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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gl)---绝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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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掌握拳,手指把手中的那纸书信捏得变了形,指甲穿透了书信插进了肉里,鲜血涌了出来,划过书信,划树空中,坠进泥土中。
裴幻烟深深地吸了口气,掌心里疼痛竟意外缓解了心里的痛,也让她清醒过来。她摊开手,看着手中带血的纸,看见血迹间的字,“赵定乾于明日辰时到达凤鸣城。”她迅速抹去脸上的泪水,把手里的书信撕碎,再一把火烧了。随即,她从树上飘下,找到拓跋娇派出去的所有探子,把这一情报截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段十四便来找拓跋娇,说要去做说客了。
拓跋娇怕又被段十四□戏耍,就躲开了他跑去找段子奕,看段子奕练兵。
裴幻烟等到段十四已经进了凤鸣城便来到拓跋娇的营帐中,把昨天截下的书信摆在她的桌案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了。她来到兵营中的校场,见到拓跋娇居然跟一群士兵玩起了蹴鞠,那飞扬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此时的娇儿就像是凤凰,是那浴火燃烧的凤凰,美得刺眼,美得刻骨。
裴幻烟静静地凝视着拓跋娇,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都觉得安心,她能感染到拓跋娇的快乐,能感受到她那飞扬的心情。这时候的娇儿,她心里的天空一定如大漠草原一阳明媚广袤吧!这样的娇儿,就如同初入天冥禁地时的娇儿,那么的张扬恣意。这样的人儿,不该做深宫里孤单寂寞的帝王,可这样的人儿只有在帝王那样的高度才适合。她是一个嫡仙吧!裴幻烟这样想。
一瞬间,裴幻烟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把拓跋娇推到那样的高度,这样的她,在凡尘中呆一刻也是委屈。
“裴姐姐!”拓跋娇看到了裴幻烟,丢了蹴鞠朝裴幻烟奔去,她越过栏杆,跳到裴幻烟的身边,笑着搂住她,“怎么在这里?嘻嘻,好难得哦,你居然出来晒太阳。”捏捏裴幻烟白得无暇的脸,“你啊,就该出来晒晒太阳,让脸上多点红润。”
裴幻烟轻轻扯了扯嘴角,很想顺势靠在拓跋娇的怀里,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有这心也不会有这举动,改成摸摸拓跋娇的头,“看你玩得开心,就过来看看。”
“嗯!”拓跋娇应了声,指腹突然摸到裴幻烟的掌心有异样,顿时“咦”了声,抬起裴幻烟的手一看,顿时叫了起来,“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裴幻烟将手抽回来,藏在袖子里负于身后。
“给我看看,怎么伤的啊?”拓跋娇按住裴幻烟去抢她的手。裴幻烟灵巧地避开,她的功夫比拓跋娇高出许多,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扭动腰肢闪避拓跋娇也抓不着她的手。
“裴幻烟!”拓跋娇怒了,“还是不是我表姐?”她愤怒地盯着她,“敢让自己受伤就没胆让我看?”气死她了!
“没事!”见拓跋娇发怒,裴幻烟即使再不愿意也只好伸出手,“一点皮外伤,不打紧,爬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扎的。”
“你猴子啊!这么大个人还爬树!”拓跋娇心疼地跺脚骂道,摊开她的掌心看去,却见伤痕呈弯弯的月牙状,这分明是指甲的痕迹。伤口虽小,却是扎得很深,在白晰的掌中格外刺眼。拓跋娇一阵阵地心疼,晃着头打量,“怎么就把自己给弄伤了呢?”她轻轻吹了吹裴幻烟的掌心,抬起头问,“疼不疼啊?有没有上药?”
