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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金玉满堂-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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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开裂太早。
于是烈焰居某人桌上的墨被千依谄笑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借了出去。
她到底在做什么?
某人要拍桌。
“四爷,大奶奶说今儿都不出门,要凑人打麻雀,一房出一人,请四爷……”
“不去!”
他怒喝,拳头终于砸到了桌上。
☆、098不妨直说
清风小筑内,阮玉已经开始给金宝娇姐妹捏十二生肖了。
她捏得小小的,便不用木板跟铜丝,正好可以放在手里把玩。而且还把造型弄得特别卡通,逗得俩人瞧了哪个都觉可爱,争得不可开交。
阮玉捏了一会,忽然起了促狭之心。
她抓了团泥巴,三捏两捏的就成了人形,只不过……
“四婶,这是人吧?”
“你说是就是。”
“可怎么是跪着的?”
“因为犯了错误!”
“什么错误?”
“十恶不赦的大罪!”
很快,一只半尺高的跪地泥人诞生了。
身子微倾,双手向天,表情痛苦,仿佛呼救。
然后,一只挨打的泥人也应运而生,两边各站一个威猛“大汉”,手持狼牙棒,于是那屁股就肿得格外夸张。
金宝婵就捂着嘴笑。
接下来则比较血腥,因为有个泥人开始被五马分尸。
一只胳膊已经被拉变了形,虚虚的连在身上,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几乎脱窗。
金宝婵的脸有点发白,金宝娇则继续兴致勃勃。
春分瞅了瞅泥人脸上突出的眉毛,再瞅瞅阮玉一眼,脸色复杂。
阮玉还有个绝的,不过少儿在前,有些不宜。
她想了想,给那跪着的加了个“托盘”顶脑袋上,又让霜降去厨房讨了碗芝麻,撒了些,再覆了层土,喷点水。
也不大肯定能不能发芽。
剩下的时间则是给作品上色。
两个小家伙活跃起来,你画我一下,我给你一道,一会就成了花猫,阮玉也没好到哪去。
只是画在脸上立竿见影的颜料放到泥人身上不大见成效,令阮玉颇为失望。
日薄西山的时候,金宝娇跟金宝婵让丫鬟小心托着烘得半干的泥人走出了清风小筑。
然而刚出院门,就遇上了“散步”归来的金玦焱。
小姐俩本是兴致勃勃,可一看到他,金宝娇就往后缩了缩,偏偏四叔还就叫了她:“娇姐儿……”
四叔在笑,笑容很可怕。
她嗫嚅着:“我爹跟我娘就要回来了……”
“回来好啊,我正等着跟你爹喝酒呢,今年也没把他灌桌子底下去,总觉得缺点什么。”
金宝娇想表示愤怒,可是不敢。
金玦焱似乎兴致很好,一副不想为难她的样子,却不知为何,视线落在了蒙着红绸的托盘上。
红绸下点点起伏,星罗棋布,很不规则,倒更引人好奇。
于是金玦焱就要掀那绸子……
“是四婶给我的!”
金宝娇突然勇敢起来,声音还特别大。她记得,上回金宝妍的毽子只被四叔“瞧”了一眼,就没了。
岂料这一举动令金玦焱格外愤怒。
阮玉怎么了?她比我厉害吗?你竟敢用她来压我?不知道她再怎么强悍也是我的……嗯?
金宝婵见金玦焱突然瞪起眼睛,顿时“哇” 的哭起来,声音格外尖利,搞得院里的人都往外瞅。
一大两小。大的嚣张跋扈,小的凄惨哀嚎,两个丫鬟立在旁边,战战兢兢。
其中一个抖了一句:“四爷,姐儿们还小,您就……”
怎么,是想说我以大欺小吗?
我做什么了?谁又看到什么了?
金玦焱怒目,所有人都把视线缩了回去。
他愈发觉得憋闷。
一甩袖子,金宝娇急忙牵着金宝婵溜了。
唯他一人立在原地,欲显恶霸精神。
斗鸡一样的回到烈焰居。
璧儿上了盏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抑郁了一天,而出去转了一圈情况怎么倒更糟了?
“璧儿,看看匣子里,还有多少银子?”
璧儿发现,但凡四爷问到匣子里的钱,都是为了给霸占主屋的人送去。
主子一个月也不过百两的花销,铺子里固定拨到四房的分成是一百两,太太暗地里接济二三百两,所以也就五百两上下。
这个月稍多,因为过年,各房都是要打赏的。
可是自打四爷得了那块虎皮,银子基本就接济给隔壁了,四爷那么喜爱古玩玉器,就因为这个,最近都买的少了,那块虎皮有那么值钱吗?
于是嘟着嘴,不肯动。
金玦焱发了会呆,醒过神来后发现璧儿还在,手里却空空的:“银子呢?”
璧儿忍不住道:“四爷,您年前就给那边送了一千两,现在又……”
“什么‘那边’,是四奶奶……”
璧儿惊觉这一句纠正,而这一惊,足令她从头凉到脚。
四爷不会是,不会是……
当即急了:“四爷,四奶奶可是说,您坏的那两件袍子就顶了这个月的银子了!”
