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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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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温适笑道:“先前在群芳荟上,本是准备干点儿什么,亏得你听话乖巧,并没当众失了皇家颜面,我也既往不咎了。”
  谢福儿明白了,方才宴上,若自己见到他,惊讶下犯了冲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下场恐怕堪忧。
  这还有天理吗?她粉拳捏实,撑在两侧,打起筛子。
  朱正德在梅龙镇幸了李凤姐,会认为自己是调戏强|暴民女吗?不,她谢福儿又哪比得上李凤姐,这位天子,压根儿就是死不认账的!好笑,她又何必叫他认账?
  梨花白在胃里翻涌,酒意上头,加上气结交织,谢福儿头晕目眩,却细细恭恭:“书院那事,臣女再不会提。”
  皇帝断然得出结论:“你不服气。”
  可不得把人要怄死?鬼才能服气!这景隆帝而立登基,为政五年,即位前有铁蹄藩王之称,心思举动也沉稳,不是那些冒然上位的膏脂皇胄,为什么说话做事却能这样激死人?
  谢福儿平视前方:“并非不服气,只是遵照圣上的圣意行事。”
  皇帝一笑:“你在怪朕不负责任。”
  谢福儿愤懑张嘴:“您我”忽然嗓门一甜,什么挤压而上,梨花白终于受不住精神压力,奔上喉头。
  她弯下腰,呕出几口,污了大殿铺地织毯。
  皇帝静静等少女呕完,见她掏出绣帕拭嘴,问:“病了?”
  谢福儿将绣帕收回怀里,垂颌:“回圣上,臣女无恙。”说完,又忍不住干呕。
  皇帝眸仁转了两转,清光漫弥,若有所思。
  谢福儿见他这种目色,他这是以为自己有孕不成?谁又稀罕他那点儿质量堪忧的龙种!
  她不经圣意,豁然起身:“臣女不擅饮酒,刚在席中饮过些佳酿罢了。”见他目光灼灼,又软下骨头,瘪了脸蛋儿,重跪下去。
  皇帝见她气鼓如牛蛙,只恨不得戳一戳就要炸开,心生欢喜,蓦然又动了一动,竟与那日在书院听她美滋滋夸自己时的情绪一模一样,都是生生将人推上了高*潮。
  他也有凡人情绪,平素听惯了人赞,都是逢迎拍马,被个不知自己身份的人赞,才算是真正高兴。
  心头那么一动,连带着这些日几近僵死的龙根也跃跃起来。那日在书院的滋味儿,这一世再难有,后来被她别有居心的一抱,如今记起来,也有几分老道后劲。
  皇帝俯下身,未及谢福儿回神,长臂一弯,横抱而起。
  虽身量小,却沉实,尽数蜷缩入他怀里,宛如羔羊奶雁。
  谢福儿顺手勾紧他脖子,闻到了他身上气味。这个气味是跟当日那人一样的,她确定了,就是他,他就是与自己欢好过的。再无第二人。
  皇帝将目瞪口呆的少女摊平在玉阶条案上,眼神如待鲜美肉糜。
  谢福儿被他眼光惊醒,跃起,慌了:“您,您要干什么?”又翻滚着想要下去。
  毕竟不是宫中人,遇到突然临幸,还是不够沉着。
  皇帝决定原谅她这一次。
  他将她抱到腿上,牢牢摁稳了,袍袂一翻,用反应来回答她。
  谢福儿两腿被他岔开,迫不得已缠住他腰际,下身卡的不是个地方,刚硬如石,热气滚滚直冒,就像坐在煎水上,一愣,记起如今宫廷与汉相仿,男女皆是不穿内裤的,吓了一跳,要跳坐起来。
  皇帝将她脑壳儿压下去,将她手牵引到下方,大言不惭:“为朕分忧。”
  谢福儿语塞心跳,手儿随他嗦摆,抱住龙柄,细细抚磨,确实是他,就是他!这害人的凶器,近在咫尺——
  皇帝猜出她心意,低喘着锁死了她手:“若再胆敢伤它毫厘,朕叫谢敬乔以死谢罪。”
  谢福儿顿想起爹爹前几日还遭过他的责,面色一怔,皇帝松了口气:“若服侍得尚可,便擢谢敬乔俸级。”
  可真是好买卖!她咬死唇肉,眼一垂,胯|下巨杵仍威武不屈地擎天而举,轻轻晃摆,她皱鼻,将它卷握起来,上下搓揉。
  皇帝喘气加重,知道她不敢生冒犯之意,也就松了手,任她发挥,双手兜住她一具柔软雪背,上下爱抚。
  谢福儿身酥体软,浑浑微颤,只得转颈斜目,却仍是被他揉得双颊晕红,胸脯起伏。
  皇帝头次见她十足女子姿态,见她死咬下唇瓣,不叫吟哼漾出,心浪一拨,豪气开声:“朕决意,再幸你一回。”
  谢福儿还没来得及失色,龙根断续抖动,跳了两下,手心一热一湿。
  果然,这不能有半点忤逆的大冤家一个激麻,泻出少许。
  他劲头儿上来,大手翻开她裙摆,欲要实来,摸进去,却发现有异,再一摸,层层叠叠,虎目瞪圆,不淡定了,这种逼死人的时刻,竟是闯不得!
