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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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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裕渤啤袄认率场薄
午饭简单,素菜清汤,略添荤肉,是本朝才立下的规矩。
据说皇帝觉得中午吃太饱,脑混身钝,不利下午办公,规定朝臣中午不得饮酒啖肉,一律从简。
宋太常见两位宫妇来了,起身拜见后,被左右下属搀着离开了。
谢福儿盯着脚面走路,却还是察觉一名扶着宋太常的官员不时瞅自己,循着望去,有些眼熟,再一回忆,才猛然记起这人就是为了邀功揭破自己女儿身,害得原身魂飞魄散、壮志不酬的那名太常丞。
太常丞也耳闻了这少女是东宫的储备人,见谢福儿死死盯过来,打了两个寒战,只当鬼遮眼了什么都没看着,兀自埋头,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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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台殿内静下来,皇帝听了郦贤妃禀情,并不言语。
郦贤妃见是私下场合,抬脚上阶:“陛下,母后那头可是下了懿旨的,说了要将谢女史给儿臣。”
皇帝盯一眼粘在手臂上那只朱蔻素芽的白嫩爪子。
郦贤妃熟他脾气,讪讪收起手,却还是不依,手撑在案上,俯腰拢近:“皇上——”
舞蹈演员本就有先天优势,加上宠妃的身份更不得了,撒起娇来纤腰还能随着节奏摇,再凑近两步就得坐上大腿了。
皇帝撇撇嘴:“下去,都压着朕的菜了。”
郦贤妃低头一看,半截子袖都摆进了秋葵汤里,尴尬不已,“哎呀”一声,连忙退下去,由宫娥擦拭。
蒋皇后蔑笑,皇帝见她笑,这才望过去,不紧不慢:“皇后,贤妃说的属实吗。”
尊重从来不缺,可见一面还得凭着一摊子事,打着别人的名号。
蒋皇后不知该喜还是哀,颔首道:“谢女史进宫,于法于情,都是该由臣妾来管,旁人断无插手余地。臣妾本来已经安排女史来图华宫就职,贤妃突然想要人,于理不合。但贤妃说她找太后要了旨,臣妾不敢不从,如今就看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若说给,臣妾再不会违逆,马上放人。”
都审完了,这还不轮到自己?谢福儿抖寒。
果然,墀阶上的人朝头点地、背朝天的人传话过来:“谢女史,你有什么话想说?”
能有什么话好说?您爱把我给谁就给谁呗!谢福儿见皇后和贤妃刷一声望过来,脚板子发麻,吐不出来字。
气氛僵持下来。
皇帝揉揉鼻梁,表情凝重:“你们啊你们,一个女史到哪个宫殿当差罢了,这点儿小事闹得水哗啦,叫朕头痛得很。”
蒋皇后也转向郦贤妃:“这不是叫皇上难做人么,还麻烦到太后那儿去说情要人。”
郦贤妃不甘心被责,愤愤脱口:“明明是皇上叫妾——”
话没说完,皇帝龙颜骤变:“朕教你好的一样没学!皇后说的有什么问题?该罚!回去禁足,不得允可不许出你的殿!”
蒋皇后和谢福儿听贤妃那半截话,脸色变了,难不成是皇帝撺掇郦贤妃去找陈太后索人?
郦贤妃意识到说错话,幸亏脑子还没生锈,将错揽上身,继续嗫嚅:“皇上叫妾妃去找皇后请旨,是妾妃不好,越了级,跑去找了母后,妾妃领罚——”
皇帝大人有大量,摆摆手:“得了。”略一沉:“女史留下,你俩退下。朕再行裁决分配。”
郦贤妃差点捅了蜂窝,这会子正心跳如鼓,巴不得,赶紧开溜。
蒋皇后难得见一次皇帝,实在不愿这么快挪脚,磨蹭了两下,才交代秦恭使在外等着,后脚告退了。
大殿空去,索然寂清。胥不骄见情形,打发了宫人离场,随后也闭门而出。
谢福儿半天不见反应,抬头偷望。
座上天子褪下沉重色,双臂枕后脑,放松了许多:“起身吧,老熟人了。”
谢福儿耳朵发烧,又杂着嗡鸣,缓缓站起,听皇帝问:“你愿意跟谁?”
