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仲裁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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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痕当然不会相信这青年的话，不过思来想去，自己身上也就剩三百多块钱了，这青年就算把自己的钱全骗走，自己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何不跟他一起，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呢？秋无痕又看了青年几眼，青年皮肤有点黑，长相很普通，穿的一身破烂的牛仔衣，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头发梳得倒是挺顺，脖子上挂着几个串子，一看就是街头阿飞的打扮。被秋无痕盯住的时候，青年好像有些畏惧，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秋无痕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就先谢谢兄弟你了！”

“不用客气！”青年大喜过望，伸手拉住秋无痕，笑道：“来，跟我过来，我家住在这边！”

（所谓的陆霞镇只是小七杜撰出来的，免得与现实联系起来了，至于上海到底有没有这样的镇小七还真不知道。今天正值除夕，小七在这里恭祝各位朋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好事连连！明天开始小七要回老家拜年，《三玉传》停更四天，请朋友们见谅！）

第一卷　七家十二少　第二十章　夜街

这个青年正住在秋无痕刚才走过的那个红灯区内的一个小旅馆的楼顶，说是一个小旅馆，其实就是一个小妓院，里面有十几个妓女，跟这个青年都很熟。据这个青年的话说，他是被这里面几个老年妓女一起养大的，所以他一直把那几个养大他的妓女叫妈。

“夜街总有人嘲笑我是被婊子养大的，呵呵”青年一边给秋无痕铺床一边自侃道：“她们也一直不让我管她们叫妈，可是”青年抬起头，眼神有些深邃，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是在怀念着什么：“没有她们，又怎么有我？无论她们做的事多么卑贱，对我而言，她们都是我的母亲！”

“我很佩服你！”这是秋无痕走进这个房间之后说的第一句话，一路上几乎都是青年在说话，而秋无痕是在一边听。不过，他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就凭这一点，他很佩服这个青年！

青年转头看了秋无痕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秋无痕能看出他眼中的一丝感激。

“我叫阿飞，你呢？”

“叫我老秋吧！”秋无痕没有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去，他还记得野猪说过的话，跑路在外最好不要用真名，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走到这一步。

“老秋，可是你还没我大啊！”阿飞转头看着秋无痕，微微沉默了一下，低声接道：“不过你比我狠多了！”

秋无痕没有说话，他又想起自己九岁那年一把火烧了山上道观的事。当热血涌到脑袋的那一刻，他做事就从不考虑后果，或者这就是狠吧！

“饿不饿？”阿飞铺好床铺，转头看着秋无痕：“要不要吃点宵夜？”

秋无痕还没有回答，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秋无痕面上有些尴尬，阿飞笑了笑，转身走到隔壁的房间，乒哩乓啷地收拾了一会，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放在秋无痕面前的桌上：“家里也没别的东西，你先吃点饺子垫一下吧！”

“谢谢！”秋无痕道了声谢，端起桌上的碗狼吞虎咽地将一碗饺子全部吃进肚内，就连一碗饺子汤也没放过，他实在太饿了。

“好了，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阿飞拍了拍床铺：“夜街这里龙蛇混杂，警察一般不会来这里调查什么的，你放心地住下，我就在隔壁住着，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了！”说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急道：“对了，住在这里还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你可千万要记住了！”

“什么事？”看着阿飞凝重的表情，秋无痕不由也紧张起来。

“那个房间你千万不能进去啊！”阿飞指着最里侧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口摆着一盆花，房门还很干净，远比自己住的这个房间漂亮得多，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

“那是我们公主住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千万别惹我们公主生气！”阿飞的语气有些异样，有些甜蜜。

“公主？”秋无痕心中一奇。

“对呀，她是三姨的女儿，跟那些在夜街长大的女孩不一样，她可是一个好女孩，现在在市里上高中，学习很好，三姨想让她考个好大学。她每个周末都会回来住一天，那个房间就是她住的地方。”在说到这个公主的时候，阿飞满脸憧憬的微笑，好像在诉说着心中最美好最圣洁的东西一般：“公主很爱干净，你可千万别惹她生气，知道吗？”

秋无痕记得阿飞说过的三姨，其实就是养大他的那几个妓女中的一个。妓女的女儿竟然是公主！？或者，她只是他和她们眼中的公主吧！秋无痕将被子摊开，缓缓脱掉外衣躺在床上，被子有一股味道，但秋无痕没有在意，这种时候能有个住的地方已经不错了，他哪里还敢有别的要求呢？这一晚秋无痕睡得并不安稳，脑袋虽然没有再疼起来，但一整晚的时间他几乎都在噩梦中挣扎着，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在他梦中重演了一遍，他甚至能闻道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种亢奋的感觉，一股热血的冲动！