  谢福儿趁他恍惚,及时跳下大腿,俯拜:“臣女身子不干净,服侍不得陛下。”
  他呼呼喘气,破天荒生了些左右为难的无力,门口竟又传来胥不骄的声音:“陛下——”
  皇帝没痛快,迁怒:“狗东西,穷嚷嚷个什么!”
  胥不骄大惊,却也不得不哭着声禀:“是、是太子找人来、来托话予谢千金,若圣上这边问完话了,便请她直接去上林苑一道赏花,太后皇后与一干女眷都在那边儿。”
  这会儿就急着要人来了,两祖孙对她印象都还挺可观。皇帝冷了火气,挥手:“你去吧。”
  谢福儿忙不迭理好衣裳,飞快出了清凉殿,寻地儿洗了把手,与太子的人直奔上林苑。
  
  汇合后,众人目光明显又是不一样。
  得了圣上亲见,地位又是不一般,若表现得好,只怕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妻了。
  宋霰罗也是带着一身香气,插针凑近,不阴不阳:“倒是比我还要先嫁进皇家罢。”
  身披月蓝宁绸的宋霰罗头戴银素步摇,今日愈显清美。
  谢福儿欲走,被她伸臂一拦。
  袖子顺着宋霰罗半肘滑开两寸,露出雪粉玉臂:“诶!急什么,你我日后算是婆媳,你就这样对待长者?话说回来,就算你改日坐上了后位,我也得压你一辈。”
  谢福儿正是没气撒:“你是婆婆,皇后又算什么?”趁宋霰罗噎在嗓门,抛袖逃了。
  蒋皇后一双眼兀自在两女身上游弋,同陈太后辞了两句,领了宫人直奔清凉殿。
  **
  殿外胥不骄还在,皇帝还未离开,蒋后正要进去,胥不骄为难拦住:“皇后,这可——”
  蒋后大声道:“娇娥现如今还被关在牢里,本宫来找皇上求个人情,也不可么?”
  殿内终是传来闷重男声:“请皇后进来。”
  夫妻二人两年只在祭祀典礼,大型朝会上远远见过,私下根本没有交流。今日是蒋后这两年来,第一回近距见着他。
  她立在阶下,声音平和:“皇上一月连出两趟宫门,听闻都是去的书院,不知区区一所五二精庐,有何过人妙处?”
  皇帝淡然驳应:“皇后不是来给那宫女求情的?怎么又拉扯到别上去了。”
  蒋皇后走近两步,无畏无忌:“臣妾方才赏花时没事儿做,思前想后,那书院无非就只有两个常去的人同皇家有些牵连,一个是即将入宫的太常女宋千金,一个便是今日得了皇上圣宠,亲自召见,在众人心目中已成了半个太子妃的太傅女谢千金了。”话音一顿,添了两分莫名笑:“就是不知,皇上是奔谁而去的呐?”
  皇帝置若罔闻,犹漠漠然:“皇后闲事管得多了些。”
  蒋皇后暗拂袖口,扇起一阵涓风,挺起纤脊:“若真如本宫猜测,便是份数后宫事。陛下一日还称本宫一声皇后,本宫怎么能不操这份儿心?”
