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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金玉满堂-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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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分真恨不能掐她一顿。
  她就发现,自从立冬去了烈焰居便愈发的惫懒了,可见金玦焱平日是如何的娇纵她,这不就是第二个璧儿吗?
  如是,春分真有些担心立冬在那边不但起不到半点作用,怕是还要坏阮玉的事。
  只是立冬如今是人家的丫鬟,她也不好抓过来训斥,只能替阮玉提心吊胆。
  阮玉倒一点也不发愁的样子,目光越过立冬头顶,望向穿淡竹叶青色袍子,袍角被风吹得轻微摆动,立在烈焰居门口,好像一直往这边瞧的金玦焱。

☆、125一起走!

  对上她的视线,似乎有点紧张,仿佛还笑了笑。
  她收回目光,也不知是在跟谁说“我稍后便去”,便转身离开窗边。
  立冬还扒着窗框叫喊:“奶奶,奴婢先去放风筝了,跟玦琳姑娘一起。奶奶稍后记得跟我们一起玩啊……”
  春分冷了脸,把撑杆一收,窗扇便“啪嗒”一声,将立冬隔在外面。
  立冬这个没心没肺的,一点也不恼,举着风筝便跑了,还不忘气百顺:“我有你没有,我有你没有……”
  金玦焱的目光自飞快跑过的立冬身上收回,再次望向窗子。
  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阳光筛下花影,摇摇的打在上面。
  好像自打那日,他与她之间就隔了一层窗子,窗子上镶了琉璃,可以看见彼此,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行其是。
  她原本就对他冷冷的,现在则是更冷了,若非要说出这冷与冷之间有什么区别,那便是不仅视而不见,甚至有退避三舍之意。就像方才,一见了他,所有的灿烂都消失了,还掉头就走了。
  他做错了什么?他不就是……
  以前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她都无所谓,反倒把他气得暴跳如雷,现在倒为何如此在意?她若是在意,大可以来骂他,来打他,这般不声不响,不冷不热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本是打算,既然她不死不活,他也不理不睬,看谁能抗得过谁?
  可是刚刚看到她的目光打他脸上一晃就视若无睹的移过去了,他的火又冒出来了。
  如今就拿喷火的视线对准门口,打算冶炼阮玉。
  也便在这时,阮玉打门里出来了。
  杏花白的纱衫,丁香色的挑线裙子,堕马髻,斜斜的簪两根玉兰花簪。清清爽爽,简简单单,就像这拂面而过半冷半暖的风,瞧着特别怡人,连他的火气都被灭了三分。
  只是卢氏是一向不喜人装扮得特别清淡,因为金玉世家,如今还是皇商,即便是在家里,亦要格外隆重。
  所以姜氏跟李氏都拼命的往身上穿金戴银,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为了就是彰显富贵。哪怕是秦道韫,虽看似素淡,但是也不忘拿一两样金饰作为点缀,而且她的首饰,都是店里最新的样式。
  哪个像阮玉?
  他就发现,自打从宫里回来,她便摆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架势。若说秦道韫是骨子里的孤高,她就是故意跟众人作对,尤其是跟他作对。
  他怎么了?他不是……
  “劳四爷久等了……”
  他只顾着拿眼睛盯着她,只顾着愤怒,却没意识到,她已经走到身边,屈膝一礼。
  礼节端端正正,态度恭恭敬敬,声气规规矩矩,怎么都挑不出毛病,可他就是生气。
  是了,她不是要跟他保持距离吗?
  他也会!
