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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客栈[出书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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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一看,竟是一枚带了血的银针,也不知是谁封进了时夜穴道里。
  抽出一根银针,时夜身向前曲,吐出一口乌血。陈之远大惊,正要问他,却见时夜摇摇头,又把手摸到颈後,忽然咬牙用力,又从风府穴间拔出一根银针。
  两根银针一出,时夜顿时如泄了气般,瘫倒在椅上。
  他缓了口气,望著刑锋,对萧进道,「带小锋回去。」
  「你呢?」萧进问。
  「我……」
  时夜说得一个我字,便只见唇动,不闻其声。
  陈之远看他这模样,不由大惊,对萧进道,「不好,他真气尽散,脉象也要停了。」
  正在此时,白三已走了过来。
  他看时夜命在旦夕,也不多说,竟取刀割了自己手腕,将血流入时夜口中。
  「你做什麽?!」萧进不解他所为,只道他又要害人。
  倒是陈之远看出一二,有传临风山上白家三少身体特异,鲜血能活人命在瞬息之间。莫非,眼前这媚色生春,性格阴戾的燕归楼老板白三便是魔头白平川所生的三子。
  白三看时夜喉间一动,这才止了血,轻舔起伤口。
  「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们快把他带回去好生医治吧,晚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白三一笑,眉眼间却又是平素那副阴鸷模样。
  旁边不少看客都不解这到底是那出戏,都只伸了头来看。
  唯独陈之远对白三心存感激,临风上的魔域不只是为官府所不容,中原各大门派对他们也是恨之入骨,白三如今在人面前露了如此蹊跷,若被有心人见了再往去通报各处,到时恐怕这燕归楼便要成血腥之地。
  他也出身魔教,如何不知其中甘苦。
  「白三爷,你与时夜素昧平生,为何肯救他?」
  「只想看看这两人是否真地情真意切罢了,更无他想。」白三缓缓一笑,不再多言。
  萧进和陈之远各自扶了时夜与刑锋出去,长夜未央,燕归楼里又喧然热闹起来。
  白三吩咐人关上了大门,蒙胧的光透出一地,暖了夜色凄凉。
  「他真是不要命了吗!」
  许坚察看了时夜的伤势,愤然作色。以针闭穴来强自逆气而行,虽然可得暂时之力,於日後而言却是百害无一利,况且之前他就有伤在身,如此一来,性命也岂能保全?
  「这,这该如何是好?」方天正早急了手脚,看见时夜脸色惨白,痛惜不已,而刑锋仍在昏睡中,对此却是无知无闻。
  许坚叹了声,微皱了眉又道,「所幸他自身内力深厚,又兼服了什麽灵药,倒不至就丢了性命,只不过怕是要调养很久才能恢复得一二成了。」
  陈之远嘱了萧进勿将白三以血救人之事道出,故而许坚也是不知,只以为时夜之前服了什麽灵丹妙药,所以脉象仍趋平稳。
  方天正得了他话,胸口巨石才落,他小心替时夜盖了被子,又替他擦了嘴角血泽,这才送许坚出去。
  许坚出到门外,回顾方天正说道,「好生待他,切莫如以前那般。」
  方天正知他所说何故,直听得从耳根红到面上,急忙摇头,「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他掩上门,走到床前,望著依旧不醒人事的时夜,心中一酸,眼中含了泪,却不肯落下。
  「你醒了,我一定好好待你。」他嘘叹一声,面上又带了笑,淡淡散去。
  虽是笑骂冷飞咎由自取,待林傲心绪平复後,想起当日对方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哀恳切求之时,也是难免神伤。
  听许坚道,冷飞伤重,即便好了也只是废人一个。
  而这又与自己何异?林傲抚了伤腿,缓缓敛起眉,眼中露出一丝伤感。
  这债,他终究是还了自己吗?他终究是不肯欠自己。
  如今冷飞所在仅和自己一墙之隔,可恨却不得相见。
  莫非一道土墙便是那阴阳相隔的天堑,使自己不能再见他一面?
  林傲蓦地痛悔当初自己言辞过激,明知冷飞是那般性子,又何必自欺欺人地逼他恨他,即使嘴上骂得再厉害,心中所痛的莫不是自己,心中所爱的莫不是他?
