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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总受,np)-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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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实在觉得有些很多事已经够了，我对他说：“你……当时是怎么……上山的？”冷千寻看了我片刻，才说道：“我本来去找关押着你那些人的地方，后来到了没想到竟然是个陷阱，还好是我的属下机警，说代替我去找药。”
“后来呢？”我平静的问，只是他究竟牺牲了多少幽火教的教众？
“后来……”冷千寻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他说道：“后来，进去的人果然被抓了起来，当成了我，被……被……刨了心。”他的声音变得很低，低下的头看不到表情。我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安慰半句，我……应该是最没有资格来安慰他的人了吧。
而且，那些被抛出来的心，恐怕也成了我的食物了吧……
冷千寻狠狠地吸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把尸体直接扔了出去，我就跟着他们，然后……然后在那些人身上找到了药，我闻着是，就带在身边了。”
我看着他，说道：“难道，他们没有搜尸么？”
冷千寻说道：“本来要搜的，但是……当时好像梅家的那个，还有个和尚什么的，来了挺多人的，他们也就急急忙忙的把尸体都搬出去了。”
我点点头，那个时候大概松解思也想不了太多了，我问道：“那你是那天晚上上山的？”那天晚上是我的噩梦，我想冷千寻应该当时不在那里，不然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吧……
冷千寻点头道：“我拿到了药，马上就离开了。”然后他皱起眉看着我，说道：“那天……你发生了什么？”
我愣了下，说道：“什么发生了什么？”
冷千寻说道：“我与你分开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他眼中一阵心疼，很明显是想起了我背后的伤，还有就是身后的伤，那才是他在意的所在吧。
我撇开头，身后的伤除了松解思弄出来的以外，应该还有后来和轻候，凤宁他们做的时候，没太在意吧。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那天发生的事也不想再被提起，索性转开了头，不再说话。
冷千寻闷了闷，说道：“你不说……就算了。”那样的伤任谁都不想说吧。
“只是……”冷千寻顿了下，说道：“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有什么事至少别憋在心里，讲出来或许好一点。”
可是，你确定你要听么？
我斜眼看着他，有些好笑，开口却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冷千寻听了，明显的一愣，僵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离开幽火教这么久，难道不该回去看看么？”
“你想我离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吃惊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看着他发白的脸，我心里不忍，只是跟我在一起又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呢？就算活了下来，恐怕也是生不如死吧。
想起轻候和炎华可能永远不能动武，那对于一个剑者，一个侠客，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何况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帮他了，留他在这里只会拖累他，如果有一天，江湖中有人知道顾轻尘还活着，那么对于那未知的宝藏便又会是一场风暴，我如何……我怎么忍心……再拖着他一起冒险呢？
我故作不解的看着他，问道：“是啊，难道你不想离开么？”
“我……”
“难道……你要你的幽火教便如同重冥宫一样的下场么？”
“我……”
“难道你以为今时今日，我还可以给你什么么？”
“我……”
“难道你以为如今的你除了幽火教以外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么？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你只能……只会拖累我！”
惨白着脸，用尽最后的力气喉出来，我看见冷千寻错愕不已的表情，痛心疾首的眼神，他狠狠的看着我，狠狠的转身，狠狠的跑到门口，最后临出门的时候，狠狠的说道：“你放心，我会走的……但是等你伤好一些的。”
他最后一句说的很轻，如过去一般的温柔，我红了眼眶，可是却没有泪流出来，心疼得如同刀割，可是面上依旧毫无表情，等他摔门出去，我重重的趴在床上，忍着从身体里发出的难以抗拒的痉挛，痛苦的咬紧牙，不让自己懦弱的唤出他的名字……
随风而逝 第十七章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
后来几天冷千寻依约仍旧好好的照顾我，只是他的眼睛已经不再时刻停留在我身上了，我想他恐怕已经对我放手了，这样或许对他而言会更好，可是我的心底却好像有一部分随着他的眼神慢慢的离开，空落落的越发觉得难过，说不出的感觉，一如翻搅得胃，吞不下，吐不出，不上不下的只觉得堵得慌。
我追随他的眼神反而变多了，有些希望他可以多停留在我身边一会儿，但是真的与他的目光对上的时候，又害怕的立刻转开，就连憨厚迟钝的陈洛阳看着我俩，都有意无意的猜测着。
半月左右，我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唯有脚踝处的伤仍旧需要护理，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而我的脚可是伤了又伤，动了又动。
陈洛阳在下午的时候，把我抱出了屋子，放在门外的躺椅上。
我看着他将我放下，又拿过一旁的毯子为我盖上，可是那个应该来的人却没在，我不禁困惑的开口问道：“他呢？”