  皇帝背手下墀,走近蒋皇后,目色从容,又如利剑破竹:“大嫂,稳当坐好你宫中位置,一切安好。”
  大嫂两字一出口,蒋后脸色雪白,声音尽噤。
  第13章 验身
  谢福儿回府后不久,有风声传出,宫里那边就这几日要来旨了。
  太傅府成了点燃的炮竹炸开了花,门阶被踏矮了一截。
  天天有套近乎、蹭喜气的人进出,照壁后的小天井贺礼堆砌如山。
  荣淑公主高环环也吩咐宫人送礼,只前脚一走就被谢夫人扔给了家奴。
  高长宽那边凑一脚热闹,差太子家臣给谢府搬来几箱波斯毛毯、安息酥酪、大食血玉胭脂奁等异邦玩意,言明是给谢家千金把玩享用。
  太子的人虽是趁谢府门庭冷清时私下过来,还是被收入人眼。
  连储君都来下定了,还不是皇家内定好的人?
  依照本朝礼法,若真成为太子妃候选人,谢福儿得先入住掖庭的养德殿。
  掖庭收纳从不同阶层采选出来的良家女,统称采女,有专人负责教导宫廷礼仪,需时一季左右,用于充实皇上后宫与太子东宫,最后为妃嫔或者为女官,全凭个人造化。
  被皇家挑拣剩下的品貌稍逊者,流入各个藩地的皇子王府。
  太子妃候选人的起点不一样,会单独安排进掖庭的养德殿住下,由专门的女史负责培训。
  结束后,品行皆过关,皇家才正式为储君礼聘迎娶。
  谢夫人虽再不挑荣淑公主的刺,却还是对女儿进宫有疙瘩,骂丈夫:“要是你早些给女儿订下亲事,什么事都没了!”
  谢太傅猛擦唾沫星子,据理力争:“早几年为夫两名老友就来给自家儿子说过亲,都是门当户对的,多好啊,是夫人您挑女婿眼光太高,左挑右选,不是说这个油头粉面娘娘腔,就是说那个傻里傻气呆头鹅,配不上福儿,把人给一一回了!再过一年,福儿撒娇不愿那么早出嫁,又是夫人您斥责我,说什么大户人家都愿意将女儿留长一点,何况咱们家就这一个女孩儿,偏偏就只有为夫嫌福儿是赔钱货,这么早赶出家门,比农人家还不如——什么话都是您说了个干净,您这是要把为夫的生生冤死啊!”
  谢夫人一呆,继而抱住谢福儿哭:“原来都是为娘的害了你!”
  谢福儿有时觉得,娘亲是不是用这种特别的办法来逆向让自己心里舒服,反正这么一闹,她全副身心地劝合,对于进宫这件事儿,也并不那么忐忑了。
  吉日清晨,敕令终到了,内侍在大厅宣念:“惟尔太傅府谢敬乔长女,门袭钟鼎,训彰礼则,幽闲表质,柔顺为心。备职后|庭,寔惟通典,是用命尔为女史一职,暂归属尚仪局司籍司。”
  这一道旨叫全家上下当场一愣。
  司籍司的女史属于尚宫局二十四司的低阶女官,主要对帝后负责。
  日常工作大半是管理圣上、皇后、四妃处的经籍图书、笔札几案。
  不是去掖庭养德殿吗?怎么安排去了二十四司?
  谢太傅将内侍拉了后堂坐下,仔细问了内情。
  老内侍与太傅同朝几十年,私交不浅,也就凑近脑壳,扬起大拇指:“太傅家这千金好面子,这一套旨,修修改改,折腾了几遍,再没哪家的闺女进宫能这么叫贵人们费心思了。”
  谢太傅被调侃得愈发紧张,垮老脸:“别绕园子了,快说吧。”
  内侍这才继续:“太后本来是请圣上直接下旨,叫谢千金直接入养德殿,可皇后那边不松口,放话说千金往日违了祖制,扮男身入过仕宦场,若嫁给一般皇子也就罢了,嫁给储君总要多想几层,女子当外臣的官制虽已颁下来,谢千金到底是在颁旨前做的官,怕日后有人说三道四,不如将千金先放到宫局里去,一来可磨炼性情,二来也可遮掩一下谢千金当过男外臣的事。一朝太子妃,从宫人爬起,谁又晓得是外臣还是宫官?史家册子上那一笔,也好给后人玩花样啊您懂的。”
  谢太傅见蒋皇后对女儿异常关注,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好明说,喟叹道:“蒋后对小女倒是操心。”
  内侍声音低几分:“能不操心么,到底是太子的亲事。太子虽不是蒋后亲生,但毕竟是孝昭帝留在这世上的血脉啊。”
  再谈下去,就扯到不好明说的皇家禁忌上了,两人对觑一眼,就此打住。
  谢太傅捋捋胡子:“皇帝就这么答应了?”
