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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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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在这同时,那些同样拔出了腰间短刀的壮棒汉子,也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惨叫起来。有几个看着身子骨虚弱些的,更是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起来!
  摇晃着肥硕的脖子,段爷抬腿一脚蹬在了那跪在自己面前的主事人物肩头,将那捂着肚子的主事人物踹了个翻滚:“怎么着?还想着跟段爷我耍横不是?我就见不得你们这路饥荒贼,截道都能混得肚里没食、身上没衣!还想着在我姓段的管着的地面上做‘拦斋’的买卖?不净扫了你们这路饥荒贼,我***能放心在四九城里走鬼道买卖?”
  死死地捂着肚子,那二十几个壮棒汉子全都在地上挣扎翻滚起来,惨叫的声音伴着从口鼻中涌出来的黑血,把个原本就有些荒僻的宅子渲染得像是阴曹地府的刑房般恐怖!
  挣扎着抬起了头,那些壮棒汉子中主事的人物死死地瞪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爷,一双手玩命地朝着段爷的腿脚抓了过去:“姓段的,你不江湖啊。。。。。。爷们。。。。。。爷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微微朝后退了半步,段爷勘堪避开了那朝着自己腿脚伸过来的巴掌:“可拉倒吧!经我姓段的手里送去阎王爷那儿的人命,少说也得有好几百了,可我还真没见过半夜里有鬼上门找段爷我的后账!我说,这还有一个带点眼力见的没有?还等着段爷我亲自验货不是?”
  屁颠屁颠地凑到了段爷身边,在段爷身边使唤惯了的跟班也不必再等吩咐,已经伸手从段爷手里取过了那长方形的纸盒,舀小指甲从纸盒里抠出一丁点白面搁舌头上一舔,立马就亮着眼珠子、伸着四个手指头低叫起来:“段爷,正经的好白面儿!就算是这些箱子里全都只有几盒白面,凑合起来也有不少的分量。再掺和上点儿旁的玩意压住分量,咱今儿晚上少说就是这个数的进项!”
  横了身边那跟班一眼,段爷没一点好气地低声骂道:“就你他妈聪明不是?!咱们开的是正经买卖,自然就得讲究个货真价实!要不然抽死十个八个的,那招牌字号一倒,这买卖可就全砸自己手里了!”
  微微一缩脖子,段爷身边的跟班谄媚地笑道:“还是段爷您看得长远!就今儿这一手,咱们到手发财的还不算,就凭着几副慢药兑在酒菜里,兵不血刃的就拾掇了这些个在四九城里做‘拦斋’买卖的主儿,舀出去就是大功一件!我说段爷,您这回可是又得在四九城里露脸出彩了!”
  低头看着脚底下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些壮棒汉子,段爷冷笑着转过了身子:“树大招风!真要是在把这些个做‘拦斋’买卖的主儿舀出去邀功,再加上上回拾掇了拍花子的场面,恐怕这四九城里走偏门的人物就得朝着我姓段的下绊子了!把箱子里的白面都拾掇出来,再把大车上的砖头装箱、连着这些个做‘拦斋’买卖的主儿,全都给我送菊社去!记住了,要亲手交给菊社那位左爷!”
  没口子的答应着段爷的吩咐,那名跟班却又犹豫着追问道:“段爷,我再请您个示下——就这么把尸首送过去?咱还有什么说法没有?”
  叹息一声,段爷很有些怒其不争地低声骂道:“我说你那脑袋瓜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塞着呢?!告诉那位左爷,我姓段的答应保他货物的平安,已然是说到做到!敢动他的货的人,姓段的也蘀他都处置了!日后再有这样的买卖,尽管放心大胆的交给我姓段的就是!”
  挑着个大拇哥,段爷身边那跟班压着嗓门叫道:“就一晚上的功夫,犁庭扫穴、杀鸡儆猴,一举两得的事儿就这么叫您翻手就给办了。。。。。。段爷,您真高!不过段爷,您怎么就知道是菊社的人在货里头耍了花样?”
