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挑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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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你不是焰火盟的老大吗？你的手下你不管？”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哪管得了他们，我和华洛在喝酒聊天呢，华洛，你说是不？”高毅说著，回头朝华洛的方向喊了一句。
　　华洛终於把视线转了过来，在清宇脸上转了一圈又别开，嘴角勾著一贯的冷笑，“没错。”
　　清宇一时语塞，拿眼前这个家夥有些没辙，这世界上居然有比他神经还粗的家夥，自己手下和人干架他居然也不过问，一句休息时间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有他这麽当老大的吗？
　　正想再和他沟通几句，靠近门口的一堆人突然起了骚动，清宇和同事一起转头，只见一道修长清瘦的影子从门口的阴影处逐渐走了出来。
　　来人长得非常英俊，脸上挂著笑容，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会放电一般让人不敢盯视。
　　但是清宇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没有温度，完全是没心没肺的感觉。
　　“老大！”风华门的人突然变得很激动，此起彼伏的招呼声让搞不清状况的清宇等人弄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风华门的老大，秦风。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秦风朝清宇伸出手，笑著开了口，声音和笑容一样没有温度，让清宇微微皱起了眉。
　　“秦老大，挪威之森是作风很正派的酒吧，我们当然不会阻止你们在这里聚会，但是希望以後不要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握上秦风的手，清宇语气冷淡地说著，老实说秦风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总觉得，这家夥是典型的笑里藏刀的角色。
　　“当然，以後不会了，店里的赔偿我们都会照付。”
　　“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希望你们不要再惹出其他麻烦。”
　　同事见秦风认错的态度很好，当下决定先撤，本来飞车党这档子事警方就不想插手，现在人家老大都答应赔偿了，他们自然也不用再呆在这了。
　　清宇还想说什麽，结果被同事一拉衣袖，硬是给拽走了。
　　他忍不住又朝华洛看了一眼，他正端著杯子喝酒，微低著头，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听到清宇他们要走，总算抬起头，朝清宇看了一眼。
　　很淡漠的一个视线，清宇感觉到他似乎因为什麽事而有些不快，之前明明还一直笑著的，虽然是冷笑，至少也表示他心情不错。
　　清宇很在意，到底是什麽惹得华洛不快了。
　　周末的时候，同事送了两张电影票，清宇拿著票，理所当然地去找华洛。
　　按响门铃後等了近十分锺，华洛才来开了门。
　　看他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是刚被自己的门铃声叫醒。
　　“你昨天通宵了？”清宇随口问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锺，已经十点半了，正常休息的话，不至於睡懒觉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什麽事？”没有回答问题，华洛双手环胸，不大爽地看著清宇，这小子以前都是这样追女生的吗？攻势确实让人无法招架啊。
　　“请你看电影。”弯起眉眼，清宇笑得很乐。
　　华洛瞄到电影票上的影片名，倏然睁大了眼睛，竟然正好是自己要看的电影？难道已经上映了？
　　“今天可是首映哦，嘿嘿。”从华洛的神色间摸出了端倪，清宇挥了挥两张电影票，诱惑十足。
　　本来以为华洛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清宇这才意识到，其实华洛是很随心所欲的人，他爱理你就理你，不爱理你就不理你。
　　去电影院的路上，清宇想起之前在挪威之森的事，忍不住问华洛：“那天晚上在挪威之森，我们走的时候我觉得你不大开心，是吗？”
　　华洛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自己那麽隐蔽的情绪波动竟然被清宇察觉了。
　　他扬起眉梢，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清宇，戏谑地开口：“你倒是有动物般敏锐的感觉嘛。”
　　清宇被他说得有些无奈，这家夥还真是什麽时候都不放过损人的机会。
　　“我还感觉到，和你们老大秦风有关？”
　　一句话让华洛瞬间冷下了脸，清宇知道自己猜对了。
　　华洛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视线笔直看著前方，冷淡地说：“既然出来看电影，别提那些扫兴的事。”
　　清宇便挑了挑眉，乖乖闭嘴。
　　他们去看的是一部以人性和爱为主题的电影，结尾非常感人，华洛看得很受触动，可以听到周围不少人都在抽鼻子，他忍不住朝清宇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家夥正拼命眨眼睛，似乎是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华洛觉得这个场面有点搞笑，一个大男人看电影都能看哭。
　　出了电影院，他看著清宇有点泛红的眼睛，受不了地说了一句：“我发现你感情真的挺丰富的，跟个女人似的。”
　　清宇转过头直直看著他，扬起眉梢，“表达感情的直白程度和性别没有关系吧，华洛，我倒觉得你是太压抑了。”
　　压抑？开玩笑吧？华洛想说他随心所欲可是出了名的。
　　清宇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也许你在行为上确实已经很随性，根本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你，但是你在表达感情上确实很压抑，你心里真正在想什麽，你根本不会表达出来。”
　　华洛眨巴了下眼睛，径直看著清宇，真正在想什麽，那种东西可以表达出来吗？
