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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代-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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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问通达,怎么会信命?谁知那算命先生听了这话,癫狂一笑,蓦地凄然道:“我信!”
    韩先易不期触动他心怀,回想早先他长歌当哭之事,正欲出言安慰,忽听天桥上下来一队人马,红衣红甲,为首的是一个手执钢鞭的威猛大将,他身旁的恰是昨天被自己暴打的张校尉。张校尉指着韩先易道:“那便是韩先易。就是他昨天打得我。”那大将道:“本将是荣大人麾下京城金吾卫副都统臧天威。大胆刁民,你敢殴打朝廷命官,待本将将你捉拿归案。”
    正在此时,右手一条小巷中窜出一队白衣人,约有四五十名,头上都插着白羽,胸前写着一个血红的“禁”字,为首的一员将官手执长戟,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喝道:“韩先易,你在西京翻下滔天大罪,居然还敢来天子之城,本官是京城禁卫军统领卢亶道,奉海大人之命特来将你拿下。”
    韩先易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北极大道马蹄哒哒,奔来几匹骏马,十几个白衣人骑马过来,为首的却是云龙派掌门人费不凡,费不凡傲然笑道:“韩镖头,咱们又见面了。”
    三批人马将韩先易重重包围,韩先易心灰意懒,自知再怎么抵抗都是徒劳,便垂头道:“你们若是一伙儿的,便拿我回去罢,若不是一伙的,大家先商量商量。”他知道其他人多半不是费不凡的对手,便朝费不凡走去,把右手按在胸前,随时准备将羊皮纸撕毁。心道:“我奔波半年,九死一生,指望到了京城便完成了我的使命,谁知到头来还是白费功夫,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韩先易早不畏死,只是想起自己曾经立誓此生当以众生为任,竭尽所能避免乱世到来,可事到临头,在百善之都,仍是权贵横行,民生艰难,不禁有些失望不甘。
    臧天霸最是凶悍,怒道:“姓韩的,先来跟老子了结了昨日之事。”说着便上前拽住韩先易衣袖,将他往自己一边拉。卢亶道冷笑道:“臧都统可是要私设刑堂吗?本官接到的是西京陆知府的缉拿令,到此拿人,还请臧兄顾全大体,守好本分才是。”说着也过去拉扯韩先易。韩先易却并不抵抗,费不凡向凌不寒使个眼色,飞天冷剑走下场中,登时激起一股杀气,人人心头泛起寒意。韩先易浩然长叹,喝道:“争什么争?一个死人有什么好争的?”说着便举起增广剑,要往颈上抹去。“且慢!”猛听一声轻喝,一人道:“这位客官算过命,还没付银子呢罢,可不能死啊。”
    韩先易听了,想起确实还没给他算命钱,自己赴死之身,可不能欠着帐去阎王殿,做鬼都理亏,便挣脱臧、卢二人,道:“待我先跟这位先生结账。”臧天霸怒道:“罗嗦什么!”便要上前阻止,云龙派钟不平心地良善,挡在臧天霸身前,道:“滚开一边去!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咱们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让他把人世的账都了结了,再和咱们理论。”言下之意,竟是希望韩先易自尽而死,免受折磨。
    韩先易走到算命摊前,掏出一锭银子,道:“先生,全给你了,在下临死之前,也算积点功德罢。”
    那算命先生却摆手道:“那可不行,咱们做生意的,要的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样罢,我找不开你的银子,你把身上看看有什么值个几钱银子的东西给我一件哎,这张年画看起来不错,我收下了。说着竟从韩先易怀中掏出那张羊皮纸,借着他身子遮挡,塞进自己怀里。卢亶道道:“完事了罢,完事了便跟本官走。”那算命先生又道:“且慢且慢,这张年画颇为值钱,我再找还你一卦罢,先生不是还要测字吗?来,你写一个字,我来测测。”