谢福儿想着刚才皇后和贤妃前后离开前,瞄向自己的警告眼光,真心实意道:“由不得奴婢愿意,全听皇上做主。”
皇帝也豪爽:“朕准你的决定权。总算相识一场,朕是个有良心的,就当赐你个好待遇。”
谢福儿也懒得腹诽他的良心,振振:“圣上这不是要逼死奴婢吗?弃权可、不、可、以!”
两边都大,选谁都没好果子吃。
一个骄横,一个心深。
跟着皇后应该稳当,可一进宫见着郦贤妃为小事杀罚宫人,这货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得罪了她,今后难得安稳,瞧蒋皇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孤高样子,遇着什么事也不见得会帮自己。
这皇帝,太奸了,袒护宠妃,又不愿得罪皇后,更不能不听老妈的话,末了推到自己这儿?当人二傻啊!没门!
谢福儿气鼓。
皇帝浓眉收紧了:“弃权?不成。”
板子不嵌肉里不知疼,谢福儿不识好歹,继续软趴趴地逃避现实:“奴婢觉得头有点儿晕”
皇帝森森然:“来朕腿上躺一躺?”
谢福儿立刻直了脊梁,被他弄得都快崩溃了,大声申诉:“皇上,您替奴婢拿主意吧!别玩奴婢了,玩死奴婢这么个小猫小狗,对您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哇!”
第17章 殿侍
谢福儿话一出口,皇帝敛目,不消小会儿就下了决断:“红颜祸水。闹得两宫不宁,还惊动了太后,就留下这边当差吧。”
这边?谢福儿呆若木鸡,痴了半会儿,才知道是被留了皇帝这头。
司籍司的人负责帝后四妃的事务,留在皇帝这边也无可厚非,皇帝为了不落个偏倚徇私的名声,谁都不给,留下自用也能平息风波
得了,挡了眼前劫才是至关紧要,总不能刚进宫就得罪皇后和贤妃、两面不是人,谢福儿精神劲头来了,拢袖匍下去:“多谢皇上替奴婢拿了主意,奴婢就听皇上的,今后就在这边当差。”反正只在书房走动,见面也不多。
额一垂,螓尖顿地,一颗乌黑汪汪的脑袋瞧得皇帝心里兹兹痒,小姑娘就是好打发,这么一下子就又精神了,端起脸孔教诲:“今后可要把这份力气用在职岗上。”
谢福儿做戏做全套,屁股翘得老高老高:“奴婢今后定当尽心当差,听宫中长官的话,决不怠慢。”
皇帝微笑地盯着她浑圆嘟嘟的屁股:“似模有样的,这才第一天进宫就比别人会卖弄!谁教你的。”
谢福儿以为皇帝不喜欢,直起身子,摸摸脑勺,推到无辜人身上:“奴婢家的阿赏就总这样,奴婢照她学的。”
皇帝见她屁股放下去了,有点儿说不出的淡淡失望,也懒得管阿赏是头猫还是只兔,随口:“怎么谢敬乔对家奴管得这么严?动不动就下跪磕头?”
对家中仆婢滥树规矩、胡施私罚对于官员来讲,不是个好听的话,轻则受同僚讥笑参本,重则削级降位,谢福儿生怕误了谢爹爹,推翻刚才的话,辩解:“奴婢父亲对家人松紧有度,亦张亦弛,人人都爱戴奴婢父亲。”
皇帝眼皮一动:“对,上回还说要给太傅赏赐的,今天正好你在,看着办。”
谢福儿好些会儿才想起,皇帝是说群芳荟清凉殿的那事,伺候好了就给谢爹爹擢官加爵,脸有些发烧,回绝:“回皇上,美意奴婢心领了,就算了吧。家父这一代能入阁为臣,贵为三公,已经算是到了顶的风光,个人资质有限,再往上封,只怕依父亲的能耐,担不起那个造化。”
天子赏东西,还真是难得有几个人能回答心领了。
“不能算。”皇帝老爷很坚持,一顿,又道:“谢敬乔没能耐,你屋里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叫什么来着,就是那天在书院跟朕侃侃而谈的那个小矮人儿,赐爵还幼了些,订过亲没?不妨在宗室挑一挑,指个亲王里头年龄相当的公主给他,看你弟弟的模样,也有些驸马的富贵相”
谢福儿大惊失色,你才有驸马相,你全家都有驸马相,这年头公主就没几个不厉害的!不事公婆,殴打小姑,驸马个个短命,家家户户都避之不及。
再说了,这份封赏,还不定打什么旗号!无端端的被加封,家人怎么会不怀疑?
