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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楚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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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对于此案皇上没有做任何表态,可是平日里这庄太医是如何得皇上宠爱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圣心难测,万大人又迫于王宰相那边的压力不得不尽快破案,处理起此案就更加的步步惊心。
  如今有人主动认罪,正符合万大人的心意,如此一来,皇上和宰相两不得罪,妙哉,妙哉。
  于是,案子定了下来,庄太医无罪释放,楚忘吟画押认罪,收入大牢,秋后问斩。

  红颜祸水

  虽然关在大牢,楚忘吟依旧每日好酒好菜,不同于其它牢房的肮脏混乱,他这里倒是干净清爽。
  楚忘吟知道这些都是小王爷安排的,只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来牢房看过自己一眼。这日,楚忘吟对来送饭的一个下人说道:“回去传话给小王爷,问他都快一个月了气还没消吗?”
  那下人马上吞吞吐吐的说道:“不是,不是小王爷吩咐的。”
  果然,第二日下午,宇文非来了,让人打开牢门,带了酒菜和楚忘吟对饮。
  楚忘吟问:“不生气了?”宇文非捏着手中的杯子,好笑的问道:“楚公子真是会开玩笑,秋后要问斩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哦,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楚忘吟接着说道,“不过你肯赏脸来陪我这个将要问斩之人,我还是很感激的。”宇文非别过脸,道:“不必客气,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楚忘吟看了他一会,一口气喝了几口酒,问:“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什……什么?”宇文非转过头瞪大了眼睛,虽然不想承认,可确实和他赌气了一个多月,今日前来,本就有些难为情,更没想到楚忘吟会说出这种话,抱抱……什么意思?在这里吗……
  就在宇文非胡思乱想心乱如麻不知作何回答之时,楚忘吟自作主张的把人拉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呆在这也有些腻了,有些事情还需要我去处理,不能继续在这里吃饱等饿了,不过,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回京城的,到时候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宇文非吃惊的望着他,半晌后才说道:“你什么意思?”
  楚忘吟捧着他的脸,说:“咱们就此别过,你多多保重。”
  宇文非压低声音问道:“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想越狱?这里重重把守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去?”
  “我自有办法。时候不早了,小王爷快请回吧。”
  宇文非抓住他的手腕,道:“不,你要给我说清楚。”
  楚忘吟躺在木板床上,闭上了眼睛,朝小王爷挥挥手,不再说话。
  宇文非怒道:“你装什么死,起来把话说清楚!”
  这时看守的狱卒走了过来,对小王爷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您看……是不是……”
  宇文非料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起身离开了。
  后来……
  关于刑部尚书王大人之死,此案前据盛京刑部咨称:盛京刑部正一品官王逸铭于三王爷府中琴师楚忘吟,于西郊围场小树林内发生纠葛,欲与施暴,施奸未遂反被捏碎喉咙至死。后楚忘吟前来自首,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经臣部将楚忘吟收入大牢,秋后问斩。一月后,楚忘吟暴病死于牢中。
  ……
  这种金蝉脱壳之计果然是屡试不爽啊。楚忘吟苦笑着感叹,只可惜吃不到小王爷府里的好酒好菜了。
  西子湖上,细雨横斜,山色明晦,似有若无。楚忘吟仰面躺在乌篷船内,听着艄公轻摇船橹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托着长音优哉游哉的轻声念道:“菡萏香消画舸浮,使君宁复忆扬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真是好诗啊……”刹那间,往事种种,恍若隔世。
  “楚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山庄啊?”一个长着鹅蛋脸看样子十五六的少年蹲在楚忘吟旁边,一脸期待的问。
  楚忘吟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放着好好的天堂你不呆,回什么山庄啊。”
  少年嘟着嘴,不满的说道:“师傅让你出来劝回庄师兄,你倒好,把自己弄的身陷囹圄也就罢了,庄师兄也跟着遭了秧。现在回不了京城,还是赶快回去向师傅请罪吧,师傅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想想当年庄师兄的遭遇我都害怕……”
  小莫自言自语了好久,见楚忘吟不理他,便又好奇的问道:“师兄,上次你派人送到桃花岛上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啊?一看长相就知道不是好人,桃花岛上都是漂亮的姐姐,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楚忘吟本来是打算除掉王逸铭的,想到前几日遇到了桃花岛的弯月姑娘,说这次出来时想买一个男奴回去给公子解闷,就有了一个恶劣的想法,于是王逸铭便稀里糊涂的被带走了。
  说到这楚忘吟才接了句:“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桃花岛上都是女子我才要把人送到那去呢。”
  楚忘吟坐起身来,接着说道:“小莫,你再去京城帮我办一件事,之后我们就回山庄。”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一语道破京城的味道。
  阊门内外,居货山积,行人水流,列肆招牌,浑若云锦,语其繁华,都门不逮。不料想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淋淋沥沥,顿时模糊了一城喧嚣……
  大街某个安静的小酒馆,走进一个身材挺拔穿着玄色阔袖蟒袍的男子,这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有着一双幽暗不可测的眸子。店家见他头发已经淋湿却依旧气势慑人,琢磨着他是来避雨的,赶忙递来干毛巾,并热上一壶好酒。
  男子默不作声的靠窗坐下,独自饮起酒来。这时又走进一个少年,用圆溜溜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然后径直的到那男子桌前坐下,笑吟吟的问道:“一个人饮酒多么无趣,公子可介意在下陪你一起喝个痛快?”