  “这要是搁着你,这么十几大车的白面,你就弄俩人来押车?再说了,这可是白面,一盒子都够百十来个大烟鬼抽半拉月了。十几大车的白面。。。。。。。你当这是能包饺子烙饼的洋面、几天就能造干净了?甭说废话了,外头街面上那几个做‘拦斋’买卖的留下的暗桩,都拔干净了没有?”
  “三拨人一共留下十一个,都搁在宅子外边,这会儿怕都冻硬了!”
  “还有那出头跟这些做‘拦斋’买卖的人物勾搭的主儿,拾掇干净没有?”
  “段爷您放心,早半晌就灌醉了埋到城外乱坟岗里边去了。就这会儿功夫,不憋死也叫冻死了,您就把心踏实放肚子里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暗室欺心

  没叫人跟着,段爷一个人揣着两支德造二十响的手枪,穿街走巷的在四九城里兜了好大一个圈儿,这才悄没声地走进了茶碗胡同新置办的一处小宅子里。
  自打段爷亲手勒死了那野戏子外宅之后,再加上叫那报号**的爷们给吓唬得不轻,心里头一直就犯了嘀咕的段爷细一琢磨,也就在茶碗胡同里辗转托人置办了这座小宅子。
  虽说宅子小,里外里满打满算的也就是三间房加个七八步宽窄的院子,可这宅子恰巧就在胡同背角的地界,是个三角开门的模样。情急时翻墙而过,哪面墙后边都是七弯八拐的胡同,用来逃命护身再合适不过。
  甭看段爷身边走马灯似的换着外宅、养着野戏子,可真正能贴心管事的倒是一个没有。别瞅着平日里那些个娘们在段爷面前撒娇扮痴、做足了一副小凤仙、杜十娘的架势,着实叫个有情有义,段爷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就这路拿钱上炕的角色,哪怕是有情有义,那也是*子的情在床上、戏子的义在台上,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因此上,置办这宅子的时候,哪怕是贴身的几个跟班,段爷也没让他们知道,反倒是自己寻了个牙纪行里的人物、假托旁人的名头拿下了这宅子,平日里等闲也不在这宅子里露面,就任由这宅子空荒闲置。
  但私底下,段爷身边的一些要紧的玩意,倒是全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没声的亲自腾挪到了这宅子里。就连平日里洒扫拾掇的杂活儿,也全都是段爷亲自动手,绝不假手旁人。
  摸黑踅摸到了搁在桌上的油灯,段爷划着洋火点亮了只有丁点大火头的灯芯,再拿着个笤帚疙瘩扫了扫很是落了些灰尘的炕席,这才从腰间抽出那两支德造二十响的手枪放到了炕桌上,一屁股在冰凉的炕席上坐了下来。
  大冷的天气,四九城里的屋子只要一天不烧炕,整间屋子里就能冷得见了白霜,茶壶里的水都能倒出来冰茬子。搓着两只肥厚的巴掌,段爷一边朝着冻得发红的巴掌哈着热气,一边却是看了看屋里正墙上头挂着的一幅杨柳青的年画。等得巴掌搓得略暖和了一些,段爷这才站起了身子走到那幅杨柳青的年画面前,伸手揭开了那年画一角,从墙皮上抠出来的一个小窟窿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费力地弯下了腰身,段爷半跪在炕脚抠出了几块活砖,再从炕脚的砖洞里摸出来个半尺见方的樟木匣子放到了炕席上,这才喘着粗气站了起来,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樟木匣子上的黄铜锁头。
  足有半尺见方的樟木匣子里,满满当当塞着的全都是一张张各家外国银行的存单,尤其以花旗国银行的存单居多,最小的一张存单上也的是一千大洋的数目。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核桃大小的、拿来压箱底的金粿子,瞧着也是足赤的成色,很是能值几个钱。
  从怀里摸出来两张五万大洋的存单,段爷先是把那两张存单举在眼前仔细瞅了瞅存单上的钤记、暗花,这才放心地将那两张存单放到了那樟木匣子里,嘿嘿低笑着自言自语:“十万大洋就想买你段爷在四九城里的鬼道买卖?做什么好梦呢?”