  于是将目光自她脸上拿下,却不知为何,顺着她精巧的下颌直滑到半露的嫩黄色肚兜上。
  后来他想,他的目光之所以会停留在这么尴尬的位置,定是因为这嫩嫩的黄色是她身上唯一的鲜亮。
  然而当时,他只留心到那露出的部分是一支带露莲花花苞,衬着翠绿的茎叶,粉嫩娇艳,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象整个画面的精细。
  而且那支花苞恰恰斜在她的左胸,伴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下一刻就要一个撑不住,将花瓣层层打开。
  而那花苞之所以鼓鼓胀胀摆出一副要迎风绽放的模样,全是因为……
  这般一想,只觉眼角一跳,心里轰隆一声,整个人都烫起来。
  他急忙调转视线,可是那花苞仿佛就印在了他的眼中,正一片又一片的开放……
  “其实四爷不必等我,”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在耳边响起:“只需知会一声,我自会去的。”
  他被一声巨响轰散的思维在她的清冷中一丝丝的聚拢起来,便又听她道:“免得耽误了四爷的事……”
  他的事?
  他蓦地回头,对上她的笑,然而那唇角却是淡淡的嘲讽。
  怒火顿时上涌,霎时冲淡方才的躁动。
  他一甩袖子,“哪个在等你”一句就要脱口而出,却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那日他收手出言后,她微白的脸色,冷笑的唇角。
  一句话就这样卡在喉间。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静静的迎着他的注视,好像在说,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所谓。
  心里万分憋闷,只想掐着她的脖子,一边怒吼,一边将她的镇定全部撕毁。
  可他只是盯着她,然后转了身,甩落一声“哼”,便拂袖而去。
  ——————————
  园中春色好,处处花红柳绿,女孩子们像是飞舞在春光里的蝶,笑意盈盈的往来穿梭。
  远处的天空上,是几只争奇斗艳的风筝。
  它们飞得是那样高,仿佛可以鸟瞰人间的一切,但无论如何高远,终是有一根线拴住了身子,无法自由。
  阮玉觉得,自己就像那风筝,一心想拥有自由,可是拴着自己的那根线,看似纤细,却怎么也扯不断。
  时间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她仍旧只有打算,没有进展,难道真的要老死在这里吗?
  ——————————
  金玦焱快步向前,袍摆翻飞,见者无不知他们的四爷又生气了,于是纷纷躲得远远的,又忍不住回头张望,看会不会有哪个格外倒霉,撞上四爷,然后被揪住泄愤。
  可是他们忽然看到四爷停住脚步,恶狠狠的转了身,连飞旋的袍摆都带着喷薄的气势。
  他们也跟着望去,但见四奶奶领着两个丫鬟,穿花拂柳的悠闲前行,仿佛根本没有瞧见四爷的愤怒。
  不过看四爷的眼神,那惹他发火的目标明显是四奶奶。
  众人皆知这二人不合,更听说了成亲之日的“精彩”,之后也龃龉频生,只可惜无缘得见,那么这会是不是又要开战了?
  于是纷纷慢下步子,有的人甚至已经拉开架势,只待俩人一开打,就飞奔禀告泰安院。
  金玦焱见阮玉一个劲往天上看,而他一个大活人竟还没只风筝好看么?这身袍子,这身袍子可是他新做的……
  直到视线的边缘压上一片阴霾,阮玉才如有所感的转了头,于是对上金玦焱的阴沉,笑了笑:“四爷怎么站在这?不是要去福瑞堂吗?”
  我怎么站在这,我怎么站在这……
  金玦焱气呼呼的盯着她,忽然也想问一句,他怎么会站在这?
  “爷……”他顿了顿,眸光一闪:“爷是不想让人家说闲话!”
  这句转折太大,阮玉一时没转过弯,待想明白,不觉弯了弯唇角:“只是四爷站在这,倒容易让人‘闲话’了。”
  垂眸,旁若无人的走过去了。
  金玦焱一股气赌在胸口。
  就因为那天的事吗?可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怎么就冒出那么一句混账话。
  混账话……
  他一怔,他怎么会以为那是混账话?
  看着阮玉的背影优哉游哉的远去,还不时跟春分、霜降点评一下园中景致,好像根本记不起身后还有他这么个人,他不觉又是气恼又是窝火。
  大步上前,怒吼一声:“阮玉!”
  本以为是虚惊一场准备散去的下人再次站住脚步,然后就见他们的四爷追上四奶奶,拿猎狗终于逮住兔子的眼神怒视四奶奶,咬牙切齿了半天,他们也跟着捏了半天的冷汗,却听四爷很是生硬的“和蔼”道:“一起走!”
