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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那些小心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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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黄道吉日已至,皇帝终于大婚,迎娶那位苦等了七年的齐府七小姐。
这一年,梓玉二十岁,出落得越发美。若说她原来的美是小荷才露的灵动,那现在就成了雍容华贵的倾城牡丹,明艳照人,国色天香,只是眉宇间不自知地多了几分漠然。
乍一看,美;再一看,冷。
这八个字,是秋衡步入咸安宫东暖阁被梓玉横了一眼之后冒出来的。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七年前登基大典上齐不语瞪的那一眼。
父女俩一个德行,都是那么讨厌!
秋衡脸黑了几分,亦不甘示弱地摆出皇帝架势瞪了回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立着,大眼瞪小眼,互不示弱。一时间,皇后寝宫内剑拔弩张,双方很有要捋起袖子干架的气势。这种诡异的情形,一直持续到跟在皇帝后面的内务女官进来才结束。
待帝后喝完合卺酒,行过合卺礼,女官们便说着吉祥话依次退下了,这暖阁之内又剩下不对盘的两个人。他二人挨着喜床坐下了,还是互相瞪着。
静谧之间,烫金的龙凤喜烛偶尔啵的一声,发出一些动静,提醒着新人夜深该歇息了。
秋衡眼睛有点发酸,可那人却依旧无恙。他气不过,只能偏过头,避着那人悄悄揉了揉微涨的眼,这才唤人进来伺候梳洗就寝。
宫女们鱼贯而入,悉悉索索忙完了,又鱼贯而出。
这一回,两人穿着贴身中衣继续干瞪眼,气氛诡异又尴尬,还有些属于洞房花烛的旖旎和暧昧。
梓玉比秋衡大了三岁,可到底未经人事。暖暖的烛火映在身上,又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死死盯着,她的耳根子没来由地变热,两颊微微发烫。
在身为女子的矜持作用之下,梓玉终于默默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散在肩后的墨发随之滑落,铺陈在雪白的中衣之上,黑白分明,是属于这人的别样娇羞。乌发掩映之下,她紧咬着唇,贝齿几颗,红唇一点,透着独有的倔强和不甘。
秋衡眨了眨眼,方回过神来。后宫中美人很多,可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比之他们更加明艳,更加动人,更加的……能够令人产生征服的*。作为一个自小没什么节操的皇帝,秋衡确实有些心动了。可再一想到她是齐梓玉,是齐不语的女儿,还是个比自己大的女人,他将将提起的兴趣就一落千丈,也懒得再应付了事。秋衡翻身上床,自行阖眼睡下了。
梓玉独自侧身坐着,难得敛去娇蛮,露出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暖阁之内安静极了,许久之后,她才怔怔扭头望向那人。他盖着薄被,仰面躺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清峻面容,眸子紧闭,眉峰微微蹙起,一脸“我十分讨厌你、你千万别骚扰我”的表情。
梓玉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她的性子再倔再蛮,也是个女儿家,新婚之夜被夫君如此露骨嫌弃,真是……一时间,漂亮的眸子里泛起点点红晕,如斜风细雨之间的江南水色,格外惹人垂怜。
这是梓玉人生中受到的最大的羞辱,没有之一!
怒火中烧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抬脚跨过外侧的皇帝睡到了里面。若不是还记得君臣之别,她恨不得踹上一脚才好。
喜床很大,他俩一人各占一边,相安无事。
梓玉认床,她睡不着,只能闭眼假寐。听着旁边那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极为安稳,她就愈发难受,翻来覆去之间,恨不得登时奔回府去。
秋衡其实也没睡着。他头一回觉得和个女人同床是件难熬的事情,身旁那人翻身的动静悉数落在耳中,窸窸窣窣,着实烦得很。
忍了许久,他终于恶声恶气低喝一声:“吵死了,不许再动!小心朕治你的罪!”
那人果然不动了。
秋衡心下稍稍平静,酝酿了一会儿,便有了些睡意。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下个瞬间,小腿传来一阵剧痛……
“你挤到我了,过去点!”女人丢过来一句话,声音里同样没什么好气……

☆、第3章 龙凤呈祥

“大胆!”