  话音刚落,隔着已经叫老北风吹破了几个豁口的窗户纸,一个沙哑的声音猛地在窗户外面接上了段爷的话茬:“段爷从来都生财有道,区区十万大洋的小数目,哪能放在段爷的眼皮子里?!”
  以一种与痴肥的身板绝不相称的敏捷,段爷闪电般地抓起了放在小炕桌上的两支德造二十响手枪,笔直地指向了窗外:“哪路朋友?甭在外面藏头露尾的,利索着报个字号吧?!”
  像是压根就不怕段爷手里头的家伙一般,窗户外边说话的那人反倒是大大方方地站到了窗前,毫不顾忌地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影:“段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上回才去了段爷的外宅里,给段爷送了一份四九城里出挑拔份儿的功劳,怎么着,这就不记得那事儿了?”
  抓着两支德造二十响手枪的巴掌猛一哆嗦,段爷好悬就闹出来个走火的洋相:“您是那位共爷们,咱们可是有交情您这回是要”
  嗤笑一声,站在窗户外头的那人影不紧不慢地笑道:“段爷,您好歹也是四九城里警察局掌把子的人物,跺跺脚北平城都得晃悠几下,犯得上这么经不住场面么?先把您手里那两支带响的玩意撂下吧,也免得您手指头一个哆嗦,打没打着谁都不要紧,要是惊扰了街坊四邻,您好不容易攒出来的这处暗窑,只怕就得废了不是?”
  唯恐窗外那人误会,段爷慢悠悠地把手里那两支德造二十响手枪放回了炕桌上,这才朝着窗外那人影一抱拳:“这位爷们,外头天寒地冻的,您有啥话进屋来坐下慢慢说?”
  依旧是嘿嘿轻笑着,窗户外头那人影很有些油腔滑调地应道:“我说段爷,上回咱们都没打照面,您就下死手灭了您那外宅。这要是咱们俩照面了,您说是我得像您那外宅似的死得不清不楚,还是您自己得像是今儿晚上那些个做‘拦斋’买卖的人物一样,没得不明不白?话赶话说到这儿,我还得夸您一句——几副慢药就收拾了二三十条人命、连个磕巴都不带打的,段爷,您真是好手段!”
  原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旁人眼里,段爷的后脊梁上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位爷们,这事儿你们共你们那堂口,也要管着?”
  拿手指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窟窿,站在窗户外边那人影从那窟窿里扔进来一张白纸:“段爷收拾的都是些截道的蟊贼,这要是仔细计较起来,您也算是为民除害,我们自然不能拦着您!可有一样——段爷您跟日本人打勾连,这可就有点犯忌讳了?”
  只是打眼朝着那白纸上头一扫,段爷当时就认出来那白纸上自己按过的手印。忙不迭地将那张按了自己手印的白纸抢到了怀里,段爷一迭声地朝着窗户外头那人影低声叫道:“爷们,我这不也是没辙了不是?您甭看着我姓段的人面前是北平警察局的掌把子、半真不假的还有人那我当个爷,可背地里,我得是多少人跟前的重孙子?且不论该着的那些年节孝敬,光是场面上迎来送往、打点应酬,一个月下来的挑费就得是好几千大洋。您说我要不在外头上赶着倒腾几个大子儿出来支应着,我屁股底下这张椅子能不能坐稳且不说,只怕我这脑袋瓜是不是安稳,那还真是玄乎”
  捏弄着嗓门,窗户外头那人影讥诮地应道:“这不还得说段爷您生财有道么?月月支应着这么大开销,可您这体己钱匣子里,少说也得过几十万大洋了吧?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这走马上任才几天功夫,这就已然挣了人家当十来年知府才能挣着的钱了?”
  心疼肉疼地捧起了那樟木匣子,段爷狠狠一咬牙:“这位爷们,您要是看上了这点玩意,您拿走!自当是我姓段的交个朋友只求爷们往后您就甭来找我就成!”
  像是被段爷这做派激怒一般,窗户外面那人影猛地变了语气:“段爷,您这是打着破财消灾的主意不是?!明着告诉您,既然我们能找得着您这处暗窑,那您旁的事儿,也瞒不过我们的耳目!也不肯您废话——今儿送您按过手印的这张白纸来,也就是给您提个醒,捎带手的瞧瞧这菊社的白面买卖,您是非做不可了?日后菊社里头的鬼道买卖,您也是非要接应不可?”