  男子打量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少年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酒杯斟满,一口喝下。道:“京城的酒果真是好!”眼珠一转又说道:“看你这么不爱说话,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权当解解闷儿。”不等男子回答便开始说道:“你大概听过的,我要说的是病美人西施的故事。当初,越王勾践为了向吴国复仇而使用了美人计,把西施送给好色的吴王夫差。夫差得到西施以后就沉迷在她的美色之中,整日不理朝政,后来吴国果然被越国打败,而西施却被当做红颜祸水杀死了。”
  男子神色一凛,目光如炬,直视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开口说道:“你意为何?”
  果然有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少年在心中暗暗赞叹,楚师兄被这样的情敌打败也算不丢脸。接着说道:“江山,美人,自古就难双全。功成之后,你觉得越王放西施一条生路如何?”
  男子鹰一样锐利的目光逼视着眼前少年,问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又是嘻嘻一笑,道:“我啊,不过是听书听的太多了,得了魔怔。酒已喝完,就此告辞了。”
  男子注视着那少年撑伞而去的身影,思绪不知飘向何方,半晌后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喃喃说道:“江山,美人,我势必都要得到。”
  ……

  再入红尘

  楚忘吟刚回到山庄,就听师弟道:楚师哥,师傅等你多时了。
  楚忘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还是乖乖走到了师傅门前,敲了敲门。
  楚忘吟的师傅据说曾经是一朝的大将军,后来功成身退,归隐于此,化名为第二生,并成立了第二山庄。
  第二老前辈如今虽然已经年暮古稀,但精神却十分抖擞,见了楚忘吟第一句就是:“好你个兔崽子,还有脸回来见我!”
  “师傅息怒。”楚忘吟一脸委屈状,道:“师哥是铁了心了,我实在无可奈何啊。”
  第二前辈闻言沉默了一会,末了叹一口气摆摆手让楚忘吟退下,自言自语般说道:“人各有命,哎,他这一生如此叫人心疼,为师顾忌的岂是自己的颜面。”
  楚忘吟在山庄呆了不到一个月,便呆不下去了,最近几日竟然会常常无缘无故的突然想起宇文非,顿时心烦意乱。
  第二前辈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定,知道他这个性子是最不耐寂寞的,便又旧事重提,想为他安排婚事,楚忘吟一听吓了一大跳,正好师傅的好友古木神相来山庄向师傅辞行,说自己大限将至,剩下三年的时间想继续游历,楚忘吟便趁机跟古木神相云游四海去了。
  三年时光,眨眼即逝。
  换做乡野之间,三年的时光不过不过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循环,并无什么大的不同。
  可是三年的时间里本就暗潮涌动云波诡谲的朝廷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据说,先皇宇文智色令智昏,整日沉迷于男色,不但置后宫佳丽于不顾,而且荒废朝政不理国事。后又追寻长生之术,到处寻访长生丹药,最后身染重疾,驾崩前拟下圣旨,传位于深得民心的二王爷宇文尤。
  宇文智驾崩后,一本春宫便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
  写意阁内,一位身着鸦青色暗纹番西花刻丝袍子的男子姿态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清风明月无从觅,且探桃源洞底春。有趣,三年不见,我竟不知师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身姿丰腴艳若桃李了。”
  这是一本描画男子之间寻欢作乐翻云覆雨的春宫,而画面上下位的那位赤 luo男子,腰细腿长,臀部丰满,肤色白皙,充满肉yu,和一位同样赤 luo的结实有力的男子摆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
  除了那张脸和师兄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其他哪里还有一点师兄的影子。
  而写意阁的阁主花间寻此刻愁眉苦脸的说道:“楚大公子,在下确实不知道画下的这位美人和你有交情,否则是万万不会……”
  楚忘吟并不理会花间寻,把书塞进怀里,如今满朝文武都无不叫嚣着处死庄太医,说他音乱成性蛊惑先皇荒淫误国,罪不可摔……
  更有甚者拿这本春宫大做文章,说庄太医不但蛊惑皇上,暗地里收了不少身强力壮的男宠夜夜音荡无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忘吟冷冷的笑道,接着对已是一身冷汗的花间寻说道:“不过你确实有推波助澜的嫌疑,我懒得问是何人指使于你,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改过,你可愿意?”
