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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生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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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还是有点冷,庄墨别着头看着临摊位的热乎馄饨眼馋,秦楚道:“玉佩倒是送过,却不见那人有多欢喜。”说话时看了看庄墨,嘴角上挑。
老汉道:“公子既然送过玉佩,那不如来个玉簪呢?”
秦楚说:“墨儿,你说这玉簪比原先的玉佩如何?”老汉看向庄墨的目光顿时带了些疑惑。邱繁立在旁边摇扇子,脸色有点儿青绿,好比是春天的大葱。
庄墨颤了颤,抖了抖,干笑两声,从老汉手里抢过玉簪道:“这玉簪怎么卖,道爷爷要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水生万物



两个人逛街是享受,三个人逛街是难受。这就好比是和尚挑水,一个人挑两个人抬,三个人就剩干等着了。
大好的市场大好的夜,邱繁总时不时地摇着扇子有意无意的碰下庄墨,每每看见庄墨侧首怒视都无比欣慰。秦楚走在前边,看见了装没看见,就是每每拉着庄墨就着某个物件品头论足,说上两三小句。每每此时庄墨才从邱繁的包围圈中幸免,从而落于秦楚的狼窝。
这一路自然走得难受得紧。
街上的人极多,走到几个街口的交汇处庄墨就料到得有走散的,果然没一会儿邱繁就丢了,丢的极其彻底,喊了几声邱公子的名号也听不见有人回应。人潮涌动,自然是越挤越散的。挤着挤着就离邱小公子更远。好在邱小公子认得回去的路,用不着多加挂心,该担心的却是身边这个没丢的。
街边上买热汤面的大铁锅腾腾的冒着蒸汽,蒸得青石板路上全是水渍。街上挂的灯笼,不如秦府的漂亮,红红的挂在牌匾周围。淮阴城里这家苍蝇店也算得上叫得响亮。庄墨带头进了家热汤面的小店,要了盘白菜猪肉的水饺,秦楚就坐在对面扶着脑袋看着他吃。水饺还是小店的最地道,沾点小香醋,一个一个的下了肚。吃完了之后庄墨抹抹嘴,道:“邱公子走丢了实在让人担忧不已,还是回府看看最保险。”
秦楚轻轻冷笑一声,“你与邱公子倒是感情不错。”庄墨的后文就给咽回肚里。秦楚又道:“邱公子怕是已经先行回府,用不着你挂念。”
庄墨哦了一声,夹个饺子塞嘴里,说:“饺子好醋也好,要不给秦主添上一盘?”
热汤面门脸的破布条子随风摆,结了帐之后庄墨跟在秦楚身后走。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到底还是回了府。
介于街上人潮如春水,回府的途中庄墨的袖子被扯开个口子,庄墨看着袖子上的口子,心中甚是心疼。回到府里秦楚亲自送庄墨回的小院。银铃摆好了茶具先行退下,留下俩人相对无言。今儿晚上夜市也逛了,饺子也吃了,冬至也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就是可惜今年没能收着老虎脑袋的小绒鞋。
回到屋里,点上灯,秦楚跟塌上靠着,庄墨喝了杯茶,起身给自己再满上一杯,见秦楚的杯子还空着,抖着裂口袖子顺便也给他倒上一杯。秦楚说:“回头让银子去帐房支一下,再给你做件新的衣裳。”庄墨面不改色心不跳:“衣裳还是段庄的好。”
秦楚瞟了眼他:“让银子一并说了。”庄墨喜笑颜开:“多谢秦主赏。”直笑得两眼弯成钩月,踌躇了少顷,波光闪闪的又道:“今儿晚上邱公子走丢的真是不巧,秦主你真不过去瞧瞧?”
岿然不动的秦楚拄着脑袋敲敲手指,眉眼上挑着语气柔和:“庄墨,你有种再提邱公子三个字,我就把你扔床上去。”庄墨机灵的不说话了,秦楚敲敲指尖再道:“……墨儿,你的茶水倒桌子上了。”庄墨低头一看,茶水洇了半个桌面。暗黄暗黄的水印。哎哟喂叫唤了一声,说:“那什么、秦主您小心水烫。啊欠……我出去叫人给收拾了。”起身,转向门。
秦楚招招手,面目表情稍显猥琐:“回来、回来,我话还没说完。”
庄墨跑回来,很诚恳:“秦主您讲。”说着又给秦楚倒上杯茶。
秦楚接过茶碗,端庄的翘起二郎腿,呷一口茶,沉吟片刻,用端详的姿势瞧着庄墨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这天晚上有清风有明月,梅花朵朵开。
庄墨眨眨眼睛看着秦楚,黑溜溜得眼珠儿转啊转,一只袖子甩啊甩,装傻装得特来劲:“秦主想听我说什么?”
