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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傻_楼心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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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他无奈地苦笑。
    
    自那晚之后,他们唇齿相合的旖旎甜蜜,总会在他脑际盘桓不去,时时刻刻侵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得不承认,他渴望一偿夙愿,重温旧梦,要不是他极力克制自己,她现在已经在他怀中了。
    
    “我讨不讨厌你并不值得探究。现在决定权在你,我想你不会傻到录用我,所以,大家都眼不见为净。”她似乎忘了当时信誓旦旦说要把他剁成十八块喂企鹅的誓言,只急着逃开他的视线。
    
    “回来!安静坐下,行吗?”他半命令、半请求,连他都搞不清自己干嘛这么迫切想留下她。
    
    “有必要吗?”她手握门把,看来并不打算听从他的话。
    
    “你来应征该是对这份工作感兴趣,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打退堂鼓了?难道你真这么排斥我?”话中有一丝难察的苦涩。
    
    “我……”她不自觉松开手,转身面对他,他感伤的口吻勾出了她不愿承认的真心话,“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她只是在说服自己讨厌他,只不过好像不太成功。
    
    他松了口气,心境豁然开朗,咦,不对呀,他干嘛在乎这个?“那个……”
    
    她赶在他前头说:“但是你不能录用我。”
    
    他剑眉一扬:“为什么?”她来应征不就是希望得到这份工作吗?但是她好像在求他别录用她?
    
    为什么?是啊,她该想尽办法让他录用她的,这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只是事情一旦扯上他,就全都走样了,她不愿去伤害他,真的非常不愿意,想到她可能做出对他不利的事,心情突然间好沉重,所以她临时退缩了。
    
    “反正你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录用我,不是吗?”
    
    “你又知道了?”他双手环胸,轻松悠哉地望着她。
    
    “谁会录取一个打了你一巴掌,还不下一百次诅咒你下地狱的女人当秘书?尤其这个女人还曾发誓要将你砍成十八块丢到北极喂企鹅。”她无意中将心底的话全说了出来。
    
    赵毅翔唇角不自觉泛起温柔的笑意:“那你最后为什么没这么做?”
    
    “可能是发觉你其实没有这么可恶吧!”咦,她吃错药啊,怎么和他扯这个?“我不会是个温驯懂得顺从的乖巧秘书,甚至可能会把你气到七窍生烟、扼腕吐血,怄到去跳河……总而言之,只要脑袋瓜有点正常的人,都不会自找麻烦选择这种秘书,这无异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啦,我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要早点走人。”
    
    这好像不太像求职的人该说的话喔!
    
    都已经说成这样了,除非他头壳坏掉,否则他绝不会录用她,可惜她失算了——
    
    “我决定录用你。”平稳的语调不疾不徐地自他唇间逸出。
    
    “什么?”她瞠目结舌,“你在开玩笑!”
    
    “很遗憾的,我不是在开玩笑,而且,我的脑袋十分正常。”他温文尔雅地淡笑。
    
    “你疯了!”她讶异地低呼。
    
    有没有人听到自己被录取时,会感到失望难过?别怀疑,筠庭就是。
    
    “不,我没有,我清楚地决定——录用你。”
    
    “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她一脸凝肃,“一定会的!”
    
    “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这种对话也能在求职时出现吗?活像男女求婚时的对白!
    
    “噢!”她无力地跌回沙发椅,一颗心跌落谷底。
    
    赵毅翔啊,赵毅翔!我试过拒绝的,是你自己决定留下我,将来可别怨我。“好吧,我什么时候上班?”
    
    “愈快愈好,我已经忙得分身乏术了,方便的话,同情同情可怜的我吧!”
    
    明知他是开玩笑,她还是感到一丝不忍和心疼:“后天,行吗?”
    
    “OK!”三年来,他首度发自内心展现轻松愉悦的笑容。
    
    筠庭将自己抛进床铺,千思万绪不断萦绕脑际,片刻也不放过她。
    
    “啊——”她发泄似的尖声大叫,但是叫过之后思绪依然十分紊乱,“烦、烦、烦哪,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偏偏就是赵毅翔……如果你不是,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也不会这么犹豫不决。”
    
    她突然好怕他将来会恨她,心口没来由地痛了起来,不!她不要他恨她!
    
    “唉,我是怎么了,突然间患得患失起来。”
    
    目光不经意触及桌上的档案夹,她想了一下,伸手拿过它。
    
    本来她是不打算看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她无意打探,况且处心积虑要搞垮人家已经够对不起他了,若再侵犯他的隐私权,就真的可恶到极点了。但是,一旦牵扯到赵毅翔,什么道德观、理智、情感,全都混淆了,她无法正常判断,她在乎关于他的一切,想了解全部的他。
    
    翻开档案夹,首先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几份不同报社的旧报纸,日期约是三年多前,报导的是一桩受人瞩目的婚礼。这段被渲染得唯美浪漫的老板与秘书间的罗曼史,却由众人的祝福欣羡变成……婚礼临时换新郎!
    