谢太傅什么构造?谢夫人什么构造?双剑合璧,一猜一盘绝对就问出来了!
谢福儿到这会儿还不敢跟家人说,现在见谢延寿也被牵扯进来,更铁了心往外推:“胞弟还小呢,这才五六岁的小人儿就受了封赏,怕会助长骄气,不利日后成长,多谢圣上关爱!”
皇帝还没被人打过回马枪,不顺气:“留着,日后再说。”
谢福儿见他微微变了脸,不敢再继续推,敷衍:“谢圣上体恤,等奴婢想到了,再呈报给圣上。”
皇帝峦眉一抖:“这就妥了?”
谢福儿连忙又趴平了下去,行了一套完整礼:“吾皇圣明。”
皇帝再见屁股,面容一轻,心情平和了,陡然记起卢太姬验身回来后的禀情,迄今还遗着些不信邪,唤她上阶,近些说话。
昨天夜里,乳娘过来禀报:“谢女史验贞一事已经妥当,只一事需得告诉圣上。”
彼时晚间,皇帝手持军机黄卷,坐在简榻案首,听了卢太姬的话,还在悠闲手翻卷册:“乳娘但说无妨。”
卢太姬也就将谢福儿身子完好无破之事说了。
皇帝手中的公文要卷咚一声落桌,骨碌滚到桌下。
卢太姬早有几分猜疑,见皇帝面色通红,鼻翼抽搐,更笃定了,那名谢女史的经手人竟是圣上,也不知是何时何地宠幸过,为了给天子挽尊,马上补道:“但确实有过行房痕迹。
那一日是匆忙了些,也是第一次在宫外生地幸女。但也不至于大意至此。
皇帝一夜萎顿,辗转无力。
谢福儿遵旨上了阶,还惦记着郦贤妃袖子掉汤里惹了皇帝的事,避开食碟茶盅,暗中收紧了袖口,不敢太靠拢,嗅到他身上又跟那日精庐的熏香一样,身上起了疙瘩,一半转移心思,一半奇异,脱口而出:“圣上衣袍上的熏香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什么草卉精华?”
皇帝暂时忽略那茬子郁事,答道:“大秦的阿勃参。”
大秦古罗马?山长水远的隔了几个洲跑到亚平宁半岛去了,难怪偌大个太傅府不单没人用,描述香气也没人听过,原来是个舶来洋货。
皇帝见她像刻意窒住呼吸,浑身颤然,眉间一挤,不喜:“打个什么筛子?”
能说这香味是她抹不掉的阴影么?能说一闻着就由不得地记起那天的事么?不能。
于是,她道:“奴婢有枯草热的毛病,接触花草会起些红疹子。”
得寸进尺,简直是得寸进尺。
皇帝笑了,不过见她两坨脸蛋儿白肉晕着红痕,又好像是真的。
为了断定谢福儿到底有没有欺君之罪,皇帝决定亲自确认一下,抬手一挥,捏住一管臂。
谢福儿左袖跐溜一声,被他掀到肘子上面,露出一截霜雪玉藕节。
这是传说中的变态吗!一句话也不说突然就撕人袖子,都不带打招呼的——
谢福儿条件反射缩回臂,肘一折一弯,不慎撞到案上食钵,“砰”一声,汤汁溅在座上人的云袍腰际,浸湿几块。
谢福儿还没进入当宫人的状态,跳起就朝阶下冲:“奴婢去找人来——”话没说完,手腕被个铁钳一合,皇帝失笑:“叫谁?不拿自己当人?喊得满天下都知道你笨手笨脚,泼了朕一身?”又摘下脖子上用膳时佩戴的白绸子绣龙怀挡,拍在桌面:“呐,就用这个擦。”
明明是咎由自取。谢福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捧过怀挡,跪在凳边,手刚一下去,又抬了起来。
那污渍泼得实在不是个地方,袍腰上系着的天家蔽膝几层都淋湿了。
谢福儿不敢太靠近,无奈手又不够长,只得闭气喃喃:“劳烦皇上将腿稍稍打开些。”
皇帝很配合地大大岔开两腿。
快赶上劈一字马了。
谢福儿生了薄愠:“皇上的腿也不用打那么开那,奴婢冒犯了,这就进去了——”身一倾,膝盖朝前跪了两步,堪堪嵌在两条龙大腿间,翻起厚长的蔽膝里外擦抹,遇到个雄赳赳的山包,一怔,果断绕路。