秦楚不紧不慢的喝完茶,不慌不忙的把茶杯放下,挑着眼睛看庄墨:“既然还没想透,那就先算了罢,我不急着听你说,你慢慢琢磨,琢磨仔细了。”庄墨特糟蹋特拧巴得看着他,一时语塞。秦楚又道:“那我先回了,你不用送了。”
然后秦楚踏着二更的月光终于走了。
一柱香功夫之后,银铃端了碗熬好的姜糖水进来,红褐色的透明汤水,里面浮沉着些许生姜末儿。庄墨自然得问句这是做什么。银铃目光龌龊的看了看庄墨,又看了看门口方向,道:“这是秦主临走时吩咐下的,说是公子今晚逛夜市时有点受凉,特意让奴婢熬碗姜糖水,给公子驱寒。”
庄墨喔了一声接过瓷碗给喝了。
喝完之后他才想起老乞丐曾经在某日把一张老树皮的脸皱得跟菊花摺子似的,盘坐在大树杈上跟他抱怨,说:娃娃呀,天冷的时候都没人提醒小老儿要加衣哟……加不加衣不要紧,小老儿的武功好……身子不冷,就是心里凉飕飕的啊……
那会儿天刚转凉,老乞丐依旧不洗澡。浑身上下除了灰就剩黑。
当时庄墨回说:你个老匹夫,哪儿能找到你穿的衣裳。穿上个两三天,白的也能变成黑的。老乞丐听完嘿嘿的跟那儿乐:小老儿不喜欢白衣裳,随后摇摇手指啧啧两声:娃娃不明白,小老儿明白。油光锃亮的头发随之一绺一绺的晃荡。
庄墨跟他一块儿摸着鼻子嘿嘿乐,心里通透的跟明镜儿似的。
瓷碗上有青花,釉色均匀。碗里剩下点姜末儿。嘴里还有红糖的余韵。
烛光啪啪响,这会儿要是追出去了,就忒矫情了。不矫情的庄墨对着烛火思量了一柱香,到底是开门出去了。
天上半拉月亮跟着清风跑,庄墨跟着半拉月亮溜达。出了门先看见的是端茶水的五福,走了两步又看见四喜,四喜旁边跟着小顺子,小顺子抱着一筐雪梨。瞧见小顺子之后庄墨就立即止步了,他摸摸鼻子朝小顺子身后道:“……邱公子这是……刚回来?”
水塘的月色上面,天上的月色底下。风很缠绵月很妖娆。邱繁依然握着把扇子,雪白的扇面在胸前晃啊晃。扮相很精神,脸色很难看。邱繁冷着脸,甩着扇子:“是刚回来,没有墨公子回来得早。”眼睛再一瞟,正巧看到了庄墨被扯下来一半的袖子,露出一小段白色亵衣,半截袖子随风荡漾。于是邱小公子的脸色由青转黑,摇两下纸扇冷笑两声特潇洒的快步走了。
抱着竹筐的小顺子溜了眼邱繁,直小声咕哝:“这邱公子怎么一见我们公子就没好脸色,争风吃醋吃得也忒明显了。”于是庄墨也没了好脸色。小顺子又顺嘴问:“公子这么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用不用小的跟着搭把手?”
庄墨黑着脸满面斯文道:“道爷爷去茅房,你可要跟着?”
乌鸦栖树,料峭寒风。树梢给云彩遮住了一半,只留下半枝嚣张。从茅房门口绕回来,小苑门口的侍卫还是说秦主还没回来。庄墨只得再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侍卫道:“公子还是别为难小的了,秦主要去什么地方哪儿会跟我们这些下人交待。”庄墨笑得一脸柔情:“你信不信道爷爷把你劈成好几段当柴火烧?”