  「来人,来人!」
  萧进累了一宿,刚洗了澡要回房和陈之远亲热一番,一上楼,便听到林傲屋里传来几声喊叫。他想林傲腿脚不便,必是有什麽要紧事求人,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推了门进去。
  「何事?」他俯身到床边问。
  林傲抬眼,见是萧进,神色局促,似是有话要说,却又一字不发。
  萧进等得不耐,轻嗟一声就要离去,林傲心头一慌,赶忙伸手抓了他,说道,「劳驾带我去看看……冷飞。」
  他话音转低,许是情怯,但抓住萧进的手却不曾放松。
  只是几日不曾见。
  林傲看著床上形容憔悴的人,几乎不能把他与之前在自己面前肃重沈稳的冷飞相联系。
  他被萧进扶到床边坐到椅上,也不道谢,只死死盯住冷飞。
  萧进看他已失神其中,叹了一声便悄悄退了出去。
  林傲伸了手,细抚在冷飞眉眼唇角,不觉指间微颤。
  忽然冷飞低哼一声,徐徐睁眼,看了眼前的人也不知是喜是哀,面色恍然。
  林傲看冷飞睁了眼,一惊之下,急忙缩了手回去。
  他和已醒转过来的冷飞对望片刻,才压低嗓音道,「你命真大,竟没摔死。」
  冷飞又看了林傲一眼,竟牵起嘴角笑了起来,眼神中并无留下绝命书时的怨愤之色。
  「你笑什麽?!」林傲被他看得心中不安,又沈下脸怒问。
  不知是不是冷飞伤势危重,他竟一字不说,望了林傲仍笑,摔断後被许坚绑了木板接骨的手也颤巍巍想抬起来,似是想摸一摸林傲。
  「别和老子打哑谜!」林傲见他如此也不知是难过还是悲愤。
  若当初你肯待我好一点,你我又怎会有今日?!
  他痛愤之余,一把挥开冷飞伸向自己的手,冷飞吃痛,急切呜咽了一声,眼中满是慌乱,却仍不说一个字。
  「哈,许坚说你伤得很重,我看倒不像!」
  林傲见他依旧不肯对自己说个只言片语,心中更添愤懑,他探过身子,拽住冷飞头发把他拖到床边。
  「你们合演这出戏来骗我吗?」林傲不知怎地想起昔日冷飞为报复自己委身相欺之事,更是怒形於色,抬手便要落在冷飞脸上,可见冷飞只是怯色满面地望著自己,这只手竟落不下去。
  「不该信你,不该信你。」林傲喃喃自语,松了手。
  冷飞挪著身子,想往里靠去,可无奈这一身断骨却由不得他如此,稍稍一动,便让他痛得汗流满面。
  「你活该有今日!」
  林傲又盯了冷飞片刻,他气郁添胸,这一句说完,他已闷咳起来,不几声便吐出一口淤血,只在这时冷飞眼中的神色才稍稍有变,不过这些许痛惜之情刹那也就消散,冷飞眼中依旧是一片茫然胆怯。林傲抬头,愈发见不得冷飞这模样,他狠狠一笑,拭了嘴角血丝,就著月光,眼中突然一亮,弯腰便拣起许坚遗落在屋中的银针。
  他拈了银针在手,又抓过冷飞手掌。冷飞怔怔看著他,神色愈慌,却始终不肯出声。
  「你当日害我遭胫骨被穿之痛,今日我只穿你手指,也算还你颜色!」
  林傲低声怒喝一声,心下一狠便使银针从冷飞指缝间穿了过去。冷飞手掌被林傲纂在手心不住攒动,却脱不开手。
  「痛……」
  待到林傲已穿了第二根银针时,冷飞才忍无可忍叫出声来。他的手掌仍被林傲拿住不放,只好微仰了面长声喘息。
  「放开我……」冷飞痛不可耐,又哀声求道。
  林傲死盯了他,低眼去看冷飞指间,两根银针早已被自己用力插进大半,鲜血从指甲和肉间流出,染红了自己一手。
  也不知是不是痛得太甚,冷飞渐渐歇了口气,既不挣扎,口中也不唤痛了,仍是茫然无神地看著林傲,唯在林傲猛然拨去他指间银针时,才浑身发紧发颤。
  林傲放开冷飞,拈了已是血红色的两根银针在冷飞面前晃了晃,笑道,「当初,你封住我哑穴把我卖去燕归楼受人凌辱,那种有苦难诉,有痛难言的感受你未必知道。」
  一语既毕,他又扯过冷飞,把针抵在对方脖间,一寸寸推入,边推边说,「我再也不想听你任何虚言妄语,再也不想被你这伪君子骗。」
