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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作者:盈月流光(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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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带他走!没本事做什么小偷啊!”
  “咦?咦咦咦?”一直到被人抬起来二胡都没弄清楚状况。他一再挣扎,却在回头看见那个靠在苏府后墙上的梯子的时候,恍然大悟了。
  混沌的大脑一下炸开了似的,变得无比清明。
  二胡鼓足了气,鬼嚎一声。
  “公子!救我啊!”
  
  “到底该从哪个吃起!”
  凌舒手持筷子抖啊抖,喜欢吃的东西一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饭桌上,让他为难不已。就在凌舒如此为难的时候,苏洛白还在不断的上着菜。他倒是喜欢看凌舒目光炯炯的盯着一桌子菜左右为难的模样。
  “喜欢哪个就从哪个吃起,有何为难?”
  “大中午的,实际上也不用如此丰盛。”凌舒一面手下不停,一面笑容灿烂。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四碗米饭下肚了。“告诉霜姐……不用再做了……真的不用再做了……已经够多了……虽说我吃得下,但吃这么多也不好的……”
  “哦?你是说不想吃了?那我去告诉霜姐,可以休息了。”苏洛白如此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恩。”凌舒自然的回答道。
  可无奈苏洛白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己的衣服紧紧得被人攥着,想多挪动一步却也不行。
  “凌公子……我衣服上的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跟我完全没关系啊,我保证。请看我认真的眼神。”
  “于是……再来一盘醉闷仙鲤吧。”
  苏洛白扶额,如此盘算道。
  
  “对了,刚才是不是有人叫我?”凌舒喝下一口清炖紫菜汤,随口问起。
  “没有。我听见是叫公子。”
  “这样啊,确实也不是在叫我……”凌舒嘀嘀咕咕了一句,就见苏洛白还站在旁边,便招呼道。“洛白,你也坐下来吃。”
  苏洛白听他如此称呼自己,愣了愣,才也与他一同坐下。还未开口说什么,就见凌舒夹了一筷子芹菜放在自己碗里,满面笑容道。
  “吃这个,别客气。”
  “不喜欢吃芹菜就放在原处。”
  苏洛白皱眉,顺手拿起筷子敲到凌舒头上。他手上的力道很轻,但是总感觉那被敲的的人满眼水汪汪的。那曾经只能看到两条缝的眼睛现在变得大而明亮,有种水润的色泽,好似月下粼粼的湖水。
  “我以为洛白喜欢吃。”凌舒委屈的夹了一块狮子头给自己。
  苏洛白夹菜的手在空中顿住。
  说是歪打正着也好,说是天意巧合也好。
  他苏洛白,确实喜欢吃。
  
  吃饱了肚子的凌舒又在苏洛白府上睡了一觉,一直到了黄昏的时候才醒来。幽微的红色光芒中,苏洛白坐在床边擦拭自己的佩剑,剑柄上的金色流苏随着他擦拭的动作而微颤。不知为何,他总让凌舒产生一种那人其实很俊俏的错觉。凌舒动了动脚,感觉崴到的脚腕部分终于不再那么红肿,这才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要继续吃饭么?”苏洛白将剑放在桌上,问道。
  “还不到晚上,现在吃早了点。”凌舒伸了个懒腰才道。“人生就是要体验生活,结交朋友,享受乐趣。不如你跟公子我一同回凌府,晚上在那里吃饭,也可散散步,如何?”
  “结交朋友是个好想法,不过我可不想结交的朋友在一觉起来不记得我的模样。”
  “其实……这几日我们若是天天见面,我日日盯着你看。看啊看啊的,说不定就记住了。”
  “……”
  “不信?不信你问小二……三师哥就是这么被我记住的啊!我到现在还隐约记得他瘦弱的小模样和贼溜溜的小眼睛……”
  话语至此,屋内一片安静。好半响,凌舒才虚心的小声问。
  “二胡……呢?”
  “你问我……我问谁?”
  