陈洛阳利落的为我搭好毯子，坐到了一旁，说道：“顾兄弟说他有事要进城，所以今天就换俺来了，怎么，不舒服么？”他蹙起浓黑的眉，仔细地看着我。
原来是出去了，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便笑道：“没有，很舒服，今日的太阳很舒服。”陈洛阳也眯起了眼睛，说道：“是啊！前两天播种，到多亏了顾兄弟帮忙呢。”他憨憨的笑开，我却愣了一下，很难想象那个人挽起衣袖下田的样子，我质疑道：“他？”
陈洛阳“嘿嘿”笑了两省道：“俺也以为他那么白睛的人怎么能干俺这种粗活呢，不过人家毕竟是聪明人，一学就会。”
“是吗？”我淡淡的笑出声，太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没有那个人在身旁却觉得有些不适应。
“你……应该多笑笑的。”陈洛阳忽然盯着我开口说道。
我摸着自己的脸，愣道：“难道我没有笑么？”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得说道：“你没有。俺娘说过，真正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是可以感染身旁的人的。可是你的笑就好像在敷衍别人，你的眼神好像在哭一样。”
他的话像根针一样直直扎进我心窝，让我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他见我盯着他看，脸上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起来，憨憨的说道：“你别介意，俺……俺是个粗人，不会说话。”
我靠下身子，轻叹道：“你……说得没有错。”看着天上不时飘过的薄薄的白云，如同棉花一样，白的看不出一点污垢。
“你……你是个好人……所以……”
我打断陈洛阳的话，想笑，却又想起他刚说过的话，扯了下嘴角，又放了下来，说道：“我不是好人。”
“可是……俺娘说，相由心声，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好人。”
我愣了一下，说道：“那你有没有听过红颜祸水？”
陈洛阳抓了抓头，说道：“俺娘说，那些都是因为别人失败不找自己的错，反而将错推倒那些可怜的美人身上，所以才说是红颜祸水的。”
我愣了一下，他娘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问出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可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我抬起头看看他有什么反应，谁料陈洛阳一脸的无所谓，他说道：“俺娘是什么人，俺也不知道，不过她是个美人！”他憨憨的接着说道：“俺爹也是个美人！”他眯眯眼睛，看着我说道：“俺爹和你一样，也是白头发，从我懂事的时候就是了。”
同我一样的白发，难道……
我拉住他的手问道：“他们现在呢？现在在哪？”
陈洛阳看看被我抓着的手，皱玫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是这样的答案呢？那不是他的爹娘么？
“嗯，不知道。”陈洛阳看着天空说道：“俺娘说，俺爹病了，所以她要带他去求医，俺娘说她一定会将俺爹制好的，她说绝对不要和俺爹分开……俺娘说，相爱又没有什么错，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他们。我听了，想安慰俺娘，俺娘就和我说，以后要做个平凡人，过平凡的日子，这样他们就放心了。”陈洛阳幽幽的开口。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带着怀念，有些怅然。
“你娘和你爹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大概……”陈洛阳的眼神悠长，看着远方的白云，细细回味，最后说道：“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吧。”
“十几年了啊。”这么长时间，也许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整整十五年了。”陈洛阳又一次憨憨的笑开。
“你，没有想过去找他们么？”
他摇摇头，说道：“娘说，他们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多久……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他们。”他低下头，嘴角挂着浅笑。
“也许……”他们已经死了……我看着他的样子，淡淡的笑着，带着怀念，那是一种幸福的表情，将我的问题生生的堵在了嘴边，无力吐出。
陈洛阳转过头看着我，忽然说道：“其实，俺看你年岁不大，可是却是心事重重的，这样不好啊……不仅仅你不开心，你身边的人也会不开心的。俺娘说过，就算自己不开心，也不可以让身边的人也不开心。”
“你娘还说了什么？”
“俺娘说，她没有错，俺娘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俺娘说俺爹才是大笨蛋。”他的目光有些遥远，我想他一定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事，这些事藏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而且一藏就是十五年那么久。我探出右手，拍拍他的肩，默默给了他一个鼓励。
陈洛阳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俺很小的时候，俺娘和俺爹很疼我，他们说幸福来的不容易，所以要让俺每天过的都是最好的。虽然日子平凡的很，但是那个时候真的很开心。后来，俺爹有一天晚上抱着俺娘说他错了，说他不该带俺娘走，说他们错了。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俺在门外，俺就听见俺娘说她没有错，说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会很幸福的，跟着爹，她才是最幸福的，他们相爱在一起根本没有错。俺娘说她不相信老天不肯给她机会。俺爹就说，他要失约了，不能陪俺娘了。俺娘就抱着爹哭，说一定可以的，俺爹说他后悔，他不能给娘幸福，娘就说不是的，其实这些年娘她很幸福，她说就算是有几年她也满足了。再后来俺就没有听到了。可是从那天开始，爹和娘变得更加恩爱了。”
