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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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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笑,接着道:“门规第二条,不食人间烟火,惟以采摘,打猎为生,就是我说的茹毛饮血,可我一见到你便闻出你这几日吃的都是五谷杂粮,人间美味。”
彩姑身子又是一颤,说不出话。张凤苏心道:“愈发野蛮了。连常人吃的饭都不让吃,他说彩姑最听师傅的话,难道彩姑认识我之前一直吃的是果子、野兽?”
那人又道:“门规第五条,不受人施舍,不使用钱财,师妹受了这俊后生五千两的大礼,又要用这五千两来买我的剑,难道不是犯了门规?”
眼见彩姑浑身颤抖,张凤苏骂道:“别说了,这算什么狗屁门规!”
那人浑然不觉,续道:“门规最后一条,违反门规一条一次者,杖三十;违反门规两条以上或两次以上者,杖五百,废去本门修为,逐出本门,永世不得修炼本门法术。”
忽地彩姑一声尖叫,哭道:“我不买了,不买了,你放过我罢!”一阵狂奔,不知哪里去了。那人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忽看张凤苏愣愣地站在那里,浩然一声长叹,又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径自向乱葬岗外走去。
只剩下一个张凤苏,茫茫然立在风中。此时,乌云蔽日,天气转凉,四下一片变得阴沉沉、惨森森,几处长不大的槐树立在坟头上,荒草遍地,偶有几处光秃秃的土丘,却露出染着黑血的白骨,远远望去,尚有几块矗立的墓碑,不知是何人所立,一队乌鸦从一边三丈余高的杨树上冲下来,张凤苏蓦地感到颈上一阵湿热,伸手一摸,立知不妙,原来是被乌鸦屙了一坨屎在后颈,忙往走了一阵,到了一处溪水边,把头埋进水里,洗个干净。心道:“今日真是灾星降临,怎地如此倒霉,白白花了五千两银子,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被乌鸦屙在身上。”他洗过之后,决定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便沿着一条白骨小径走出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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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庆州风月 第十四章
回到梨春园,忽见孙大哥在门口像是等着自己,一看到自己,立即迎了上来,焦急地道:“凤苏,你可回来了。李管家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两人一同走进院子里,李管家靠在一株梨树下,一见张凤苏,忙站起身来,问道:“张公子哪里忙去了,怎么一连半个多月不见你的影子?”
李管家是陆府的总管,陆太太英年丧夫,她没有子息,丈夫又是家中独子,是以承继了陆家偌大的一份遗产,守节多年,去年到楚望楼听戏方识得张凤苏,当场托李管家送了他一只翡翠扳指,此后这一年多来对张凤苏可谓情深义重,只要张凤苏唱戏,几乎场场必来,来则必赏,赏则必重,张凤苏知情识趣,自然懂得礼尚往来,也常到到陆府问候则个,两人交情日深一日,也曾一度如胶似漆。这一个多月来,张凤苏为了讨好于彩姑,不免冷落了陆太太,再加上陆太太病了几天,没来听戏,自己一时疏忽,竟忘了去瞧她,想是陆太太等得心急,便派了李管家来找他。
张凤苏道:“我正要到陆府看她去呢,不知她的病好得怎样?”
李管家道:“找她去?找什么找啊?你到哪里找她,难道去阴曹地府么?”
张凤苏大惊道:“她她不会死了罢?”
李管家也奇道:“你真不知道?我还道你在装模作样呢!路太太已过世十天了。”
张凤苏道:“什么?十天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李管家苦声道:“我的张公子哟,我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哪顾得上给你通风报信?我今日过来,是找你讨件东西。陆夫人死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两个侄儿,都要托管她这份家产,两人都势力不小,而且志在必得,为此打官司上了衙门,一家有刘同知撑腰,一家有谭师爷做主,最后惊动了巡抚大人,把家产给了陆天定,他携妻带子已经住进了陆府。这人还果真和陆家有点渊源,竟知道陆家有一只家传的翡翠扳指,清点财物时专叫我拿出来。我一听便吓呆了,这只扳指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夫人送给了你,你快拿出来,我好回去交差,否则此事追究下去,不但我遭殃,夫人也必定身败名裂!我想夫人在世时,待你不薄,你终不会为了一只扳指,坏了夫人一世清白名声罢。”
张凤苏大惊失色,这只翡翠扳指,自己为了讨好小环,早送给了她,现如今又怎么要回来。便道:“李大哥,实在对不住,这东西被我弄丢了,你能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李管家心道:“这是何等值钱的宝物,你怎么会轻易弄丢,一定是不愿还我。”脸色一变,冷冷地道:“反正我也没什么办法,你既弄丢了,我只好把这事告了何班主,看他怎么决断。”说着便要拉着张凤苏往何叔屋子走去。
张凤苏心道:“此事如果让我义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忙道:“李兄,有话好好说,何必惊动我义父。”
李管家道:“好好说?好好说能找到东西么?陆天定明日查点家产,今日之内,必须把这玉镯儿放还回去才行。”
张凤苏道:“那你等我一天,我去找找,找到了便给你送到陆府。”
李管家道:“你赶紧找罢,但不用给我送到陆府,明日此时,我还在这儿等你,你把东西给我便是。若是明日此时等不到你,或者你没把东西带来,那就别怪我不讲交情了。”
张凤苏忙道:“不敢,不敢。”
送走李管家,张凤苏急急赶到青螺巷,想先找到韩先易,再请他把小环叫出来,也免了被乔大娘发觉。到了青螺巷,一问之下,韩先易却不在家,到他素日摆书摊的地方,也是不见人影,那摊子被一个卖炊饼的小贩占了,正在那儿大声吆喝,张凤苏听得心烦,心道:“找不到韩先易,怎么能见上小环呢?”忽想起在韩先易之前,两人也曾有暗通音信的使者,叫王五诨,既然韩先易不在,不如还找原来那个送信的,如此一想,便又来到倚翠楼,悄悄来到后院,恰瞧见王五诨在一边劈柴,便道:“王大哥!王大哥!”
