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虎步天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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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点，让蒯氏兄弟震惊不已，也让刘表彻底震怒！
“传我命令！令文聘率部渡江南下，与魏延、霍峻两部人马汇合，即日出发，全力攻打桂阳！两个月之内，定要将赵范的人头送到襄阳！”
刘表咬牙切齿道，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案几上。
“主公息怒。”韩嵩出列劝道，“文聘将军若是率部南下，那又由何人来牵制长沙的刘备大军？”
刘表冷哼了一声，说道：“刘备出征长沙兵力不过万人，分兵桂阳之后，只剩下数千之众，有韩玄的五千大军牵制足矣！吾必先斩赵范，再杀刘备，方雪此恨！”
蒯越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列道：“主公，如今刘备已经占据桂阳，又得降兵无数，士气正盛。文聘的三万大军现屯于江陵，与桂阳相距千里之遥，若是长途征进，难免士卒疲敝；若只以武陵、零陵两路人马前往征讨，又恐兵少难克。越以为，主公此时出兵桂阳，实非上策啊。”
刘表瞟了他一眼，眸子里蓦然腾起一片冷芒，蒯越心头不禁一跳。
“那异度可有上策？”
蒯越定了定神，缓声道：“刘备占据江夏、长沙、桂阳三郡，又新得降众数千，其势渐成，此时若再稳扎稳打，恐怕会白白给他坐大的机会。眼下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经不重要了，所谓擒贼先擒王，越以为，我们此时应该全力进攻长沙！不惜一切代价将刘备围杀于此，只要刘备一死，其众自然溃散。”
说完，他带着些许的忐忑望着刘表，等待着他的决定。
现在的形势正在朝着对他们越来越不利的方向发展，这也许是唯一一个彻底击败刘备的机会了，一旦错失，荆州便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出现双雄相争的局面，刘备和刘表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只会便宜了东边的孙氏。
终于，刘表眼中的寒意退去了几分，对蒯越道：“说说看你的计划吧。”
蒯越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下来，不远处的蒯良见状，也轻轻舒了一口气。
蒯越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可使霍峻所部大张旗鼓进逼桂阳，作出全力夺回桂阳的架势，吸引刘备军注意力。再使文聘所部按原计划顺流而下，攻取罗县，封锁刘备退路！随后蔡瑁所部顺汉水而下，佯装直取西陵，却在进入长江后折返向西，逆流而上，汇合文聘所部，大军溯湘水急行，直扑临湘！”
刘表质疑道：“文聘、蔡瑁两部人马五六万人，声势浩大，难以掩人耳目，刘备又焉能无备？长沙城池坚固，若攻城不下，便会顿兵于坚城之下，如之奈何？”
蒯越道：“主公勿忧，可先使魏延、韩玄各率本部人马于两侧佯动，吸引刘备军主力出战，并将其缠在益阳、醴陵一带，待临湘守备空虚，我军主力再一举出击，突袭临湘，必能一鼓而下！”
蒯越话音刚落，大堂上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刘表凝眉沉思了片刻，微微颔首。
“既如此，那就……”
刚开口，一个尖锐而高亢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报——”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颤，神情也纷纷变得肃然起来。
在众人的印象中，过去的一个月里，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蒯越和蒯良对视了一眼，眸子里同时闪过了一丝忧虑，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了心头。
“主公！醴陵急报！”
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来到堂前，跪倒在地，将一卷竹简高高举过头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卷竹简上，上面布满了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
“呈上来。”
刘表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声音却还是微微有些发颤。
很快，那卷竹简在刘表身前的案几上缓缓摊开，他忐忑不安的扫了一眼上面的署名，眼神瞬间变得呆滞起来。
写这封急报的，是长沙太守韩玄帐下的都尉徐毅，而在这之前，韩玄的一切公文战报都是自己执笔的。
刘表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瞄向了急报的内容。
竹简上的字迹十分潦草，看得出来是情急之下匆匆写就，虽然只有寥寥数行字，却让刘表瞬间像是跌进了冰窖一般，只觉周身寒冷彻骨。
就在数日之前，刘备大将张飞率精兵三千进至醴陵，韩玄不听谏言，轻敌冒进，被张飞伏兵破于渌水东岸，韩玄为张飞所杀，余众多降，唯有徐毅率残兵百余人逃脱，星夜遣快马前来襄阳报信。
“韩玄误我！韩玄误我啊！”
刘表愣了半晌，忽然像发了狂一般，猛地拍案大吼起来，随即张口喷出一蓬血箭，昏绝于地。
。。。。。。。。。。。。。。。。。。。。。。。。。
“水……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表方才悠悠醒转，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头如火燎一般，忙挣扎着开口唤道。
“父亲！父亲您醒啦！”
守候在床榻旁边的长子刘琦惊喜地叫了起来，一面朝外面高声叫道：“来人！快拿水来！”
很快，便有婢女端着一碗水来到床边，刘琦小心翼翼的将刘表扶坐起来，将水碗送到他的嘴边。
刘表一连呷了几口，觉得已经不再那么口渴难耐，方才扫视了一眼房间，问道：“伯玉，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刘琦点了点头：“父亲，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母亲和琮弟不久前下去休息了，要不要我让人去叫他们？”