  一根银针推入,冷飞双瞳圆睁,似是极为痛苦,只是这次他已发不出什麽声音,只闻喉间有细碎呜咽之声。
  林傲做完这一切,仔细摸了银针入处,确认不露迹象这才又扶了冷飞枕回枕上,替他捋下发鬓掩在颈边。自始至终,林傲面带笑意,狂愤之情倒尽数散去。
  或恐为人察觉,林傲又抓了冷飞手指到根前,拿衣角擦了流出的鲜血,又伸出舌头一点点亲舔去他指上血迹,这才把冷飞的手放回被中,掖了被角盖好。
  秋风镇已在眼前,许屹勒马远眺,时风并辔上前,笑道,「此去倒是顺当,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许屹默然,只想到这客栈已多是非,恐怕终究不是自己容身之处。看这大好江山如画,却又不知究竟那里才能安家。
  风起云动,许屹催马又行,身後青山渐远。
  此後两日,每日林傲都哀恳萧进等人扶他去见冷飞。
  关了门之後,他依前日模样,取了藏在身边的银针把冷飞手指一根根刺穿。
  冷飞苦於不能言语,连呻吟也因哑穴被封变得微弱,且每次林傲也只穿他两根手指,事後都把血迹擦拭舔弄得干干净净,故而倒也不让人见疑。
  反是让许坚他们觉得他已心有悔意,却可惜冷飞如今病势愈沈连话也说不了,倒显得林傲孤独可怜。
  林傲穿完冷飞最後一根小指,方觉大功告成,依旧伸了舌头把指间血丝吮吸干净後,才放了他的手回被子里。冷飞正偏了头看著林傲,额上早已起了一层细汗。
  「比起我受过的罪,这又算什麽。」
  林傲低声笑道,把银针拭尽血迹放回衣服里。冷飞唇上翕动不已,只是言语难成。
  「想说什麽呢?」
  林傲冷眼看他,捂了嘴轻咳一声,伸出手摸到冷飞颈边,拔出了阻他出声的银针。
  林傲捻动著沾了血迹的银针在手里,替冷飞撩去了一缕垂到面前的发丝。
  「说啊。」他起手拍在冷飞面上,看到对方脸色渐渐发白。想必是气的。
  冷飞却并未说话,他眨了眨眼,望著林傲只苦笑了一声,又把头转开,不再去看林傲。
  林傲听见他低声笑著,声音干涩却不间断,只是一声比一声微弱,一声比一声凄然。
  笑到最後,冷飞又急咳了起来,他半睁著双眼,唇角渐渐抿紧,只做闷咳。
  林傲坐在一旁,神情僵硬,他原本想好的咒骂冷飞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捻在手里的银针也愈发难以握紧。
  「我明日再来看你。」林傲将银针缓缓推回冷飞颈间,冷飞仍只闷声咳著,眼睛倒慢慢闭了。似乎即使明日林傲仍是来折磨他,又有何妨?反正自己亏欠对方甚多,趁著这条残命还在,能偿还一些便偿还一些吧,若是来日自己就此丧命,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可是究竟还有多少时日可供自己还债?只怕无多。
  冷飞看许坚他们进来扶走了林傲,唇一张,一口乌血便溢了出来。他费力抬了手,擦净了唇边血迹,只是指间疼痛不曾减低丝毫,如今便是痛得更剧了。
  冷飞轻叹一声,眼神暗了下去。他想到不日许屹他们也该拿了药回来了,到时林傲就有救了,嘴角露出抹笑意,却不料又有淤血从口中溢出,他伸手去捂,血却不止,径自从他指缝间流下来,染了一手。
  许坚看林傲阴郁著脸自冷飞屋中出来,还道他为冷飞病势担忧。
  想来林傲也算是情痴,许坚感慨他竟能抛却前仇,倒好言劝慰了林傲几句。
  林傲漠然点点头,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回了屋中,服下药便回床休息。
  许坚出了屋,正撞见刑锋端著药回房。
  「时夜可有起色?」
