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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韶光艳 作者:欣欣向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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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程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倒是个好的。”
冯来时道:“既是哥知了,弟还要烦请哥回去跟三娘递个话儿去询问询问,若那头有意,我这便请媒人上门。”
顾程道:“这有什么难的,等我回去说。”
两人这一顿酒吃到起更方散了,顾程已有些熏然欲醉,旺儿扶着他出来,就瞧见玉姐的车停在外头,车帘儿撩起来,玉姐妖娆娆的瞥了顾程一眼,道:“爷今儿还不去我哪里吗?刚头席间说的那些话都是哄奴家的不成。”
顾程吃了酒,本勾起淫心,却有些惦记徐大姐儿,才想着回府去,这会儿忽又想起,昨儿折腾了一宿,今儿晚上定干不成事儿,倒不如宿在玉姐儿哪里便宜,便道:“爷何曾哄你,这就去。”
跟着玉姐儿去了王家,到了门首小声跟旺儿吩咐:“你莫再这里守着,明儿一早记得来接爷回去便是了。”旺儿这才转身回去顾家。
顾程进了玉姐儿房里,玉姐儿忙着紧的伺候,又让备醒酒汤,又打洗脚水,伺候他洗了脚,便携手入榻,枕席之上,玉姐儿自是百般的顺着顾程,随着他折腾,直折腾到鸡鸣时分,方尽了兴,搂着睡了。
玉姐儿恍惚觉得,也就闭了闭眼,天儿就亮了,玉姐儿本想着,今儿顾程定不回去了,不想天刚亮,旺儿便来接。
玉姐儿支起胳膊,打了个哈气道:“如今丧事已过,还有甚事,索性在我这里住上几日,又如何,巴巴的这早就起来折腾。”说着想起什么,酸溜溜的道:“不是惦记着去芙蓉院呢吧!”
顾程捏了她的脸一下道:“爷家去有事呢,昨个你不也听了,爷应了冯来时,回去跟你三娘递话儿呢。”
玉姐儿一听他不去芙蓉院,转嗔为喜,下地来服侍他洗漱穿衣,给他梳头发挽好了髻,戴上网巾才道:“三娘的妹子倒是好福气,虽说是续弦,可好歹是个正头娘子。”
顾程听了,搂着她亲了几口道:“你莫急,如今丧事刚过,不好就纳新人进府,待再过些日子,抬了你去,也做个长久夫妻,便是了。”
玉姐儿一听这话,遂了心,哪里能不欢喜,凑过身子两人又亲热了一番,才送着顾程去了。
顾程进了家,也不去前头书房,直奔着后院玉芳哪里去了,匆匆进了屋,正赶上徐大姐儿要跪下磕头。
玉芳虽不敢难为徐大姐儿,却也没想到爷这着紧,徐大姐儿前脚刚来,爷便到了,思及如今徐大姐儿正得意,哪里敢真受她的礼,伸手搀起她道:“地上凉,你如今身子弱,今儿就算了吧!”
却忙着给顾程见礼,徐大姐儿也跟着福了一福,低着头,用眼角扫了顾程一眼,心话儿这厮不知昨儿去哪儿鬼混了,这身上好大一股子香味,都有些刺鼻子,嫌恶的皱了皱鼻子,正对上顾程笑眯眯瞧过来的目光,徐苒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再不看他。
顾程一愣,继而低笑了一声,玉芳在一边瞧了个满眼儿,心里暗叹,不说徐大姐儿性子变了多少,只瞧爷这模样儿,真是稀罕到了心里去,只珍珠瞧见徐大姐儿真气的七窍生烟,尤其这会儿瞧爷的意思,更恨不得上去踹这贱人一脚才好,却又惧着爷不敢放肆,只用一双冒火的眸子,死死瞪着许大姐儿。
徐苒一进来就瞧见了珍珠,想起上回在灶房院儿她就没事找茬儿,以往不定怎么欺负徐大姐儿呢,可惜这丫头也不算多有心计的主儿,竟在表面上使厉害了,若还当她是过去好欺负的徐大姐儿就错了主意,她不寻事正好两下清净,若再来找茬,自己才不惯着她,都是丫头谁怕谁?



