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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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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把人渴死!打开电视,“HBO”正放斯皮尔伯格的《兄弟连》。又随便换了几个频道。有个广州本地电视台放着医院里医生看望病人的画面,接下来又有几个外景,是街道上戴着口罩的行人和药店门口写着板兰根已售完的大牌子。播音员是用粤语讲的,我猜测是在讲和传染病有关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是芳芳。她一进门就把自己扔到我的床上,大喊,无聊、太无聊了!
按照大会的安排,中午吃完饭稍作休息,下午的会议就要开始。吃完中午饭,我给芳芳说下午我就不去了,反正没我什么事。芳芳说那我也不去了。我说我不管,反正我跟着你混呢,你自己看着吧。于是我俩到会场门前签了到拿了纪念品就走。
下午在外面转了一大圈,陪着芳芳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足了她永无止境的购买欲。
晚饭是在一家看上去很有特色的酒楼吃的。里面的陈设古香古色,放了些国画、盆景、景德镇陶瓷之类的。服务员都穿红色旗袍,大腿边上露长长一条缝,叫人遐想万千。大厅里还个留小辫的小姑娘在吹箫——她还会吹萧?芳芳和我喝了点小酒,搞得她面若桃花,看上去风情万种。最后总共花了两百多。芳芳说,吃吧,管它呢,反正这么点钱能包销。我俩吃着免费的晚餐,乐得屁颠屁颠。
《毕业一年》第一章8
回到宾馆已经8点多。我俩都晕乎乎的。走到房间门口,芳芳说,到我房间把药喝了吧,省得呆会儿忘了。我就跟着她进去了。女孩住着就是不一样,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清香。然后就看到桌上大瓶小瓶的香水、洗面奶、护手霜什么的。我拉开冰箱,里面的东西都没动。我说,吃个冰激凌没意见吧?她慷慨地甩甩头发,说吃吧。
抗病毒冲剂泡好了,一时半会儿还凉不了。我打开电视,ChinaV 正放小姑娘的MTV。小 姑娘又黑又瘦,可能刚出道,反正我不认识。芳芳躺在床上,面色绯红,已脱了外衣。现在她穿着黑色的紧身线衣,曲线毕露。我看了一眼,急忙回过头狠狠抿了一大勺冰激凌。
“哎呀,没意思,下次再不出差了。”她怀抱枕头,大声叹息。
“是和我出差特没意思吧?”我看看她,不敢多看,又回头看电视,“以前和处长她们出差还能坐飞机。”
“什么啊?刚工作那会也挺喜欢出来的,心想还能到处玩玩。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这次还好了。要和处长她们出来,能把人紧张死。饭都吃不好。”
“有些人想出来处长还不让呢。”我看着桌上两杯药水,突然希望它们一直热下去。
“好热啊——广东就是比北京热。”酒力未消,她仍面带桃花。
“那就脱了嘛。”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这句话有点歧义,改口说,“那天晚上你哭什么啊?我怎么想都觉得另有隐情!”
“你烦不烦呐,怎么老问?”
“关心你才问,换了别人我还懒得理呢。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来,我瞅瞅我瞅瞅,你什么地方长得像个好心人呢?”芳芳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我面前夸张地看我。
我不好意思看她的眼珠子,就把脑袋转向电视。
“药可以喝了。”她走到桌子跟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皱鼻子,“你也喝吧。”
“等会儿吧,等晾凉了我一口气喝光。”我看着MTV上一个金发女郎,她正抚摸着自己。
“你们男人都很色。”她转过身靠在桌沿,认真地说。
我一惊,心想她不至于连我刚才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吧?就说:“那也不一定喽。你看像我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就不是。”
“切——我还不知道你?”芳芳撇撇嘴,“问你件事,帮我出出主意。”
“是不是和男朋友闹别扭了,要找我咨询?唉,我就知道你。”
“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黑客软件吗?”
“记得,怎么了?”
——几个月前,我和芳芳在办公室里闲聊,无意中告诉她我在网上下载了一个黑客软件,能从电脑上窃取密码,主要是电子邮件和QQ的登陆密码。她很感兴趣。我就把软件的安装程序发给她。不过这事过去挺长一阵子了。她要是不说,我肯定想不起来。
“我、我用那个软件窃取了他电子邮件的密码。”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这个嘛······基本上可以原谅。我还想窃一下老李的邮件密码呢。然后呢?”
“结果,唉······”她表情复杂,“他以前的女朋友现在还跟他联系。那女的在春节前主动给他写信,信里面老说起从前的事。我才知道他俩在学校就、就很好、很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
“可他一直都骗我,说他以前虽然有女朋友,可几乎没什么感情的。”
“你管那么多干吗啊?谁都自己的小秘密,他不想让你知道就算了。只要他现在对你好就行。是吧?”
“开始我也这么想。可后来他们通信越来越频繁,几乎一天一封。到了春节,有一次他们约出去一块偷偷吃饭,可是竟然、竟然跑到宾馆去了!”她的脸涨得更加通红,眼泪也快要流出来。
“就那一次还是以后经常去?”
“就一次就已经很过分了!”
