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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系列三之灰衣奴by彻夜流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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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动,二师兄武艺极高,可以说是唯一尽得师傅真传的弟子,而且为人极其谨慎,怎么会无端中毒?
“那我就去啦,这头怪兽长得,你们从来没见过的青黑色,身上的皮刀剑不穿,嘴巴即会打雷又会闪光,若非你师傅我即聪明,又英俊,那是回不来了。”
我略有一些讶异,没想到古异志里记载的东海神怪夔真得存在,武林中能与之一战的,大约只有眼前这个武艺高得像神,人丑得像鬼,脑子弱的像婴儿的我的师傅了。
“你真得一个人杀了它?”我略有一些怀疑。
师傅老脸一红,伸出小指,掐了最尖上一小段道:“当然了,当时有一个年青人帮了一点点忙!”
我皱了一下眉,道:“血对师兄有用吗?”
师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当时我还想找怪兽打,那年青人就让我摇船往前走,说上面多得是这种稀奇怪兽。我就拜托那年青人给你师兄把血带过去啦。然后我坐着小船,接着往前走啦,走啊走啊,又碰上了一个岛,这个岛上到是住的都是人,没见到怪兽,只有宫滕进一。”
我差点跳了起来,流破山必定难找异常,岛上有如此怪兽在,肯定不会有寻常的人。那个年青人会跑到流破山去,十有八九与二师兄中毒的事有关联。
师傅见我脸色异常难,板着手指道:“我最近见着你二师兄啦,他好着呢,要不我怎么知道你十年没消息了呢?”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师傅,苦笑了一声,有这样的师傅也不指望他能看出多少弟子的危机来了,只无奈地道:“那你又为何要救宫滕进一呢?”
师傅得意洋洋地道:“宫滕进一跟我打赌,说我一定救不了他。放屁,我不用伸一根小么指就能把他救了,我只要把冰心决教给他不就行了吗?”
我听了,立即脸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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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立即脸就绿了。一时间心乱如麻,心中一动道:“那你又为什么来找王爷的麻烦?”
师傅板着手指,吱吱唔唔地道:“他答应带我去找我的师傅。”
我差点昏过去了,晕头转向地道:“师傅你今年贵寅,您十岁的时候掉一个洞里,看了一些图,练就的武艺,你哪有师傅?也罢,就算你真有一个老杂毛当师傅,他恐怕也只剩下一把骨头……”
师傅头晃着小炒锅道:“我有跟你说过,那一年我爹爹带着我到西番去做生意,我一路上骑着骆驼骑着骑着就打起盹……“
“慢着!”我大声道:“你说你骑什么?”
“骆驼啊!”
我跳了起来,道:“你过去明明跟我说你骑得是一头大白马!”
师傅挠了挠脑门,裂开嘴讪笑道:“白马可比骆驼俊多了不是!”他指着大漠的方向,道:“喏,我当年就露过那里,这有一座怪石林,爹爹说那叫驼峰林,上面是石林,林下是水源。我就从驼骆上跌进了石
林下面的一个山洞里……“
我心头狂跳,吃吃地道:“你是说那个记载了很多招式的洞就在这里!”
师傅挠了挠脑门道: “ 是,也不是!”
我心急火燎,连声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师傅眼露迷茫之色,道:“我记得驼峰林明明应该在小盘口镇正北边四十里远的地方,可是我如今去找,又找不着了。”
我吼道:“那你又哪里来什么师傅!”
