压在他的背心上,力道渐增。

“你的无影刀毫无施展的机会。”黑袍人冷冷地说:“你如果不死心,我可以让你有机会全力施展,免得你死不瞩目,要不要试试?”

“我无影刀可杀不可辱。”他伏在地上扭头厉叫:“你如果想”

“你又怎样?”

“我辱骂你祖宗十八代。”

“你骂骂看?”

“你这猪狗”

脑门一震,挨了一下,他便人事不省。

山径向下降,沿飞珠溅玉的涧水蜿蜒东伸。

北面的奇峰浑雄耸立,蜂腰之下松林似海。

走在小径上向下望,涧水奔腾在百尺下,声如殷殷万马奔腾。

由于位于山阳,山挡住了罡风,因此没有风声,而奔腾的洞水仍然妨碍了听觉。

国华并不急于赶路,背着手悠闲地徐行,不时胡思乱想,疏忽了对周遭环境的警觉。

路左的崖根下,每闻两文左右,插了一根特制的巧妙国营,那些巧妙的透风孔十分精巧,即使最微弱的风,甚至空气流动串是零,也会构成对流作用,因此对流而散发出管中极轻颗料所产生的气体。

崖并不十分峻陡,而且石隙中草木丛生,人躲在上面,在下面小径走动的人,即使心怀警觉,也不容易发现潜藏的人。

这是到吴彰岭的要道,而且是必经的要道。

国华毫无戒心地,越过第一根铜管。

他的思路,从真如姑娘身上,转移到凌云藏身上了。

如果不是那位黑饱怪人的出现,我不可能知道这妖女身怀惊世绝学,很可能反而上了她的团套呢。”他心中自语:“她那一手对付男人的手段,确也别开生面,铁打的好汉落在她手中,也只有乖乘就范一条路可走唔!怎么一回事?”

他已经越过了第二根钢管,已经嗅入足够的异样气体了。这种气体无色无味,唤入的人是不可能发觉的,等到发觉了,也就差不多了。

世间决无人鼻即香或死的毒物,所以路旁共布了八根钢管。

怎么一回事?头有点晕,眼有点眩,就是这么一回事,晕眩感而且来势汹汹。

身形一晃,脚下一乱。

经验与见识激起求生的本能,下达正确的应变举动,引发最佳的反应。

他向下坐倒,定下心神,伸手拉过腰间所佩的荷包。

他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十分了解,对迷香毒物下过苦功研究,是此中的行家,五官有所异样,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啸声破空传来了,狂笑声续起。

岸上先抛下两根百链套索,兜头套落。

小径前后,都有人从岸上往下跳。

如果他是站立的,两根崖索必可将他套往勒牢。

已来不及取荷包里的解药,同时神智正迅速地进入昏迷境界。

双手向上一抄,居然被他抓住了先后套落的套索,在一声怒吼中,套索凶猛地被他拉下。

惊叫声中,两个手舞足蹈向下栽落。

是套素的主人,被他拉下来了。

两把钢刀疾落,赶到的两名大汉手下绝情。

“要活的!”叫声破空传到,但已晚了一步。

“砰扑”被拉下来的两个人,与国华撞成一团,从三丈高处掉落,冲力十分猛烈。

国华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知道自己抖动的绳索,缠住摔倒撞中他的两个人身上,三个人都无法及时挣扎控制身躯,向外侧滚滑,向百尺下飞珠溅玉的深涧飞坠,两个家伙的狂号声惊心动魄。

“糟糕!”涌来的人向下面狂叫:“快派人去打捞,生见人死见尸,快!”

小天池的法海寺规模不大,有殿三楹,禅房数间,本地人也称之为小天池寺。

寺南的山坡下,建有茅屋数间,居民是种山的农户,夏日香客多,农户也兼卖一些食物接待香客。

其实,小天池地势荒僻,从九十九盘大道登山的人,哪有余暇前来天池寺礼佛?因此,显得特别清幽,时届隆冬,这里更是人迹罕至。

这处毫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今天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首先封锁了法海寺,然后包围了五座农舍。

那家姓孙的种山农户,两进茅屋共住了七男女。孙乾孙坤两双夫妇,加上三位七至十岁的两男一女,七个人生活相当清苦。

七男女瑟缩在堂右的墙根下,面对着高坐在长凳上的五个凶神恶煞。

大方桌上沏了一壶茶,但喝茶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坐在主位上的玉树公子陈秉忠。

大门是敞开的,门外有警卫,寒风从门外刮人,七个可怜虫抖得更厉害了。

“孙乾,你过来回话。”桌右坐着的冥河使者倒也和气,招手要农舍主人过来。

冥河使者章世鸣,是狂龙的口盟兄弟,玉树公子有时也会客气地称他一声章叔。

但今天,玉树公子是以朝庭密使官方人士身份办事,因此坐在上面发施号令,冥河使者只能打横相陪。

孙乾是一位四十来岁,长了一张朴实面孔,壮壮实实的汉子,正是标准的种山人才。

脸上黧黑的风霜,与长满老茧的一双粗大巨手,代表了他奋斗一生所特有的岁月遗痕,与平凡地生平凡地死,安于现实的拙朴农民性格。

“小的就是孙乾。”孙乾上前爬下叩头,惊恐的眼神令人侧然心动,浑身抖动,语难听清。

“你不要装成这种鬼样子。”玉树公子淡淡一笑:“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是个深藏不露的身怀绝技高手。本来,如无必要,我不打算来找你。”

“小小的听不懂大大人的话”

“你听得十分懂,只是还不肯认输而已。”

“大人”

“三只鹰在天下各地,布置了不少负责调查的高手眼线,只不过这些人只知直接指挥他的人,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谁。

“这些人除了调查之外,也从不参予任何活动。我也有许多人分布在各地,数量不少于你们的人。”

“大人的话”

“我只是在要你明白,江湖上的重要秘密活动,多少会受到我的控制。我来庐山,并不是专为三只鹰而来,只希望他们能以地主身份,帮助我们办些小事而已。迄昨晚为止,我一直以诚意找他们一谈。”

“大人,庐山上有有许多鹰”

“蓝鹰死了,他不是庐山鹰,庐山只有三只鹰。昨晚,瞎鹰不该行凶,杀死了我派去请他的一位得力臂膀,做得太过份了。所以,我今天来找你。”

“找小的有有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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