秋衡吃痛,捂着小腿腾地翻坐起来:“齐梓玉你疯了不成?居然、居然以下犯上,敢踹朕?朕要治你的罪!”
皇帝的声音极大,怒气腾腾的,候在外头守夜的小太监听见了,连忙试探着唤了几声“皇上”,可又不敢真的闯进来,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梓玉慢吞吞坐起来,待看清对面那人满面怒容、目光愤愤能戳死人时,她连忙跪下告罪:“臣妾一时睡得糊涂,只当是置身梦中,还请陛下恕罪。”她面容真挚,完全是一脸的无辜又无害。
只有秋衡知道她那一脚有多狠!
秋衡气得牙痒痒: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居然还在这儿跟自己装模作样!是直接将她叉出去打个二十大板好呢,还是丢到外面跪个一两个时辰,挫挫她的锐气好?
他正盘算着该如何处置时,梓玉垂着眼,继续道:“陛下,夜深了,还是早些安寝吧。”然后,她抱着枕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睡到了床尾,面朝里侧蜷缩成团……秋衡看在眼里,忽然生出一种凌乱,这人明显没在怕他!
他越发生气,正要抓狂之际,梓玉偏过头来,乌黑的眸子定定望着他:“陛下,可是需要臣妾睡到外间去,还是——劳烦您移驾别处?”
秋衡终于抓到了眼前这人的重点,她想逼他走自己乐得清闲,他偏不让她如愿!
他咽下怒气,“好心”宽慰道:“皇后且放心,朕决计不会走的。今夜若是朕走了,岂不对皇后不利?到时候,大家该说你失宠于朕了,你在这宫里如何立足啊……”
字字句句似是在为梓玉考虑,其实不过是看她笑话罢了。
梓玉哪儿能猜不出这人的小心思,她半坐起来,极其诚恳地点头:“确实!陛下您若移驾,必然惊动阖宫上下,以后有心之人问起缘由来,我还得一个个解释说皇上您是被我踹了一脚才走的,岂不闹得宫内宫外人尽皆知?”
他拿话噎她,她难道不会吗?反正,这事儿说到最后,丢脸的,不是她,而是他!
秋衡气得牙痒痒,却又没别的法子。他卷起软被,赌气般地朝外躺下。梓玉偷乐,也不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
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无端端折腾这么久,两人都有了困意,刚挨着枕头,就都睡着了。
外面守夜的太监竖着耳朵,听不到什么动静了,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秋衡心中有气,睡得不太安稳。
翻来覆去之间,倏地,有个柔柔软软的东西抵到他的胸口,胡乱蹭了蹭,正巧掠过胸前极其敏感的一处。这是一种陌生的快意,秋衡忍不住闷哼,一手搭下来,下意识地抱住捣蛋的罪魁祸首。
“别闹了,痒得很。”他嘟囔了一句,又随手一摸……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睁开眼,定了定神,才垂下眸子。赫然发现一双莹白纤巧的芊芊细足,此时正被他搂在怀里,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处,秋衡怔住。这是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就是别人侍寝,也不敢胡乱造次摸皇帝这儿。唯有鱼水之欢到了浓情处,她们才敢将手搁在皇帝的腰际,虚虚搂着。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的脚给踩着,还是一个他厌恶了七年的女人,这成何体统!