刘表无力的摇了摇头，重新躺了下来，微闭着眼睛：“不必了，你叫人去把异度和子柔找来。”
刘琦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父亲，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要不您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孩儿再派人去吧？”
“快去！”刘表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喏。”刘琦也不再执拗，顺从的应了一声，起身出去了片刻，很快又回到刘表身边，“父亲，孩儿已经派人去了。”
“嗯……”
刘表微微点头，闭目不言。
房间里顿时寂静了下来，只剩下刘表均匀而舒缓的呼吸声。
刘琦静静的坐在床榻旁边，看着须发已经斑白的父亲，心里忽然一阵不是滋味：作为家中长子，他性格忠厚，加上外貌也和父亲刘表颇为相似，早些年颇受父亲的宠爱。然而，这一切都在刘表迎娶蔡瑁的妹妹之后发生了改变，后母蔡氏喜爱幼弟刘琮，最终这种喜爱也无可避免的影响到了父亲，使得他们父子间的关系日益冷淡疏远，到现在，已经到了即使面对面也无话可谈的地步了。
最近两年，刘表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刘琦不禁暗暗忧心，若是真的有一天，父亲不在了，那自己这个失宠的长子又将会有怎样的一番结局呢？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有婢女来报，蒯氏兄弟已经到了，刘琦慌忙将他们请了进来。
“主公。”
蒯良和蒯越联袂来到刘表榻前，齐齐躬身施礼。
“来啦？”刘表缓缓睁开眼睛，在刘琦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然后对他们抬了抬手：“不要拘礼了，坐吧。”
“谢主公。”
刘表见他们坐定，方才开口道：“这两天，长沙、桂阳那边有消息吗？”
蒯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蒯越开口道：“禀主公，昨日有刘备的使者前来襄阳求见。”
“嗯？”刘表的瞳孔猛地一缩，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连喘了两口气，恨声道：“刘备匹夫！夺我郡县，败我大军，虏我大将，竟然还敢……咳咳咳！”
刘表说着，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刘琦慌忙帮他拍了拍后背，好一阵他才渐渐缓了过来，眼中透出一阵冰凉的杀意。
“伯玉，你速速传我命令！将那使者拿下，来日为父当亲率大军讨伐刘备，到时候，就用此人来祭旗！”
“喏。”
刘琦起身便要往外走去，却被蒯良拦住了去路。
“大公子且慢，此人杀不得啊。”
蒯越也一脸肃然，犹豫了片刻，方才对刘表道：“主公，来的是庞士元。”
“庞士元？！”刘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蒯越，又看看蒯良，气息有些急促，“他怎么……怎么会跑到刘备那里去了？”
庞统此人，刘表很是清楚，出身襄阳的名门庞家，是名士庞德公的侄子，与黄承彦、司马徽、宋忠等名师大儒皆有深交，虽然年纪轻轻，在荆襄一带却已经是声名赫赫的人物。他也曾经数次请庞统出仕，却一再被婉拒，没想到如今他居然跑到刘备手下去了！
虽然心中愤懑，但偏偏如蒯氏兄弟所说，他还真没办法杀这个庞统！若是杀了他，这口恶气虽然出了，却几乎会把整个襄阳的士人得罪个干干净净，绝对是得不偿失！
“主公息怒。”蒯越一面安抚刘表，一面叹了口气：“之前我兄弟二人还奇怪，为何刘备会想到突袭长沙，现在一想，这八成便是庞士元的主意了。不过他这次来，据说是奉刘备之命，来与主公讲和的。”
“讲和？！”刘表又是一阵激动，恨声道：“让他回去告诉那匹夫！我刘表但有一口气在，就绝无讲和的可能！”
蒯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奈：如今荆州军刚刚经历两场大败，士气已经坠入了谷底，而对方则新得两郡之地，降卒近万人，士气如虹。从表面上来看，己方依旧存在压倒性的实力优势，但如果真的硬拼起来，谁也说不清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蒯良略一沉吟，拱手道：“主公，良以为，不管是战是和，还是先见见这个庞士元吧。即使谈不拢，在开战之前，能从他口中探探刘备军的虚实也好。”
刘表闻言，思忖了片刻，轻叹了一声：“罢了，这事就由你们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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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联盟
又过了两日，刘表的身体略有好转，蒯氏兄弟方才派人将庞统请到了刺史府。
“听说，先生是来求和的？”
刘表瞟了一眼庞统，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庞统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淡然道：“统此来，非为求和，乃是与刘荆州寻求共存。”
“哼！”刘表目光一厉，沉声道：“我待刘备不薄，他却夺我三郡之地，败我大军，杀我大将！先生以为我们两家还有共存的可能吗？”
“若是只论荆州形势，当然是一山不容二虎，可是，刘荆州大概还不知道吧，江东孙翊如今已经平定了会稽，不日便会返回庐江。此子与刘荆州有杀父之仇，如今内忧已除，下一步必定是西进荆襄，刘荆州以为，自己现在的实力足以抵挡孙氏大军吗？”
刘表冷笑道：“孙翊不过一黄口小儿，倚仗父兄之能，方才立足一方，纵使西进，吾又有何惧哉？”
这话当然是说给庞统听的，其实纵观孙翊近两年来的表现，刘表自己也很清楚，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加上有着一大批猛将良臣辅佐，如今孙氏实力恐怕已经不在了荆州之下了。
不过，他所说的也不尽是假话，在他看来，若是孙翊真的挥军西进，荆州军以逸待劳，胜算还是很大的。所以对他来说，现在显然还没有和刘备合作的必要。