  不就是想并肩而行嘛,至于弄得这般剑拔弩张吗?
  春分跟所有的下人都在腹诽,春分还额外瞧了瞧金玦焱的脸色……这位爷的心思,她现在是一点也摸不到了。
  阮玉倒没想那么多,还乖顺的屈了屈膝:“是,四爷。”
  看着她的低眉顺眼,金玦焱是有火发不出,他怀疑阮玉是故意的,就想憋死他。
  可他偏不让她如愿,于是做出满意而得意的样子昂首前行,只不过走了一会后,余光瞥见伴在身侧的人,那唇角便真的弯上笑意了。
  ——————————
  福瑞堂两侧植着松柏与樱花。
  此际,樱花开得正热闹,粉融融的一片,引得蜂蝶忙不胜忙。松柏倒显得黯然,只坚定的立在那,就像一个沉默的丈夫守候着招摇的妻子。
  大敞的雕花锦纱门屏内不断传来笑声。
  是李氏。
  就在半月前,她终于顺利拿回了中馈大权,姜氏出乎意料的没有为难她,只不过在交钥匙的时候,笑得不大自然,而此刻,她正陪在李氏的笑声后面,时不时的也笑上两下。
  似乎除了季节的变化,并没有什么不同。姜氏和李氏还是时不时的去找她,拉她入伙,然后时不时的“偶遇”,一碰面就是冷嘲热讽,唇枪舌剑。
  曾经,阮玉还怕二人的矛盾连累到自己,一味的劝解,现在,她们要打便打,只要不在自己的屋子,她倒乐得看热闹。
  如此一来,她们倒打不起来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还有此前的流言?李氏当时虽不在府中,可是依她的本事,还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于是话里话外的影射姜氏胆小怕事,明哲保身。阮玉却知,若是李氏在场,依她见风使舵的性子,怕是还要推波助澜吧。
  只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她对这家人已不抱任何幻想,仅认准一条……只要你不犯我,我便不犯人。

☆、126搬石砸脚

  于是当穿着樱红绣梨花绸缎春衣,系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的李氏迎出门时,她便弯上不深不浅的笑,纤指一抬,轻轻搭在李氏伸来的手上。
  李氏就手捏住,仿佛第一次见般打量阮玉,口中啧啧:“瞧我这弟妹,什么衣裳穿在身上都好看。这要是换了我,就成了一棵大白菜了!”
  屋里顿时传来笑声,卢氏的声音格外响亮:“你们这二奶奶,最会逗人开心……”
  “我哪有?”李氏回眸嗔怪的瞪了一眼,颇有百媚丛生的味道:“我是实话实说。”
  又睇向金玦焱:“所以我说,四弟就是好福气呢……”
  语气很是耐人寻味,那笑盈盈的瞧着金玦焱的目光又好像在探寻着什么。
  的确,二人今日竟是联袂而来,似乎透着什么不同寻常。
  而金玦焱却是笑了笑,也不看她,只转头瞅阮玉,微皱了眉:“怎么还站在这?还不快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阮玉垂眸一笑,抽出手,款款往屋内走去。
  柔软而清媚的请安声自身后传来。
  李氏转了身。
  春日的明媚被她半挡在身后,使得她的神色一时有些晦暗难辨,而待走到堂中时,已是满面笑意了。
  “知道弟妹身子不适,可再过三日,就是三月三,按规矩,是要好好办一办的。大奶奶说,弟妹有的是好主意,所以才特特请了弟妹过来。四弟,你可不要心疼哦……”
  李氏很希望金玦焱能甩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可他只是笑笑,一言不发。
  李氏觉得有些不妙。
  阮玉倒开了口:“我哪有什么好主意?就算有,老爷寿宴时也用过了,如今可是什么也想不出来。不如三位嫂子来安排,让我只做那个享福的人吧……”
  “那怎么成?”姜氏立即反对,甩了帕子走过来:“我们能有什么安排?左不过是老腔老调,弟妹见多识广,又是个识文断字的,更出自高门大院,可不能藏私,只看着我们闹笑话哦。”
  “大奶奶真是说笑了,若是我指手画脚,倒真成了笑话了……”