　　有一阵风在这时候吹过他们之间，扬起了华洛的长发纷纷扬扬地往上飞去，清宇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下头发，看著他笑了笑：“不过其实都是每个人的个性决定的，如果大家都像我这麽直白，这个世界就会很无趣了。”
　　“那倒是句人话。”华洛戏谑地瞥了清宇一眼，损完人，转身就走。
　　但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震动，恐怕暂时还无法消去，一分锺前，他有一种自己被人完全看穿了的错觉。
　　而那种错觉，让他觉得有点心慌。
　　这个凭空而降然後走入他生活的男人，似乎真的很特别，特别到，素来对什麽都无所谓的他，开始纠结於这个人存在的必要性了。
　　“小狄，今天特地换日班，晚上有活动？”
　　“是啊，谢谢兄弟帮我换班啊，我赶时间，先走了。”在同事肩膀上拍了一下，清宇顺便朝对方抛了个媚眼，转身激动地跑了。
　　今天可是很特别的日子，如果因为夜班而错过的话，他绝对会後悔的。
　　换了衣服出了警局，他骑著车去了菜场，买了自己拿手的几道小菜的材料，又买了一瓶红酒，这才兴冲冲地跑到华洛家去了。
　　乘电梯到了8楼，按响门铃，等待的时间里清宇忍不住勾起嘴角，最近和华洛虽然没有见面，但是打过几次电话，华洛虽然每次都没好气，但是很明显，已经不排斥他了。
　　一想到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就会看到曙光，他就觉得很高兴。
　　等了不到一分锺，华洛来开了门，看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衣服，就知道也是刚刚下班到家。
　　飞车党并不同於黑道，加入的大多都是有工作的年轻人，大家只是因为都喜欢飙车才聚在一起，平时没有活动的时候都过著各自正常的生活。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皱著眉看著清宇手上提著的袋子，华洛狐疑地问了一句。
　　这家夥还是第一次提著袋子过来嘛，不过，看上去也不像是可以送人的东西吧？
　　清宇笑著提高袋子，让华洛看袋子里面一堆活蹦乱跳的虾，“都是菜，今天我打算自己做饭给你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居然会做饭？不是蒙我吧？”华洛眨巴著眼睛一脸不信，很难想象像狄清宇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做饭，而且看他带来的袋子，这可以烧好几个菜吧？
　　清宇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笑得很得意，“以前我妈教我的，本来是想让我骗骗女孩子，谁知道我最後用在男人身上了。”
　　“可没人求你用。”挑著眉翻了个白眼，华洛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厨房里，清宇哼著歌，似乎沈浸在做菜的乐趣里，华洛换了衣服出来，看到他两眼放光地在切排骨，顿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越来越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非常容易地就能够感受到生活的乐趣，即便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很小的幸福，也会因为他的投入，而扩张到无限大的快乐。
　　“华洛。”从厨房传出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索，华洛走过去，斜倚在厨房门口，也不出声，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来帮我打打下手吧，一个人太慢了，做太慢又过了吃饭时间，对你的胃不好。”
　　“出去吃不就好了，用得著这麽麻烦麽？”
　　“自己做比较有幸福感啊，快过来啦，不麻烦的。”用哄小孩子的口气把华洛哄到了身边，清宇把手上的菜刀交给他，让他把番茄切一下，自己则跑到边上去炒虾。
　　五分锺後，他把炒好的虾盛了盘，再回头看华洛切好的番茄时，忍不住哈哈地爆笑了起来。
　　边上，华洛拿著菜刀，扯著嘴角阴森森地说：“再笑，信不信我把你当番茄切了！”
　　砧板上，原本整个的番茄被切成了大小形状不规则的若干块，好几块都因为华洛按著的手指用力过猛而变了形，汁水在砧板上汇成了小河，可谓惨不忍睹。
　　清宇强忍笑意把番茄扫进盆子里，又拿出一个卷心菜递给黑著脸的华洛，“给，再切完这个就好了，放心吧，这个没什麽汁水，可以随便切。”
　　带著弦外之音的话语让华洛咬了咬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著菜刀“喳”的一声把卷心菜切成了两半。
　　厨房里的小插曲在无形之间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好，华洛虽然阴著脸，但是其实心里也因为第一次在厨房里帮忙做饭而觉得有趣，外加清宇对於他的“笨手笨脚”没有任何责怪，善意的揶揄反而让人忍俊不禁。
　　两个人烧了四菜一汤，华洛帮忙把菜都端上桌子，心里感慨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在家里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叮咚。”门铃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正在摆碗筷的华洛狐疑地皱起了眉，心里想著除了狄清宇还有谁会来敲他家的门。
　　反倒是清宇，一听到敲门声就很激动地屁颠屁颠跑去开门了。
　　“狄先生是吗？您预定的……”只听到从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华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家夥是不是自说自话地过头了？竟然订了东西往他家送？
　　那边清宇笑著签了单子拿进一个方盒子，然後向送货的人道了好几声谢。
　　清宇关上门，提著盒子走了过来，正方形的盒子用好看的紫色丝带包扎著，但是从盒子顶部透明的部分来看，还是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里面装的是蛋糕。
