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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歌之天下无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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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奴婢”她语无伦次地望着我,一张水桃般的俏脸嵌着清澈无邪的眸子,愈发显得单纯可爱。
“看你吓得!”我“扑哧”笑了,“怎么病了一场,把胆子都给病小了?要不是你的毒才刚解,就让你过来一起喝酒了!”借着昏黄灯光,无意中瞥见她的裙裾上沾了一些泥土和残叶,尤其以膝盖处最甚,遂狐疑道:“你怎么弄了一身的土?出什么事了?”
“噢刚刚走得太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急急抓紧衣裙,语声中似乎藏有一丝慌乱。
“摔得重不重?有没有伤到筋骨?”我急忙起身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近在咫尺,又瞅见她脸上有两三道於痕,想来本为紫红色,被场中光线一衬,就成了暗色,半边脸还有些微肿,当下不由皱眉道:“怎么把脸也磕成这样了?赶快让小醉帮你看看!”说着就要拉她过去。
她却挣脱了,低头应得不太自在:“不用了,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
我正有些诧异她忸忸怩怩的反应,她忽又跺了跺脚,将我拉过一旁,小声道:“小姐,奴婢奴婢现在不能跟小醉公子走得太近。”
我纳闷道:“为什么?”
她朝桌案处偷偷瞥了一眼,声音细如蚊蚋,一副春心萌动的娇俏样,“奴婢已经决定决定喜欢世子了,当然不能再跟小醉公子不清不楚。”
喜欢世子?跟风莫醉不清不楚?
我倒抽一口冷气,别过脸咳嗽起来,头仿佛变成了二十个西瓜那么大,这丫头天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呀?
“小姐,奴婢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她留下娇羞一笑,转身迈着碎步急急离开。
我无限感慨地坐回榻上,偏头却见风莫醉正凝神望着小筑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眉宇微微皱出春水轻漾般的褶痕。许是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他忽然别过脸,撞到我的视线里,稍稍一愣。我凑近一些,挑眉幸灾乐祸道:“别看了,人家已经不倾慕你了!”
他没有言语,又饮了一杯,意态落寞,修长手指摩挲着青釉瓷器。
心下涌起莫名的感觉,仿佛因这份落寞而难过。由于是单手支榻,身子前倾得厉害,心神稍一恍惚便栽了下去,脸扑入某人腰间柔软衣衫中。一只手越过肩头,搭在背上,将我往上一揽,淡淡清香混着酒味盈满鼻间,抬眼只见到尖削素净的下颚和隐隐显露的朱红唇角,不由呆了呆。
“怎么,想投怀送抱安慰我?”风莫醉低头贴在我耳畔轻轻说道,话语带着朦胧醉意,温热的气息直散入四肢百骸,手已从背部缓缓抚至腰间,“还是,平日对你太君子了,你当真以为我可以坐怀不乱?”
唇与颊相触,我猛然惊醒,一把挣开他,跳起来,慌慌张张坐回原位,连呼吸也急促了许多,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
“咳咳还有人在呢,你们注意点!”萧遥突然在一旁别有深意地干咳道。
风莫醉勾嘴冷笑一声,扫了他一眼,抬手又是一杯。萧遥挤眉弄眼的笑容僵住,讪讪将视线挪至别处,不再哼声。
先是挽幽姐一反常态为难萧遥,现在又是风莫醉莫名其妙借酒轻薄(似乎还动了真火),今晚这气氛着实不太如意。
良久,我隐隐猜到什么,平下心绪,缓缓开口:“有样东西,是时候给你了。”手慢慢抚上脖颈,触到细线。
突然,“啪”的一声,玉扇张开,紧扣在手背上,却是萧遥笑了笑,隔了桌案倾身拦住我的进一步动作:“阿萱,本世子和挽幽都在这儿,你就只送东西给疯子醉,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不许送!本世子决不答应!”
他冲我眨眨眼,桃花眼中春水魅惑,似是在劝我不要冲动。
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手松了,缓缓垂下来。
“今晚风清月朗,良宵美景,更有本世子这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绝世佳公子陪在一旁,你们俩就不要净做这些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妨碍本世子赏月吟诗了!”萧遥收回玉扇,风流浪荡地摇着,完全不见适才被挽幽姐为难时的尴尬,大大咧咧笑道,“本世子已经对过两局,现在轮到你们了!”
挽幽姐伸手过来握了握我的手,微微一笑,笑容却满沾忧思。
我不忍扫兴,只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无意中瞅到不远处月光下的含笑花丛,脱口道:“夜兮芳华隐,含笑人执含笑枝。”
萧遥见风莫醉许久都没有回答的意思,冲他挑了挑眉,笑呵呵道:“疯子醉,快接!实在接不上的话,就认输吧!”
还是没有回答。
三杯酒,眉微皱,眼未抬,顷刻便已饮尽。
萧遥微微一愕,仿佛有些诧异风莫醉竟然一言不发忍受他的胡乱搅和,随后瞅向我,继续玩世不恭地张狂道:“阿萱,你先别急着高兴,看看你出的什么破句,半点文采意蕴都没有,分明就是在敷衍!所以,你也要罚一杯!”