  接了二胡回家饱餐一顿之后,二胡依然闷在房间里。凌舒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在门口放了一盘烤鸡谢罪。
  凌老爷怒气冲冠,但是当着苏洛白的面儿又不好发作。忍了再忍之后,终于笑眯眯的对苏洛白道。
  “洛白啊,我们家这孽子不光调皮了些,丢三落四了些,脑子还少一根筋。他在府上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得看在伯父这老脸上多多包涵。”
  “凌伯伯太客气了,我觉得凌舒倒是活泼。”苏洛白瞟了一眼巴在二胡门外纸窗上的凌舒一眼,笑道。
  “小时候你就一直照顾他,长大了……还是这样。”
  “算不上什么照顾,举手之劳罢了。”苏洛白微笑。
  “从小到大,你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若是不嫌弃就常来凌府坐坐。我们家这不成气候的孩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知道挥霍。我连手上的生意也不敢交给他,怕他有一日给我败光了去。你可要多帮帮他。”
  “凌舒是洛白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凌伯伯尽管说。”苏洛白答道。他看了看凌老爷,看了看凌舒,又看了看天色。这才拱手道。“天色已晚,洛白先行告辞了。”
  “天色是晚了,我也不留你。”凌老爷慈祥的目光在对到凌舒的时候变得抽搐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头朝凌舒丢过去,怒道。“孽障!客人要走了!还不给我送送去!就这么老巴在窗户上,以为自己是松鼠么!”
  无奈那小石子正好丢中凌舒的脑袋。
  凌舒吃痛,委屈的捂着脑袋蹭到苏洛白身边,一手拽着苏洛白的衣角,将之拽了出去。
  
  空旷的街道上,一白一蓝两个人并肩走着。明蓝深邃的夜慕中,星子明晰,蜿蜒成河。
  凌舒抬头望,那双眼睛似乎被定格了一般,怎么样都离不开夜空。
  “就这么一直向上望,脖子会痛的。”苏洛白轻声道。
  “可是天空太美,我收不回视线。”
  “你果真喜欢美丽的东西。”柔和的夜风中,苏洛白轻笑。
  “对啊,很喜欢。”凌舒将手抬起,十指相交,放于脑后。“你若是美丽,我也会喜欢你。”
  “这样的喜欢,不是会在遇见更美的东西之后,就消散殆尽?”
  “美,是没有止境的啊。所以我要讨个嫦娥般的老婆,就算每日看着,心情也是好的。”
  “不要再向上看了!”见凌舒的脖子僵住,苏洛白终于忍不住将他的脑袋扳回原处。
  “痛……”
  “现在才知道痛。”
  
  “啊!你快看!那是什么?”哪知凌舒刚一低头,就看见地上多出了一个闪亮亮的东西,不由的蹲下仔细研究起来。苏洛白也蹲下,跟他一起看。却在蹲在的那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擦过自己的头顶,呼啸着消失在夜色中。
  “金子而已。”
  “洛白!我们发财了!”
  “……没有多少钱的。”
  
  苏洛白皱眉,站了起来向前走。哪知又被凌舒叫住了。他回头看,不知凌舒什么时候已经将腰间的青色佩剑拔了出来,摆了一个他自认为很飒爽,其实却扭曲的动作。
  “空留师父说了,我舞这套擒月剑舞得最好!每一招都有记住!”
  “……”苏洛白嘴角抽搐,擦了擦汗。
  仅仅是……记住而已吗?
  “难得今夜月芒撩人,不如我擒一次月亮给你看?”凌舒弯唇笑,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在月下泛着淡紫的光辉。
  “好。”
  