师傅不高兴了,道:“人人都有师傅,我当然也有师傅!”他双眼一翻,道:“你都有师傅,为什么我不能有师傅?”师傅晃着头上的小炒锅道:“我在洞里饿了好几天,怎么也爬不出去,有一天饿得快要死了,迷迷糊糊就听见师傅他老家指点我,下走,你该下走,我才走出了那个洞。”
我皱着眉,难道说当年那个离奇的洞里真有另一个高人的存在?我与脑子夹缠不清的师傅一直说到大漠里天边泛出鱼肚白,才分手而去。师傅拍着胸膊跟我保证,宫滕进一交给他来对付,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有师傅在,十个宫滕进一都不够瞧的。
我与师傅分别后,就直奔王府而去,原本想从后门溜进去,但是远远就见大门外插着宫滕家族黑布白龙旗。旗子硬生生地插在王府玉石阶沿上,迎风猎猎作响。
宫滕真得找上门来了,凭这份插旗子的功夫,就知道他的功力不但全然恢复,看来必定更胜从前。宫滕的旗子出现是警告旁人,这门里的人从他插旗子这一刻起,必然会在三日之内成为死尸,不相干的人最好就不要走进去,以免误丧性命。这旗子若是出现在扶桑本土,只怕岛内第一高手野田扶作也要考虑一下。
但本奴才一笑,走了过去,淡然的将旗子一拔……
…………
…………
没能拔得动。
40
我咬着牙,一只脚蹬着缺了一只眼的铜狮,两只手抓着旗杆面红耳赤的拔了老半天,旗杆一滑,终于从石阶上拔了出来。我则拿着旗杆手舞足蹈地往后倒去,没有碰到冰凉的的地面,却倒在了一个软软的怀抱里,熟悉的熏衣香让我不由自主心神一荡。
王爷将我扶正,用他特别的沙哑声朗声道:“既然是故人到访,哪需藏头露尾,只管大大方方现身。”
王爷一身素色的淡色劲袍,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我就最喜欢他这份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色的平静。我俩并肩静静地站在晨曦里,远处是峥崎的戈壁滩,更远处是荒凉的金色大漠。
宫藤进一也是一身素色的和服,手持薄刃慢慢从大漠远处走来,看似走得很慢,但不过几个瞬间都到了我们的不远处。
面对我俩的死敌,我发现我并没有预料当中的慌张,也许跟他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我都不会觉得慌张。
身后的朱门吱呀一声,严管家手托着木盘走了出来,王爷微笑道:“好久不见,宫藤!”
宫藤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他的五官看上去有一点模糊不清,确切地说不是因为他的五官模糊,而是因为他的表情过淡,淡得不像一个真人。若单论五官,宫藤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原本也算得一个美男子,可惜脸上的表情阴阳怪气的,看上去周身上下都似洋溢着一种阴森。
王爷手一挥,严管家托盘中的茶碗就像宫藤飘去,他淡淡地道:“有客远道而来,主家自当奉茶,还请宫藤莫要嫌弃这沙漠里没有好茶!”
宫藤抬起一只手,轻轻一弹,空中茶碗反向朝我们射来,只听他冷冷地道:“我们日本人饮茶讲究和、敬、清、寂。你我之间是宿敌,即无和睦,也无尊敬可言,此地也不清雅寂静,何必如此虚情假意。”
那茶碗速度比之王爷那一拂要气势汹汹地多,严管家神色凝重地看着它飘过来,举起托盘接过了茶碗,他巧妙地一转身,化解了碗上的内力,茶水半点没溢,也算接得漂亮。
宫藤冷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这次又找来了帮手。”
王爷淡淡地道:“我非武林人士,习武半是强身半是防身,宫藤先生要考究中原的武艺,我只好另请人来陪你了。”
宫藤一声冷笑,道:“你府上还有多少人,一起上吧!”
王爷听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宫藤你迟早要造访,所以从未有娶妻生子。昨日也已遣散家奴,王府现在只剩我与管家二位,若是先生嫌人少,那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人脆声声地说:“谁说十五哥你只剩管家。”
安宁一身劲装,身持鲨皮薄剑从门内出来,我暗暗叫苦,心想这真是个添乱的祖宗。王爷也是微一皱眉,远处只听一阵阵马蹄声,只见黑压压地跑来一队人马,当前是十六王爷,一直跑到近前才勒住马绳。
我心中大为高兴,心想这几千个士兵不踩死你,也能累死你。
宫藤却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冷冷一笑,道:“亦非,你一向自负民族节气,这种仗势欺人,以多凌寡,便是你们族人的节气吗?”