☆、徐大姐仗势

玉芳对许苒亲热的道:“以后尽心伺候爷才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有一块尺头料子闲搁着也是搁着,给了你裁件衣裳裙子倒便宜。”说着扭头吩咐珍珠:“去里头取架子上的尺头来。”
珍珠真是十万个不乐意,昨儿晚上二娘巴巴的让她倒蹬箱子,寻出几匹鲜亮的尺头料子来,她还当是要赏自己的,二娘早不喜穿这样鲜亮颜色的衣裳了,不想却是给徐大姐预备下的。
扭着身子慢吞吞的走了进去,咬着牙瞪着帘子外,刚拿在手里的尺头又撂下了,却从那头架子底下,摸出一匹要糊窗户的青纱,寻个包袱皮胡乱裹了,拿将出来,没什么好气的递在徐苒手里。
徐苒见她目光闪烁,不定使了什么坏心,见那包袱皮系的松垮,她稍微抖了抖便散开去,露出里头灰扑扑的青纱,被顾程一眼瞧见,顾程脸色略沉,瞄了玉芳一眼道:“爷瞧瞧,可是什么好尺头。”说着一把从徐苒手里夺了过来,把那包袱皮撇在地上。
玉芳被他那一眼瞄的,心里咯噔一下,再瞧那纱,不禁暗暗恼恨珍珠,这丫头气不愤徐大姐儿得宠,可这样一来,不赶着给自己穿小鞋呢吗,爷还在这里呢,
忙把那纱接过来对珍珠道:“怎的让你拿个东西都拿错了,这哪里是做衣裳的,是我让婆子寻出来,下月里糊窗户门的,架子上那匹大红的才是,快去换来。”
珍珠瞪了徐苒一眼,不情愿的进去换了来,玉芳又另外给了徐苒两只银簪子才让她去了。
徐苒出了玉芳的院子,往三娘那边去,刚走到月洞门,就见身旁婆子住了脚,低声道:“爷过来了。”徐苒转身,果见顾程也出了那院儿,笑眯眯的往这边儿行来,到了跟前对婆子挥挥手道:“正巧我有事要寻慧莲,带这丫头过去倒便宜,这里不用你,且回去吧!”
那婆子应了一声,福一福走了,顾程见没了人在跟前,胳膊一伸就要搂着徐苒亲嘴,把徐苒膈应的不行,一把推开他,窜过了月亮门,跑到那边一株石榴树后头,对顾程嚷嚷:“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喊了啊!”
日头下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说不出伶俐可爱,如今的徐大姐儿,顾程是瞧着哪儿哪儿都好,便是没规矩也当成了情趣儿,跟外头家里这些妇人皆不一样,就跟朵带刺的花儿一样,瞧着好看,想折在手里把玩,不想却被她的刺儿扎了手,扎了手也没扎疼,倒跟隔靴挠痒痒儿似的,越挠越痒,直痒到你心里头去。
顾程呵呵笑道:“你跑什么?青天白日的,爷还能吃了你不成,昨儿爷吃得醉了,没回来瞧你,这会儿见了,还不让爷好生亲近亲近。”
徐苒听了这话暗里撇撇嘴,却板起个一本正经的脸色问:“你昨儿可是跟脂粉铺子里的掌柜吃酒的吗?”
顾程一愣:“尽胡说,哪里来了个脂粉铺子的掌柜,是后街上的冯来时。”徐苒点点头:“想来那什么冯来时是开脂粉铺子的了?”
顾程被她胡言逗的笑了两声道:“他家原先倒是有个买卖,破了本钱收了,也不是卖脂粉的铺子,怎的越发胡说起来。”
徐苒歪着头道:“既他不是卖脂粉的,怎你身上沾了这许多香味儿回来,老远闻着就呛人的鼻子呢。”说着小手还在鼻尖上扇了扇风。
顾程这大半天才听出来,原是为他身上脂粉味儿,家来本要洗澡换衣裳的,还不是心里惦记着这丫头,怕她在后院里吃亏受委屈,才巴巴的赶过来,倒被她嫌弃起来。
顾程挑眉笑道:“爷的心肝儿,闹半天是吃味儿了,不是你昨儿跟爷说身子疼,入不得,爷才宿在外头,这会儿却来吃味儿,若早依着爷,便是外头有十头牛也拽不住爷的腿儿。”
徐苒哼了一声:“我吃什么味儿,轮也轮不到我个当丫头的吃味,只这味儿着实呛的人难受,你离我远些,省得我打喷嚏。”说着顺着路往前去了。
顾程摇头失笑,赶着她的脚儿到了慧莲这边,徐苒也不傻,略听说这三娘比刚头那个二娘有性情,自己这么进去,即便不会受什么委屈,说不得也要听几句夹枪带棒的闲话,倒不如跟着顾程进去,能仗他的势,为什么不仗。
打了这个主意,到了院外头便立住了,等着顾程过来,顾程到了跟前,不禁笑了,凑到她耳边道:“怎不跑了?这会儿不嫌爷身上的味儿呛人了不成?”