  哭丧着一张胖脸,段爷捧着那樟木匣子的双手顿时僵在了半道上:“这位爷们,我这不也是那就是我不接应,自然也得有旁人接应不是?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的人物都知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能化解,可这挡人财路的事儿,那可是谁干谁死啊!我姓段的就一个臭巡街的,就算是能防得了一时的暗算,那也顶不住一世的麻烦啊!这位爷们,哪怕就是你们共你们那堂口,可也不能不叫人活命不是?”
  低哼一声,窗外的人影似乎也认同了段爷的苦衷:“段爷,您也是四九城里走老了场面的人物了,有些人不能跟、有些事不能沾,这用不着我教您!可既然您也有些难处,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近情理的人——这买卖您已然是攥在手里了,那也就只能做下去,可怎么做,您心里有谱没?”
  打锣听音、说话听声,尤其像是段爷这样在四九城里场面上打滚的人物,哪能听不出来窗外人影话头里的活泛?
  把手里头那樟木匣子朝着炕席上一放,段爷立马来了精神:“这位爷们,只要您能高高手放我姓段的一条路走,这买卖怎么做,那咱们自然好商量!要不您在这里头也占一成干股?两成也行!”
  “段爷,这钱您自己拿着就成,我们倒也真不稀罕!只不过这四九城里鬼道的买卖都在您段爷手里攥着,怎么着也不能卖便宜了不是?隔三差五的,这‘拦斋’的人物,总也要在四九城里露个脸吧?尤其是这些天,我可听说四九城里做‘拦斋’买卖的人都扎堆了,远不止段爷您今儿晚上净扫的那些人呢?”
  只是略一琢磨,段爷立马回过神来:“您说的这可真是一点没错!就这十冬腊月的天气,四九城里做‘拦斋’买卖的饥荒贼,哪儿就是我姓段的能一锅端了的?您瞧好吧,就这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四九城里有走‘鬼道’买卖的,保准就能撞见‘拦斋’的人物!尤其是菊社那姓左的想要弄进四九城的玩意,指定就没个跑”
  很有些兴奋地说了一大串车轱辘话,段爷却是再没听到窗户外头的那影子接茬搭腔?
  壮着胆子,段爷悄没声地踅摸到了门边,从门缝里朝着窗户口的方向一瞧,借着隐隐约约的月亮光,段爷赫然看见个用破布包裹起来的扫街大笤帚,叫人倒过来戳在了窗户纸旁,影影绰绰的瞧过去,倒还真有几分像是人的模样?
  狠狠一拍大腿,段爷很有些丧气地坐回了炕沿上:“”这他****的人也太他**贼精了!躲这儿他都能踅摸着我这四九城里,倒是还有个能叫人过背静日子的地儿没有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礼尚往来

  赶了个大早,相有豹已然从朝天伙房后头的甜水井里打了桶温乎乎的井水,再朝着井水里倒进去半两早就备着的牛虱药,仔细调匀了,看着那清亮的井水颜色慢慢变得有些发黄,这才提着井水朝关着那头犍牛的围栏走去。
  照着火正门里伺候斗牛的说法来论,斗牛都有三怕!
  一怕牛染瘟!
  也甭管是身架多结实、疙瘩膘生得多厚实的斗牛,只要是一沾上牛瘟,那不出三天就是鼻头流涕、口舌发黑。先是不吃草料饵食,接下来就是腿脚发虚站不住桩子。哪怕是紧赶慢赶的找来高手兽医给拾掇好了,只怕这斗牛身上的猛性、斗性也已然全失。哪怕是牵去拉车犁地都只能勉强凑数,多半就得送去汤锅上挨那一刀!
  二怕牛堵肠!
  但凡是牛、马一类吃草料饵食的大牲口,哪怕是喂养得再是仔细,可也保不齐那铡好的草料里头,就能猛不盯混进去几截老草根,就算是牛生四胃也无法消受。日久天长的积累下来,说不准哪一天,看着好好的斗牛就能四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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