金玦焱立即转过头来:“她说顶了就顶了?这个家谁说的算?”
家?
四爷说这是“家”?
璧儿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只听说往里进银子的,没听说人家不要还上赶着要送的,四爷若是想去看四奶奶,不妨直说!”
此语绝对是大逆不道了。
璧儿意识到的瞬间,已经跪倒在地。
屋里特别安静,只听得屋角铜漏声声轻叹。
良久……
“璧儿,把柜子的钥匙交给百顺吧……”
“四爷……”
“不,”金玦焱缓缓的摇摇头:“给千依,千依更细心……”
“四爷……”璧儿仰着脸,泪水无声滑落,微肿且红紫交加的脸显得更加可怜。
金玦焱站起身,缓缓踱到门口,背对着璧儿,那俊挺的身影在璧儿眼中是那么迫近,又是那么遥远。
“好好养伤,待过了这年,四爷托太太给你找个好婆家……”
什么?
璧儿跌坐在地,呆呆的望着他。
只一句,就把她所有的希望浇灭,就把她十几年来累积的,不敢言说的,只敢在黑夜里偷偷向往的情愫打破。
明明,明明四爷是喜欢她的,他教她读书,教她写字,四爷的事,都归她管,不管多么忙,她犯了多大的错,四爷从来没有说要添丫鬟,更没有说要打发了她。
明明,明明太太还说,等出了年,就给她抬姨娘。她还忐忑的等着,而消息也传开了,红杏她们都来恭喜她,羡慕又嫉妒的说她攀上了真正的高枝,说四爷一定特别宠她,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可是……
“四爷……”
“嗯,”金玦焱的声音格外温柔,然而飘在没有燃灯的暗沉中格外清冷:“把灯点起来吧,我去看看千依他们在做什么。”
门声一响,一切陷入静寂,仿若永恒。
********
金玦焱并没有走远,他就在梢间。
他看到他离开不多时,璧儿就出来了,低着头,肩膀抽搐,步履沉重。
********
千依将门推开道小缝,见没有挨到想象中的呵斥,不觉大起胆,走进来。
“四爷……”
金玦焱看着放在手边的银票,眼角一跳,又移开目光。
沉默片刻:“璧儿,怎样了?”
“璧儿?”千依一副木然表情:“没瞧见啊。”
金玦焱忽然发觉,身边只璧儿一个丫头的确不妥当,因为若是丫头出了事,是要小子们去照应还是要他这个主子去伺候?
想了想:“稍后找个妥当的去兰若院,请三奶奶院里的红杏过来陪陪她,我看她们平时挺说得来的。”
千依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主子的事又不好多问,只好默默记下,准备稍后让老爷去费心。
“出去吧。”
“是,四爷。”
千依走了,屋子又陷入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又黑了一层。
金玦焱摸索着拿到火折子,吹亮,点燃了白玉对枝灯。
桌角折叠的银票便跳跃烛光,吸引他的注意。
他信手拈起,不期然的,璧儿的凄厉就跃入耳中……四爷若是想去看四奶奶,不妨直说!
指尖一抖。
他竟是想去看她么?
他在房里闷了一天,被主屋的动静吵得不行,却不想出门一步,又拿了仅剩的五百两银子,只是为了看她吗?
怎么可能?
他嗤笑。
她不过是一个……荡妇。
这个词有些轻飘飘的从心里游出来,不知为何没有从前的底气,倒令人更加憋闷。
捏了银票,拉开抽屉丢进去。
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
“璧儿……”
没有动静,他方想起,璧儿已经被他撵走了。
“百顺,百顺……你小子死哪去了?”
********
乒里乓啷。
小子干这细致活就是不行。
百顺已经打翻了三盆水,在金玦焱的怒视下,又一个趔趄,将第四盆泼洒出大半。
“四爷,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他慌慌张张的将脸盆放到架子上,再将胰子递过来,结果手一滑,胰子落地。
他就撅着屁股捡。
怎奈那胰子就跟他作对似的,总是从他手里跳出去。
看着金玦焱铺在水磨青砖地面上的巨影在烛光下跳动,他哭丧了脸:“爷,就是不想用璧儿伺候,好歹也让太太拨个别的丫头过来,小的,小的实在是做不来啊……”
金玦焱将他踹到一边,自己捡起了胰子。
百顺急忙要服侍他洗脸,怎奈他将头插在盆里一阵扑腾,溅了他一身的水。
看着百顺的狼狈,金玦焱笑了,将巾子往他脑袋上一丢:“还不把水倒了?”