徐苒白了他一眼道:“有人出来了。”
玳瑁原是在廊檐下挑绣线,一抬头瞄见院门外头有人影儿立着,想是哪个徐大姐儿过来给三娘磕头了,便撂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来,这一出来瞧见爷也在,不禁唬了一跳,急忙见礼。
顾程摆摆手,扫了她两眼,玳瑁是他收用过的丫头,模样儿自然不差,性子却跟她主子相仿,有些过于板正,比起来,顾程原先倒更喜欢玉芳屋里的珍珠,虽说模样比不得玳瑁,枕席风月事上却颇有风情,如今瞧着玳瑁这模样儿,比对着一旁的徐大姐儿,却立马又分了高下。
徐大姐儿今儿仍穿着昨儿的白衫儿蓝裙儿,满头青丝编了一条麻花辫,拨在胸前,露出两只玉白的耳朵,戴着前儿晚上自己给她的青石坠子,越发显的脖颈修长,肌肤莹白,立在哪里,袅袅婷婷,自有一股子风流娇俏隐在眉间,让人恨不得搂在怀里好生怜爱一番,相形之下,玳瑁便有些呆板无趣。
便问玳瑁:“你三娘可在屋里做什么呢?”
玳瑁答道:“三娘在屋里做针指呢。”顾程点点头,迈步往前走,经过徐苒身边的时候,袖子里的手伸过去,在她胸前的发辫上拨了拨,徐苒躲没躲开,暗道这个老色鬼,在顾程身后瞪了他一眼,却不妨落在玳瑁眼里。
玳瑁颇疑惑的打量徐大姐儿,如今府里都传说徐大姐儿上吊没死,却得了造化,便成了个伶俐性子,才得了爷的宠,原先玳瑁还不大信,这会儿见了,可不是,哪里还有徐大姐儿的丁点影儿,生生变个人一般,瞧见她跟爷这样儿,竟生了个老虎胆儿。
她们爷的性子真不算好,虽说成日在外吃酒荒唐,可在家里规矩也大,便是自己跟珍珠这样的丫头若是放肆,说不得也要挨一顿板子,这许大姐儿却丁点儿不怕不说,瞧这势头,爷反倒依着她的。
想到之前徐大姐儿的境况,在心里不禁暗叹,这人真是运道,说不准那会儿运道来了,命都不一样了。
徐苒瞧玳瑁愣愣瞧着自己发呆,心里暗暗琢磨,这丫头该不是也跟顾程有一腿吧!瞧着又不大像,又摇摇头,自己想这些做什么,那男人就是把他府里所有的丫头都奸个遍,也跟自己没干系,如今是没法儿了,暂且顺着她,赶明儿一旦有了机会,谁还搭理他,却要趁机在他身上多捞些好处,以备不时之需,别赶明儿机会来了,她身上镚子没有,想赎身都赎不了,可不真完了。
想到此,她对玳瑁道:“我是这会儿进去给三娘磕头,还是等会儿?”玳瑁也琢磨呢,爷既来了这里,定是有体己话要跟三娘说,徐大姐儿这会儿进去却不大妥当。
正为难的时候,就见里头的婆子出来道:“三娘唤徐大姐儿进去呢?”
徐苒这才进了屋,略扫了一眼,只见顾程跟三娘周慧莲,一边一个坐在炕边上,自己一进来,顾程瞄着她笑了一下,对慧莲道:“今儿赶巧,爷一到玉芳屋里,就瞧见这丫头正磕头呢,玉芳却怜惜她身子刚好,把磕头免了,又赏了她两只簪子一匹大红尺头做衣裳,可不便宜了这丫头,瞧她笑的嘴角都要咧开了。”
徐苒嘴角抽了抽,心话儿,这话真真胡说八道,她哪里笑了,顾程既这么说了,周慧莲哪还能不知意,听话听音儿,爷这是说给她听呢,让她莫为难徐大姐儿。
周慧莲心里不免堵了堵,暗道,这徐大姐儿也不知怎就入了他的眼,以往厌烦起来,碰见了恨不得过去踹上一脚才解气,如今这稀罕上来,又是一个样儿,这男人的心,任你谁也猜想不透。
嘴里也道:“纵然是玉芳姐姐心眼儿善,爷巴巴的说给我听,是想着我是恶人不成,既如此,在我这儿的头也免了吧!既玉芳姐姐赏了你一匹大红尺头,我这里便给你一匹绿的,好配搭。”也给了徐苒两只银簪子,徐苒才退了出去。
顾程瞧着徐苒不见了影儿,才收回目光道:“昨儿在冯家吃酒,冯来时倒提起一事,让我家来询你的意思。”
周慧莲一听道:“我一个内院妇人,什么事儿要来询我?”