“俺娘对俺说，如果有一天俺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叫俺做自己喜欢的就可以了。”
“俺娘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要管起他的事情，其实每个人的愿望都很简单，不过是希望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多待上一天，就算只有一天，也是幸福的。”
“如果在一起，只有危险呢？”我呆呆的问出口。
陈洛阳看了我一眼，说道：“俺爹就常说，跟着他离开就会是危机重重，但是俺娘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地狱也是天堂。俺娘总说俺爹太在意她了，在意到忘记了她的感受，在意到他以为最好的方法，不过是伤害了俩个人。”
我呆呆的看着远处，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幸福是什么？我没有尝过，所以不知道，但是真真的被炎华搂在怀里，即使那个时候因为失忆而怀抱着不安，在他的臂弯中，我依旧觉得满足，似乎空白没有那么大了。如今和冷千寻在一起，终究是觉得不舍，每当想起在我伤好之后，他就要离开，心中便如同被挖开了一块一般，空虚到发疼，寂寞到发冷。
那么，他呢？
冷千寻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敢想，不敢问。
也许他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了吧。
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陈洛阳又说道：“临走的时候，俺问俺爹为什么答应带娘一起走，俺爹就说，一味的推开对方认为是对对方好，其实到头来伤害的是两个人，对方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退缩的，反而会用其他的方法根在自己身旁，那样的话，还不如答应她，就像娘说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是办不到的。”陈洛阳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我。
我总觉得陈洛阳的话是说给我听的。
晚上冷千寻抱着我躺在床上，为我的脚换药。这些天他都是和我同榻而眠，同以前一样，是我舍不得他温暖的胸膛，明知道他要离开，还是舍不得这片刻的温存。一心想要他离开，一心又不肯说出让他离开的话，我的潜意识是希望他开口主动离开吧，这样无情的人至少不是我。
如此的矛盾，又是如此的残忍。
连我自己都恨着这样的自己。
躺在他的臂弯中，我却茫然的睁大着眼睛，舍不得，我再害怕他离开，可是……可是又无法开口求他留下来。
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他们在狞笑着，狂乱的等待着我的下场，带着血腥，带着腐臭，从地狱中爬出，尖叫着向我爬来。
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咙，无法求救，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厉鬼向我走来。
抓住我的手，拉住我的脚，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胸腔的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我的身子无力，头脑发胀，眼看着血腥滴在我身上，如同洗不掉的罪责，对我永远的指控，无力挣扎。
谁可以救救我……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的错……
究竟谁可以救救我……
求求你……
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救救我……
带我……离开……
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依旧无法让自己的肺得到满足，我吸不进气，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浆，喉咙被按住，眼睛已经开始泛白。
我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我是不是要死了？
是不是……我就要被……抛弃了？
就在我意识已经茫然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拉住我，脸上微微的疼痛，身子被狠狠地摇着，一下子，身旁的鬼哭神嚎都不见了，我茫然的转动焦距，看到的是冷千寻焦急万分的脸孔。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狠狠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呼吸困难的喊道：“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抓紧他，宛如溺水的人找到求生的浮木一般，不肯放手。
我急速的呼吸着，冷千寻拍着我的背，低声安慰：“不会的，不会离开你，不会的。”如同咒语一般的低喃，缓和着我紧绷的情绪。
我深深地吸气，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可是哪里还有厉鬼缠身，这里分明就是在那个日日修养的茅屋中！
我装过头，困惑的看向冷千寻，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温柔，足以溺死人的温柔，我看着，竟然觉得幸福，即使从那样的梦中醒来，仿佛只要他在身边，自己就会没事。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我不确定的开口。回应我的是冷千寻异常认真的表情，他点头，将额头顶在我的额头上，他的额头很热，对于我汗湿了额头而言，他说道：“不会，我说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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