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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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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地风起,刮过莫子谦被扯得凌乱的衣襟。身体被凶狠的力道推得趔趄,单膝跪地,缭乱的风吹得纷乱的发丝挥舞在茫然的俊颜上,失魂落魄的望着 面前避他如蛇蝎的女子,失血的唇轻颤着,蠕动着似乎要解释什么却发不出一言,向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措而黯然。
  他的无措他的伤感他的痛已经完全无法进入爷的眸底,此时此刻,爷只觉得浑身发凉,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他劈掌向子熏的凶狠与绝情们,那样陌生的他,那样失了人性的他,简直可以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纵然他不考虑爷的感受,不在乎爷会因此变成何种模样,退一步讲,难道他就不担心他妹妹会发疯发狂?得知七叔的到来,他心乱了,怕爷走,怕爷离他而去,受刺激怒火之下要杀尽不利的一切因素,妹妹他不要了,毁了爷也在所不惜,心冷硬这般,魔也不过如此,想起他那刻丧心病狂的模样木叶怎能不心惧 ?
  “天儿别怕,七叔再也不会让你受丁点伤害。”俯身将哆嗦的爷抱在怀里,清隽的淡眸微凉的扫过骤然怒目的莫子谦,拍着爷的后背如幼时叶受惊般滴滴安哄。
  如被人侵犯领地的暴狮,莫子谦猝然而起,迅捷的抓住爷的脚腕,凶猛的要将爷整个人从七叔怀里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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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二十九章 对峙
  “啊”低促的痛呼从唇瓣溢出,脚踝尖锐的痛刺骨锥心,可握住的那双坚冷手掌却不依不饶的不松分毫。重重的撞进身后怒气勃发的胸膛上,急剧起伏的躯膛昭示着他的愤怒他的不甘,胸前横亘的臂膀劲道有力,力道不断收缩将爷挤压在他胸怀的一方天地,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人永远困在她的掌握范围之内。
  听着低低的痛呼声,向来淡漠如斯的七叔难得脸上有了薄怒,举剑拔地而起的同时,薄刃般寒凉的目光冷冷射向情绪已然失控的男人:“莫子谦,你已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
  卜冰冷金属没入人肉的声音,漾开的血花刹那间晕染了前襟,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雪亮的剑刃缓慢的游弋,悄然滑落溅微为不可见的尘末。
  这凌厉却不致命的一剑莫子谦没有躲,纵然被寒刃切入肉里几分他也只有收了收臂膀,抱着怀里似乎有些颤抖的人依然纹丝不动。
  “资格?从未有过,又何谈失去?”亦哭亦笑的声音带出他落寞的涩意,凉风猎猎作响,裹着血腥的风不断吹拂着他落拓不羁的发,黑色墨发映衬着他失血的唇愈发苍白:“费尽心思,耍劲手段,阴谋阳谋,不过区区夺情二字。情之一字,从前我莫子谦嗤之以鼻,而今我却肝肠寸断,究竟不知是我从未悟透这个难缠的字眼,还是悟得太彻底导致了深陷于此再无天日想从前意气风发的莫子谦一身潇洒留恋花丛,挥挥衣袖恣意而来恣意而去,畅游天地轻松自在,现在却被情之一字拖累的寸步难行,束手束脚负荷累累,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够,还彻底沉沦在她的喜怒哀乐中,因她喜因她忧因她恼因她怒,偶尔梦回午夜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这个被区区一个情字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还是当初那个,恣情流连风月潇洒自如的莫子谦吗?可笑,一腔真情最终换不来只言片语的温情问候,得不到一点一滴的真情爱意,也抓不住她的一丝一毫 哪怕是衣衫一角,更可笑的是用命来爱护的人却给了我丧心病狂四字箴言,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何苦来哉,何苦来哉”
  缓缓抬头盯着屹立风中的出尘男人,苍白的脸庞仿佛被残阳蒙上了层血色,失血的唇吐出的话蕴含了几分凄厉:“申墨竹,你为什么要这样阴魂不散?为什么要跟我争,跟我夺?把她留给我不好吗?不好吗?你不是高高在上藐视尘世,清高淡薄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吗?你清高,你了不起,你超凡脱俗,你瞧不起我们这些红尘俗人,哪怕是你高高在上的睥睨我暗地里嗤笑我,我莫子谦都可以一笑置之!可是你为什么不继续你的清高,为什么每每在我以为会幸福下去的时候,横插一脚残忍的打破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披着清高的假象不择手段的行着自私的目的,你申墨竹堪称一绝!我丧心病狂不假,可归根结底,你申墨竹才是真正自私的丧心病狂!”