裴幻烟摇了摇头,浮起一抹浅笑,说,“不疼。”鼻头一酸,眼里突然涌起泪花。这小混蛋居然如此在意她!她赶紧别过头去,怕让拓跋娇看出自己失态。
拓跋娇看这点伤的确算不上什么伤,可就是看着心疼加不舒服。当下扭了扭嘴巴,说,“以后不准再弄伤自己了。”把裴幻烟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发现她的手很细嫩,却很修长,还有手腕也是纤细白晰,软软的像是雪白的软玉。不知道手臂是怎么样的?她想到这里,突然又起了坏心,轻轻挑起了裴幻烟的袖子斜眼瞄去。这大厅广众的也不敢公然把袖子撩起来。
雪白的粉臂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零乱的伤痕,血红血红的遍布整条手臂……
“娇儿!”裴幻烟低唤一声,荒乱地把手藏于袖子中,眼光闪躲,竟不敢看拓跋娇的眼睛。
拓跋娇一下子沉了脸,抬起头盯着裴幻烟,“你……”凭她裴幻烟的功夫,除了她自己谁能伤她?那纵横交错的伤,全是一些细小却密密麻麻的伤口,针扎的,小刀子刺的,指甲掐得!裴幻烟什么不好,学易水云自虐!我靠!拓跋娇真的愤怒了,看到这些伤就想起易水云先是疯狂地对着境子用手跟自己干那种事情,然后做完了,就拿起东西在胳膊上扎,扎得整条胳膊都是伤!
愤怒,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拓跋娇一下子冲上前去逮住意欲逃走的裴幻烟,直接把她往营帐里拖,“跟我说清楚,你这混蛋!”

                  第八十一章
裴幻烟连连挣扎,连缩骨功都用上了也没有脱开拓跋娇,硬生生地被拓跋娇押进营帐里。
拓跋娇把营帐外的人都谴退了,才放开裴幻烟,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裴幻烟站在那里,看也不看拓跋娇,淡然的神情透着幽远的冷漠。
拓跋娇觉得自己快气炸了,气得她全身都在发抖,气得她简直想跳起来打人。“你——裴幻烟!”拓跋娇爆吼!“你脑子有病啊!”
“你就当我有病好了!”裴幻烟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站住!”拓跋娇厉声爆吼。
裴幻烟僵直着身子站在营帐口,冷冷地立在那里头也不回。
拓跋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化为一声低叹,走上前去,从裴幻烟的身后抱住她。这一抱之下发现裴幻烟的腰更细了,身子显得更加的单薄瘦弱。心拧得更疼,满腔的愤怒早化为浓浓的疼惜,“你心里苦便跟我说,我这个表妹虽然没什么用,可总还是能借个肩膀给你靠靠的,你何苦……何苦如此为难自己。”说着说着,拓跋娇都想哭了。
裴幻烟僵直的身子渐渐的放松,她立在那里,仍然一动也不动。
拓跋娇心疼地搂着她,越搂越紧,就想狠狠地把她揉进胸腔里护着爱着。
“娇儿,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裴幻烟低声轻喃。
“我是心疼。”拓跋娇把脸贴在拓跋娇的脸上。“从小,你就背负得比我多,受过的苦也比我多,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依靠,孤伶伶的一个人……”
“娇儿,别可怜我,别让我恨你。”裴幻烟的声音都在颤抖。
“以后要虐就虐我吧,我不想欠你更多。”拓跋娇闭上眼睛,泪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裴幻烟为她背负了太多太多,即使到现在,裴幻烟还在暗处时时刻刻地守护着她,替她处理那纷繁的一切,她的事,占聚了裴幻烟的大部分生命。她从来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和承认。“我只是个没用的人,不值得你们这样子为我。”她知道,她都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对她好,包括那天骂他的段十四,他也是爱着她向着她护着她的。她觉得她拿了所有人的好,拿了很多很多很多,多到这些好堆满了她的整个生命,让她无从偿还,无从回报。
裴幻烟垂下头,也流泪了。
许久,裴幻烟才止住自己的泪,轻声说,“娇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好。”拓跋娇应道。
“有一天,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可以恨我,但请不要……请不要不理我。”她可以承受拓跋娇的恨,却无法承受她远离她的生命。“不要……不要像姑姑对娘那样……一个人的生命,太疼太痛……”
娘对易水云那样?拓跋娇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刚刚止住的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胸膛里却像是突然发了大水一样涨满了泪。原来……原来是她……原来让裴姐姐自虐的人是她!裴姐姐是心里痛吧,就像是易水云一样,心里痛到没有办法,才凌虐自己的身体,才用躯体的疼痛来分散心里的痛。
拓跋娇把裴幻烟勒得更紧,她把脸埋在裴幻烟的背上,再也抑制不住悲声呜咽,“你何苦如此!”