　　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他对上华洛愕然的视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华洛，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华洛觉得心头淌过一股无法止歇的暖流，就那样温温柔柔地从心头划过去，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可以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猛然转头看向挂在墙角的挂历，这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从爸爸过世後，就再也没有人想得起他的生日，就连他自己也总是忘记。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另一个人记得他的生日，想到要替他庆祝，做一桌子的菜，让他重新感觉到家一般的温暖。
　　华洛张了张口，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他应该感动，但是骨子里的别扭让他没办法表现出感动。
　　清宇绕著桌子走到他身边，伸手按著他的肩膀，歪著脑袋去看他，戏谑地笑著说：“喂喂，不至於还是这麽无动於衷吧，好歹表示一下感动啊，虽然我只不过做一顿饭订一个蛋糕而已，但是怎麽说都是全心全意的嘛。”
　　华洛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抿著唇抬头看向清宇，靠得近了，看到他眼睛里映出两个小小的自己，那麽清晰，就仿佛是刻上去的一样。
　　清宇被他看得心里一阵热，忙别开了视线，免得自己失控，“来来，寿星，尝尝我做的菜吧。”
　　边说著，他边拿过筷子给华洛夹了好几样菜，一直到把他的碗堆满，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到边上的位子上。
　　华洛深吸了几秒，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吃，他本来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是随著东西入口，咀嚼，吞咽这一系列动作，他的神色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眉毛一点点扬起，带著惊讶，嘴角一点点弯起，带著欣喜。
　　那种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让清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对他说过，看自己喜欢的人吃自己做的东西，是一种幸福。
　　以前他无法体会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这一刻看到华洛因为他做的菜而微笑，他确实觉得很开心，很幸福，甚至觉得，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清宇。”放下筷子，华洛转头看向清宇，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嗯？”
　　“谢谢你，很好吃。”本来不想道谢的，但是在吃到这麽好吃的食物後，他觉得如果他再不有点表示，就真的是没心没肺的石头人了。
　　清宇哈哈笑了起来，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朝自己竖起大麽指，“喜欢的话，每天给你做也行啊。”
　　每天，这个词像是惊天巨雷一样在华洛心里炸开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有什麽东西飞快地掠过。
　　好半晌，他失笑著低下头，不说话，好像陷入了沈思一般。
　　清宇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麽突然之间就消沈了。
　　许久，华洛才抬起头，脸上的落寞和沈思已经不见了，他在微笑，带著一点点狡黠和戏谑，是清宇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臭屁，谁要你每天做，一定很快就腻了。”
　　“多久会腻，这个要试了才知道。”耸了耸肩，清宇笑著说完，也低头开始吃，华洛看著他失神了几秒，最终勾起嘴角不再反驳。
　　吃蛋糕的时候，清宇要华洛许愿，华洛本来不想许，结果清宇走过去从背後圈著他，抓起他的手合在一起，强迫他许愿。
　　那一刻，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却谁都没有觉得介意。
　　许完了愿吃生日蛋糕，清宇讲了很多笑话，逗得华洛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个多月前两人间的僵持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异常和谐快乐的相处。
　　
　　　　　　　第四章

　　生日後的那个周末，清宇终於有了休假。
　　周六早上下班到家，本来想先睡个一天，周日再去骚扰华洛，却没想到，躺下去没几个小时，手机就响了。
　　清宇酸痛的眼睛睁不开，低咒了一声闭著眼睛去摸手机，心里念著哪个混蛋扰他清梦回头非去揍他一顿不可，模糊地接起了电话，“喂，谁啊，刚夜班回来睡觉呢。”
　　了解清宇的人都知道，这小子神经粗脾气好，唯一的禁忌是不要打扰他睡觉，以前警校里有人不小心触了雷区，结果被他爆打一顿。
　　所以一般人听到他说“睡觉呢”三个字，都会立马道歉然後挂断电话。
　　清宇模糊的大脑却一直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对方的道歉声，那边一片安静，只有隐约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他倏然睁开了眼睛，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是华洛打来的电话。
　　大脑霎那间清醒，他猛地坐起身，抱著手机大声道：“喂喂，我醒了，华洛，你说话啊。”
　　那边又沈默了几秒，然後淡淡地开了口，“你的车在吗？借我用下行麽？”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干嘛？你自己的车呢？”
　　“我车坏了，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办。”华洛迟疑的嗓音让清宇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样的语气不应该是华洛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