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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平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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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平安紧蹙双眉,这人是不是太自来熟了一些?
“公子。”酥糖正好拿了伞回来,见到亭中的泥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哪家的野小子?”
“大胆!”那人叫道,“一介小厮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
“那你说,你是哪方神圣。”
“我……”泥人立马焉了气势,说真名也忒丢人了,“我叫富贵。”他道,只是已然失了底气。
“哼。”酥糖冷哼一声,苏平安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先嫌弃上了,这么俗气的名字,连他都不屑得紧。“公子,九皇子在前面的茶棚里歇了脚,要不咱们去那儿候着?”
平安点了点头:“也好,九哥身子本不能受雨湿寒。酥糖,回府后不许告诉老爷,你我步行一事。”
“是。”酥糖乖巧地应道。
平安提了食盒正欲跨入雨幕,身后的人赶忙呼道:“苏小公子,你可要帮我呀!不然,我爹肯定扒了我一层皮!”那个老头子,用的可是军法啊,今儿个祖母又去了昙心寺持斋不在家,连个救星都没有
平安转身,为难道:“你也瞧见了,我们主仆二人只一把伞。”
“不然,等你到了茶棚再来接接我呗?”
平安沉思半晌:“好。”
富贵感激涕零地目送二人走远。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赶巧碰上了九皇子寒疾复发,苏平安一心扑在这事上,竟将约定忘了个干净。那傻傻等着的九岁少将风旗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凉亭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之后,回到家还是免不了父亲大人的一顿家法。
苏平安愣住了,若不是风旗提起他的确是早忘了这一事,此际忆起旧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虽是当初年幼不知事,到底是自己不对,张口呐呐道:“我”
倒是风旗见苏平安这般样子,似是心情大好,笑道:“怎么?你放心,多久前的事了,我不会记恨你的!”摇摇扇子,眼珠一转,道:“可是你还欠我一次雨□伞啊这可不能赖!”
平安不曾料到这一茬,一怔之下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个人称战场修罗的风少将会记着这件事这么久,唇角眉眼俱弯起,“好。改日一起。”
风旗第一次见他在离沐不在的场合,笑得这般真实,一时忘了要说什么。倒是这天,与平安心有灵犀似的,他话音刚落就洒起雨滴子来,初时不过是淅淅沥沥,只一下那水滴儿便跟个青梅大小似的往人身上砸。
风旗大笑,道:“再是天公作美不过,省得你再爽约!”正说着一手抓着平安的手却朝着昙心寺后山没个片瓦遮檐的地方跑去,一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替他遮着突如其来的山雨。
苏平安跟着他没头没脑的跑了好一阵,直跑到后山山顶,风旗才堪堪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他,平安跑得狠了,此刻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忍了忍,没忍住。一个白眼翻了出去。
“可还畅快?”那人含笑问。
“我只说跟你雨□伞一次,可不曾答应你这般没命地在雨里狂奔。”平安缓了一口气,语气不忿,却是生机勃勃。
风旗在前头让开了身子,一片江山烟雨图便豁然铺展在平安眼前,山色青黛,绵延叠嶂,雨雾生姿,润泽众生,大江天济,蜿蜒盘转,远远地还能瞧见山水隐逸间那座繁华古老的帝都和那片森然威严的皇城。
“江山如此,平安世子可不枉陪着我跑这一遭吧?”雨停了,风旗收回扇子,才见扇面上的书画墨宝已经看不得了,倒也不在意,仍是挂着笑问。