她懂了?裴幻烟一僵,她听到了娇儿的哭泣,她感觉到了娇儿的悲恸。是她让娇儿这样吗?
“我不值得你如此的,你何苦如此苦自己!”拓跋娇哭着叫道。
裴幻烟的眼中含泪,却扬起一抹幸福而又心碎的笑,“或许是因为你是一个让人坠落的魔魇吧,明知道爱上你会如此,却还是无法停止自己迷恋深深的沉沦。”爱与伤碎,她已经习惯了。
“裴幻烟!”拓跋娇悲声大喊!姓裴的是想让自己为她心疼为她心痛是吧?很好,她做到了!自己的确心痛了,很痛很痛,继段十四之后,再一次痛。
裴幻烟却突然回过神来,突然捧住了拓跋娇的脸,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嘴。她的娇儿,她的挚爱,她的一切!所有压抑的情感在此刻爆发,来得那般的浓烈,那般的迅猛,似要把拓跋娇燃烧,似要把她淹没。
“唔!”拓跋娇仰起头,承受着裴幻烟的疯狂,突然的迅猛让她难以承受,就像被卷入一场剧烈的风爆中……
“娇儿,娇儿——”段子奕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声音越来越近,跟着瞬间止住。
“娇儿——你们——”段子奕僵在那里,再一次傻眼!她们……她们居然又在接吻!裴幻烟和娇儿又在接吻!段子奕只觉得雷声鸣轰,耳鸣目眩!
“呼!”拓跋娇终于从裴幻烟的怀里挣扎出来,张大嘴大口地喘气。
裴幻烟被拓跋娇推开,才恍然惊醒,惊骇地望着拓跋娇!她居然……她居然吻了拓跋娇……居然……居然……
她是疯了,她定然是疯了!她居然吻了娇儿!她绝对是疯了!裴幻烟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花容失色的拓跋娇,觉得自己像是个千古罪人,觉得再也无颜面对拓跋娇,身子一闪,冲了出去。
“裴——”拓跋娇抬起手想要拉住裴幻烟,可人已经走远了。她有些挫败地放下手,虚脱似的坐在地毯上。
“娇儿——”段子奕深受打击地望着拓跋娇。
拓跋娇抬起头看向段子奕,苦笑,“子奕,我想我一定是个妖孽!”
那也是最让人动心最让人着魔的妖孽!段子奕在心里这样想!也是一个多情的妖孽!这让他们都觉得无奈!娇儿只有一个,可想得到娇儿的人又何止三个!连跟他承诺过要远离娇儿的十四哥哥也禁不住再次回到娇儿的身边。十四哥哥?!段子奕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声叫道,“对了,十四哥哥,娇儿,糟了!”
“什么事糟了?”拓跋娇抬起头问,但仍有些不在状态。此刻她是心乱如麻,先前段十四和赵子奕,现在还多了个裴姐姐,她是不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
“赵定乾领着兵马在今天早上辰时进入了凤鸣城。”
“这有什么?他要不领着兵马进城才奇怪……等等,你说什么?”拓跋娇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问,“子奕你刚才说什么?赵定乾什么时候进的城?”