他勃然大怒,正要发难时,目光却被这双纤足给吸引了过去。
脚掌白皙滑腻,脚丫粉团圆润,似珍珠一般皎洁无暇,并在一起,极为有趣可爱。他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女子的这一处隐秘,顿觉自己像个轻薄良家的登徒浪子,秋衡连忙松开手,往后避了避。随着他的动作,粉团的脚丫正好又掠过先前那处……胸口间又传来方才那种陌生又熟悉的酥麻之意。
这种酥麻,略痛,又痒,还有难耐的*。
此时不比梦中,清清楚楚感受到的一瞬间,秋衡的魂儿都快没了。
他终于憋不住,“嘶”的一下,轻哼出声。极其压抑,又混着一些含糊的愉悦。他的身子又往后再让了几寸,只是被掠过的地方依然战栗不止。这种滋味,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恨不得让她再撩拨一回试试……
待反应过来,秋衡不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齐梓玉”——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他只觉得快要被逼疯了,偏偏那个罪魁祸首蜷缩成团,自顾闷在被中,睡得酣甜。从他这儿望过去,就像一个藏在屉笼里的小包子。
外面守夜太监睡得迷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颠着,偷懒打着盹。听到里面传来偌大的动静,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待分辨出皇帝高声喊的是皇后名讳时,小太监就没敢吱声了。
梓玉睡得正好,恍惚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低低应了一声。突然间,有个什么东西扑了过来压在身上,极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梓玉从被窝里抬出手,用力推了推,没想到却被人反手死死钳制住。那人劲道极大,以至于她挣脱不开,被箍得还有些疼。如此一来,梓玉的睡意便消了大半。
可没过一会儿,她的手又得了自由,身上那沉甸甸的分量也没了,梓玉松去一口气,只道是在做噩梦。她浑浑噩噩正欲收回手,下一刻,身上盖的薄被被人发狠似的通通扔到了一旁。眼前有点亮意,身上有点寒意。
“锦澜,什么时辰了?”她抬手遮了遮,微眯着眼,含糊问道。
入眼是铺天盖地的大红色,唯独床幔上方悬下一道道明黄色的小穗子,流苏一晃又一荡,让人头晕眼花。
梓玉睡意全消!
她原本是蜷着的,此时慢慢翻过身,仰面曲腿躺着,望向另一侧盘腿而坐的那个人。他穿着明黄中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颜色,而她就静静躺在他的注视之下。
梓玉觉得他这回的目光不像是要杀人,而是要吃人!
暖阁内安静极了,两人呼吸浅浅交错。梓玉心头发毛,于是压低声问:“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她曾读过一些奇闻异事,说有人夜里睡着睡着就会起来活动,叫做迷症。有迷症的人犯起病来,万万不能叫醒他。所以,她也只敢如此试探地问上一句。
秋衡咬牙切齿:“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梓玉心里一惊,努力回忆。过了半晌,她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摇头答说不知。她暗忖:“难道是自己得了迷症?”
秋衡很想怒斥她,可那样迤逦的场景,那样令人心惊的触觉,他就是再没节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秋衡愤愤地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去看她。这样一来,他的目光正好落到她曲起的腿上,顺着雪白中裤往下,他就看到了踩到床上的两只小脚丫。
不知为何,秋衡有一种错觉,仿佛此刻这两只粉团小脚又踩在了自己热热的胸膛处。有些烦闷,也有些燥热,他的气息不觉凌乱了一些。
很是尴尬,秋衡只好再扭头望向那人,这一望,就再难移开眼了。
齐梓玉端庄白皙的脸上挂着似醒未醒的朦胧红晕,虽然未施粉黛,却像是抹了一层动人的桃花妆,显得格外娇媚。端庄和娇媚,本是两种不一样的美,但在眼前这人身上,一并达到了极致。
这人是世间最最艳丽的一朵娇花,只绽放在他一人面前。
有了这个念头,秋衡喉头不禁微紧。他不得不再次承认,齐府的七小姐真的很美,不,这人现在是他的皇后了。这么想的时候,他本就略微迷离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了一抹氤氲,是可以称之为情~欲的东西。
梓玉被瞧得不自在了。她垂下眼,簌簌眨了眨,提醒道:“夜深了,皇上还不去歇着?”