平安此时已调匀了气息,缓缓道:“风光如画,的确令人心折。”再淡然不过的语气,再文雅不过的说辞。
风旗皱了皱眉,道:“你又那样了。好不容易先前见你瞪我,冲我翻白眼,才鲜活了几分;几句话又变了回去。”
苏平安没想到他竟这般直白地说了出来,殊不符合他风少将深思熟虑的性子。先前是他忘形了,怎得忘了眼前这位风少将在酒席上三言两语春风化雨的手段。
“我知道你心事重,今日不管其他,纯为叙旧,你不须全心防备我,我亦不像待那些旁人似的待你。你陪我站会儿,我也陪着你。”
这番话倒是说开了。苏平安看着风旗的侧脸,常年在战场的磨砺,这个面容俊秀风流的风少将其实有着非常凌厉森冷的线条,眼神望着前面不知何处,然而嘴角淡淡的笑意终于使人觉得温暖生动起来了。
“我七岁后一直都在北疆的荒漠里生活,不过盛夏还有年头上,来陪着祖母待两日。这样的景致,没看过几回。老实说,先前也不甚喜欢。这般阴冷潮湿的感觉哪比得上塞外黄沙漫天,便是那一轮月亮也看着比别的地方更干净皎洁些。”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景致。”苏平安见他说得神往,一时心驰,忍不住轻声跟到,待醒悟时,略略地懊恼。
那人却似并未察觉,道:“这有何难,他日我带你走一遭大漠风光便是,塞外烟月可不是光喝就能喝出来的。”说完偏过来的脸上是淡淡的揶揄的笑意。
“好。”苏平安笑了出来,自他知道风旗便是当年的泥猴子富贵之后,心里自己对他的防备虽然未减,只是语气间还是透出了熟悉的口吻。
“君子之约?”
“然。”
苏平安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的时分了,推辞不了风旗的相送,一直到门口才辞谢了,下了马车。
酥糖一见苏平安从马车上下来,一叠声的道:“少爷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都等着公子用膳呢?”
酥糖不是个没有眼力的人,知道他去昙心寺跟秋迦会面回来必是晚的,定然会一早回明了的,此刻这样说,不用说也知道是有别的事,马车里风旗的声音响起来:“世子且回吧。风旗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到底什么事?”苏平安一进门便朝着影壁一边的一条静道上走,步履甚急,压低了嗓子问。
酥糖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道:“我也是不清楚,只是半个时辰前,九皇子身边的守心过来托后门的桂圆找我,眼睛又红又肿,显是狠哭过一回,问也不说,只说求见公子,我让今儿轮休的绿豆去找您,想来是错开了,这会儿人在拾意阁等着呢。”
苏平安眉皱的不能再皱,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拾意阁,门推了开去,里面的守心一见苏平安,直直地就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世子救救我家主子吧!”
苏平安脸色顿时惨白,只听他说完这一句,立马倒转了脚跟,往外去,“酥糖备马,守心跟着我去。”
酥糖应了一声,又急急道:“少爷我跟你一起去。”见苏平安不答话便知是同意了,苏平安其实并是很擅长骑马,此刻心又乱,他不跟在身边着实不敢,所幸小跑起来去安排坐骑。
一行三骑在入夜的街道上飞奔,靠近皇城方圆三里的街市已经开始宵禁,苏平安等三人的马的辔头上华雍侯苏府的银质徽记闪过一片光,巡逻的禁军并未上前盘查,等到了宫门口,躲不过下马让守御侍卫检明正身,侍卫见苏世子表情不好看,职责所在地查看一番便放行。
“守心你说清楚,你主子到底怎么了?!”到了内苑已不得骑马,急匆匆走在花树浓荫的御花园鹅卵石小径上,苏平安压低了嗓子问。
守心一路吹了些凉风,脑子渐渐清明了些,道:“我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昨儿个夜里,陛下忽然召主子去德馨殿问话,不知怎的竟吵了起来,陛下龙颜大怒,罚主子在殿门外跪着,偏到三更天时下了好大一场雨,主子跪到今儿个天明陛下早朝出宫门,不知陛下又说了什么,也是那场雨的缘故,主子晕了过去,太医倒是来瞧过,只是主子昏迷着,药也渡不进,身子时冷时热的,好不容易到得傍晚时人醒过来了,只是一直不说话,滴水不进,颗米不食,那药热了几回了,也不肯喝,我瞧着实在害怕,这才赶着到侯府来请您。”
苏平安点点头,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内苑西南荒角的离沐所居的栖梧殿。
虽是不受宠的皇子,偌大的一个栖梧殿还是有几分华丽的。一手随意地拨开如云似雾般的轻纱帷帐,急急地朝着内室去。
