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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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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天装作识趣的凑上前,却趁明媚得意的时候,伸手敲了她一个爆栗,也不等明媚反应过来,一纵身就没影了。明媚疼得半晌才呻吟出声,跺着脚待骂,想起姐姐的话,生生住了口,恨恨的收起铁棒藏在靴子里,上楼去了。
这边是清净了,风月楼门前却热闹了。
老鸨招来的靠山是薛侯爷,就是陈国皇后的弟弟,官封靖安候。这侯爷蒙皇后眷顾,在禁军任职,专门负责陈国都城及周边的缉捕治安,这洛水风月开张之初就投了他的门路,除了按月孝敬雪花银,有那水灵的姑娘也给他留着,他对风月楼那也叫一个上心。洛城内常来花街的人也都知道这街上家家青楼背景都不简单,这风月楼尤是惹不得。今天听说骠骑将军带人去砸风月楼,薛侯爷心里是极不痛快。暗自思量:这许世藩算是龙溪党的一个马前卒,他是三王子的人,今天去我的地方闹事,肯定是龙溪党想挑起事端。自己是二王子的嫡系,三家王子各不相让,已经是摆在面上的事了。既然人家闹上门了,自己当然不能示弱。薛侯爷从军营里喊来一个亲信,调了一哨军兵,就说是出营公干,自己带了气势汹汹来到风月楼。
那煽风点火的人,早在去许世藩那里之前也说给了其他几家王侯子弟知道。其中就有同为洛城四少的少将军李文成,李文成是禁军总教习李灏的公子,李灏官拜大将军,负责陈国三十万禁军的操训,一直和丞相走的密切。所以这李少将军也就和许世藩结成兄弟,加上洛城内公孙世家的公孙翼南,还有洛城最大的飞龙镖局三当家卢健,四个人被称为洛城四少。其他两人各有事业,互不相干,只这李将军和许将军走的近,今天知道许世藩去风月楼,自己当然是要去助阵的。喊了自己的亲兵卫队,整齐的开拔到风月楼。
这薛侯爷的人马一到就把风月楼围了。薛侯爷在马上就看见许府的护卫、奴仆一个个歪歪扭扭,或躺或站的畏缩在风月楼门旁,许世藩也被扔在台阶上,十几个伙计袖着手看着,还以为是风月楼的龟头,心说这帮打手倒是能干,省了自己动手。还没等他和老鸨问明情况,李文成的军兵也到了,两人先在马上如同斗鸡般盯着对方。李文成也看到了许世藩的惨状,就以为是薛侯爷动手了,马上一挥手,自己的亲军纷纷亮出兵刃,薛侯爷带来的禁军见对方用兵刃对着自己主将,自然也拉开架势,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
古月天看看眼前的情势,又看着无忧王还未到,轻轻拉着身边的伙计,示意大家一个一个的叫上,随着看热闹的人群躲进了风月楼。安排几个伶俐的的夹在人群观看情势,自己带了几个伙计就去到后院,让那几个伙计小心戒备。自己从一个伙计手里拿过个包裹就上了楼,和莹儿打了招呼,见有外人在,就没有多说,只向心怡道声得罪,便把她和两个丫鬟赶到里间,关了房门。古月天取出身上的一个盒子,拿出几样东西,很快的给莹儿三人易了容,把包裹交给明慧,自个去外面看着,让明慧明媚赶紧给莹儿换上衣服。过不多会儿,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都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面黄肌瘦,一个满脸雀斑,一个两鬓斑白,一看就是院内打杂的婆子。古月天看着明媚一脸雀斑的样子,忍不住就笑,莹儿和明慧相互看了也是笑出了声。莹儿本还待要和心怡告辞,被明慧拦住,三个人跟着古月天就下了楼。###第五章 祸事嫁他人
第五章祸事嫁他人
风月楼的后门关着,此时人们都去了前院,后门这边也没人看着了。古月天伸手就拗断门锁,带了三人出来,后面几个伙计也悄悄跟出来,大家一起往前转,早有伙计去前面准备车马。