我呸,我心里暗想,你个老小子装模作样一人前来,原本就是怕王爷出动军队来对付你,所以先拿话来挤兑他。我笑道:“我们王爷都说了,他不是武林中的人,他是我们南朝的王爷,这些士兵的马蹄要是不小心踩死了你,那也是我们王爷指挥得当。”
宫藤半垂着眼帘一声不吭,王爷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命令道:“全体将士听着,这是我与宫藤进一的私人恩怨。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可以动手,谁跃雷池一步,军法处置。”
宫藤猛然抬起头,沈声道:“好,不亏是南朝的亦非。我也让你一步,这个场里,只要会武艺的你们可以一起上!”
他的话一出口,腰间的弯刀就出鞘了,一时间剑气激起戈壁滩上的尘土,风沙走石,沙雾几乎裹住了他的身影。我的身边王爷忽然在我耳边轻声道:“看着安宁!”身形一晃就没入了沙雾中,十六王爷也抽出他总算派上用场的铁扇从马上一跃而下。
我回头刚想一把拉住安宁,谁料她姑奶奶几年不见,身法倒是见长。我正在可惜没能抓住她,没想到她倒是去得快回来得也快,砰地一声,就从雾团中摔了出来,只听宫藤冷冷地道:“女人走远一点!”
我连忙扶住安宁,见她其实倒也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暗暗好笑,她几时吃过这种哑巴亏,偏偏又发作不得。我竭力不去看她,免得受池鱼之灾。
严管家与十五十六围着宫藤越转越快,王爷的眉毛越来越红,紧紧抿着嘴巴,他与严管家合作默契,显然两人不知道演练过多少回。若是拿来对付十年之前的宫藤或者非常管用,可惜现在的宫藤经过我师傅的指点,进步岂可以道里计。我看了一眼远处,暗暗着急师傅怎么还不出现。
宫藤掌一翻,掌心暗红,又是一招归云掌,按向王爷的胸前,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当年就是我硬生生地去接了这一掌,以至于武功全废。王爷似乎胸有成竹,只见严管家一个翻身跃到了王爷的背后,抵住他的背心,雷光火石之间,王爷的手掌接下了宫藤的一掌。
只听一声闷哼,严管家向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了出去,王爷站在原地不动。宫藤一声冷笑,慢慢举起了手中的弯刀。我眼见王爷嘴角沁出一缕红丝,突然翻手抽出安宁手中的鲨鱼薄皮剑,一连几招刺向宫藤。
只听宫藤与王爷都是脱口惊讶地道:“是你?!”
我淡淡地看着宫藤说,是我,宫藤,我才应该是你寻仇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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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藤刀一晃,速度之快都让我反应不过来,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心中仅仅来得及轻轻叹息了一声。当我眼睁睁看着刀尖接近我咽喉的时候,却见刀尖的寒气虽然刺得我的皮肤不由自主泛起了小疙瘩,可是却偏偏只是从我的肌肤滑过,刀尖一晃又奔王爷而去。
只听宫藤冷冷地道:“我此生一不杀女人,二不杀废物,你滚吧!”说完轻轻一掌,也将从雾团中击了出来。
我见王爷显然只有招架之功,心中大急,剑一撑就要站了起来,但心中一滞,体内的旧伤发作只觉得眼前一黑。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伸手搀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只见安宁站在我身后,只听她冷冷地道:“你这个奴才真是没用,这么快就摔出来了。”
我看见安宁心中一动,一搭她的胳膊就冲进了沙雾,我笑道:“宫藤,我俩是女人与废物,你要是功力不够伤了我与女人,那就是你们扶桑人言而无信,行同小人。”
我一剑刺向宫藤,剑剑刺向宫藤的脸面,绝不与他的刀硬碰,安宁一解腰上系的软鞭也抽向宫藤。她的鞭子远攻配上我从大师兄那里偷学来的落风剑法,宫藤又不能食言杀了我们,倒是一时被我们阻住。
我喊道:“王爷,快走!”
宫藤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刀气益盛,刺得我与安宁几乎睁不开眼。但是王爷显然已经受伤,却似乎犹豫着不肯离去。我手一虚晃,嘴里喊道:“看我暗器!”