    韩先易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中烦乱,顿时觉得这先生忒也多事,不厌其烦。因此不假思索,提笔在纸上写下一笔,其实他落笔之后,竟还是没想到要写什么字,忽然便心中一颤,好似这一生的往事,全落在这一笔上面了,泪水悄然落下,打湿白纸,那一笔横不横竖不竖,墨汁将宣纸荫了一大片。韩先易右手一阵颤抖,竟然拿不住笔,啪的一声,毛笔掉在桌上。自己看那纸上,墨汁荫出的痕迹便像一大片乌云,横在天空,遮天蔽日,须臾,竟化作笔势陡峭,犹如犬牙交错的四个大字,模糊在自己眼前,那是空难大师对自己预言的“大争之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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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书生意气 第一章
    万安国疆域广阔,东南临海,西北邻国,中原腹地包着一片内海,呼为静海,海中孤悬一岛,名为雷音岛,武林第一大门派海光寺便在岛上。国内共分为四府九州三百余县,四府是京城府,西京府,南海府和西南府,位于国中四角。九州分别是庆州、陆州、琪州、幽州、朔州、凉州、淞州、冀州、中州。
    这四府九州之中,以陆州最为偏蔽贫穷,盖因其背靠群山,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交通不便。朝廷中曾流传着一个典故,某年一甲进士前十名,要任命为县官,当时只有九个县官空缺,皇上便把陆州知府调回京城,把陆州知府和其余九个知县供进士选择,结果虽然知府比知县官高一级,但谁也不愿选择陆州。因此皇上笑称陆州为“天弃之”,万安国人也多将陆州称作蛮荒之地。
    陆州背后的大山唤作府川山,又叫作地尽头,意思是大地到此为止。因山中过于荒凉,人烟稀少,加上传闻广播,人们都说府川山里面住着一大群妖怪,专吃进山之人。其实,山中妖怪倒是没有,樵户却不少,山上木材极佳,因此樵户砍伐树木,定期下山去卖,价钱尚算不菲,他们全靠伐木为生。山上环境恶劣,水土劣质,是以樵户寿命都不甚长,活到五十岁已算得上高寿了。
    府川山中,住着一家樵户,老樵夫恰好在五十岁这年去世,樵户们共同办了丧事,因是老年去世,所以都称是喜丧,不能发出悲声。
    里正捧着一幅纸,读着百十年没曾变过的“安魂赋”,只听他摇头晃脑地道:“时维六月尔重民意,民念尔情奈何天不永年,遽尔云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衔悲忍痛,为尔安魂”全村樵户都站在尸体周围,默默诵祷,人人脸上肃穆,忽然一个少年忍不住哭出声来,扑在老樵夫的尸体上,叫道:“爹!爹!”里正道:“阿战,你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现在往生极乐,该是一件喜事,不可再哭了。”
    阿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这老樵夫的儿子,他向里正哭道:“齐叔,可我忍不住啊。”旁边一个老妇,不知多大年纪,抱着阿战的头道:“阿战啊,你爹是咱们村里最年长的人,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读过书的人,咱们村子里谁不敬重他老人家,他活到这般地步,已经不错啦。你也在外面读了几年书,只要继承他的事业,为咱们村子出力,那他老大哥在天上也就开心了。”
    那少年仍是哭了一阵,到了傍晚,按规矩要把老樵夫的遗体装今棺材运到山崖上,在崖壁上找一个狭长的洞穴,将棺材放到里面,这是本地土俗,为表对山神的敬意,外人呼为悬棺。里正带着村民一路爬向深山,因为这习俗在此延续数百年后,悬棺积下不少,靠外的山崖上已经很少有尺寸合适的空洞了。终于在山谷较深处找到一洞。村里放置悬棺一般是用绳索牵引,从悬崖上面垂吊下去,再由洞穴里面的人用另一条绳子拉拽,棺材从高空缒下,到了洞穴的高度时,由洞里面那人牵进洞中。