百顺端了石青色绘雪山垂钓面盆出去,又在门槛上绊了下,结果剩下的水也献给大地了。
金玦焱听着他在外面折腾,不禁摇头。
打楠木书架上抽出本游记,看了会,待到外面动静没了,便准备歇了。
只是歇之前,他下意识的划开了臧蓝金丝窗帘……只是一道窄窄的缝隙。
斜对过,雕花长窗还透着晕黄,在地上铺开一幅喜鹊登枝图。
他瞧了一会,合上窗帘,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右手边的抽屉上。
犹豫片刻,拉开,捡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银票,攥在掌心。
又过了一会,他走向门口。
临出门前,还不忘在柜面上的穿衣镜前照了照。
☆、099自作多情
阮玉将春分等人都撵出去,关了房门兴致勃勃的捏泥人。
她的面前摆着好几个泥人,排了半圈,统一是受刑状,手里还在进行一个更惨烈的。
不过这个她不打算摆出来,要留着没人的时候“欣赏”。
经过这一日,她发现一定限度的YY是非常必要的,她觉得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所以,她继续跟泥土奋斗,为了怕泥人们开裂,时不时的还得喷点水,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她不知道,有人进了主屋,她的丫鬟想要通报,却被那人一记眼风喝止,更何况那个丫鬟还有着某种乐见其成的想法。
所以,她在不经意中,已经被纳入某人的视野。
门,无声的开了。
人,无声的走进。
走近……
——————————
她折腾了一天,竟是在弄这么几个玩意?
某人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双手都是泥巴的阮玉……这哪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柔荑,分明是爪子!
继而暴怒,手上不是还有伤吗?丫头们是怎么伺候的?就任她这么折腾?
不过她的手还是蛮灵活的……
不过若是能拿根针,而面前的不是一堆黄泥而是绣架或许会更相称些。
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移到那几个有形有状的物件上。
捏得还不错,如果换做陶土再刷上釉彩烧出来应该会更好看。
于是便拿着平日在古玩铺子里,在散乱的地摊上寻找宝物的眼光端详起来。
他渐渐皱了眉。
这些人物的表情怎么都这么痛苦?动作怎么都这么扭曲?刑罚怎么都这么残酷?
她是怎么想到的?她的心里怎么这么阴暗?这是个什么女人?
然而再看下去,又有新发现了。
他发现这些泥人不管姿态如何各异,看起来都很像一个人。
像谁呢?
眉梢不禁挑了挑,然后便觉泥人的眉毛也动了动。
目光凝重,深思,忧愤……
“阮、玉!”
阮玉正在聚精会神,冷不防听到一声炸响,当即抬了头。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
脚一抬……
阮玉立即护住泥人,其实她关键是想护住正在精工细作的那个。
金玦焱见她不管不顾的一扑,急忙收回预备销毁被五马分尸的泥人的脚,但见背对着他又是离他最近的泥人被阮玉漏下,当即抄起。
这是个跪着的泥人,双手还擎着个托盘。
他将托盘拿下,果不其然的看到一双酷似自己的眉毛。
“阮、玉!”
整整一天,他都等着某人问他“老鼠娶亲”的事,可是没有,感情人家正弄了泥人在诅咒他呢。
“你,你……”
他拿手指着阮玉,半个字也说不出。
而后袖子一挥,愤然离去。
——————————
自金玦焱进门到屋里爆出怒吼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春分万分后悔,她怎么可以指望这俩人能和睦相处?真是自作多情!
正往里屋赶,金玦焱已经出来了,脸色难看得就像方才一进门就扎进了姑娘的泥堆里。
二人擦肩而过。
春分奔到屋里:“姑娘……”
阮玉抬眸:“他把我的泥人拿走了……”
春分一见摆了满地的泥人就明白了。
春分哀叹,又拎着裙子往外赶。
阮玉吁了口气,慢慢移开手臂。
好在这个受宫刑的……
天啊!
阮玉发现因了这一压,准备受“宫”的部位已经被“宫”掉了。
这这这……这该不会一“宫”成真吧?
——————————
金玦焱愤愤的回到烈焰居,愤愤的摔上门。
他都不知该骂自己什么好。
待要换衣,发现手里还掐着个泥人,顿时火大,就要砸到地上,可是当他对上泥人“求乞”的神色……
将泥人慢慢放到桌上,慢慢眯起眼睛。
阮玉,你不是想诅咒我吗?我偏要活得好好的给你瞧瞧!
“百顺……”
“百顺!”
百顺扑棱一下出现在门口:“爷……”
“去把‘托盘’拿过来……”
“托盘?什么托盘?”百顺不解。
金玦焱一指泥人。
百顺一瞧,再瞅瞅金玦焱,就要笑,赶紧捂住嘴。
“还不快去!”金玦焱大怒。
百顺忙一溜烟的跑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金玦焱还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百顺漏下的笑声。
他坐在椅子上,端详着对面的泥人。
别说,虽然夸张,还真是形神兼备。
一腿在前,一腿在后,两臂高举,十指大张,再配上无助的目光,干裂的唇瓣,仿佛在向苍天呼救。
身上穿着的好像就是他那件被踩烂的袍子,竟是连花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想不到你还挺在意我的哈。
他哼了两声,心情略略平静。
然而当视线再次触及泥人的痛苦,心里就火冒三丈,阮玉,你得恨我恨到何种程度?我怎么得罪你了?我不就是……
他一怔,剩下的抱怨皆卡在胸口,蹦不出来。
看着泥人,他不觉努力回想,方才,他好像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吧?
不该说的话?
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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