  这般推拒,在卢氏看来就是不识抬举,于是不再跟钟忆柳说话,而是转了头,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阮玉也不等她们再劝,只站起身,端端一礼:“老爷寿宴时,是二奶奶不在,阮玉才斗起胆子班门弄斧,如今二奶奶回来了,一切自是当归二奶奶做主。方才二奶奶还说四爷不心疼阮玉,现在看来,倒是二奶奶不够心疼我呢……”
  “瞧这张巧嘴,就是偷懒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李氏大笑,作势要去捏阮玉的嘴。
  阮玉笑着躲了。
  众人也跟着笑,卢氏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姜氏却沉了脸。
  她跟李氏推举阮玉,无非是想打压李氏,让她别那么嚣张,另外也不想李氏大权独揽,要借机插上一手。
  若她直说,哪怕只表现出一点意思,李氏定会断然拒绝,可若是拉上阮玉,效果就不同了。
  李氏有求于阮玉,亦想拉拢阮玉,能不给阮玉面子吗?
  偏偏阮玉死活不同意。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这样一来,你也可摸清她的底细,你就愿意看她拿着本应属于你的东西?我是在帮你啊!
  李氏则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她估计阮玉不会接手,但到底还是忐忑的,因为若是阮玉应允,谁也不好说“不妥”,而且有一便有二,将来这个家还能归她掌控吗?
  如今见她拒绝,李氏虽是释怀,可又不免怀疑……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面对中馈,姜氏虎视眈眈,她却可淡定自若,这可能吗?还是说,她的嫁妆已经多得无需在意这座金山,那么……
  想到阮玉的嫁妆,李氏心头一跳,却是转了身,万分委屈的抹着眼角:“太太,弟妹不肯帮我,这当真是要了儿媳的命了!”
  “怎是要你的命?”
  卢氏对阮玉不肯插手没什么感想,反倒是阮玉若敢伸手,她当是该提高警惕了。
  关于姜李二人的心思,她也摸得清清楚楚。
  她不反对她们斗,她们斗得越欢,她越开心。
  因为身为婆婆,不就是应该做那个操纵木偶的人然后坐山观虎斗吗?
  她拉过李氏的手,慈爱的拍了拍:“老四媳妇身体不好,也的确不能累着。若是你觉得忙不开,不妨让大嫂帮忙。要知道老爷这回的寿宴,大嫂办得相当不错呢。”
  成功的看到李氏露出十分不自然的笑,卢氏很满意:“还有老三媳妇,她也可以……”
  秦道韫已经起了身:“还是别抬举儿媳了,上回的事,儿媳可是心有余悸呢……”
  她直言不讳,顿令姜氏脸色难看,可又说不出什么。
  卢氏也不好再继续,眸子一斜,仿佛很意外的瞧见钟忆柳,顿时眼睛一亮:“这不还有你表妹?你姨母也是身体不好,家里上下都是她在张罗,论主意,可不比老四媳妇少。你若有事,不妨同她商量。再说,咱家也不能平白养着一个大活人不是?”
  卢氏这话可谓一语双关。
  说钟忆柳不比阮玉差,是什么意思?还说家里不能平白养着个人,又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好说破。
  姜氏便偷瞄阮玉脸色,却见她好像无事人似的。钟忆柳则红了脸,推着卢氏的肩膀,语带娇羞:“姨母……”
  谁也没有点破,倒是她,自己捅破了。
  卢氏只是笑,众人便赔笑。
  轮到李氏暗恨了。
  若钟忆柳当真嫁了金玦焱,她手里的钥匙可是攥不牢了,看来卢氏想要对付的不仅是阮玉,还有她。
  如是,她倒应该跟阮玉联手。
  只是若设计了钟忆柳,便成了阮玉一家独大,再跟金玦焱来个夫妻和睦,这中馈还得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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