  面对声色俱厉的质问和掷地有声的指责,申墨竹仿若未闻,握着剑柄的手没有征兆的向外用力一抽,身形一闪避开喷溅出来的血柱,斜举着沾染了血色的长剑,垂着眸子看也没看面前血流不止的男人,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开始慢条斯理的擦着,细致的擦拭,知道剑刃回复如他银发般雪亮的锐利,方不急不缓的扔了被血氤氲开来的帕子,从袖口再次掏出一方帕子,擦净后,当着莫子谦的面就如扔脏物般冷淡淡的丢掉。
  这明显嫌弃明显侮辱的动作是个男人都会被刺激的怒血沸腾,捂着伤口他痛苦的咳嗽了数声,稍缓了口气罢,仰头怒目而视:“好,你清高自傲,你这个神仙不屑 沾染我们俗人的气息!那好,你继续去当你的神仙,为什么恬不知耻的来跟我这个俗人抢人!”
  刚刚擦拭的雪亮的剑刃凉凉的搭上莫子谦的颈项,对上他挑衅的眼神,申墨竹谪仙般的脸庞淡漠如初,可幽幽吐出的话却足矣令莫子谦吐上一盆子血:“我杀你就如同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红果果的侮辱!
  莫子谦气的差点走火入魔,全身真气乱窜,脸色青红紫绿黑变换迅速,心头血叫嚣着要破体而出,估计过不久不用别人动手他就气的吐血而亡。
  死攥着拳头他深呼吸着强压制住体内的躁动,眼皮抬起扫过身前那张总是淡雅着一张面皮将所有情绪深深埋藏的男人,他倏地不气了。
  因怒而扭曲的脸瞬间舒展成苍白的无力,呼吸紊乱,虚弱的凑近怀里人的耳畔苦涩的笑:“若我死了,鼠崽你会为我莫子谦流泪吗”
  脖颈上的剑不期然擦过,怀里人也如期僵硬。莫子谦微勾了唇,申墨竹幽深了淡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天儿,跟我回家。”收了剑,干净修长的手无声的发出邀请,淡金色的阳光萦绕铺陈,镀上的金色神圣的仿佛天边的一抹云。
  从一开始就游魂状态的爷木然的抬头,恍惚的看着被镀上一层金光的手掌,熟悉而陌生,明明应该毫无疑问的将手搭上牢牢握住那梦寐以求的大手,可为什么,在感觉横亘在胸前的手臂渴求的收缩,回头看着身后人恐惧而哀求的眼神,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声,心底竟滋生种朦胧的抗拒
  臂膀在剧烈一缩后竟无力而恋恋不舍的松开,被血染红的手虚弱的抬起,一寸一寸的摸着爷的眉眼,似在描摹,似要镌刻心底,眷恋而贪婪,忧伤又凄婉,温厚的掌心此刻却是带着离别伤感的冰凉,无声的痴缠,从他掌心出不断深处的液体流淌如忧伤的河,承载着数不尽的痴恋仿佛要趁此机会流的干净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在于他含笑眸光对视那刹,心底如惊雷匹过,竟无端滑过这句凄婉怆然的一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鼠崽,我此刻觉得可能真的是我争不过命。我也 会累会乏的,鼠崽,我已经而立之年了,作为莫家的长子,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莫家想命里无时纵然强求也枉然,鼠崽你人在心不在,我就是再执着又能如何?不想再痛苦的地狱边缘徘徊下去了,鼠崽,我莫子谦今日要你一个准话!”掷地有声中他缓缓摊开血渍斑斑的手,那被剑刃划破皮肉的掌与七叔那干净修长的手遥遥相对,看着爷,嵌在苍白脸庞上的骏眸闪耀的如黑夜的星子,又决然的如欲飞冲天不再回头的苍野雄鹰:“若你选择握住我的手,我莫子谦对天发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若你选择他,我莫子谦依旧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纠缠,天荒地老,绝无会期!!”