  内侍摸摸没毛的下巴:“这还用说?咱们家这皇帝一向就不违逆这位嫂后,这回更是忙不迭答应下来了,点头点得跟什么似的。”
  谢太傅还不放心:“怎么是个女史?这级别,你我都知,只比普通宫女高出一点,还比不上掌事的大宫女,老夫倒不是爱面子图虚名,只怕这女儿受欺负”
  内侍道:“您爱女心切,糊涂了吧!为官之道,难道您还不精通?朝上当官和后宫当差,都差不多,盛极必衰,千金本就是带着储君妻的光环进宫受调|教,受人关注,若一去就高高在上,谁服气?宫局那些小蹄子们,个个心眼儿似针,容不得别人好,千金若被拔高了,还没进养德殿,就得被人盯着脊背发凉。宫里过活儿,位份这东西最虚,年资和受宠才是最实在的就算给千金安排司籍司的典籍、掌籍甚至司籍当,没资历,照样被下面人欺负。低位好啊,不醒目,不招人嫉恨。”
  这一番话,内侍也是照着宫里某人的原话搬的。
  谢太傅听得在理,再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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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夫人虽是千万般不愿爱女进宫,可圣旨已下,皇家轿车都停到了门口,就是天要下雨的事,前夜陪了女儿一整晚。
  谢福儿以为娘又要哭哭啼啼说些肝肠寸断的体己话。
  没料谢夫人早就收起了妇人之仁,先叫女儿收妥些金银细软,用于在宫中行方便,告诫女儿慎言谨行,交代了宫里几位权妇们的大概背景,又教了些待人法子,最后才抽泣:“你长到十几岁,爹娘将你当半个男孩子养,弄得你只会读书,为人处事却慢半拍,现在教得再多也晚了,这是为娘的错,只知道娇惯你,却忘了你终究还是得嫁人见外人的,以至于你肯定是比不上宫里那些女人哎哟喂的可怎么是好啊”
  有这么埋汰女儿对女儿没信心的么?这不还没进宫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呃,谁是鹿?想远了。谢福儿一脸黑线,却又陷入沉思。
  这几日她本还想找个机会,将书院实情和皇帝之事对谢夫人来个竹筒倒豆子,见娘已经是担忧得不得了,哪儿还敢再来个当头棒喝,鸟儿般依偎在谢夫人怀里,答应一定护好自己,不叫爹娘操心,才叫谢夫人安心一些。
  
  第二天,谢福儿与爹娘、阿寿小聚了一会儿,拜别家人,随车入宫。
  进了宫城,晌午不到,谢福儿在两名宫人引领下,去见了这段日子的大老板,尚仪局内的一把手秋尚仪。
  徐娘半老的秋尚仪显然已经被提前打过招呼,知道这新女史是个空降兵,来一趟走个过场而已,压根也没指望做什么实在事,先大概讲解了女史平日打理的事务与负责的宫殿。
  女史上面还有司籍、典籍、掌籍。秋尚仪将谢福儿这几名直接上司介绍了一下,最后指派了一名秦姓的恭使这些日与谢福儿同住,给她打下手。
  秦恭使二十出头,身材修长,面貌幽静,算是宫中的的老人了,听了秋尚仪指派,温温一弯身,走到谢福儿身边。
  说话之间,谢福儿了解,恭使是宫廷内的初级女官,除了本职工作,还负责带新人,相当于某朝代的“姑姑”。
  而这名秦恭使,正是蒋皇后那边派来的。
  说是照料,想必也是监视自己言行举止,试看配不配得起太子吧。
  虽还没进养德殿,身边就已经有个盯梢的。
  谢福儿记起娘的话,出门后,掏出两片金叶子往秦恭使怀里塞,哈喇着奉承:“恭使今后可得照应着我,我什么都不懂,就靠着恭使了。”
  秦恭使见这少女面貌娇媚,余着些天真,手段却像个陈腐的老人,把金叶子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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