夜街的确是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在这条街上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在夜街住了三天时间，秋无痕见识了很多他这辈子都可能想不到的事情。或者在你某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对面网吧的女老板已经尸首异处地躺在地上了，或者在你睡觉的时候，门外一颗子弹穿过你的窗户落在你的屋里。这些秋无痕永远想像不到的事情一件件都发生在他身边，就像今天早晨他看着对面街上那个大睁着两眼的头颅一样，他心中没有恐惧，表现得出奇的镇静，镇静得让人害怕！当那些妓女在旁边疯狂干呕的时候，秋无痕却端着饭碗在旁边吃他的早饭，好像放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的头颅，而是一个猪头似的！

“最近夜街有些乱了啊！那个女老板在夜街住了十几年了，没想到最后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中。哎，这就是命吧！”耳边阿飞的叹息声，这就是命吗？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可以选择不爱那个男人！”秋无痕将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从上次挨饿之后他就没有再浪费过一口饭：“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命！”秋无痕站起身，端着饭碗回到了厨房，最近几天的碗都是他刷的，阿飞收留了他，他总不能在这里跟大爷似的吃闲饭吧！

阿飞怔怔地看着走上楼的秋无痕，仅仅三天时间，他感觉秋无痕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或者说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变得越来越让他无法看穿。他把秋无痕收留下来就是因为当时秋无痕毫不迟疑砸下去的那一砖头，在夜街，只有像秋无痕这么狠的人才能活得好，阿飞想活得好一些，所以他把秋无痕收留在自己家里。可是，与秋无痕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这个人过于阴冷，或者，他的阴冷比他的狠更适合在夜街生存下去，因为阴冷远比狠更危险！

阿飞当然不会明白，秋无痕只是在选择自己以后该走的路罢了。如果没有这一切，秋无痕的人生可能只有那一条道路，或者他永远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着第二条路，可是，在进入夜街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人生的第二条路，虽然有点阴暗，虽然有点残酷，但这条路上的人和他一样，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就像阿飞，就像那几个妓女，就像那个断了脑袋的老板娘一样！可是，人生的道路，他能够选择几次呢？走了第二条路，他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因为这条路完全是一条不归路！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和那个老板娘一样横尸街头、身首异处，或者在你可以在风光以后死去，或者你甚至连风光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秋无痕睡得很早，下午三点开始阿飞就再没回家了，阿飞的那个三姨也没有去拉客人，一反常态地穿着朴素的衣服在房间内收拾卫生。秋无痕很少与别人说话，夜街的夜生活虽然丰富，但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睡觉几乎是他一天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他想睡觉，只是这样能消磨时间而已，或者萧成龙也是因为这样而贪睡的吧！

在床上躺了有两个小时左右，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开门声，秋无痕没有睁眼去看，尽管他没有睡着。

“回来了！”三姨迎了上去，声音中满是关切与疼爱。

“嗯！”一个略带着一些沙哑的声音，是个女孩。

“吃饭了吗？我刚炖了鸡汤，要不要喝点？”三姨今天在厨房忙了三个多小时，原来就是为了炖一锅鸡汤。秋无痕开始明白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了，如果不是阿飞口中的那个公主，还有谁能让三姨如此关心？只是今天才周五，又没有在假期，她怎么能回来呢？学校没课了？

“我没有胃口，你给飞哥吧！”女孩的语气好像有些不耐烦，又好像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从门口走进房间，脚步声在秋无痕房间的门口停了一下，之后又渐渐远去，随着一个关门声，脚步声戛然而止。

“阿飞，小颖她她怎么了？”三姨压低了声音。

“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一路上她都不怎么开心，问她她也不说！”阿飞的语气有些无奈。

“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你说她她到底能有什么事呢？”

“我也不知道！”

“你进去帮我问问她吧”

“这个时候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的，我看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会吧，过了这段时间估计她就会说了！”

“唉！”

随着一声淡淡的叹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秋无痕静静躺在床上，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两人的说话一样，不过，三姨那关切的语气却使得他不由想起家中的母亲，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她知道了，她要担心成什么样呢？

第一卷　七家十二少　第二十一章　出手不留情

第二天早晨秋无痕起来的时候阿飞已经在阳台上坐着了，阿飞并不早起，因为他睡得很晚。以前他每天都要睡到下午才起来，除非有什么别的事，比如上次对面网吧的女老板被杀，阿飞算是被哄闹的人群吵醒的。

“起来了！”阿飞手中还拿着一根未燃尽的烟，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他至少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往上了。阿飞两只眼中布满血丝，他好像整晚都没有睡觉。

秋无痕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阿飞的话，找了个小凳子在阿飞旁边坐下。

“小颖昨晚回来了！”阿飞看着手中的烟头轻声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没到周末吧？”秋无痕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轻声应道，那个网吧已经被封了，不过封不了几天，死人在夜街很平常。

“她的学校过双休，周五晚上就开始休息了！”

“是吗？”秋无痕低声反问了一句，其实他是想问以前那个小颖周五周六为什么都不回家住。

阿飞将手中的烟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将烟雾吞进肚内，又从鼻孔呼出，任凭辛辣的烟雾在腹内翻滚一遍，而后低下头：“她有一个男朋友！”