  自燕归楼回来後,刑锋睡足一日才恢复了神智,他一醒来,便急问时夜情况,方天正与他说了几句,竟使他流下泪来。
  情痴,情痴,一旦相爱,谁人不痴?许坚心想刑锋如此狠厉之人也会为时夜流泪,倒也叫人羡慕。若换了自己,那死心眼的兄长也不知是何表情。
  「承蒙相救,好些了。」
  刑锋急著送药给时夜,见是许坚,只谢了声,又匆匆往自己屋里去。
  时夜被方天正扶起靠在床上,神态倒是一派宁静。虽然身上的伤使他无法下床行走,甚至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但并不曾听闻他有丝毫抱怨。
  「小锋没事拉?」时夜笑了问方天正。
  「早没事了,他身子好得飞快,昨晚醒的,便围著你忙到现在也不见疲惫。」
  方才时夜听刑锋去替自己煎药,又想起在燕归楼里时惊见到对方那副落魄又诱人的模样,倒是没想到他竟恢复得如此之快,似是身心俱愈。
  不过这倒少了自己担心,时夜点点头,松了口气。
  「药来了,小心。」
  刑锋端著才煎好的药小心坐到床边,连忙让方天正扶住要起身接药的时夜。
  「东少,你别动,我来喂你。」刑锋皱眉,盯在时夜已伸出被子的手上,方天正在旁边看得一笑,急忙把时夜的手藏回被子里,并在一边挑侃道,「时夜,你可是给我们机会把你绑起来伺候?」他一语双关,时夜却神情不变浅笑道,「这身子我早就打定主意给你们一辈子,不管是绑起来,还是锁起来,又有什麽所谓?」
  刑锋听他这麽一说,心中又升起愧疚之情。
  他面露忧郁,眉头皱得更紧,只对时夜轻声道,「来,张嘴。」
  时夜张嘴,刑锋便送上一勺药水。
  「苦吗?」刑锋看他喝了药,这才神情稍缓,又问道。
  煎好药後,他尝了药,觉得苦的厉害,添了不少糖在里面,直被在一旁帮了许坚做饭的萧进说浪费。
  时夜摇摇头,眼却低了下去。
  他只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一日,这二人能待自己如此温柔至诚。
  在客栈门口望了快一月的许坚,终於看到许屹的身影,激动之情溢於言表。
  他几步上前,接过许屹手中行李,根本不看身边站的时风一眼,便急忙询问许屹这一行可有麻烦?
  许屹旅途劳顿,见了许坚面上才稍有喜色,但听他一直问东问西,甚至问到时风可有不规矩这些没个正经的话,立即拉下脸进了客栈。
  时风也是困乏疲惫,只是看许坚一脸失落,免不得有一丝嘲弄。
  「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品行不端的人吗,许坚?还是说你嫉妒我与你哥独处了这些时日?」
  他见许坚脸被气得发青,哈哈一笑,跟了许屹进了客栈。
  「九转回魂丹已拿到,快去救人。」许屹拿出一个瓶子,倒出里面所有的几粒红色药丸,递到许坚面前。许坚本还另有话要对许屹说,只是看了这世间奇药也不由大喜。
  「这下好了,有救了。」
  他拿起一颗药丸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九转回魂丹。
  林傲在屋里正睡得胸闷,许坚进来把药放进他手心之时,他只看了眼,便仰首服下。
  「好好调养,你的命是保住了,若恢复得好,这脚上的伤也能有起色。」
  许坚想他近日身带重伤,又替冷飞操心,忍不住便多安慰了几句。
  林傲淡淡道了声谢,却无甚表情。只是觉得身上伤痛竟开始慢慢缓解,胸中郁气也不似从前那般。
  「这药有多,一会我就去喂冷老板服上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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