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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狂歌(gl)---绝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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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拓跋娇举着鞭子对着岳红莲,声音嘶哑得简直都快让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你怎么弄成这模样?”岳红莲傻眼了,“你和裴幻烟都是姐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话,要这样子闹!”“啪!”话犹未了,鞭子从岳红莲的旁边划过,重重的鞭响声吓了岳红莲一大跳。
“小姐!”秋丝语的声音传来。她的头上还缠着布呢,这女人还在坐月子就跑出来了。“丝语求求您别闹了!”拉住拓跋娇,“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说着便要朝拓跋娇下跪。
拓跋娇手单扶住秋丝语,硬将她拉了起来。她血红的眸子从岳红莲和秋丝语的头上甩过,鞭子一扔,调着朝寝宫里走去。
岳红莲赶紧把秋丝语扶住,叫道,“这么大的风,你出来做什么?吹了风就不好了。”
“娘,别说了,快进去看看小姐。”两母女掺扶住进到后殿,才发现拓跋娇已经躺在床上拉着被子盖过头蒙头大睡。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岳红莲低声说道,“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小主子。”
待秋丝语走了,岳红莲望着拓跋娇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知道依这小主子的性子应该这事还没完,只是现在闹累了才稍微消停消停。想了想,出了寝宫差人去找赵舞扬,结果这赵舞扬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倒是段子奕这小子在宫外探头探脑,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在宫门口蹲了一晚上。
大半夜的,岳红莲也不好让段子奕进来,让他走他也不走,只得差人送了件披风过去。段子奕接过披风,在殿外守了一夜,而岳红莲也在殿内守了一夜。
第二天,日上三杆,阳光穿透窗棱子投射进来。
拓跋娇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地替她更衣梳洗。完事了,拓跋娇便站在宫殿门口音,一边迷茫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圆圆滚滚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多暖和啊……
“要是有人跪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从昨天下午一直跪到现在,会不会把腿跪废了?”赵舞扬不知何时飘到拓跋娇的身边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喃。“嗯,我想定然不会,看裴幻烟那模样像是死了似的,应该没有感觉,定然如此!”
拓跋娇回头看了眼赵舞扬,慢慢地转过身朝裴幻烟所在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裴幻烟!杀人偿命这一套对她们来说有点可笑,在血腥的江湖上只要强者还有资格要求弱者偿命,而且,十四已经死了,她把裴姐姐杀了,她会连裴姐姐也失去。可就这样放了她吗?似乎总觉得不是滋味。
经过一夜的冷静,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如此愤怒,不是愤怒裴幻烟杀的那个人是段十四,而是愤怒裴幻烟想杀段十四却不告诉她,愤怒裴幻烟背着她偷偷摸摸做事情还刻意隐瞒,是一种被人欺骗的愤怒。她也知道,裴幻烟想杀段十四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她的性子就是那样。裴幻烟不是拓跋娇,不会在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然后逮到机会就把人杀了。裴幻烟从来都是只做,不说。
踏得满是狼藉的屋子,一眼便见到裴幻烟仍是笔直地跪在那里,仍是昨天她离开时跪地的姿态。这个姿势她保持了多久?从昨天就一直如此吗?
拓跋娇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在裴幻烟的身边弯下身子,伸出右手,挑起她的下巴,抬起她苍白的脸。
苍白的肌肤,失去血色的唇,没有焦距的双眼,空洞的神情,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
一抹心疼从拓跋娇的胸腔里划过,她不恨裴幻烟,真的不恨,只是恼她,可现在也不恼了。她昨天闹了一天,裴姐姐也在这里跪了一夜,该罚的该闹的该折腾的都够了。十四死了便死了吧,活人再怎么折腾,死人也不会复活。
“起来吧!”拓跋娇看到裴幻烟的眼神有了焦距,她轻声说道,伸手去扶裴幻烟。睡了一夜,嗓子还微微有些疼,可好多了。服了血鲲的血和炎蛇,不管哪里的伤都好得快。
可裴幻烟跪在那里,就像是腿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拓跋娇微微皱了皱眉,搂住裴幻烟的腰把她往上提,贴在裴幻烟身子上,尽是一片冰冷。
裴幻烟的眉头皱了皱,冷汗沿着发鬓流了下来,可腿还是弯曲的。曲九十度直角弯曲。
怕是跪坏了!常人连跪半个小时都受不了,何况她是跪了大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再加一个早晨。
把裴幻烟横抱在怀里,她的腿仍是维持着跪着的姿势,拓跋娇半蹲下身子,把裴幻烟放在大腿上坐着,再轻轻掀开她的长裙,撕破她的腿管,便见到膝盖处污黑一片,腿肿得又肿又亮。这腿,怕是要废!拓跋娇的心一拧,把裴幻烟抱起来就朝外冲去,大声吼道,“来人,来人啊!”