我无语瞥了他一眼,不想把气氛弄得更糟,抬手斟了一杯饮下。
他摇着玉扇,仰头望了望天,又扫视了我们一圈,感慨道:“看来大家今晚都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不如玩点别的?”他沉吟片刻,道:“不如就说酒名吧?说完酒名说茶名,说完茶名说奇花异草接得慢的就罚酒!”一颗脑袋凑过来又转过去,桃花眼中开出璀璨魅惑,“怎么样怎么样?”他将玉扇搁在桌案上,微抬下颚,兀自继续道:“这里本世子最大,本世子说了算!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聚齐了,要喝酒就痛痛快快地喝,这么不愠不火的,真让人憋得慌!”
沉默。
也就是没有人反对。
于是——
“本世子先来,离人醉!”
“忘尘。”
“青漓。”
“疯子醉!你输了”
“花椒”
“什么花椒?是花雕,阿萱,你错了,罚两杯”
“这一次不算不算!挽幽她没准备好”
“世子,你重色轻友!有本事你代喝!三杯”
☆、旧日伤心君知否(三)
月至中天,灯挂枝头。
清滢流华水般漫开来,已分不清到底是湛湛月光,还是盈盈灯火。
青釉杯中,酒映明月,涟漪细细,碎华点点,像琥珀色的梦,漾漾的,幻成了绝世的花,开在心底。
澹澹月光中,或言笑晏晏,或横眉佯怒,都沾染了浓浓酒香,醇厚绵长。
只是不知,下一次樽前同醉,又是何时?
四人都已有了醉意,至于谁为最甚,倒是难以评断。
“再来再来!”萧遥有一搭没一搭地挥着扇子,兴致高昂。
“等等!”挽幽姐忽然端着酒杯,斜眼看他,缓缓道:“我想和世子再单独来一局,不知世子肯赏脸吗?”
萧遥愣了愣,看着月光下那张洇开淡淡酡红的脸,半晌,摇摇晃晃地凑过去,勾出一抹邪魅风流的笑容,调戏道:“这个自然是没问题,只不过要换一换赌注,如果我赢了,挽幽能给我什么呢?”
“哦?”一泓秋水流转过去,胜似花开刹那的动人心旌,潋滟朱唇轻启,每一个字都带了难以抗拒的魅惑,“你想要什么?”
萧遥再次呆住,很快又笑了,气息逸在挽幽姐脸上:“如果我想一亲芳泽呢?你是不是还敢赌?”
我也呆住。
萧遥发呆,大概是被那种酒后媚色所迷,而我,则有一大半是因为担心,担心他这么肆无忌惮地调戏,会被挽幽姐一巴掌掴回洛阳城去,到时候局面只怕难以收拾。
然而,更加令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这就是你心中所想?”挽幽姐竟然软软靠过去,白玉莲藕般的手搭上萧遥后颈,整个人如闲花醉落幽潭,细长睫羽下,是媚眼如丝,秋波流丽,“都说靖边侯府萧遥世子风流多情,温柔乡中倚翠偎红,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却原来,也不过如此。”紫色发带微松,似是承不住如瀑墨发,一绺青丝越耳垂下,像是垂到了心底,轻轻挠着,挠出一枕灼热瑰丽的带着魅惑的梦,而那朱唇里散开的气息,不必靠近,也能感觉出是如兰如馥,“从去年六月初见开始,你就纡尊降贵一路跟着我,出生入死百般讨好,原来竟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吗?”
我抖了抖,连杯子都握不稳了。
素来游戏花丛风流不羁的萧遥也添了些许尴尬,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扶上挽幽姐肩头又立马放开,半晌才别过脸,冲着我们讪讪笑道:“看看来,结果已经出来了,最先倒下的人是——”
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开口。
他的唇,已被封住。
被另一个人的唇封住。
潋滟的,清丽的,含了幽香的唇。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挽幽姐居然吻了萧遥!
酒杯“哐当”倒在桌上,我僵硬地挪动视线,向风莫醉求证,却发现他却微皱着眉,心思仿佛飘到了九天之外。
难不成他也醉了?
“你当真没有别的心思?”柔柔的话语逸出销魂的魅惑,眼波流转间唇已分离,挽幽姐微微仰头,忒眼望着萧遥,泠泠月光洒落,勾勒出透了淡红的侧脸,如凝霜雪的下颚,白玉般的细颈。
“你说,我配不配嫁给你?蓝家的女儿,攀不攀得上王侯?”往日的幽然被酒洗过,洇染了醉意,糅合出清而艳、幽而媚的醉颜,她轻轻说着,像是情人的呢喃,眼角似乎有泪渗出,“我嫁给你,好不好?”