  天荒地老,绝无会期!
  他说了,真的说了,纵然相差一字,却更绝,更狠!
  手无意识的揪紧目光定定的与他含笑的俊眸胶粘,揣测他此刻的心理,推断他话里的水分,分析他此番话的目的却唯独忘了细细解剖分析自己此刻无端滋生的彷徨
  “不用这么看我,鼠崽,我这次是真的想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追求过了,争夺过了,阴谋耍过了,真心也用的将近枯竭,若是这般都无法得到你,鼠崽,那就只能说明我莫子谦真的没那个命。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死在你手里吧?的确,深情至此或许穷极一生都难以将你忘记呵,听说医怪仙将忘情散加以改进,或许我可以试试”
  莫子谦自嘲而苍白的笑着,爷坐在他怀里如尊地藏菩萨面无表情的不动不吭声,面对七叔空无一物的淡漠表情似乎有皲裂的趋势。
  “天儿,为什么不过来,难道你不想和七叔在一起了吗?”
  带着淡淡惆怅的清润声音令爷忍不住抬起眼皮,可眼皮尚未抬的彻底,身后含笑的凄婉声音幽幽传来:“走也罢,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看着某人重新耷拉下来的眼皮,清莲如水的眸飞快闪过一丝怒意。
  “天儿,你不过来是等着七叔过去还是期望着七叔转身?”言外之意,二选一,要不你过来,要不我走。
  睫毛如秋风中的蝶,颤了颤。
  “鼠崽,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要多保重,早餐要记得吃,那些瓜果一定要洗净了再入口,天冷了要穿暖和些,晚上睡觉要老实不要动不动就蹬被子,也不要调皮的总穿着中衣上窜下跳,病了可没人再温言软语的哄你吃药,出门不要逞英雄,护卫要记得带”
  “住口!天儿自有我来接管,她以后的事与你何干?”喝声来源于那如莲清高淡雅的男人,淡漠的表象一经打破,怒意夹杂着醋意从扯烂的缝隙无可控制的流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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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三十章 弃
  七叔横在莫子谦脖上的锋刃陡然聚集了催冻的杀气,寒风乍起,四周的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纵然生命的威胁近在咫尺,莫子谦依然不以为惧,似笑非笑的扬起苍白的俊颜,与对面面色不佳的七叔目光交锋对垒。
  “姓申的,话说的太满会惹人嫌的。我不知道你这种稳操胜券的自信是打哪来的,但我仍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莫得意,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预料到结果如何”说到这他的眸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低头看了安静坐在 他怀里的人,眸色变幻莫测:“鼠崽,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想好了”
  莫子谦说的轻描淡写,可缠在腰间那无意识锁紧的臂膀诠释了他的忐忑紧张。
  垂下的眸子涣散片刻挣扎的恢复清明,复杂的目光从他痴缠的臂膀移到他苍白的笑脸,他掩藏在在温暖笑意下的情绪爷无法窥探,爷藏匿在挣扎笑意里的解脱恐怕他犀利的眸光应该能觉察几分。
  渐渐的,他的笑意收敛了下来,僵冷在苍白的唇角一片肖冷,而浸染笑意的眸也逐渐化作了千万片淬毒的刃,游走于发射的边缘。
  “若爷走了,你真的会依你先前所说,找点忘情散将爷忘得一干二净?”手指勾着他散落的发,在指腹打着圈,眼睛睨着他有爷问的漫不经心。
  “是,若你敢跟他走,我莫子谦发誓绝对将我们的过往埋葬的连渣滓都不剩。”笑睇着爷,他僵冷的脸有回暖的趋势,可吐出的答案却毫不迟疑。
  勾发的指不受控制的用力,毫不意外的听到了头顶吸气的咝声。不等他探究的目光投向爷的眸底窥探爷深藏的情绪,猛地拨开他威胁在他颈上的利刃,双臂迫不及待的勾住他的脖颈,狠狠拉下,仰起脸凶狠的啃上他微张的唇。