我拿着遥控器换了个频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遇到这种事情,谁都犯傻。最好的状态可能是一直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其实很多事都不存在真相,有时候你连自己的想法都搞不清楚,何况别人的呢?
我说:“那、那你准备怎么办?你不是说你俩都准备结婚了吗?”
她拼命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是啊。我俩的家长都相互见面了。这次出差前,我故意说等过一阵子再结婚吧,他还跟我生气了呢。他坚持要在五一结婚。”
我看着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又不能把这事挑明,那样他就会抓住我的把柄,反过来倒打一耙。我知道他最善于这么做了。”她使劲咬着粉红的嘴唇,模样性感。
“我要是你呢,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该干吗干吗。”
“难道我就要这么忍气吞声?”
“那你想干吗?离开他?好啊。你敢保证以后找的男人都不会一时糊涂、干了蠢事?”
“不行,我绝对不能便宜了他!”她嘴唇上留着一片白色的牙印,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我最怕女孩哭了。以前和唐艳在一起,只要她一哭我就没辙。我从卫生间取来干毛巾递给她。她拿着擦了擦,眼泪很快又流下来。屋子里一片寂静,电视上正在放许美静的MTV,许美静站在黑夜中的一栋高楼顶上,像是一朵孤独的夜玫瑰。
“你把药喝了,回你的房间去吧!”她擦擦眼泪,语气冰冷。
我一愣,心想,有你的有你的,老子就像条狗一样。你想让来就来想让走就走。好好好,我走我走!我把杯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然后拂袖而去,把门重重关上。
回到房间,我气呼呼地打开电视,把六十多个频道从头到尾摁个遍。屏幕上五花八门,广告、音乐、爱情、凶杀、贪污、新闻、战争······“HBO”继续放《兄弟连》。猛烈的炮火中,可怜的美国士兵被热浪掀翻。他捂着流出来的肠子,看到几米远处自己的断腿还在滚动······
在炮火中我却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芳芳。她穿着黑色的线衣线裤,说,没睡吧,能不能在你这洗个澡啊?我房间的淋浴好像坏了,只出热水不出冷水。我说没问题。芳芳笑着说,那谢谢你啊,先别关门,我拿点东西。说完她回对面她的房间了。我想她是拿换洗的内衣内裤了。
教堂里挤满了生命垂危的平民与战士,呻吟声一片。不断有亡者被抬出去,又不断有垂死者被抬进来。一个漂亮的法国护士远远地看着美国军医,终于把他叫住。法国护士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扔给美国军医。美国军医接住,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教堂五颜六色的窗外,炮火纷飞······我沉浸在感人的情节之中,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那是芳芳洗澡时沐浴液的味道。我扭头看了看,发现水蒸气正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原来她没关浴室的门。意识到这一点,我感觉心脏咚咚直跳。难道她真的忘了关门?她不至于粗心到如此地步吧?再说即使进去的时候没关,洗澡过程中任何时候都能发现这个低级错误。我这么想着,就口干舌燥、甚至小腹灼热。我光着脚从床上下来,脚蹑手蹑脚来到浴室附近。我猜得没错,门真的没关,似乎都看到里面腾腾热气中的洁白躯体。一想到这些,我只觉血液全部涌到头部,险些晕倒在地。我盘算着,这也许是一种暗示。她绝不会粗心到如此地步;我又想万一、万一事情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那可就糗了······
那天芳芳在浴室整整呆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她从浴室里出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我觉得她还蔑视地看了我一眼。当然了,也许没有,是我自作多情。
To do or not to do(做还是不做)?
《毕业一年》第一章9
周四下午我俩又回到了祖国的首都。在两辆出租车前我和芳芳分道扬镳。我正准备低头往车里钻,芳芳在背后叫了声牛顿。我回头问怎么了?芳芳说,在宾馆给你说的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说,yes,Miss(是的,小姐)!透过车窗看着她清秀的背影,我恨恨不已。心想当天晚上真应该奋不顾身地冲进浴室,管球那么多呢!