宫藤本能的手臂下滑挡住胸口,睁大了眼睛看我的子虚乌有的暗器,我却用脚狠狠一踢,地面的沙土顿时飞起,我顺势倒退,一把抓住了王爷冰冷的手,几个飞跃往戈壁滩跑去。
原本我也知道阻不了他多久,很快宫藤的低呼声就在耳边,我顺路拐入了山石峥崎的石林,用剑飞劈挑起几块石块按照八卦的阵法稍作布置,石头才落下方位,宫藤已经奔到了。
我与王爷他伏在石头之后,只见宫藤举刀一脸的谨慎。他原本就是一个中国通,又自许文武全材,我这个简陋的八卦阵他如何能看不出。只是我这个河图洛书阵是取自一本古书,这个阵势非常的古怪,将阵中的人当作组阵的一枚棋子。若是人不走入阵中,此八卦阵绝不会启动,即便人误入此阵,只要顺原路折回也能毫发无伤。如此不实用的阵势,我至所以会留有印象,纯粹是因为旁边有一行秀丽的小揩字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我此时见宫藤微皱双眉,沉思了一下,突然冷哼了一声,将弯刀插回腰间,双手含内力,四处击打,一时间飞沙走石,我刚布置好的石头立即被他的掌力击飞。我与王爷几个挪跃才闪开了那些沙石,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宫藤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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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沙哑地声音淡淡地道:“你走吧!”说完就引上了低吼着持刀冲过来的宫藤。
我一咬牙与他并肩冲了上去,他微微一愣,清澈的褐色眸子流露出诧异,一些不解。有什么可以好奇的呢,当你穿着头戴着虎皮帽,跟侍卫打着手势倔强地要收一个小乞丐当奴才的时候,我的命运就是要跟你生死与共的。当你用树枝教我写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的时候,我的命运就是要为你遮风挡雨的。
我微微侧头去看,他已经收回了眼神,只是嘴角似微有笑意,一时间,大漠里的风沙再大,我也觉得无所畏惧。
宫藤大吼一声纳命来,一刀砍下直劈王爷的脑门,我身影一闪站到了他的面前。只听当一声,我的面前多了一条灰色的身影,那人头顶炒锅怪叫道:“我挡,我挡!“
师傅总算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脚一阵发软。师傅这个老杂毛新得了一件万种兵器之首,自然处处要显摆,两只手背在背后,光用头顶上的小炒锅去挡宫藤的尖刀。不过几个回合,小炒锅就被敲得坑坑洼洼,师傅老杂毛的头就算是铁铸的,也被敲得晕头转向的,慌忙脱下头上的小炒锅,啮牙裂嘴的揉头呼痛。
宫藤的神色变了变,忽然腾身几个倒跃消失在大漠里。我则连连跺脚遗憾没能斩草除根,这个时候十六与安宁才赶到,见到师傅脸色又是一变。
王爷自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倒戈相向,于是一抱拳客气地道:“多谢这位老英雄施以援手,亦非谢过了!”
师傅不去理会他,只走到我的面前,认真地道:“我不认识你……”
我吓了一跳,之前关照过师傅若是出现,千万不要拆穿我就是陈清秋,只当不认识我就好,万万没想到他会特此申明,连忙把他下面此地还有六七百两的话打断,问:“是,是,老英雄不必认识我,我等认识老英雄就够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微笑道:“老英雄这是打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啊!”
师傅听了一高兴,道:“我找到骆驼林啦,我正要去找我徒弟告诉他,我找到骆驼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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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王爷那双眸子一直在盯着我,大概我会失声跳起来。师傅的武艺已可算得是武林第一人,他当年只不过是掉进洞里那么几日,倘若真能找到那些神迹,岂非就可以练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技?
十六王爷敲着折扇悠闲地走过来,笑道:“不知道这位老英雄的徒弟现今又在哪里?”
师傅一张嘴,我心中一急,安宁冷冷地道:“石榴哥哥你也就喜欢多管闲事,凭地一个老乞丐的徒弟也值得你上心。”
她说完转身就走了,十六王爷垂了一下头,抬头一笑慢慢地跟着她的背影而去了。王爷则走过来道:“这位老英雄不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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