顾程便把冯来时想娶她妹子的事儿,怎么来怎么去的说了一遍,周慧莲一听,心里欢喜上来道:“倒是一桩好亲事,过了年,慧兰可不都十九了,我娘愁的什么似的,上月还去月老祠里烧香,不想今儿就应验了,我这就让人去寻我嫂子来商议。”有了这喜事倒把徐大姐儿那桩堵心事暂丢在一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去毛家峪度假,请假两天,周一恢复日更,这两天欠下的,以后会还上,亲们体谅体谅!!!!


☆、真打起来了

徐苒手里捧着刚得的东西,从周慧莲哪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还琢磨,这些衣裳料子倒还好,这四根银簪子,可是实打实的银子,能当钱使的,刚头掂着也有些份量,不知能折多少银钱,搁在手里,好歹算有点存项了,要说徐大姐儿也真够穷的,她翻了个遍,也就翻出一串钱,银子的毛都没看见,从这事上,可见顾程这厮有多渣,白奸了自己儿媳,丁点儿好处都没有不说,还任那些人欺负她,这就是赤,裸,裸的先例,自己当引以为戒,对这厮绝不能抱一丝希望,就把他当成个种猪对待,连哄带骗,能骗多少好处就骗多少好处,等机会一到,脱离开这厮的手,海阔天空,过自己的滋润小日子去。
徐苒想着这些,便觉心里轻快了不少,心里一轻快,脚下也便快了许多,过穿廊,刚走到二门内的粉壁墙边上,迎头便遇上珍珠。
徐苒眨了眨眼,四下瞧了瞧,这会儿各处的下人都忙着洒扫,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刚头在大娘屋里,这珍珠就恨不得吃了自己一样,这会儿在这里堵着自己,定是来寻事的,且她插着腰挡着道,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架势,哪里会轻易让自己过去。
徐苒心里暗暗冷哼一声,打架老娘怕过谁,若今儿让这丫头得了意,她的姓倒过来写,徐苒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没带出来,拿着东西,当没瞅见珍珠一样,就要绕着她过去。
刚走到她身边,珍珠便伸手推过来,徐苒身子一侧闪过,珍珠一下没得手,更气的不行,想以前徐大姐儿见了她,任她怎样欺负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会儿真是成精了,。
珍珠两道细眉都竖了起来,开口就没好话:“你这蹄子如今得了意,以往倒不知还有勾引汉子的心计手段,勾引旁的汉子也就罢了,倒来勾自己的公公,白等钻了自己公公的被窝,没廉耻的□,我都替你臊的慌,偏你还扯着臊旗到处逛,我呸……”
徐苒见她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儿,分明就是嫉妒,听她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却也不急不恼,反而笑道:“有道是有样儿学样儿,就算勾引汉子可不都是跟珍珠姐姐学的吗,我这面骚旗怎样大也大不过珍珠姐姐去,你这骚味十里外都能闻见,你气不愤也使出手段勾汉子去啊,别跟只发了春的母狗一样在这里狂吠。”
徐大姐儿这几句话骂的比珍珠还毒,直把珍珠气的本就顶在脑门子上的火,嗖嗖又窜了三尺:“你骂谁是母狗?”徐苒凉凉的道:“谁应了就骂谁,谁叫唤就说谁。”
“天杀的小□,今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挽了挽自己的袖子就冲了过来,徐苒一见这丫头要动粗,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迎着她就上去了,两人扭在一起,互相撕扯起来,谁也不让着谁。
旺儿本得了爷的话儿在二门外候着徐大姐儿,只等她出来帮她挪到书房院里去,可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影儿,忽听里头粉壁墙那头有谩骂厮打的声儿,倒像珍珠跟徐大姐儿的声儿,心话不是这倆打起来了吧!
珍珠虽是丫头,却入了爷的眼,得了些宠,加上性子本就是个刻薄爱拔尖争先的,在府里的丫头中间,一向霸道惯了,别说府里的丫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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