侍卫哈着腰:“公子宅心仁厚,小的的确不知道。”庄墨想了想又道:“还是这样好了,在你脑门上写上庄墨二字丢到府外,也算为道爷爷做了件大好事。”侍卫立马颔首陪笑:“秦主在后院。”
然后庄墨柔情的笑了,摸了摸侍卫的脸,骂句你大爷的。冬至是个祭祀的好日子。
简断截说,画完梅花儿吃完饺子穿上虎头小棉鞋,接下来就该烧香了。这烧香很是讲究,香要烧好香,烧香的地方要选个好地方。秦府是个讲究的地方,自然不缺好香,也不缺好地方。不错的香,不错的地方,埋着个不错的人。
还没走到通向后院的回廊,焚香的气味便呼呼的冒。十里江淮,处处且飘香。更何况这样讲究的秦府。
待到月半月芽儿,天气冷得入木三分,庄墨才惺忪的打个哈欠,再打个喷涕,沿着回廊一路溜达回房,一边溜达一边哼哼:
“奴好比月当空被乌云遮上~~奴好比瓦上霜难见日光~~奴好比弓断弦回天无术~~奴好比东流入海隐入汪洋……哈嘿啾……”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更新^^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一阳初生


脸皮这东西,一个厚不如两个厚,两个厚不如全都厚,大家一起厚,谁也不觉尴尬。
这就好比冬至过后某一天,秦楚提着酒壶端立在苑门口唤庄墨房顶喝酒,庄墨说这几日不见秦主甚是想念。秦楚回说你我心有灵犀彼此挂念,不如屋顶一叙且诉相思愁。秦楚自然知道庄墨出去找过他,庄墨也不在乎秦楚肚明。俩人看着彼此同时柔柔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样晃晃悠悠又过了半月。
这日冬风渐小,正值阳光普照,藤椅支在小树下,左有香茗,右有银铃,快活好似活神仙。
四喜道:“这贼人梁笙着实不好找,这个当儿口指不定藏在哪里。小的们日日在城里转悠都还没找到,公子还要继续?”
活神仙庄墨慢条司理的睁开眼睛,慢哒哒道:“不着急,你慢慢找。”四喜又道:“今日听说又有人家丢玉器了,还是竹街上的一个商户,还是个玉佩。”
庄墨忽忽得瞧了瞧四喜,赞道:“不错呀丸子,你比衙门普及的还快还准。”
这半月间,听说东街的瘸腿大爷失了个祖传的玉佩,月坊的如娘丢了个情郎相赠的玉首饰,邱小公子哥儿的折扇穗子上少了个玉坠儿,等等以及,正好就想到了故人梁笙。环环相扣,水到渠成。
庄墨曾和梁笙有过几次交锋,发觉此人心术不正,心术不正不打紧,最重要的不能做坏事;作了坏事也好补救,关键在坏事也分三六九,再不济也不能做那最末一等;一二三四五,梁笙全部中招,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从麒山派的掌门候选,一路滑到武林大祸害之列。借用有些缺心眼的杜梓离说的话,人人得而诛之。
令人惋叹。
半月前庄墨还淌着鼻涕的时候着人去寻贼人梁笙踪影未果,十日前庄墨病好了,依旧未果,五日前庄墨活蹦乱跳开始祸害一方了,还是母亲的未果。
正在庄墨和一概人商量寻梁大计之时,门口有人报说秦楚来了。
秦楚一来,准有倒霉事儿。
活神仙庄墨腾的一下从藤椅上坐起来,片刻秦楚已经到了眼前。庄墨从藤椅上站来道:“秦主大驾光临,可是有事吩咐?”秦楚笑得含蓄:“没事就不能过来瞧瞧你么?这几日忙晕了头没能过来,墨儿说话怎就生分了?”