“大清早的又鬼叫?”赵舞扬早在一旁看见了,却仍然不悦地叫着。她损失了大批财物,不爽已不是一刻二刻的事了。
“去把老酒鬼叫来,快!”拓跋娇又冲赵舞扬吼。
赵舞扬一甩袖子,“我又不是你的跟班!”调头走人。
拓跋娇狠狠地瞪了赵舞扬一眼,抱着裴幻烟就往自己的寝宫跑去。
“岳姨,岳姨!”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帮我看着裴姐姐!”轻轻地把裴幻烟放在床上,就调头冲了出去,那速度绝对是岳红莲生平仅见的。
她直接冲到行宫的地下酒窖,果然见到老酒鬼抱着酒坛子醉倒在酒窖中。这个老酒鬼从望城到凤鸣城就一直在酒窖里没有离开过。
第八十九章
“老酒鬼,老酒鬼起来。”拓跋娇推着他,不醒。
踢几脚,还是不踢。
用酒浇到他的脸上,老酒鬼张大嘴接着浇下来的酒就喝,喝完了继续蜷在地上打呼。
“咣!”地一声脆响,酒坛子被砸碎了一坛,酒香溢散出来。
“咣咣咣!”脆响声一声接着一声。
老酒鬼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待他看清,立即尖叫着跳了起来,“哇啊啊——住手,快住手——”就这一叫唤的功夫,十几砸酒又没了。地上的酒啊,都汇成河了。“我的心肝宝贝招惹你了啊,你要这么狠心地对待他们。”老酒鬼痛心疾首地指控。
“救人!”拓跋娇也不废话。
“不救!”老酒鬼一口回绝!刚砸了他的酒还想让他去救人,休想!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眨眼间,十几坛百年好酒就在拓跋娇的凌空几掌劈势下砸碎了。
“你——你——”老酒鬼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人比楚玄歌还狠啊。就这两个“你”字的功夫,又有二十多坛酒没了。
“我的酒啊,住手,快住手,救谁,快说。”老酒鬼急得直跳,要不是发过毒誓不跟人动手,他非得活劈了拓跋娇。
“跟我来。”拓跋娇冷声说道。“她的腿要是没事,你的酒就在,她的腿要是废了,以后你找遍全天下你也别想看到一坛酒。”
“你唬我!你以为你是谁啊?”