王五诨抬起头来,一张猴脸上满是土灰,定神一看,见是张凤苏,不由笑道:“张公子怎么又想起小的来了?我没听错的话,还叫我王大哥。千万别这样叫,姓王的还想多活几年呢,我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礼遇。”
张凤苏赔笑道:“王大哥,凤苏此来,是专程给王大哥赔不是来的。”
王五诨眉毛一轩,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是,有什么不是的还不都是我们下人么?”
张凤苏道:“王大哥大人大量,小环她年纪小,一时不懂事,说错了话,你何必和她斤斤计较呢?”
原来张凤苏、小环二人在韩先易来之前一直是靠王五诨来往送信,后来不知为了何事,王五诨和张乔二人反目成仇,小环一怒之下,在乔大娘面前说了几句王五诨的坏话,乔大娘便不再信任王五诨,找个由头打断他一条腿,把他派到倚翠楼里做些杂活。为此,王五诨一直怀恨在心。他道:“我哪敢记二小姐的仇,二小姐是任性了点,但心眼不坏,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必定是你唆使她干的,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别来这儿烦我,快滚出去!”
张凤苏忍住脾气,继续好言相劝,一边蹲下来想把王五诨扶起,王五诨用劲一推,把张凤苏推个趔趄。张凤苏心道:“这人是全然疯了,我也指望不上他,何必还对他低声下气。何况他现下这个模样,也不一定能进得了乔家大院。”便冷笑道:“王猴儿,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没有法子,咱们走着瞧!”一脚把王五诨踢到一边,王五诨大叫道:“打人啦,打人啦。”
张凤苏怕他果然叫出不少人,到时候自己可有些不妙,便匆匆出了院子。韩先易,王五诨都不能依靠,可小环又不得不见,万一把李管家逼得急了,他当真和义父一说,以义父清高的品性,一定容我不下,到时我可怎么是好。还是硬着头皮,到乔家大院一趟,也未必进不去,总不能别人还未怎样,自己把自己吓死罢。便叫辆马车,来到乔家。
到了紫云巷往里走,还未下车,便已听到乔大娘在院里破口大骂,忙下了车,贴在大门上留神听,只听乔大娘骂道:“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想起和人私奔去了,你倒有勇有谋,我打死你。”又听到藤条抽在人身上的声音,似乎抽得甚重,只是没听到挨打那人的叫喊,不由心想:“这是谁啊,被打成这个样子,不出一声,真是厉害得紧。”又想:“乔大娘说白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是小环?难道我们俩的事被她发觉?”想到此处,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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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庆州风月 第十五章
却说韩先易为乔大娘一句气话所困,成天脑子里只是一万两银子,后来天上浓云密布,四下一片阴暗,恨不得天上立马下起一阵雨,掉下白花花的银锭才好。他一个人在家愁眉苦脸,最后想:“与大环之事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她在乔家何等富贵,便算嫁了我,又怎么能和我这样的穷人过一辈子呢,这岂不是太苦了她。我们不过是年轻气盛,乔大娘说的对,大环还需找一个衣食无忧的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才好,跟了我穷酸落魄,简直太辜负她一生了。我这般境况,怎么配得上她天仙一样的人物?还是就此打住,安心在布庄做生意罢,也不枉了乔大娘的栽培之恩。”他自小便是细心谨慎,从不越雷池半步的性子,凡事都爱顺着别人的心意,从不想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见了大环,她的一颦一笑,始终在自己心头萦绕,挥之不去,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也没有向大环表白,若不是那天在眉山上,彼此心有灵犀,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梦,在梦中自己不顾性命地救大环,两人之间或许永远也捅不破那层窗户纸。但原来彼此心意不明,想的只是如何表明心迹,到了心心相印的时候,却忽然跳出门户之别,身世之隔,地位之分等等难以逾越的羁绊,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件事只怕真是乔大娘的见识是对的。想到此处,又自言自语:“既是终无缘分,那么相见不如不见,我还是早早去清河县罢!”