齐瓷坊的伙计来的时候早把马匹车辆留人看着,找僻静处藏了。现在见老板过来,赶紧拉过车马,伺候着莹儿三个人上了车,一行人护着往齐瓷坊走。路边、房上闪过几个身影,古月天打个手势,又都消失了。
无忧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佑安寺内,一听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和净明禅师道别,出了禅堂,又问古月天过去了没有。得知古月天已经带了人过去,脸色才平和下来,骑了马往风月楼赶去。路过齐瓷坊正看见古月天他们也从街口拐过来,无忧王的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两边厢都进了店内,古月天让伙计开门继续营业,无忧王则和莹儿三人去后院。一路走,无忧王瞧着三人乐。莹儿和明慧也笑起来,只有明媚因为被画的一脸雀斑,知道是古月天故意整她,心里不爽,开心不起来。
回了楼上,三人清洗了脸面,更换了衣服,依然是俏生生三个女孩子。无忧王这才详细的问起事情的经过来。莹儿一直在楼上,听了明慧的叙说这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然后又担忧起心怡来,就轻声的问无忧王:“祀哥,那心怡姐姐不会有事吧?”明慧看了眼无忧王,慢慢的说:“那心怡姑娘绝不是简单的青楼女子!”无忧王点点头,然后安慰莹儿:“那洛水风月也不是好惹的地方,到时自然有人出面,你这几天就先跟着我,回头我带你去看心怡姑娘好吧?”无忧王说完,站起身往外走,他觉得洛城要有好戏上演了,怎么能不去瞧瞧,想着脸上就露出笑意来。回头嘱咐明慧照顾好王妃,就下楼去了。
莹儿知道无忧王肯定是要去风月楼,她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想想自己跟去,若是那边再打斗起来,自己只会吓得闭上眼睛,也就看不到什么了,所以兴趣有些索然。一想到先前在楼上听到下面的嘈杂和受伤者的哀嚎惨叫,就又担心起心怡,扭头看着明慧问:“明慧。你说那些坏人是要找心怡姐姐的,我们走了,她一个人在那里,不会怎样吧?”
明慧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给她打开头发,边梳边说:“王妃不要担心心怡姑娘,楼下那么闹,她能泰然处之,看得出她绝不是简单的女子。”
莹儿对着镜子,辩解似的说:“那心怡姐姐也说素日就有人去闹,她兴许是见得多了呢。”
明慧知道莹儿和心怡待了几天,对她有了好感,便不肯把她往坏处想。明慧作为无忧王安排在莹儿身边保护她的人,自然对一切可能对莹儿不利的状况都小心在意:那丫鬟肯定是和心怡说了前面有人闹事,心怡却不肯告诫莹儿;外面打斗惨叫一般女子早吓得花容失色了,而她却丝毫不为所动;若不是还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利于王妃的举动,明慧几乎都要讯问她了。
见莹儿有些不开心,明慧就和明媚使个眼色,自己劝了一句:“心怡姑娘也说,平日里那青楼的老板就会把人打发的,何况古老板不是已经把人也都赶走了嘛!”
明媚接着就像被什么咬到一样,跳了起来,喊着:“说到那骚狐狸,他还弹了我一个爆栗,我的脑门现在还疼着,不行,我要报仇,王妃呀,你和我一起去吧,你让他老实待着,我好下手,不然我捉不住他。”给她一闹,莹儿心思一下就转到她这事上来,笑吟吟的说;“谁让你骂他。”三个人的话题就说到古月天身上来。
无忧王到了前面店里,古月天看见他过来摆出一副古怪的表情。伙计赶紧的看座倒茶。无忧王坐到柜台里面,问:“这洛城是不是该热闹一下了?”古月天哭丧着脸,说:“我就是怕你要把这洛城闹翻天,才赶紧去把莹儿接回来,你还不舍弃呀!”无忧王就直瞅着他看,也不说话,古月天被看得浑身扭捏起来,然后摆着手说;“别看我,我就算输给你一年,在这洛城给你看铺子赚钱就是了,你也不必想着我去给你做打手!整天还被个小妮子骂骚狐狸,还骂我慢的像猪。我的天,小王爷,我九尾狐怎么就成骚狐狸了,你闻闻、你闻闻来。”
正说着,古月天打了个喷嚏。喃喃的说;“谁在背后说我呀?”