  有好几次,苏洛白想笑,可是忍住了。
  凌舒舞剑舞得很认真,动作却很不优雅。两次差点崴脚,三次差点跌倒,四次差点削到自己。待擒月舞完了,凌舒已经是一头汗。苏洛白抬袖去给凌舒擦汗,却发现刚被凌老爷拿石头丢中的地方起了一个小包。
  “凌舒,脑袋疼么?”
  “稍微有点……”凌舒笑着用手抱住脑袋,剑锋顺着他抱头的动作划过来,险些在苏洛白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差点让苏洛白从平凡归类,掉到丑陋归类里。
  “你……没有拿剑的自觉性吗?”
  “剑很重啊,一点美感都没有。”
  “……”
  “洛白,我们离苏府还有多远?”凌舒趁着苏洛白无语的瞬间,朝他身后望望。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怎么?”
  “我走不动了……要回去补眠。你自己找的见家门吗?”凌舒担心的问。
  “……”
  “果然……找不见吗?”
  “找得见!”苏洛白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淡定是有底线的。在每次遇到凌舒的之后,这个观点都要在他脑子里强化一遍。
  “那……我目送你消失在黑夜中吧……”
  “你可以回去了……”苏洛白嘴角抽搐道。
  “朋友之间,客气什么。你快走,我要目送你。”凌舒握拳,坚定道。
  苏洛白苦笑着摇摇头,终是转身走了。
  
  胧夜街中,那圆形的街道内曝亮着月光。
  桃树这头站了凌舒,桃树那头的苏洛白头也没回的消失在了纷飞的银粉色花瓣中。
  “小二说……胧夜街因什么得名?”凌舒喃喃自语,却怎么也想不起二胡说的话。
  
  视线有些昏花,凌舒手中的青色宝剑掉到地上。
  凌舒咬牙,从袖口里拿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他抬袖,向后看。衣角边缘密密麻麻的扎了一排暗器。就连袖口上都是。
  凌舒拔下一个仔细瞧。这暗器做的也精美,器身薄而锐利,四角带着倒钩,勾尾剧毒。
  暗器的中部布满了红色图腾,竟是一把镰刀的形状。
  “还好只有一个戳中手臂……”
  只来得及念叨这么一句,意识瞬间涣散。
  
  还来不及清理暗处的尸体。
  
  凌舒,倒了。
  
  




5

5、第〇五章:流浪 。。。 
 
 
  一连五天,光风城里没有人再谈论凌舒的消息。那爱惹事的家伙一时间就像蒸发了一般,半点音讯都没有。苏洛白坐在绸缎庄里,摸了摸面前新进的布料,竟然发起呆来。凌舒啊凌舒,莫不是怪癖到这程度,这么快就将自己的模样忘了。
  尚霜从门外走进来,就瞧见苏洛白这副摸样。笑道。
  “洛白,平日里很少见你走神。可这几日就被我瞧见了两次。”
  “凌舒这几日都没来铺子里定做衣裳?”苏洛白回神,问了这么一句。
  “店铺一直由香菱管着,这人来人往的,她倒是听到了一点消息。说是凌舒病了……在床上足足睡了四天,到了今儿还没醒呢。”尚霜笑道。“少了凌舒,我们铺子里也少了个大生意不是?往往他来一次,我们四五日都不用开铺。”
  “他倒是手笔阔气,不过这些布料穿在他身上,倒也好看。”苏洛白微笑。
  “洛白,说正事,我们是不是该搬家了。”见苏洛白丝毫不对自己上心,尚霜沉不住性子,先提了出来。“昨日我跟香菱又抓到了两个,皆是口中含毒咬舌自尽而死的,半个字走没泄露出来。三皇子这回动用了火镰教,是真想置你于死地了。”
  “说他是热心好呢,还是说他野心好。”苏洛白笑着摇扇。“他从小就护着二弟,挖遍天下也不给我个安宁。找了这么久才找到……算是我的福气了。”
  “洛白!”
  “白白!你怎么在这里?!”
  尚霜还没叫出声,就被另一个声音盖过去了。苏洛白侧头一看,就见凌舒一袭鹅黄长衫,脑袋上还系了两根软飘飘的彩带。金色的阳光中,他的两个胳膊分别钳着三卷精致布料,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缤纷无限。一双染上阳光的眸瞳闪烁着亮晶晶的色泽。
  “我是这的掌柜,不在这里,能在哪?”苏洛白微微挥手,尚霜退下。 
  