  “天儿!”背后不可置信的声音仿佛是气的发抖,爷却浑然未闻,咬着他凉滑的唇与他震惊的眸光相瞪。
  短暂的困顿震惊后,惑人心魄的桃花眸陡然迸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带着几分惊喜几分试探几分希翼几分渴求直直望尽爷的眸底
  这一刻爷未与他亮如晨星的眸相视。
  垂眸的同时也抬手,缓缓盖上他那令人心弦轻颤的眸。
  手心覆上的那刹他的身体仿佛被魔咒俯身,刹那僵硬。
  随即他的睫毛开始颤抖,头颅挣扎着企图摆脱,哆嗦的唇同时蠕动,从喉咙间溢出的悲鸣在自唇瓣倾泻而出的那刹被爷赌了个结实。吞咽着他的悲与愤,纠缠着他的不甘的唇舌,传递着痛下决心的诀别以及蕴藏深处的丝丝缕缕的留恋,由浅入深,交换着彼急促的呼吸,捕捉着呀口腔里熟悉的气息与味道
  腰上一紧,下一刻他反客为主,手掌按住爷的后脑不容拒绝的压向他,狂野的将唇舌卷入他的口中饥渴的吮吸,不舍的轻舔,痛恨的啃噬,疼惜的勾缠
  激烈拥吻的两人,不甘示弱的夺取主控权,你争我夺,淡淡的悲伤萦绕,仿佛过了今日便没了明日,纠缠的唇舌,不像是情人暧昧的调情,倒像是情人诀别前的吻别
  孤叶扫过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缓缓趋近他弧度完美的耳廓,爷轻轻笑了,声音飘忽的犹如飘零在凉风中的残叶:“恭喜,终于要解脱了。”覆上他双眸的手缓缓拿下,移到他箍在腰间的臂上,没有丝毫留恋的劲力推开。
  僵硬的手臂重重垂落,被冷硬的地面无情的擦落一层皮肉,血肉模糊。
  迅速瞥眼不去与他失神麻木的眸相视。利落的起身,风扬起裙裾时毫不迟疑的转身阔步而去。
  扯出抹笑望着前方那张肖想了将近二十年的天仙容颜,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趋近,明明几步之远,可好似走了千山万水。
  是对的吧,明明说好了下辈子要结为夫妻的,如今爷也算是下辈子,回来与这棵爱到骨子里的竹子再续前缘,有什么错?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第一眼见他起就对这竹子存着歪心思,为之奋斗过反抗过叛逆过要挟过 不顾身飞蛾扑火过,历尽万水千山艰难险阻,而今没有了血缘关系从中作梗,也没了层层叠叠不是去的挡路人,眼见着万里长征就差那么一步,眼见着就要梦想成真与心爱竹子共奏鸳鸯曲共舞缠绵剑了,为何这心口就如被利刃剜了一块似的,空空的难受
  “天儿,七叔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你,七叔几乎以为你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似悲似喜的喟叹缠绕在头顶,把爷揽在怀里,清凉的手指抬高爷的下巴,眸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波动细细的逡巡,半晌方叹:“竟是一张祸水芙蓉面,在这个狂蜂浪蝶的年代,七叔想要过些安宁的日子,恐怕任重而道远。”
  惊讶的抬头看他一眼,而后赶忙仰着脸看天。
  好笑的看爷东张西望的样:“天儿在看什么?”
  爷一本正经的回答:“看看天象。清心寡欲惜字如金严肃认真毫无幽默细胞的七叔竟然破天荒的讲起了笑话,恐怕天有异象。”
  浅淡的眉微微一挑,捏着爷下巴转了个弧:“你是想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吧?”说着眸光闪过邪恶,手指爬上爷的脸颊,又拉又扯。
  对上七叔光华流转的清眸,怔忡的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有了人味。仿佛时光倒转回到了小时候和他无所顾忌玩闹的时候,思绪飘远,忘了反应只咧嘴笑的憨厚。
  俊雅的面部线条舒展了不少,松了口气,微笑着抚着爷的面颊:“真好,天儿,你不知七叔有多么怕你跟七叔生疏了。以往是七叔迂腐了,直到失去那刻七叔才知道到底错过了什么痛不欲生的滋味经历过一次足矣,这次,七叔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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