    那洞极险,而且洞穴太小,无法容一个人进去牵引棺材,所以要想放进去,必须靠一个人背负着棺材来到洞口才行,而这几乎是难以想象之事。里正本来说道:“不行,这洞太险了,不要出什么事,咱们还是再往里面走走看罢。”但阿战见那山洞形状奇特,洞口上面飞悬着一大块岩石,恰可遮风挡雨,保护棺材不受日晒雨淋,便坚持要在这个洞中放置爹的棺材。里正知道阿战性子倔强,也不再勉强,便道:“阿战,这可得你们年轻人自己爬过去放进棺材,我们就不管啦。”阿战拍拍胸脯道:“成!”他力气不小,便勉力背着棺材来到山洞上方一块平地,沿着崖壁上突起之处往下爬,没走几步,便因为崖壁太滑,难以下脚,不得不停了下来。里正道:“安全要紧,千万别要勉强啊。”阿战应了声是,一边想怎么样才能将棺材放进下面的洞中,他看到脚边的枯藤,灵机一动,便去捡拾藤蔓,将之缠成一条极粗极长的绳子,因为要负担一人一棺的重量,绳子必须极粗方可。因此即便里正带人帮忙,等到粗绳子制成,也忙到了夜里,里正道:“今天天色已晚,阿战你明天再将你爹下葬罢。”阿战嘴上称是,心中却道:“若是等到明日,岂不耽误了爹转世投胎的行程,不行,我还是今晚就把他老人家安葬了罢。”心想里正必然不允,便也假装回家睡觉,等月明星稀,大家都睡去之后,自己一个人悄悄起来,背着棺材便来到傍晚找到的山洞上面,他找到一株粗壮大树,把绳子捆在树上,打个死结,绳子一端系在自己腰上,沿着崖壁,慢慢下去,他身手矫健,几个纵跃便踩在山洞口,想要俯身进去时,只觉腰间一紧,原来绳子长度还是有些不够,他解下绳子,进入洞中。洞中甚是逼仄,阿战把棺材放下,推到山洞最里面,跪下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心想反正时辰还早,不如陪爹坐会儿,坐了一阵,也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嗅到一股扑鼻的香气,不知从何处传来。
    阿战这一天悲伤过度,没吃过什么东西,闻到香味后,肚子登时呱呱乱叫,他一边嗅,一边找,终于发现香味是从山洞里面一条细缝传过来的。眼见那条细缝只有拇指般粗,美食显是与自己无缘了。他越闻越觉得那香气真是绝伦脱俗,他曾到陆州城饭馆中做过几年的伙计,也曾在城中吃过几顿好的,珍奇美味也见到过不少,但味道这般鲜美的,却从未见到过,不禁大感惊奇,这深山老林之中,哪来的这等美味?他闻着香味,渐渐沉沉睡去。
    过了月余,村里又有一位樵夫过世,那樵夫的女儿小兰是与阿战定过娃娃亲的,这在村子里,基本便是实际夫妻了,只等到了年纪过门。那樵夫只有一个女儿,他老婆年纪也大了,因此寻找山洞,放置悬棺的事还是着落在阿战身上。
    阿战又找了个地势奇险的山洞,和他爹所葬的山洞大同小异,还是无法供人容身,阿战见崖壁不如先前那么光滑陡峭,便没有用绳子捆在腰上,托大下去了。不料往下跃了几步,踩在一块半大的石块上,那石块看似稳当,谁料到下面竟然很是松动,上面的人只见阿战身子一晃,竟然跌下谷中。这悬崖极高,下面雾气深重,根本瞧不清面貌,掉落下去,绝不可能生还,因此村中居民只当阿战死了,那个和他定亲的姑娘小兰哭成了泪人,也无济于事。过了旬日,众人仍没找到阿战,便依照惯例将他平日衣物葬在空冢之中,宣告他已不在人世。
    但世上之事,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这里悬崖之下,恰是一汪湖水,阿战跌落其中,借着下坠之势几乎沉到湖底,一阵眩晕过后,只觉得湖底有一阵暗流过来,那股暗流甚是温暖,和这湖里的水截然有别。阿战来不及细看,便被湖水托起,浮在湖面上。望着湖边景色,真是有如画境。西面一条大水瀑,轰轰隆隆,从高峰上倾泻下来,灌入湖中,东面一大块草地,各种没见过的奇花生长在草地上,花色鲜亮,夺人双目,蓦地一阵清风吹来,花香弥漫湖面,甚是清爽怡人。阿战心道:“这湖水上面接着这么大一条瀑布,而水面不见上升,想来必有联通泄水之处。但适才在湖底的那股暖流也是从湖外流向湖内,绝不可能是泄水之处,不知它的泄水处在什么方位。阿战本来天性乐观豁达,观赏一阵景致之后,便将能不能回到家中的事抛在脑后,不去想它。他索性脱了身上衣服,在湖水中洗个澡,然后爬上岸来,想找两块尖石,擦亮取火,把衣服烤干。但找来找去,湖边的石头都甚是潮湿,擦不出半点火花。于是拾起几块石头,放到阳光之下晒着。