秋无痕没有再问下去，毫无疑问这个小颖之前都是在她那个男朋友那里住的。只是，秋无痕能看出阿飞对这个小颖的感情。可是，他明知道她有男朋友，明知道她每个周末都会和她的男朋友睡在一起，他却还是这么爱她，这么呵护她？爱情真的就让人这么盲目吗？秋无痕想起了陈天娇，如果自己走入了另外一条路，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可是昨晚他们分手了！”阿飞将烟头扔到地上，又重新拿起一支点着：“那个男的喜欢上了另一个女的！”

“所以昨晚她回来了！”秋无痕轻声道，他心中在想这对阿飞到底算不算是一个机会。

“昨晚她哭了一晚，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哭！”阿飞将烟放入口中狠狠抽了两口，过快的速度让他不由咳了起来：“说真的，看到她哭，我我真的很想跟着她哭，我真的真的不愿看她哭，你能明白这种感觉吗？”阿飞的声音开始激动了。

“老秋，帮我个忙好吗？”阿飞突然转过头看着秋无痕，眼神中尽是祈求。

“什么忙！”秋无痕想都没想就应道，若不是阿飞，估计他现在正在沿街乞讨呢。

“那个男的为了讨好新女友，竟然打了小颖两个耳光。我我宁愿我死了，也不愿小颖被别人欺负，那个男的那个男的竟然敢打她”阿飞重重喘了两口气，颤声道：“我我要卸了他的两只手！”

秋无痕心中有些迷惘，若是答应了阿飞，自己在这条路上就越走越远了。可是，他又怎么能不帮阿飞的忙？

“或者我们教训他一顿就可以了，毕竟他还只是个学生！”秋无痕说这话的时候中气有些不足，他很想杀了昌珉，可昌珉也是个学生啊，他有什么资格来劝阿飞？

阿飞诧异地看了秋无痕一眼，微微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也好，听你的！”

市梨花高中就是小颖所在的那个学校，在上海市也算是个不错的高中。不过现在所有的学校都一样，有学习优异一心读书的优等生，也有像野猪那样的混子，还有如昌珉那样的花花公子。小颖的男朋友就是这样花花公子，他的名字叫薛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身边经常跟几个酒肉哥们。阿飞和秋无痕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带着三个酒肉朋友领着他的新女友在梨花高中附近的网吧上网，一个区域都是四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仿佛网吧是他们开的一样，四周上网的人都以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却毫无知觉，依然大吼大叫，自以为潇洒至极。

“你叫薛浩是吧！”阿飞走到薛浩旁边，伸手按住薛浩的鼠标。

薛浩面色立变，游戏里PK正到了紧要关头，这个时候被人打扰他自然大怒了：“妈的，让开，老子要死了！”

阿飞立刻放手，随后伸手拉住薛浩的衣领，沉声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说吧！”

薛浩这才觉得不对，抬头看了阿飞一眼，发现不是自己的熟人，不由眉头紧皱，沉声道：“这位兄弟是什么意思？”说完，又四处看了看，看到阿飞身后唯有秋无痕一人，表情立刻一定，沉声接道：“找我什么事？”

“咱们出去说，这个地方不适合！”阿飞开始扯薛浩的衣领。

薛浩那三个酒肉朋友也感觉不对，纷纷站起身跟在薛浩身边，满怀敌意地看着阿飞和秋无痕，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一般。

“别扯，别扯，我这可是杰克琼斯限量版，扯坏了你可赔不起！”薛浩伸手去掰阿飞的手，阿飞手上用力，薛浩的衣服立刻发出嗤啦的声响，估计是被扯坏了。

“老子的衣服啊！”薛浩眼睛一瞪，一拳便砸到阿飞脸上，同时怒吼道：“你他妈找事是不是？你他妈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竟然敢惹老子，操你妈”

薛浩在梨花高中也算是个校霸级人物，所以在这一带比较横。随着薛浩动手，他身后那三人立刻围了过来，平时他们就是这样以多欺少的。

见阿飞挨打，秋无痕立刻往前一步，一把将最外围的一个比他高了有半个头的学生扯开，同时一脚踹到这个学生的腰间，将他踹翻在地，同时扑上前去，将正在猛往阿飞脸上抡拳的薛浩按倒，左手按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紧紧按在地上，右手举起一块砖头，捏紧了薛浩的脑袋，一砖头实实在在地砸了上去，薛浩的脑袋立刻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蔓延而出。旁边三个学生原本还想围上来殴打阿飞和秋无痕，此刻见到出血，不由呆在原地，根本不敢上前。他们始终还是学生，平时在学校打架还可以，何曾遇到过这么大的场面。秋无痕将薛浩的脑袋砸出一个口子，却还没有停止，他只感觉脑袋中满是热血，迫切想要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