    她倒抽一口冷气,只手微颤地拿起压在—下面的周刊,斗大的黑色标题印着:
    
    商界最杰出的青年才俊——赵毅翔
    
    法律界炙手可热的当红律师——陆宸轩
    
    情场较量!花落谁家?
    
    内容大致描写赵毅翔与曾是他秘书的唐琬凝这场颇受关注的婚礼,却在最后关头,陆宸轩毫无预警的出现、赵毅翔出人意表的举动……在全场引起轩然大波!
    
    筠庭心口阵阵抽痛,她想,当时的他一定非常痛苦,不知怎的,她就是了解他,更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
    
    他深爱着唐琬凝吧?所以,他不愿她有一丁点的不快乐,更深知只有在陆宸轩身边,她才有幸福可言,所以他情愿自己痛苦,忍痛将她还给陆宸轩。
    
    如此用心良苦的深情,筠庭感到莫名心痛,这样一个男人,好让人心折!
    
    唐琬凝幸运得令人又羡又妒,不仅有陆宸轩倾心真情以待,更有赵毅翔如此至情至性的男子痴心对她。没有人有权利责怪唐琬凝如此伤害赵毅翔,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只能怪邱比特恶意捉弄。
    
    对于她即将着手的任务,她忽然感到沉重而棘手。
    
    只因为对象是他——
    
    赵毅翔!
    
    刚开始上班的前几天,筠庭忙着适应新环境,根本无暇想起那些令人心烦的心事。
    
    本以为向来水火不相容的两人,一定时时唇枪舌剑,没有片刻安宁,但是意外的,他们倒是相安无事,几天下来,筠庭将全部心思投入工作之余,也渐渐了解赵毅翔这个人。
    
    她是用“心”去看他、接触他,很难言的,她就是比周遭的人更能了解他。
    
    其实,在他冷漠外表下,是一颗尝遍情苦、拒绝受伤的悲楚心灵,在她面前,他刻意装出的轻浮无用,丝毫掩不住他的聪明才干,初识时,她或许会让他的外表蒙蔽,但日子一久,她又岂会再误将有为青年当成纨绔子弟?
    
    望了一下腕表,已接近午休时间,她偏过头,赵毅翔正埋首公文,聚精会神的凝肃模样,使刚毅出色的五官看起来更吸引入,她失神凝望着,痴了——
    
    赵毅翔不经意地抬起头,不期然对上她迷醉的眼,一抹有趣的戏语笑意在眼中闪动,嘲弄似的瞅着她。
    
    筠庭颊上瞬间染上两抹红潮,心虚地迅速转回头,努力地看——喔,不,是“瞪”着眼前的文件。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看”得够久了,也或许是怕眼前的文件被她看出两个洞来,她主动放过可怜的文件,将视线移向腕表。都超过十二点了,难怪肚子有点饿,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起身才走两步路,她又想起赵毅翔,迟疑地停下脚步。或许是得知他曾有过的酸楚往事,对他总是格外地关心,在下属与上司的关系之间,对他仍隐藏着一份近似怜惜、心疼的感觉,但那不是同情,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她将明白,与其称那些复杂情绪为同情,倒不如说是——柔情!
    
    背叛的脚,很不受控制地走向他;背叛的手,很不受控制地打开相隔的那道门;背叛的嘴,更是不听话地开口对他说出关怀的话:“你不累吗?都中午了,我建议你停下来吃个中饭,毕竟你的身体目前为止和钢铁还划不上等号,民生的基本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他停下手边的工作,扬眉凝视着她,不置可否,一脸闲适自若。
    
    筠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挪了挪身子,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如果你不出去吃的话,要不要我顺道帮你带个便当回来?”
    
    看得够本了,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会关心我的民生大计?”
    
    筠庭惊愕地回望着他,之所以讶异,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不是?”他又问,就算不是也没必要见鬼似的瞪着他吧!
    
    这会儿,筠庭倒真的无言以对了。
    
    她的犹豫,赵毅翔反而以为答案是否定的而令她难以启齿。其实,他不需要感到失望的,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为什么他也会有落寞的感受?
    
    “不需要为否定的答案感到为难,随口问问罢了。”他故作轻快地起身走向她,“你不是要去吃中饭吗?一道去吧!”
    
    筠庭没想到他会提出邀请,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和我共进午餐是那么可怕的事吗?”他好笑地望着她。
    
    “谁说的?!”她被赵毅翔半真半假的调笑惹恼了,“如果你不怕我在饭菜中下毒,或被我气得喷饭兼消化不良,我又有什么好迟疑的?”
    
    “你让我开始佩服起自己了。”他淡然道,和筠庭一同走出办公室。
    
    “何解?”
    
    “借用你说过的话,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人会用一个不懂得柔顺温驯的秘书,尤其这个女人还立下宏愿,要将我剁成十八块!在这种情形下,我居然还有勇气和她吃饭。这如鸿门宴的一餐,不是非常之人,恐怕还未敢赴之,你说,我能不敬佩自己吗?”
    