  “楚公子尽管吩咐。”
  ……
  走出写意阁,三月春光明媚天气甚好。
  京城繁华,如斯依旧。
  小堂绮帐三千户;大道青楼十二重。
  楚忘吟带上斗笠面纱,穿梭在繁华喧嚣之中,颇有一种再次踏入红尘之感。
  不知不觉便走进了京城中很有名气的莳花馆,据说这里的才子佳人个个绝色,且大多卖艺不卖身,只为客官歌舞助兴。
  如果没有记错,这该是小王爷往日最喜欢的地方。
  流苏如金,桂木精雕细琢,玲珑别致,若即若离间还氤氲着一股馨香。
  只可惜,再高雅的妓馆也始终都只是个妓馆,少不了那些莺莺燕燕庸脂俗粉。
  看来小王爷的品味也不怎么高雅,楚忘吟叹了一口气摘下面纱。
  这时一位穿着雍容华丽的半老徐娘,莲步走来,手帕往楚忘吟胸口一挥,一阵浓香简直能把人熏死,开口便道:“呦,您这位公子好相貌啊,只是怎么看着有些脸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莳花馆吧?都想听些什么曲儿啊?”接着一嗓子就要叫姑娘们,楚忘吟止住她,往她怀里递了一锭金子,道:“不必麻烦,我是来寻人的,不知文公子在哪个房间?”
  老鸨儿收了那么大一锭金子笑的一脸褶子,道:“您说的是那位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小王爷吧?他呀,现在正在二楼左拐那间厢房里听曲呐……”
  楚忘吟不由好笑,什么时候他变成了京城第一美男子了。
  房间里隐隐传来琴音,楚忘吟听了一会儿,弹的还不错。
  敲了敲门并无回应,过了一会,一位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身着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女子开了门,见到楚忘吟后不由脸色一惊,饶是见惯了京城风流俊雅的潇洒公子,可依然对眼前这位移不开目光,此人俊美中不失刚毅,笑意间透着冷寒,一袭普通的鸦青色暗纹袍子穿在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无法拒绝的魅惑。
  女子还在失神之际,楚忘吟便已进入厢房,掩上了房门。
  等女子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门外,房门紧闭。
  ……
  宇文非侧卧在软榻上已经睡着,楚忘吟站着打量了他一会,三年不见,小王爷似乎没怎么变化,依旧肤色白皙如玉,发如泼墨染。
  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卷,如果睁开就应该能看到那双明若秋月的眼睛……
  小王爷眉毛皱了一下,不悦的懒懒说道:“谁让你停的,继续弹。”
  然后就翻了一个身,一副散漫的样子。
  楚忘吟含着笑意走到琴边,撩起衣袍下摆坐下,理了理袖子,接着刚刚那女子停掉的地方弹了起来。
  片刻后,宇文非猛然起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正在弹琴的那人。
  琴声悠悠,檀香袅袅。
  一曲终了。
  宇文非哼了一声,笑道:“我说水芙姑娘的琴声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难以入耳,原是有人在这鱼目混珠来了。”
  楚忘吟起身,道:“许久未曾弹过,生疏了不少,还请王爷见谅。”
  宇文非语气陡然转冷,道:“我见谅如何,不见谅,又如何。”
  果然,这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楚忘吟虽是在心里这样想着,回答的依旧恭敬有礼:“小王爷若是见谅,在下自然是感激不尽,若是小王爷不见谅,那在下只好再次赔罪,去把水芙姑娘请回来,为王爷接着弹奏那曲凤求凰。”
  长袖之下宇文非紧紧握住了拳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将楚忘吟上下看了一遍后,说道:“那有劳楚公子去将水芙姑娘请回来了。”
  楚忘吟躬身行了个礼,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辞,不打扰小王爷了。”转身而去。
  宇文非不为所动,看着那人推门而去,呼吸越来越粗重。
  片刻后,水芙姑娘就进来了,看小王爷的脸色不是很好,就柔声问道:“奴家继续为王爷弹琴可好?”
  “好得很,”宇文非笑了笑,转身复又躺在榻上,挥了挥手,道:“只是以后都不要再弹那曲凤求凰了,本王已经听够了。”
  听了三年多的凤求凰,如果还没听够的话,那就未免也太奇怪了。
  听了一会儿,宇文非烦躁的心情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越来越糟糕,他起身坐在榻上,道:“别弹了,水芙你过来。”
  “是。”水芙温顺的起身走到小王爷身前,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这么多年里,小王爷来莳花馆向来只为听琴,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亲昵的行为,就连交流都少之又少,今日却要自己过去,水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却等着小王爷开口。
  宇文非看了她一眼,道:“本王若是叫你服侍,你可愿意。”
  水芙微微低下螓首,道:“能服侍王爷是奴家的福分,又怎会有不愿意的。”
  宇文非撩起衣摆,解开亵裤,对着此时已经面红耳赤的水芙说了两个字:“含住。”
  “王爷……”水芙没想到王爷所说的服侍是这般的服侍,登时脸色由红变白,一脸的不可置信。
  宇文非见她没有动静,不悦的挑了一下眉,冷冷道:“怎么,你不愿意了,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
  水芙眼睛里含着些微的泪光,朝小王爷跪了下来,道:“奴家虽然是在莳花馆,但向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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