“今天早上辰时!”段子奕叫道。
“糟了!”拓跋娇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段十四在凤鸣城!他去游说,要是遇到赵定乾,非得被宰了不可!不,不,不,双国交兵不斩来使!镇定,镇定,她要镇定!如果她是赵定乾,也只会拿段十四做人质来要胁,不会杀他的。想到这里,拓跋娇定了定神,稍微有了些分寸。“子奕,赶紧的,赶紧派人去接应。”拓跋娇缓了缓,马上把云海琼天的人召进来让他们进城劫人。
“报——”洪响的报讯声传来。
一个键壮的士兵抱着一个锦盒子快步奔了过来,在营门口单膝跪下,“凛报元帅,凤鸣城送来一个锦盒,说是交给元帅的。”说罢,高举双手把锦盒奉于头前。
又是锦盒!当初见到三哥哥的人头时就是用锦盒装着的。拓跋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盯着锦盒,紧张得直咽口水,不敢上前去接下锦盒打开一探究竟。
赵子奕上前接过锦盒,抱在怀里,缓缓地掀开了盖子,看了眼,脸色也瞬间转为苍白,他傻愣愣地扭过头,看向拓跋娇。
“是什么?”拓跋娇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都红了。
赵子奕把盒子盖回去,摇了摇头。
拓跋娇松了口气,身子一晃,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十四的人头!”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他妈的脑子有病啊,用什么东西装不好,用锦盒装!是什么鬼东西,给我看看。”怒!
赵子奕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口水,硬生生的憋出句,“是十四哥哥!”
拓跋娇僵住了,扭头看向赵子奕,瞪圆了眼,“再说一遍。”
“十四哥哥的人头,只有人头。”段子奕的眼睛和鼻子全红了。
“不可能,不可能!”拓跋娇一下子瘫在椅子上,“那个妖精一样的男人,他的轻功那么高,就算是……就算是人家要杀他,他也总能逃的。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她喃喃自语地念道。
赵子奕闭上眼睛,一滴眼泪珠子从眼角滴出来,迅速落在地上,没了踪影。
拓跋娇扭过头,看向段子奕怀里的锦盒,缓缓地起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掀开了盖子。那妖精一样的男人的头端正地摆在盒子里,双眼微闭,嘴角微扬似在嘲讽着谁,脸颊上还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痕。他不漂亮了,脸色这么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还是喜欢他脸色红润的样子!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冷了,冰了!看不清楚了!是什么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眼睛,才发现上面全是泪。
拓跋娇笑了笑,抬起头,看向赵子奕,“子奕,十四不漂亮了。”
赵子奕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不漂亮了。”轻轻拿过拓跋娇手里的盖子,把盒子盖上。
拓跋娇笑了,微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流出来,说,“段十四不漂亮了,我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来勾引我。”吸了吸气,怎么鼻涕也出来了!她抹了把脸上的泪和鼻涕,伸出手摸着锦盒,仍然笑着,“你说他怎么就让人坎了头呢?”再次笑了笑,却笑心碎神伤。
“娇儿!”赵子奕右手抱着锦盒,右手把拓跋娇捞入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前,用下巴抵住她的头,吻住她的发,“娇儿,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在,有我在,你还有我在的。”

                  第八十二章
拓跋娇把头埋在赵子奕的胸前,结实的胸咯得她的额头疼,不像十四哥哥那个假女人的胸!他的没男人的硬,没女人的软,可是把额头抵在上面,舒服!还有他的笑,好勾人的,像狐狸精!还有他总爱骗人,他骗人的时候眼睛总是眨呀眨的,像跟别人说,“别相信我,我在说谎!”还有他有时候会很坏,不肯宠着她,她拿剑刺他,他也就刺了她一剑,而且捅得好深;他还帮他的兄弟打了她一掌;他……他还护着她去天山求医,等她伤好了就把她丢了……他还……死了——就这么突然死了,把她丢在这个世上,以后,再也找不着,看不着他了……就像外公和姥姥一样,就那么的没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突然间没了……
拓跋娇眨着眼睛,眼里干干涩涩的已经没了泪。
“娇儿!”赵子奕轻喊。
拓跋娇把头抬起来,接过赵子奕手中的锦盒,掀开盖子,凝视着盒子里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娇儿!”赵子奕怕她有事,想要夺过盒子。
拓跋娇避开赵子奕,把锦盒放在桌案上,端端正正地放好,又盯着看了很久,一直到消息在军中散开,所有的人都奔到元帅大帐里来了她还盯着在看。
“元帅!”有人喊她!
拓跋娇回过头来,看向挤了满满一营帐的将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她回头指着锦盒说,“里面装了十四的头,你们去替我寻一副棺材来,这盒子太小了,他在里面委屈。”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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