    “你少破坏本姑娘的形象,我才没这么凶残!我向来是温柔婉约的,我才不会使用暴力!”她自我陶醉地吹捧自己,反正吹牛又不用缴税金。
    
    “嗯哼!”他要笑不笑地半扬起眉,左手不经意抚上曾蒙她“眷顾”的脸颊。
    
    筠庭被他瞧得乱心虚一把的,理不直气不壮地抗议:“你少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我的个性本来就很温和,上回是例外嘛!”
    
    “我知道,是我欠打。”赵毅翔十分合作地附和。
    
    “也——不是啦!哎呀,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恨?”
    
    他忽然沉默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有些事一生也忘不了。”
    
    例如她的唇、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以及吻上她的美好感受。
    
    但,筠庭显然曲解了。
    
    他指的可是唐琬凝?穷此一生,他也忘不了这个真心所爱的女孩,是吗?
    
    “有些事,或许难忘,或许刻骨铭心,但是若它困扰了你的生活,而你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为之,是不是很傻?该割舍的,就算当时痛彻心扉,也比一寸寸慢慢侵蚀折磨好吧?如果注定不是你的,挂挂念念只不过徒惹心伤罢了。痛苦的回忆每个人都有,但是,别让它再扰乱你的情绪,不该想的就将它抛诸脑后,至少能图得心灵的平静,不再彷徨茫然。”
    
    赵毅翔静静凝视她,虽然不知道她所指为何,明知她会错了意,仍然将错就错地回答:“我的回忆是美好的,只不过——不属于我,只是昙花一现,但,它的确是困扰着我,令我茫然。”
    
    “这不像你!”她率直地指出,“你不是这么没魄力的人,优柔寡断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你的果敢、你的自信、你的潇洒呢?”
    
    “什么时候你这么了解我了?”淡淡的笑意在他嘴角浮现。
    
    她耸耸肩,轻松自若地道:“我说过啦,我向来善解人意、心思细密、温柔体贴……”
    
    “帮个忙。”他突然蹦出一句。
    
    “什么?”她不解地问。
    
    “别让我还没吃东西就倒尽胃口。”多亏他还能面无表情、力持镇定,而不使成串的笑声自喉间逸出。
    
    “赵、毅、翔!”筠庭闻言,凶巴巴地瞪视他。
    
    “我的名字已经很响亮了,用不着你大声为我广播宣传。”
    
    筠庭气呼呼地,一直到进了餐厅,她仍不肯开口说话。
    
    “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脸红通通的,小嘴可以吊上三斤猪肉。”
    
    “闭嘴。你好烦!”筠庭白他一眼。
    
    “什么?”
    
    “烦哪!”
    
    赵毅翔有些哭笑不得:“我想,我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秘书骂烦的老板,我忽然觉得我好失败,好——‘了然’!”
    
    “了然?”她愣愣地重复。
    
    “笨!用方言念啦!”
    
    有没有这样的主顾?可以没有阶级之分,毫无顾忌地开玩笑?
    
    起先,或许筠庭是存心想惹他不悦,让他主动开除她,但,出乎意料,赵毅翔没有生气,他就是欣赏这样纯真直爽的她,在公事之外,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不只欣然受之,还乐在其中呢!
    
    于是自然而然,他们之间的相处,不是一般老板与秘书相敬如宾的冷淡客套,而是一份自然延伸的默契与情谊。
    
    “喂,打进来开始,就有不少人朝你点头,显然你和这里的人很熟,常带女朋友来吗?”她漫不经心地随口问。
    
    谁知,他竟贼兮兮地笑了:“你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心无城府的筠庭怔了怔,双颊蓦地绯红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是吗?刚才我好像闻到一股醋酸味喔!是谁打翻醋坛子了?”他刻意忽略她的话,故作讶异地左右张望着。
    
    “要死了,这种玩笑你也敢开!”筠庭的纤纤玉指很不客气地敲上他的头。
    
    “个性柔和而不主张暴力的莫大小姐,请别把我的头当木鱼,动不动就敲!还有——高抬贵脚,我的脚肿起来了。”
    
    “咎由自取!痛死算了。”
    
    “没关系,上班时间就换我整你了!”他不以为意,“反正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不行!你不能公报私仇!小人……”她哇哇大叫。
    
    至于赵毅翔理她吗?才怪咧!
    
    筠庭渐渐发觉,赵毅翔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他只要一投入工作,就会废寝忘食、物我两忘,任何人皆不难发现,他生活的重心,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工作。
    
    她明白,他是在借由办公来麻痹自己,转移对某些事情的注意力,说再明白一点,他是在逃避现实!
    
    这是不是唐琬凝造成的另一个后遗症?
    
    她没有答案。
    
    看他成天将自己埋首于公事,不分昼夜地忙得团团转,她真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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