  “我说这家绸缎铺的布料最上成,原来是白白你当家。”凌舒顺手将布匹同银子一起放在布台上。他利落的坐在苏洛白身边,自己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喝下一大口,道。
  “今儿的天真热!渴死我了!”
  “凌舒,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解渴的。”
  “洞庭碧螺春嘛,是好茶。”凌舒享受的赞了一句。
  “倒是品出了碧螺春的味道。”苏洛白赞赏的笑容刚露出一半,就僵在脸上。因为他发现凌舒根本没在听什么,只是那一双晶亮的瞳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的挑了挑眉,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白白……我记得你的眉毛是要再上挑一些的,难道我记错了?”
  “……”苏洛白扶额,他知道凌舒就是这幅模样,倒也认命了。
  “还有……”
  “先停。”打断了凌舒的话语,苏洛白横眉道。“谁准你叫我白白的?”
  “我自己啊。”凌舒理所当然大道。
  “以后还是叫我洛白吧……”
  “给我的叫洛白的理由?”凌舒眨眼。
  “那你先给我个叫白白的理由!”苏洛白强忍着拍桌子的冲动,吼了出来。然,“咔嚓”一声他手中的扇子由于转嫁了怒气,扭曲成两节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用比赛来一决胜负如何?”凌舒同情的看了一眼苏洛白手中的摇扇,将发带一撩,微笑道。
  “比什么?”
  “跟我来!”见苏洛白有要比的意向,凌舒二话没话就将苏洛白从位置上拉起来,向外跑。
  “铺子里没人!你带我去哪?”苏洛白只来得及向后看一眼,就感觉呼啸的风从耳边划过。
  “没关系,丢了什么的话,我将铺子买下来,再给你开一个。”
  “你……”
  “真的没关系,我爹离被我掏空还有段距离。”凌舒回头,认真道。
  “我要是你爹,就在被掏空之前把你赶出家门。”苏洛白微笑道。
  “就算被赶出来,我也一定会坚强的活着,相信我!”
  
  苏洛白就这么被凌舒拉着一路跑了起来,他们跑过了熟悉的小巷子,跑过了惊诧的人群,跑过了跑过了胧夜街的桃花树。跑到了……
  苏洛白站在原地,嘴角抽搐。
  “白白!快过来!很有趣的!”凌舒一个蹦子钻进了人堆里面,好半响才冒个头出来,朝着苏洛白挥挥手。苏洛白只觉得凌舒的眼睛好似饥饿了几天的旅人看见食物一般,特别的亮。
  “这是……?”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苏洛白蹲在凌舒身边,问道。
  “斗蛐蛐啊。”
  “你说的比赛就是……”
  “斗蛐蛐啊!”凌舒转过头,认真的说道。“看这样子,你还没斗过吧?跟你说了,这斗蛐蛐有讲究的。单从这选蛐蛐开始说起,好的蛐蛐一定要头大!头心要亮!前额突出,眼睛高位,颜色最好为金色。脑门上要有一字白色横条……”
  “对这个倒是很了解。”凌舒说了什么,苏洛白倒是没听进去。只觉得喧闹的人群将他们挤在一起,凌舒的气息拂过耳边,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那可不是!说到这些,我敢保证,没人比得上我!”
  “这没有什么好自豪的吧……”
  “于是,比不比?”凌舒的目光死死盯住一只蛐蛐了,幽幽问。
  苏洛白见他这副模样,便开口道。
  “比。”
  
  “为什么?!”半个时辰过后,凌舒的哀嚎从人群中响起。“不可能!”
  “凌舒,面对现实。”
  “什么都输过……唯独这个没有啊!”凌舒颤抖的捧起已经要死不活的小蛐蛐,伤心的泪花在眼中打转。大约伤心了半刻钟左右,凌舒转头,哀怨的望着苏洛白道。“你以前斗过?”
  “没有。”苏洛白坦诚道。
  “你以前真没斗过?”
  “是蛐蛐在斗啊,又不是我在斗。”
  “……!”凌舒震惊。
  苏洛白见凌舒好似被雷劈中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我东方不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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