    阿战赤身裸体,沿着峭壁行走,绕了一圈,才知道这片地方景色虽美,却是四下环山,没有出路。不由心想:“当年秦国入川,曾有五丁开山的故事,可我手无缚鸡之力,想开出一条路来也不能。”在湖边呆呆坐了半天,忽然肚子饿了,想找一点吃的,却见四周除了花草,便是飞来飞去的鸟儿,没什么可吃的,他灵机一动,便钻入水中,想捉条鱼来吃,但游荡一阵,又发现湖里根本一条鱼也没有。阿战沮丧之极,只好饿着独自干坐,一边想像娘亲给自己做好吃的,想着想着,又落下几滴清泪,娘过世好几年了,今年爹也走了,从今往后,世上便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到了夜里,山谷中景色更美,湖水一平如镜,上面亮堂堂地画着一轮皓月,龙战抬头望天,只见明月当空,星辰点点,此时正是月半,那月亮恰如一张油饼一般,龙战心道:“古人说望梅止渴,画饼充饥,我今天看到这般明月,却想到了油饼,却也和那些蠢人俗物差相仿佛了,真是煞风景!看来一个人心中若有执念,不管他看到什么,总会想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又想,这么说,古人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也多半是这么个意思了。这都是不愿读书,醉心功名利禄、江山美人的所谓文人的心声。他想着想着,只往有趣的事情上去想,只盼能消减饥饿之感,渐渐的,一阵倦意袭来,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醒来,肚子更是呱呱乱叫,阿战不甘心,又钻进水中找鱼,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悻悻然回到岸上,吸进几口空气,猛嚼一阵,一边吟道:“湖中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烹而为食,滋味鲜香,以之食人,不知可几千人也。饥而食,其香若鼎中麋鹿。是鱼也,昨日或已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齐谐》者,志怪也。谐之言曰,鱼之徙于南冥也,饿死三千人,奔走追随于道路者九万人,皆为一餐之饱也。野马也,尘埃也,无生物可以食用也。天之苍苍,如青菜耶,如葱韭烹调之色耶”他饿得厉害,渐渐狂呼乱叫起来,后来实在支持不住,只得猛喝湖水,将肚子填饱。
    如此两天两夜水米未进,阿战只好委曲求全,拔下花草来吃,心道:“屈原曾说,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我这也算效法先贤了。”吃在嘴里,只觉芬芳满口,也不知是花草本来味道鲜美,还是自己饿得很了,乃是所谓的饥不择食,皆成美味。他既然吃了起来,便索性把周围各种颜色的花尝了个遍,一边品评哪种花更好吃些。花足草饱之后,喝了一大口湖水,回头看草地上满是残花剩草,自己也笑道:“真是暴殄天物啊。”这般又撑了十几天,到后来,只觉得花草味道甚淡,极难咽得下去,心道:“也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罢,还是想办法出去罢。”想起湖底暗流涌动,必有出处,便投入湖中,猛力往下沉,但越到下面,湖水浮力越大,阿战费劲半天,也没沉到湖底,他上得岸来,忽然灵机一动,将崖边藤蔓结成绳子,将一块大石缚在背上,跳进水中,这下果然一举沉到水底。他在湖底站立片刻,感知水流方向,向着流出的方向走去。走了半天,忽然眼前一道亮光射了过来,水底一座小山头竖在面前,阿战举步上去,翻上山头,脑袋却浮出水面,眼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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