苏平安顿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忍。
离沐已经下了床,只披着一件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里有一株是一棵树,刚结了一树的青梅,他知道那里是离沐母妃的衣冠冢。
帝妃柳氏,出身烟柳,以色获宠,入宫九年,察私通与皇弟靖王离析,以叛国罪处凌迟刑。时其子皇九子离沐年七岁。
老太妃拼了命,保住了自己的儿子,靖王外放巫楚之地,无召终生不得进京。而那个无权无势,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是出身秦楼楚馆的柳妃娘娘,最后的下场是剉骨扬灰,连一具尸身都没有留下。唯一的儿子离沐在这宫中承担了所有。
苏平安和离沐偷偷地留下了柳妃生前用过的一条苏锦披帛,埋在那株梅树下,他们在树下喝酒,酒杯倾覆,离沐这样小心翼翼地聊祭生母。
窗边一灯如豆,离沐转过身子来,便看见苏平安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眼圈已然是一片通红。
嘴角微微笑开了。
“平安。”
低低的声音在昏暗的宫殿里漾开,如同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水波一圈一圈的晕开去。
☆、宫闱事
宫窗开得高阔,窗外寒星几点,勾月一轮。
离沐披着一件中衣,衣襟敞着,露出大半个瘦削的胸膛,唇角含着淡淡一抹笑,立在窗边。平日里瞧着如玉般华光柔和,清净无害的人,此刻周身却笼罩着类似于绝望的气息。
可他竟还是笑着的?!苏平安心中牵痛,这个人是不是永远都只会这样笑着呢,高兴时笑,难过时笑,痛也笑不痛也笑,是不是哪怕心如油煎,痛彻肺腑,那人也只会这么笑着呢,哪怕那笑苦涩至极?
“平安,我今日方觉这皇宫中仁慈可笑,真情可笑,流言可笑,真相可笑。”离沐缓缓向苏平安走去,摇摇晃晃,平安这才注意到,那人手里提着个酒壶,显是已有几分醉了。赶紧上前去扶着。离沐靠着他,声音却很清醒,道:
“平安,我娘没死。”
苏平安一愣,抬头看他,那人脸色醉红,然而,眼神却是湛清一片,闪着光,执着而又专注,他又道:“我要救她,平安。”
平安反应过来,竟然一笑,道:“好。我帮你。”
离沐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他的声音让苏平安看不清他的情绪。他说:
“平安,直到如今我方才明白什么叫帝王无情,为了一件无凭无据的丑闻,为了所谓的天子尊严,一个男人原来可以那样残忍地对待曾经恩爱的枕边之人,一个父亲可以这样恨毒了自己亲生的儿子”
苏平安无从猜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对他说了什么,让这个玉一般清雅淡泊的人说出这样清凄的话。
“御辰,你道你娘已经死了?一死百了?敢践踏朕的真心,就要有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的觉悟。”高高坐在宝殿龙椅上的人问,因为距离,他的面容模糊。
离沐跪在金座的台阶下,清瘦的身影伶仃,身体止不住地一阵一阵地发冷,骨头缝里都忍不住抽痛,掩在宽袖里的手死死握住,握住的却仍是一片冰冷的虚空。
“你猜,她在哪里?”帝王淡漠的声音。
身影伶仃,笙箫寂寞,空殿无声。
“慰军营。”
跪着的人豁然抬起头,那通红得要滴下血来的眼睛终于让帝王感到了一丝快感。
“不若你再猜一猜,是哪里的慰军营?”含着笑意的声音,却像是凌迟的刀,刀刀剐心。
“朕想想,三年西陲,三年东海,三年南荒,这两年嘛,都在巫楚。”
“呵,他何曾有过真心?没有真心又哪里来的辜负?”回忆着前一日听到的诛心之言,离沐看着窗外的梅树,用旁人很难想象的那样一个人会语带嘲讽的口气自问。
苏平安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想只要是眼前这个人要做的,他都会尽力周全。所以他便等着,等着这个人说下去。
“平安,我想自请外封。”离沐转过身来,凝视着眼前的苏平安,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温柔,“我不在京中,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苏平安听得一惊,“你不是要救柳妃娘娘吗?外封为王,远离京师,无权无势,你要怎么去救柳妃娘娘?”说到此处,忽然停顿,道:“莫非他对你说了什么?”