多么勾人心魂的话,可萧遥却没有半分惊喜的模样,只是僵着脸,怔在那里,木偶一般。
忽然,一坛酒被抛过去,他抬手接住。
“想痛快喝,就另找地方!”抛酒的是风莫醉,他抱了另一坛酒,拂衣转身点过一旁的树干,朝远处掠去。
“好!”萧遥终于缓过神,迫不及待地应道,小心翼翼扶开挽幽姐,冲我使了个眼色:“好男儿理当大肆痛饮,你们两个姑娘,就别跟着来了!”
身形一掠,影若惊鸿,转瞬便消失在花木夜色深处。
回头看向挽幽姐,却见她正半跪于短榻上,左肘撑在案上,手支下颐,墨色青丝绸缎般自一侧肩头滑落,遮住了侧脸,因而看不见她的神情,只隐隐感觉有透骨的悲凉逸出。
我想,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少了两个人,适才尴尬诡异的氛围变得安静起来。
半晌,我从底下摸出一个白底蓝藤的酒壶,在挽幽姐面前晃了晃,扬起笑脸道:“姐姐,别理他们,我早有准备,另外藏了一壶酒,比他们的更好!”
她缓缓别过脸,冲我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哀伤。
我假装没有看到那双幽深眸子里泛出淡红泪意,依旧笑呵呵道:“要不要尝尝?”
将短榻搬到一旁的月桂树下,并排躺下,仰头透过色调深浓的树叶望着天,望着那一轮亘古不衰的明月。
明月映入瞳孔的影像并不完满,被桂叶裁剪得支离破碎。
“我刚刚是不是很傻?”叹息般的声音浅浅传过来,宛如花谢时的韵调。
我怔了怔,笑道:“不是,再傻也没有我傻!”顿了顿,举高壶,偏头眨了眨眼:“也不对,我们都不傻,他们两个才是大笨蛋!”
挽幽姐亦偏头笑了,脸上眸中已没了适才销魂的媚色,流出月光般的幽然,然而醉意却还未完全消散。“你肯定以为我醉了”她忽又别过头,仰面凝视上方,“我大概也真的是醉了”
我想起前些日子关于萧遥与四公主婚嫁的传言,忍不住试着问道:“是不是世子做错什么事了?”
良久,带着些许自嘲的轻笑声响起:“错的不是他,是我原来,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愿娶我。”
“挽幽姐你”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言辞也变得有些不利索。
她偏过头来,忽然问道:“小笺,你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一愣,半天,怔怔开口:“不知道。”
“可我这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嫁给他。”嫣红的嘴角缓缓弯起,依稀是花开姿态,却带着花落的苍凉,眼眸里一泓秋水漫向远方。
手上的酒壶往下一沉,我愕然道:“你真的想嫁给世子?”
“我当然想嫁给他,我怎么会不想嫁给他呢?”笑从无声到有声,揉碎了无人知晓的伤情,“我想嫁给他我一直想嫁给他,已经想了十三年了”笑到有泪溢出,湿了脸颊,“蓝挽幽这辈子活着,本来就是为了嫁给他”
层层月桂叶间开出伶仃的细小花朵,浅得泛白的柔黄盏儿,浸染着如水月华,愈发玲珑如玉,散出浓郁的清雅芬芳,盖过了酒味。
“挽幽姐”我伸手扶上她的肩头。
“可是,他还是不肯要呢不肯要呢”黑发从肩头滑落,泻尽凄凉的喃喃声如风散开,“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不够好吗?”
我看着身畔哀伤失态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轻轻安抚。
果然,她也有人所不知的过往,隐藏的辛酸。
许久,耳边传来幽幽话语:“小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风轻轻撩过,桂香飘散。
“今天是我爹娘的祭日他们,是同一天过世的。”
我心下一紧,好半天才开口劝道:“姐姐,要是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吧。”
挽幽姐静静躺在榻上,眸中映入不分明的影像,开口前又冲我挤出一丝微笑:“你放心,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从来就没有”脸偏回去,眸光向夜空,“爹是痼疾难愈死的,纵然他行医一生,也终究救不了自己。而娘,随后就跟着去了。临终前,他们只交代了一件事——”语声顿了顿,听不出音调起伏,“要我,好好地嫁入侯府,好好地,报答侯爷的恩情。”
我微微一愕:“报答侯爷的恩情?不是说,当年你爹救了侯爷一命,对侯爷有恩吗?怎么会是?”
十几年前,靖边侯萧安远奉旨去比较偏远的南蛮一带平息一场叛乱,后途经一处瘴林,为毒物所伤,幸得一江湖郎中所救。萧安远为报救命之恩,对其许下儿女婚姻之诺,所以才有了后来萧遥与挽幽姐的婚约。这件事传闻已久,几乎街知巷闻,难道其中竟别有内情?
“恩情?”混合了讥讽与悲凉的笑声细细浮开,“是啊,究竟是谁对谁有恩?”
又是半晌的沉默,像是要费力扯出掩埋的记忆,“我出生在南边偏远的一个小镇上,那一年,镇上被卷入战乱中,许多人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旧日伤心君知否(四)
一切其实与坊间传闻没有多大出入,只是传闻毕竟是传闻,再接近真相,也终究不过是局外看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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