他打开箱子,开始收拾行装,却老是魂不守舍,半天才装起一件衣服,忽听到一个声音道:“韩大哥!韩大哥!你在么?”那人边说边走进屋里,韩先易转身一瞧,不是大环是谁。
大环见他正在收拾行装,问道:“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韩先易叹口气道:“我想了想,还是乔大娘说得对,我还是到清河县去罢。”
大环握住他手,道:“难道是被那一万两银子吓着的么?”
韩先易道:“纵然真有人替我拿出一万两银子,你跟了我还不是一般地吃苦受罪?”
大环紧紧盯着他,道:“韩大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既然认定了你,便是拒绝了富贵名利。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看到小环在你身上吐了一堆秽物,你一点脸色都没变,这是人的本性,不是装出来的虚伪道德,自那一时,我便爱上了你。跟自己欢喜的人在一起,纵然吃苦受罪也是开心喜乐,我情愿跟着你过那清贫的日子!”
韩先易听得热泪盈眶,说不出话,什么门户之别,身世之隔,地位之分全抛诸脑后,紧紧地抱着大环,生怕她从自己怀中溜走。
大环忽道:“韩大哥,你带我走罢。”
韩先易惊道:“什么?去哪?”低头见大环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心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大环道:“我想了想,妈妈已然对我多加提防,呆在家里,咱们只怕再难见上几面,不如趁这时小环病了,她分不出神,咱们远走高飞,无论是去朔州,陆州,还是京城,淞州,还是天涯海角,咱们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过活。”
韩先易心神荡漾,想不到大环竟如此决绝,便道:“你打定主意了么?”
大环道:“你怎地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愿带我走吗?还是舍不得在妈妈布庄的那一点生意?”
韩先易大声道:“好,我听你的,为了你,我韩先易也做一回勇士,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东西。”他忽逢大变,真有些不知所措,拿起这样,放下那样,拿起那样,又放下这样,想不出到底拿些什么东西好,心中却在盘算将来到底会怎么样。
翻弄良久,大环道:“韩大哥,干脆什么都别拿了,我带着五十两银子,够咱们过几天了,等咱们找地方安顿下来,还怕没有饭吃么?咱们得赶紧,我出门时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怕妈妈万一发觉我不在,派人来追,那就功亏一篑了。”
韩先易道:“你说得对,是我优柔寡断,误了事了,咱们立时便走罢。”
两人坐了马车,来到庆州渡,岸上人来人往,水上泊着不少船,几个中年船夫正在大声吆喝,招揽客人,水面上烟波浩渺,几点帆影远远的在水天相接处凝住,像是不再动弹,又像是几只白鸽望着滔滔的江水,下定决心,要钻进这波涛之中似的。
忽听有船夫把船靠了岸,拴了绳子,搓了搓手,提提裤子,高声道:“去西京的船,西京,西京!有人到西京吗?”西京位于青龙山下,更西处接着一片浩瀚无际的沙漠,而楚江源头正在青龙山,庆州在楚江下游,是以这一趟行程极远,而且一路逆水而上,想来这船夫功夫不低,定是多年走水的行家。
韩先易心道:“西京是前朝京城,前朝覆灭时被一把大火烧去大半,自本朝以来已成荒僻之所。反正我们要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不如先坐了这趟到西京的船,一路向西,看到哪里好便在哪里下船。”跟大环一说,大环也点头称是,道:“索性一路游玩,便到西京去罢,虽荒凉些,也未见得比这人烟繁盛之地差在哪里。”
韩先易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船夫呼喝一阵,只有韩乔二人愿意坐这船,想是这只船太过破旧,无人敢坐之故。那船夫倒是个爽快利落的汉子,笑道:“只有你们两位船客了,这样罢,二两船资,沿途食宿,也你们负担,我把你们送到西京,行么?”
大环道:“这样罢,我给你十两银子,你带我们一路游玩着到西京便是。”
那船夫笑道:“姑娘这般大方爽利,真是不让须眉,好,咱们开船喽!”说着把绳子一放,这船似箭一般冲了出去,庆州渡出口一段水路乃是斜向,是以这船刚出发时是顺水而行。船家撮唇唿哨,忽的从水中跃出一条怪鱼,那怪鱼头上有两个黑黝黝的大肿块,腹上满是金鳞,却是从没见过的东西。船家提起船板上一根碧森森的竹棍,向前一指,那怪鱼似是颇有灵性,立时钻入水中,一道波浪跟在船边,随这条船一路向前。韩乔二人都暗暗称奇。清风徐徐,两岸景物顺次后退,二人都是心中畅快。
大环道:“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庆州。从此,只怕再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再也见不到妈妈和妹妹了。”
韩先易道:“你们姊妹都没离开过庆州吗?”
大环道:“小环去过不少地方,都是有客人出了大价钱请她去的。”
韩先易道:“以后咱们四海为家,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再也没人管你了。”
大环道:“最好咱们在半山腰盖两间小屋,种几亩地,养一群鸡鸭,每天在山上唱歌,在水边跳舞,我可以有空闲自由自在地学点琴棋书画,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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