无忧王一下子大笑起来,“赌赢你多不容易,我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松的在这当掌柜。”
古月天也蹦起来,跑进后院去呼天抢地了。
肖天佑匆忙赶到齐瓷坊,进门还是慌慌张张,看看无忧王和店里的一应人等都好好的在照应生意,就一下停下来,问:“乐天呀,在风月楼打伤许将军的是你们齐瓷坊的人吧?”
无忧王一脸的困惑,转头看着一个伙计,那伙计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时自知嘴拙的伙计听了,掉头就往外面走,剩下的伙计也都低头干活。正巧古月天看到有人来了,就赶忙进来,无忧王问道;“古老板,我上午去佑安寺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事吧,刚才肖大人来问是不是咱的人在外面打伤许将军,你知道吗?”
古月天一听,一脸的严肃,对肖天佑说;“上午我去风月楼接少夫人回来,是有几个本地的泼皮撒野,打坏了少夫人的马车,我就骂了他们几句。本想着赔了咱的马车,我也就不用再劳烦少东家去找肖大人出面了。不曾想有个人不但不肯赔偿,仗着人高体壮还要打我。我就随手招架了几下。”说完,看着肖天佑,问:“大人问的是这件事吧,怎么,我们没找大人出头,那边倒想耍浑了?!”
肖天佑听了,哦了一声,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那就是了,刚才风月楼那边闹得厉害,惊动了陛下和太后。让我去看看是什么状况。我去一看,薛侯爷和李将军打得不可开交,两边的人越聚越多,好歹被我分开。问了才知道薛侯爷是因为有人去风月楼滋扰,带了人去平息;李将军是听说许将军被打,去捉拿凶手;许将军已经半死不活的,说是被心怡姑娘楼上的一位公子指使人打伤;问了老鸨,说那在楼上的是齐瓷坊的人。我这不赶紧过来看看。”
无忧王也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对肖天佑说:“大哥,那薛侯爷可也是说齐瓷坊的人闹事,他去弹压吗?”“他倒不曾提到你这里,听他的意思,是说许将军滋事在先。”肖天佑回道。
“那就是了,刚才听古老板一说,定是那许将军的人打坏了我的马车,风月楼的人寻薛侯爷去平息事态,才引出这场闹腾。”无忧王顺着话头说着。古月天也赶紧正经其事的点着头附和;“你说这许将军也是,我们齐瓷坊虽然是小本生意,但也不至于一定要他赔咱一辆马车;再说我们齐人在这洛城,那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这牙打落了自己咽下就是。他还找了什么什么将军去,真是不该。还惊动了太后和陈王更不该。”
肖天佑给两人一绕,特别是听古月天说自己在洛城寄人篱下,顿时拍了下自己的佩剑,“哼,谁说我兄弟在洛城就得打落了牙自己咽下。有我肖天佑在,决不让兄弟受屈。好了,乐天贤弟,你让古老板辛苦一趟,跟我去,把这事情说个明白,还你个公道!”