“再说，孙翊若是西进，恐怕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刘备吧？先生以为，以刘备现在的实力，能挡住孙氏的进攻吗？”
庞统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能。”
刘表面有得色：“所以刘备这才派先生前来求和，想要两家共守荆州，是吧？”
庞统点点头：“如今刘荆州与我主各据三郡之地，两家并力，实力尚且在江东之上；若缠斗不休，徒增内耗，只怕早晚为孙翊所趁，还请刘荆州放眼大局，与我主暂息刀兵，重修旧好。”
刘表脸上浮起一丝讥笑的神情：“孙氏虽然平定了会稽，但据先生所知，目前他们可有任何动兵的迹象？”
这段时间，刘表对庐江的动静相当关注，孙氏并没有任何异动，所以他的意向也很明显：孙翊虽然对我有威胁，但现在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那我又为什么要和你联手呢？趁这个时候先收拾了你岂不更好？
庞统闻言，却没有没有直接回答刘表，而是朗声道：“据统所知，王朗与严白虎相争之前，孙翊也没有任何动兵的迹象，相反，他还将防备会稽的大将韩当调去征讨豫章。刘荆州可知，如今王、严二人都已成为阶下之囚？”
刘表目光一缩，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着，沉吟了起来。
听庞统这么一说，他才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形势与王朗和严白虎的事例还真有着几分相似。鹬蚌相争的后果，最后当然是孙翊这个渔翁得利，可是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可能，便与刘备摒弃前嫌，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方才缓缓开口：“先生以为，我与刘备的实力，比之王朗与严白虎，孰强孰弱？我与刘备相比，与王朗、严白虎又可有不同？”
仔细思考之后，刘表得出了结论：王朗和严白虎之所以会被孙翊击败，一方面是他们的实力太弱，两家合力不过一郡之地，万余人马；而他与刘备两家有六郡之地，兵力十二三万，如果有必要，刘表相信在战时他还能紧急征发不下两万人，与王朗和严白虎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另一方面，则是王朗和严白虎实力相当，所以才会在火并之时陷入僵持不下的局面；但他和刘备看起来是各据三郡之地，实则实力悬殊很大，如果真的倾力一战，要在短期之内将刘备吞掉也许会有一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庞统显然是听出了刘表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只是悠然一笑，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
“诚然，荆州两家的实力远在王、严两家之上，刘荆州与我主之间实力差距也很大，不过……”
庞统缓缓放下茶杯，凝视着刘表：“若是我主与孙氏联合，或者干脆举三郡之地降于孙氏，刘荆州以为，自己还有几分胜算？”
刘表闻言，浑身微微一震，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把荆州与江东放在两个对立面。在他看来，孙氏西进荆襄是迟早的事情，而刘备占据荆州门户江夏，与孙氏之间自然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将来只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他和刘备两家火并之后，剩下的一家与孙氏相争；另一种情况，便是庞统刚才提出来的，两家合力对抗孙氏。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刘表都有足够的信心，自己会比刘备走得更远，而现在庞统却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刘备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联合孙氏与他对抗！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刘表震了个半晕，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如果刘备真的站到孙氏那边，那双方的力量对比将会彻底改变，加上荆州门户江夏已经不在手中，刘表知道，自己想要继续保全手中的三个郡，只怕难如登天。
他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庞统，希望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一丝破绽，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庞统却是一脸不可置疑的神色，丝毫没有说谎的痕迹。
虽然心里已经分寸渐乱，但刘表嘴上依然装作不以为然：“哼！刘备处心积虑，花了几年时间才从我手中偷去了三个郡，我就不信，他真的有那个魄力一下子全部放弃！”
“不管刘荆州信与不信，反正统是信了。”
庞统挑了挑眉，神情轻松地一笑。刚才刘表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虽然对方极力表现得很镇静，但却依旧难以掩饰内心极度的紧张，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主若是投靠孙氏，即使损失了三郡之地，只要命还在，至少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再不济也可以当个富贵闲人。而若是败在刘荆州手里，刘荆州自问，会给我主一条活路吗？”
刘表愕然，半晌无语。
刘备与他之间，有着夺地杀将之恨，可谓是不共戴天，既然无法合作，便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而刘备一旦落到他的手里，自然是有死无生！与其如此，投靠孙氏似乎还真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毕竟，在这之前，刘备和孙翊在讨伐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