“马上就要登基的皇帝,我一道圣诣下去,凡是家里藏有酒的一律诛九族,我看谁还敢让这酒存在世界上。”拓跋娇这话说得又狠又决,令老酒鬼打了个寒战。娘咧,怎么这俩娘一个比一个绝啊!“喂,要救的人是谁啊?”话音刚落就见到拓跋娇施展轻功跃过了墙头。
老酒鬼赶紧追了上去,进到拓跋娇的寝宫。“啧啧啧啧,这床还真大耶,龙床就是龙床,还是檀木的。”
“来人,把酒窖里的酒全砸了。”拓跋娇大声爆吼。
“唉,别别别,人呢?人呢?我救人。”老酒鬼怕了这对母女了,楚玄歌这样,拓跋娇还这样,这两母女还真是两母女。他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人,脸色怎么这么差?咦?把头凑过去,“这不是我徒弟的小徒弟吗?乖徒孙,咋了?”好奇地左瞅瞅右看看。
裴幻烟没理她,只是看向拓跋娇,“你去酒窖了?”拓跋娇那边绯红,红得极不正常。
“你管我,专心弄你的腿,废了可别怨我。”拓跋娇瞪她,坐到一边。全身燥热,血液都像是在翻腾!她只是吸了几口酒气,应该没事才对。
裴幻烟对老酒鬼客气地说道,“师公,您别管我,先帮我看看娇儿吧。她体质特殊,一沾酒就变剧毒……”
“都说了你别管我,还磨叽!”拓跋娇怒了,抓起一个花瓶摔了。
老酒鬼心想,这小丫头这么恶劣毒死了才好。还是他的小徒孙乖,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想当初在天山还总是不远万里地给他送酒去。“乖徒孙啊,伤哪了?”老酒鬼一边问,一边把脉。“咦,腿部筋络血气不通?看看啊!”撩起裴幻烟的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娘咧,你这是干啥了,怎么腿成这样了?”自膝盖以下乌黑发肿,血液全淤在一块了。“有知觉没?不会是废了吧?”老酒鬼傻眼了,他按了按裴幻烟黑得油亮的腿,一按下去黑色褪去显现死白色。
“需要什么药,你说,我马上派人去寻。”拓跋娇的语气倒是和善多了,但说完又加了句,“别跟我说你治不了,我说话算话。”
老酒鬼在裴幻烟的腿上按了几按,见腿只是血液不通淤堵在一块儿,当下一瞪眼,“我当然能治!你这死娃儿都断了气了我都能把你拉回来,何况只是一条腿。”一瞪眼,就把拓跋娇轰了出去,“去去去,别挡我救人。”
“娇儿!”裴幻烟有些担心拓跋娇。
拓跋娇像是没有听到裴幻烟喊她似的转身就出去了。
“小主子,你……”岳红莲也有些忧心地看着她。
“没事。”拓跋娇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应了声,将右臂垂于椅子扶手上,闭上眼睛运功逼毒。她在娘胎的时候,楚玄歌不知道吃了啥,她打一出生就对酒过敏。后来又服了血鲲的血,虽然把她救了回来,可也让她一点酒都不能沾,血鲲血的药性一旦沾上酒就变成毒药,后来在天山治伤,用了那炎蛇,似乎药性更强了,而现在沾了酒气,她也有些中毒的征兆。“岳姨去帮我取一下解毒药吧。”在这时候她不敢逞强,这是要人命的东西。
拓跋娇服下岳红莲取来的解药,又运功调息了会儿,总算把毒性压住了。完了,坐在那里也不动,直到老酒鬼从里面出来,给了她一纸方子,“照这方子熬药膏,外敷一个月,记得要热敷。这一个月别让她下床,也别让她走动,照顾不好,当心以后马瘸子。”
“她要成了瘸子,我照样全国禁酒。”
“你——”老鬼酒瞪着拓跋娇,“酒惹你了啊?”
“没,但你惹了!你要治好了,以后就算是到了京城皇宫,酒还是任你喝,没治好,哼哼,自己看着办!”
“老夫最讨厌被人威胁!”老酒鬼爆走,跳起来大叫。
拓跋娇不理他,直接调头走人。
“懒得跟你一个黄毛丫头计较!”老酒鬼又对着拓跋娇的背影吹鼻子瞪眼半天,胡子都翘了起来,最后一甩袖子,把门坎踢破,回他的酒窖去了。他得赶紧把酒挪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将来真的有天没酒喝。
过了约摸一柱香时间,拓跋娇端着饭菜从外面走到床边。
裴幻烟半躺在床上愣愣地想着事情,神情说不出的幽远。半晌,她才问,“你还治我做什么?”