无忧王看看古月天,古月天也看看无忧王,俩人又一起看着肖天佑,一脸的感激之情。###第六章 各家执各词
第六章各家执各词
因为牵扯的各方已不是哪个衙门能单独审理的了,陈王传旨由大王子、许博雄、肖天佑监察,刑部、兵部共同参加,审理此案。
堂上,各家各执一词,依旧是吵得不可开交。刑部、兵部两边的主事知道自己的职位,在三位监察面前称不上份量,直接把各家的证词往上一交,请大王子定夺。
大王子陈诚听了半天,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里面涉及另两家王子的利益,有二王子那边的薛侯爷,有三王子那边的许、李两位少将军,自己两旁的肖天佑和许博雄,一个是二弟的人,一个是三弟的人,实在不好拿捏。但兹事体大,在洛城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若不处置,恐会生出更多是非。陈诚望着身边的两位助手。
许博雄人老成精,建议先退堂候审,由三位监察先做个计议。堂上几家由刑部、兵部的人分开带下去候着,若是待在一起,保不齐又得闹将起来。特别是许将军,僵直着脖子,瞪着古月天气咻咻的就要往上冲,幸得身边的人拦着。古月天也不是省油的灯,伸着手作出锁喉的手势,全然不惧。看得薛侯爷心里那是一个嘉许不已,一下堂,薛侯爷就拉着古月天问起那天的详情,末了定要和古月天结拜兄弟,古月天也不知可否,只推说在衙门里万事休提。
在监察司后堂,大王子陈诚让许博雄先说,许博雄也不谦让。风月楼一事,许世藩滋事在先,齐瓷坊伤人在后,接下来是薛侯爷与李文成兵戎相见。说白了就是一众公子哥争风吃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薛侯爷擅调禁军,李文成私用亲军,这都是违背了陈国的大律,按律皆应治罪。但又关乎皇后和李大将军的颜面,当然其中也有许丞相自己的侄子。所以许博雄认为,找出个替罪羊,重重的处罚了,平了民议即可。
肖天佑自然听的出来许博雄的阴损,但故作不知,问:“那许丞相认为,这替罪羊选哪家是好呢?”
许博雄略一沉吟,看了眼大王子,见陈诚只是端着茶喝水,并无什么暗示。就笑着说:“那洛水风月不知检点,引蜂招蝶,有伤风化,乃是此事的起源,依律查封,将风月楼老鸨及那叫心怡的女子下狱,其他人等全部收为官奴;风月楼的财产全部充公。至于齐瓷坊,恣意行凶,打伤朝中将军,理应严惩,肇事者交刑部,问明做实罪过,斩首示众,齐瓷坊即日查抄充公。薛侯爷擅调禁军,李将军私出亲军,也是为平息城内骚乱,情有可原,但为肃军法,每人罚三月俸禄即可。小侄世藩也有不当之举,但身受重伤,也罚他三月俸禄。不知大王子和肖大人意下如何?”
陈诚只用鼻子恩了一声,听不出是允是否。肖天佑已经火冒三丈,许博雄这么一说似乎很有道理,拿着些不相干的人做替罪羊,官家子弟略施薄惩。但这里面却大有曲折:风月楼是薛侯爷的面子,齐瓷坊是自己的面子,但究其源都是太后、皇后和二王子的面子;许博雄把这两家治罪,抄没,那不就等于重重的打了二王子一系的脸。至于薛侯爷、李将军、许世藩的罚禄只不过是隔靴搔痒,无关轻重。许博雄这个算盘打得是很好。
肖天佑压住怒火,先是赞了一句:“许丞相真是久历官场,处理起来老成干练,叫肖某佩服得很呀?”
许博雄自然知道肖天佑这话里是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却老着张脸只是呵呵着连说:“肖大人休要取笑。”
陈诚听得出肖天佑话里的不满,就放下茶盏,看着他,问:“肖大人的意思怎样?”
肖天佑接口就道:“王子,那花街上的店户都是纳了税银的,若说有伤风化,那不是整条花街都得关了、抄了?那齐瓷坊伤人,也是在许少将军打砸了以后,才不得已出手,身为将军无视王法,纵奴行凶已是不该,却在一个商人手下一个照面也走不了,更是损我大陈军威。”大王子看许博雄老脸已是通红,就轻咳了一声。
肖天佑急忙收住,陈诚就问:“先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吧!”
肖天佑就接着往下说道:“事情起自许将军,身为朝廷将领,理应自知检点,不该纵奴为凶,降职留用;齐瓷坊虽属自卫,但不知轻重,风月楼身为事主也有干系,两家各出些银两,为受伤的军兵赔偿医药。薛侯爷、李将军擅动兵马,也是为保城内安宁,就按许丞相之意办理好了。”
大王子听了,略点了下头,许博雄和肖天佑的意思,他已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许博雄看上去说的义正言辞,但却是打击了二王子一系,保了三王子一系。肖天佑的意见倒是比较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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