这尾音还带个转弯,听得庄墨左右瞅瞅,扯着老脸干笑两声,同他一起打哈哈。直打到四下群奴作散,秦楚才道:“不如你我二人出去转转?”庄墨稍作思量,随后欣然同意。
两人一路并肩溜达到茶楼,寻了个清净靠窗的雅座。磬香古筝,八仙木桌旁立着横纹流水的屏风,铜鼎熏香在屏风背后幽幽的升腾着烟雾。不是文人,倒要风雅一回。文人往往是要互相交流品评。听上一两首曲,品过三四道茶,评论四五句闲谈,意境悠长深远。庄墨在这样的意境中弯起困倦的眼睛,手指在桌上轻敲,道一句秦主好闲情。
于是秦楚很有闲情的笑了,端起茶杯道:“难得偷到浮生半日,再过一段怕是就没这份功夫了。”
忙这个字,还是头回从秦楚口中听见。
庄墨微睁大眼睛表示诧异。
秦楚依旧弯着极漂亮的眼角,颇为纵容的看着庄墨:“你道人人都能像你一样么。”
庄墨干笑两声,低下头去喝茶。
茶是明前的嫩芽,采下来后便拿出一部分放在冰窖中存着,专等着入了冬再取出来和着陈年的雪水一起冲泡。
两样老东西搁在一块儿,倒是越发春意盎然。
水面上漂着船似的茶叶,嫩青色的弯钩摇啊摇。
喝毕了茶庄墨放下茶杯,看秦楚眯着眼睛的享受模样忍不住问道:“不知秦主是有何事要忙,可否说来听听?”秦楚慢慢睁开狭长的眼,道:“要紧事没有几件,净是一些琐事,光那些琐碎便要占去不少时间,最让人头疼,一一细说过来你怕是要听腻了。”
庄墨还欲再说什么,方抬头遇上秦楚的眼神,淡淡的噢了声没了下文。
秦楚向前凑了凑,一只手极亲昵的拨了拨庄墨的发丝,笑道:“你若是愿与我同去也无不可。”
庄墨听后弯起如钩的眼,眼中波光闪了闪,道:“去何处?”顿了顿又道:“秦主也知我这人素来爱瞧个热闹,光瞧瞧便好,真要凑到热闹里去,倒不定觉得有趣。至于秦主这热闹,我还是不要凑了吧。” 
秦楚微微一笑继续亲昵道:“不愿跟去便算了。这次我去的地方多了些,大概要有一段时日。我不在时你在家里乖些,过几日残烟回来,你若有事就去找她。”
这话听着颇有些汗然,庄墨向后挪挪道:“敢情残烟还未回来,我还以为她一直在府中某个深处,只不过我没能碰见。”
秦楚声音上挑的噢了声,勾着嘴角道:“我当府中已经没有幸免于被你祸害的地方了,原来竟还是有的。”
庄墨忆起秦楚所说,抖起面皮干笑两声,没去拍掉正摸在腰上的手。
秦楚所说的,便是庄墨初入秦府的某一日。那一日天光湛蓝,水色碧绿。连那一直往南吹的冬风都要比前几日暖一些。秦楚颇是闲适的逗着窗口伸进来的梅花骨朵时,西南院子的韩公子梨花带雨的走进来,秦楚停下逗弄问了句怎么,韩公子便梨花带雨诉道:“今日东厢房住的那庄墨公子来拜访,闲谈至一半,他提议做个游戏,规则是他做我学。我欣然答应。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枚铜板放在桌上,我便学着拿出银票。银票都已拿出后,他指着铜板说:这些都归你了。然后拿着银票就要离开。我拉住他,哪知他却反问我说:'方才说好了游戏规则。如今我把我的银两给了你,你自然要学着,你拉我做甚?'……秦主,他这哪里是游戏,分明是做了个骗钱的套子。”
秦楚耐着笑意,好生宽慰两句,送走了梨花带雨的韩公子。庄墨效率很高,一盏茶后南院的赵公子梨花带雨的跑进来,所述内容大抵和前一位相同。秦楚安慰两句,又送走了。再过一会儿,东边后院的袁公子梨花带雨的来了。如此循环往复。同一个晚上秦楚提着酒去了庄墨那里,就见到庄墨坐在月光下的小石凳上荡着腿,脸上笼着夜色的清寒,弯着一双潋滟的眼特无辜的看着他问:“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这回可是又要对酒诉相思?”
此时此刻,弹筝的还没换调子,嫩青的茶叶还未碰到杯壁。秦楚的手在腰上四处摸摸,从上襟移到腰带同时庄墨抖着面皮干笑道:“秦府这么热闹,住进一次不容易,不四处瞧瞧看看怎么够本。”
秦楚轻轻拨了拨他的腰带,抿唇道:“噢,那么你是觉得太热闹,还是嫌太冷清?”
秦楚这人说话喜欢朦胧着,能说明的缓一步,能点透的要留一层,既像说了又似没说,让听的人明白了有好似没明白,逗得人心中挠痒,方为目的。用他的话说,这便是说话的境界。
秦楚的话若是再转半个弯,问得便是:到底公子太多太热闹,还是许久未见我太冷清。
庄墨听得透彻,避开漆在腰上的手,厚着脸皮便想说:两者各占一半罢。别过眼竟瞧见秦楚漂亮精致的眼中那一抹寂寞,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回了喉咙。
这样的寂寞,却是庄墨不曾见过的。像是八月十五一轮当空的皓洁,又像是沼泽畔独自啄青苔的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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