“明王,段子奕段大人求见,要不要见?”一个婢女进来凛报。
“不见,让他滚!”拓跋娇语气不善地吼。
“是!”那婢女惶恐地退了出去,这两天明王的脾气好大。
裴幻烟叹了口气,说,“你又何必如此!我不会动他的。”何必摆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来保护段子奕。
拓跋娇添了点饭在勺子上,然后又笨拙地另外用筷子夹了菜放在饭上面,把勺子往裴幻烟身边送去,凶巴巴地吼着,“张嘴,吃饭。”
裴幻烟抿了抿嘴,然后乖乖地张开了嘴。
可这拓跋娇一看就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这喂饭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她喂的别扭,裴幻烟也吃得别扭。
“小主子!”岳红莲很好心地帮她调整了下姿势,顺便教导了下怎么拿勺子喂人更好,然后又说,“光吃饭不喝汤容易噎着。”
拓跋娇又盛了汤吹凉了喂进裴幻烟的嘴边。
岳红莲在一旁看着欣慰地想,也没枉费裴姑娘这么疼主子,小主子居然也学着照顾人了。转念一想,裴姑娘弄成现在这样还不是她家主子弄的,可又一想,主子现在这样照顾裴姑娘,也还是值得圈点的。
拓跋娇黑着脸在那里小翼翼地味饭,喂得专心致志的。裴幻烟可是一肚子的滋味,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喂过她吃饭,没有人这么小心地照她。以前她伤得再重,病得再厉害都是自己爬起来吃的,姥姥不允许有人惯着她、护着她,后来姥姥去世了,她也已经习惯与人保持距离,冷冷地把身边所有人的关心拒于千里之外,久了,大家也就和她隔得远了。同时她也想不通拓跋娇想要做什么,按理说自己杀了段十四,她该杀了自己替段十四报仇才是,可是她现在却摆出这样一副态度。拓跋娇的性格和姑姑极其相似,属于有仇必报型的,而且是有多恨便用多狠的手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不管娇儿想要怎么样,她都受着,生生的受着。
以前裴幻烟也曾长跪过,可她总懂得运功护住自己的腿,所以从来未曾受达大的损伤,可昨天她一直散了功跪在碎渣残瓷上,当时只想着就这样跪死在那里,根本未曾护过自己的腿。
不知不觉,碗里的饭菜已经吃光了,汤也喝干净了。拓跋娇放下碗筷,替裴幻烟擦了擦嘴角,把她平放在床上,也小心翼翼地将腿放平,“睡吧!”轻说一声,替她盖好被子,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裴幻烟睁大眼睛躺在床上,越来越疑惑。她觉得娇儿这样子诡异了,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岳红莲在床头边上坐下,“长这么大,还没见主子这么亲地待过谁,裴主子以后别再和主子扭了,这主子的性子和小姐一样,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完了回头又在那里……唉!”当初少爷就是被小姐一怒之下宰了的,完了之后,小姐一直活在悲痛当中!拓跋家的人都这样,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了会伤了自己,却还非得去做。
裴幻烟没有着声,闭上眼睛休息。她不是和拓跋娇闹别扭,是她设计杀了段十四。
“娇儿,你没事吧。”段子奕守在殿外,总算见到拓跋娇出来了,惊喜地奔过去,“娇儿你出来啦?你没事吧?”
“我没事。”拓跋娇看了段子奕一眼,想了想,说,“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段子奕憨憨地应了声,跟在拓跋娇的身边随着她的步子往御花园里走去。
两人来到池子边上,一池的锦鲤在水里游弋。段子奕笑看着满池的鱼,和拓跋娇说,“娇儿你看那些鱼多快活。”
拓跋娇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盯着那池鱼,许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娇儿,你怎么了?有心事?”段子奕在拓跋娇的身边蹲下,笑着对她说,“你别恼裴姑娘了,我看得出她的心里是真的有你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惹恼了你也定然是为你好的。”偏头想了想,又补了句,“哪怕做错了,出发点也总该是好事才对。她喜欢你,一定不会害你就是了。”说着,还自鸣得意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休息,发存文,一天一章
第九十章
拓跋娇暗叹口气,心想,傻子,人家都想要你性命了,你还在这里为人家说话。
“怎么还不开心呢?”段子奕站起来,把手背在身后,说,“裴姑娘惹恼了你,你不开心,那就是拿裴姑娘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是不对的。”他抬起头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娘说,做人要豁达一点,肚子要有容人的量。”说着还肚子掂了起来,然后垂下头瞅着自己的肚子,“当然,我说的容人不是指怀孩子,我是男人是不可能怀孩子的。”歪了歪头,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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