皇帝两手扶膝,大开双腿,正经危坐,目一下移,不时监督,见她故意忽视了重点,脸垮了:“马马虎虎的不尽责,该打板子。”
先前还赞过它,现在看着像见了鬼似的,这叫皇帝很不高兴,背往后仰去,双手撑了椅面,挺腰直直撅撅挺向面前少女。
谢福儿其实挺好奇,怎么这玩意儿真的禁得起后宫三千磨么!怎么就能不断呢!还祸害到了宫外!偏就不遂他的心意,两指一开,捻起鼓囊处的袍子,往边上扯。
皇家绸子讲究天衣无缝,透薄无痕,她指尖一曲,不知是无意,还是存了报复心,下意识隔着衣料狠狠勾滑过去。
一具烫铁被软棉荨黄手上的尖甲弄得翘起来个半寸,却又被一道刺痛惹得突突痉挛,将龙袍突兀地顶歪了形状。
痛毙之前,皇帝大呼一口气。
谢福儿被龙脑麝香的热气一熏,还没来得及撒手,腕子被他拧住。
他骄蹇凌悍的姿态和他喉内压抑的呼吸叫她恐慌,可是见他吃疼,又莫名痛快。
痛并快乐着的谢福儿抱臂觫觫,瞪着一双汪盈盈的水眸,像个做错事的幼儿:“奴婢失了手,不是故意的万岁没损着吧!”
偷偷抬眼瞧他,应该已经失了兴味?只见他松开手,呲着疼气,形色还在强作淡懒:“从今往后,不准再蓄指甲。下回只要见着你指甲出了头,朕就叫人把你害人的爪子,一根根拔下来。”
谢福儿的心情随着他的帐篷一起落下来,舒了口气,喜滋滋应旨,重新扑到他腿下,用怀挡揩拭。
正是这会儿,殿外传来胥不骄的声音:“陛下,太子过来了,可要宣召入内?”
谢福儿蹲得小腿都抽筋了,干脆跪坐在地,一听有人来,手一停,衣袍扯紧了,患处还没全消,皇帝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颠了两颠:“传、传。”
胥不骄听皇帝腔调有异,拨开内殿门扇,借缝往里望去,这一瞄不得了!
第18章 攻心
曲台殿朱门内,谢女史跪在皇帝脚边的猩猩红绒毯上,背朝殿门,头栽下去,玉背起起伏伏,娇喘吁吁,手也不歇着,胆儿壮地又揉又挤那野媚拽性儿,连御袍都胆敢掀起来!
衣裳片还残着几块叫人浮想联翩的可疑水渍。
皇上眯着眼,呼吸沉沉,两个腮帮子红汪汪,多诛几个北狄也没这么痛快。
这顿午膳,消化得应该痛快!
胥不骄扬高声音,贴心回应:“看情形没什么大事,该是请个午安。不骄叫太子等会儿再进来。”说着猴急地将门盖牢,颠下去了。
里头忙得热火朝天的,怎敢随便败了天子性致!
揩拭到最后,边角浸进去的油渍也难弄干净,但总算不会不雅观,谢福儿舒口气:“圣上,你看怎样。”
皇帝坐在大叶紫檀四脚霸王怅上,龙眉豹颈,坐姿雄异,掸掸裳袂,瞥一眼袍子,不咸不淡,勉为其难:“还成吧。”
谢福儿退到阶下,悄悄望他,说不出的心肉发紧。
要是换上精庐外傅的衣服,他就是个衣冠楚楚的登徒子,她摘胡子捋头发跟他拼命不在话下。
可现在他袍上的绣龙,蔽膝上的金缕玉钩带,样样都提醒了她只能顺其意思,不能造次。
谢福儿一副唇开了又合,情不自禁悄悄吐出:“泥,煤。”
一点樱桃,两行碎玉,唇色光亮鲜艳,水泽丰沛,红山楂似,涂的是南都牛髓唇脂,产自广东始兴。
时下在民间闺阁女郎中颇流行,听说价格还不低,宫人也会找机会托人购买,在宫里算风靡。
皇帝手擎下颌,正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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