那天晚上芳芳走后我久久未眠,冲了个冷水澡心中的火焰才渐渐平息。大约12点钟有人 轻轻敲门。我想不会吧,真难为芳芳同志这么锲而不舍了。打开门却看到穿着超短裙的姑娘站在门口,也是香气扑鼻,叫人蠢蠢欲动。我微笑地看着她,她微笑地看着我,说,先生,晚上需不需要人陪?出门在外,一个人也不容易啊。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像关心下属、发扬亲民作风的赵处长。我上下仔细打量一翻,咽了口唾沫说,嗯——让我想想、慢慢想想。姑娘甜甜一笑,说那可以进去谈吗?我左顾右盼,让她从门缝里进来。姑娘说一小时600,口活加两百。我又是摸脑袋又是抠鼻子,犹豫再三,还是没勇气面对如此巨大的经济损失。只好说,还、还是算了吧。姑娘倒没什么强烈反应,只是起身走人,留下一阵香气久久不散。
回到宿舍,JB已经下班归来。过道里晾着一排血迹斑斑的底裤。顺便说说我亲爱的舍友,他原名江波,对外合作处的年轻同事都叫他“JB”,可我怎么听都觉得是“机巴”。JB多年来一直身患痔疮,且久治不愈。他差不多每晚都要坐浴,即光着屁股坐在盛满热水的脸盆里。另外据我观察,每隔一阵他就会把五颜六色的底裤放到铝锅里煮,进行彻彻底底的消毒。其实也可以理解,他这个人不光有痔疮,而且有洁癖。除过痔疮和洁癖,他头顶上的毛发也一日少似一日,一天到晚吃这种药抹那种膏都毫无用处。JB同志最大的烦恼莫过于此。
我从一串血迹斑斑的底裤下钻过,看见老同志JB和一名年轻人在厨房炒菜。几天不见,他气色好多了,走起路来还轻盈盈的。JB说,这是我老乡欣欣。我和欣欣握握手,说我叫牛顿,欢迎来玩啊。欣欣低头抿嘴一笑,神情倒像个女孩。我就提着包回房间。房间里当然还是老样子,感觉如同每次下班归来。我放下行李,脸都没洗就躺到了床上。正想着晚上该怎么打发,JB推门而进。他站在床边俯视着我,说没事吧你?我坐起来靠在被子上,看见他系着一条蓝色围裙,说没事,能有什么事啊?他说,你这两天该注意你的体温,要是真给传染上,那麻烦就大了。我一听就明白他在说什么,真想揣他一脚。我说,要我有事你现在早给染上了,吃完饭你就躺在床上等死吧!JB继续耐心劝解,说你还是注意点吧,厕所有刚买的消毒液,你给你屋子里撒点。说完手拿铲子准备回去继续炒菜。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我一会儿去欣欣那儿,晚上就不会来了。我哦了一声,抱起枕头重新躺下。
半小时后JB和欣欣出去了。我不饿,不想吃饭,就在JB那边看了会电视。他们在屋子里支了张行军床,看来欣欣在这睡了好几天了。这里不是宾馆,没ChinaV、也没有HBO,节目相当无聊。我回到自己屋里,拿起手机胡乱发了几个短信。看到宋美丽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决定叫她过来。
我问宋美丽晚上有没有时间。她想了一下,说没有。我知道她在吊我胃口,就坚持了一下。她像个初恋的少女,问是不是想我了?我说是,当然是,要不想就不会给你打电话。她说,这还差不多,我7点左右到,你把屋子收拾干净,不然下次我不去了。放下电话,我就想,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姑娘?就算不能白头偕老也无所谓,何必过这种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变态的生活呢?
事情照计划进行,宋美丽在7点钟准时到达。下面发生的事情和往常一样毫无新意。细细想起我和她之间的交往,就好像电脑程序员在写program(程序)。
我俩之间的program(程序)大致如下,这次也不例外。。。。。。
每次宋美丽一进门都要我给她提供水。我的陋室里没有烧水的设备,只好给她喝矿泉水。宋美丽一边喝水一边指责屋子又脏又乱。有时候她会帮我清扫一下,有时候不会。两者的机率各占一半。而我会在她喝水之时四处摸一摸,或者督促她尽快宽衣解带。每次她都反问我怎么这么猴急。等她喝光水,按程序我俩应该搂抱在一起。总的情形是我要脱去她的衣服而她需竭力反抗。当然,最后总以我的胜利告终。否则这场两个人的戏就没法往下演。。。
《毕业一年》第一章10
宋美丽照例喝了瓶矿泉水。我说走吧,一会儿可能我们屋的那个人就要回来了。她问,你是不是很怕让别人知道?我说是的,难道你不怕么?她就不再说什么。我俩出了门,在楼道里我说,一会儿出了单元门你先走吧,要是碰到熟人或者我们领导就麻烦了。她笑着说,碰到了更好。不过一出单元门,她还是很听话地一个人走在前面,很酷的样子。
20分钟之后我在“麦当劳”把一盘子吃的搞到手,出了一身汗。接下来,这座城市里两 个孤单的人,终于找到可以相互倾诉的对象,从而追忆我们的似水年华。
“我年轻的时候,”宋美丽无比伤感地说,“追我的人简直太多了!”
“有多多?”我问。
“一个排总有了吧——你真和那么多人弄过?唉,现在的孩子怎么胆子越来越大啊?”
“没有没有,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们那时候是怎么追女孩的?”
“怎么追女孩?在家门口等,传纸条、送电影票、牵牵手什么的——只不过不是一朵一朵的,是一盆一盆的。”
“花盆嘛。”
“是啊。”她嘴里嚼着薯条,直视我的双眼,“我一直到结婚以前还只和男孩子牵过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到这里,也许是她觉得现在的姑娘等到结婚的时候就不仅仅是牵手那么简单了。不过,事实也是如此。难得她这种年纪的人也如此明察秋毫。
我说:“要是现在也确实难得。不过在你们那时候,等到结婚还牵牵手也没什么稀奇的吧?要不是的话,估计第二天整座楼都知道了。”
“那也不一定。我认识的朋友里面长得漂亮的,等到结婚还像我这样的也不多。”宋美丽看着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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