离沐笑,伸出手来顺了顺那人鬓边的碎发,道:“平安还小,无需懂那么多。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救我娘也好,神仙散也好,九哥都会解决的。嗯?”
平安听他那话,虽知是为自己好,仍有些气恼,他如何不知,自己给御辰离魂丹的事自必瞒不过他那位皇帝舅舅,是以也并不如何有意遮掩,不过因着离魂丹并不能彻底解神仙散,料定他看在自己母亲淳云公主的面子上也不会如何,不过生些嫌隙罢了,只是还是有些恼怒,拍掉了御辰的手,不自在道:“他便是说了什么也不必去理会,你我从小交好,若是忽然疏远方叫旁人怀疑。”细细思量一番又续道:“再者,你自请外封实无名头,上面既有兄长,下面还有幼弟,怎么算也算不过去。”
离沐微微一笑,道:“我原本只是想戒掉神仙散的瘾,王位江山与我何干?只是现下,欲救我娘,只好走一步险棋。”
夜色渐深,夜风微凉,平安见他只一件中衣,不自觉地皱皱眉,牵过他宽大的衣袖将人牵到床边坐下,开口问:“你打算如何行事?”
离沐看他表情严肃,收起了些逗小孩的心思,道:“我会自请封地云零郡。”那里离巫楚的青羽城近些。
平安讶异:“你是帝王亲子,讨封做个郡王?”
离沐轻笑,“最不受宠的皇子,又是个小地方的郡王,没有谁会花心思在这样的人身上,我行事也会方便些。再说一郡之王,起码还有八千随军可以调动,比之在京城中,更少纷争,反而安全。”
平安听他语气口吻像是一切都已盘算好的,心思一转便道:“守心说你自清醒后便滴药不进颗米不食,便是在想这件事吗?
离沐点点头。
平安在一旁不语,隔了许久才缓缓道:“关于神仙散,我得到消息说春溪谷的阎王敌纪闻虚有三成把握,只是需要麒麟血——”听不到回应正觉得有些奇怪,一回头却看见那人已然仰面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平安默然微笑,他知道他的九哥只有在他身边才会这般全无防备地酣然睡去。
翌晨,虽是心事满腹,平安并不表现得明显,仍如寻常般品尝念书。酥糖急急遑遑进门来,他便知事不寻常,放了书敛容问道:“怎么了?”
“公子。”酥糖谨慎地凑至平安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听随老爷上朝去的齐叔说今日早朝,九皇子自请外放云零,陛下只冷冷地道了一声‘你当朕不知你的用心吗’,就当朝命人将九皇子押回寝殿软禁,三日不准进食。”
平安脸色都白了。离沐那般弱不禁风的身子,三天不进食,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分别?!这是成心要他死吗?!
万事皆会有妥善解决的法子的平安定了定心神,想到前日看到的博物志,问道:“酥糖,云零那地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酥糖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苏平安沉静的双眸,“有,是有!”他心领神会地说道,“小的听说云零有个虫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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