她的口吻生硬,可落在已经在脑补其他事情的对面那位耳中,却觉得她的声音软糯,似乎还透着几分关切——卸去天生的骄纵,她也不过是个如水的小女人罢了。
话音刚落,他便欺身上来,长腿压着她曲起的双腿上。梓玉使劲胡乱蹬了蹬,却反而被压得更死。她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躲开,不料那人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她肩膀亦死死箍住。梓玉动不了了,气喘吁吁,只能被迫盯着他。
四目凝视,纠葛之间,他命令道:“你别说话。”
梓玉忿然望着这人。似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心胡乱跳着,很是害怕。
果然,那人吻了下来,毫无章法,毫不怜惜。
柔软的唇畔甫一相接,梓玉又呆住了。她的眼睛瞪得浑圆,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把眼睛闭上。”那人又命令道。
梓玉只好又无望地闭上眼。
察觉到衣裳被一件件褪下,察觉到温热的指尖在身上游移,梓玉颤抖不已。她蹙着眉,犹如置身九重地狱深处,格外的煎熬。
最痛的时候,她睁开眼。
入目是一具劲瘦的身躯,宽肩窄腰,白的耀眼,一如当年隔着重重宫墙看到的那半张侧脸,她微微有些失神。白皙的胸膛上落着两点红梅,红的诱人,又像是个小红果儿,拼命叫嚣,怂恿着她咬上一口。
梓玉微微仰面,含住了其中一朵,又似泄愤般重重咬了一口……
除了她口中舌尖的温热,还是大胆的刺激,更是一种噬心蚀骨的*。
秋衡险些叫出了声儿,他心尖狠颤,身子紧绷的一瞬间,再也把持不住,便通通给了她。
欢爱的味道慢慢散开,一点点荡漾在暖阁之内,旖旎又令人遐想。
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气,混沌的神思逐渐聚拢,云游九天的三魂七魄一点点归位。秋衡撑起身,看着身下那人。她的眼梢泛起潮红,如同雨后承恩的桃花,只是原来是整的,现在却被他生生揉碎了,剩下一片残红。
他忽然生出一丝极度狰狞的快慰。
再次回味,秋衡只觉得方才似乎做了一场梦,是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某个瞬间,没节操的皇帝恨不得再临幸底下这人一回。但对上她漠然无神的乌黑眸子时,他便打消了这个糊涂的念头。拿起一旁巾子擦了擦,又裹住腰下,皇帝这才唤人进来伺候。
他下床的同时,床上那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默默蜷缩起来。
皇帝讨厌污秽,欢好过后必须要清理干净,今夜自然也是。太监宫女们围着皇帝团团转,如原来一样,并无什么不同。
可秋衡却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今天身后的床榻上安静的很不寻常。没有想象中的呼天抢地,更没有寻常嫔妃侍寝完的欢天喜地。
秋衡不解,他偏过头,目光往后探寻。
温暖的龙凤喜烛笼罩,轻轻柔柔的红色床幔里,那人还维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留下一弯无暇的背。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秋衡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回过头来。

☆、第4章 讨价还价

翌日,用过早膳,帝后二人乘轿撵去芜香殿祭拜先祖。
刚下轿还没进殿呢,秋衡脸色就很不好了,这些年若非必要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这儿的。来了这儿,就会想起阴森森的夜,孤零零的月,几排白烛幽幽燃着,冷风呼呼吹来吹去……秋衡心里毛毛的,连带着脚下步子也跟着顿了顿。
走在皇帝身侧的梓玉察觉到异样,她偷偷瞥了一眼。那人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而微微眯起的长眸里闪过一丝惊慌。“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梓玉暗自揣测,愈发留意他的动静。
进殿后,按着祖制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刚行完礼,秋衡便不耐烦地要走,梓玉心里更加疑惑。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想要和他作对。拜这人所赐,她从昨夜痛到现在,现在走路都不大利索,凭什么要让他好过?打定了主意,她索性在大殿中慢慢溜达起来。
芜香殿正中央供奉着大周历朝历代皇帝的灵位,后面墙上则依次悬挂着列位先帝的圣容肖像。一一看下来,梓玉赞叹不已:“咱们大周列位先帝的模样挺周正的,有些不怒自威,是天潢贵胄;有些唇红齿白,则是翩翩佳公子,至于现在这位……”她扭头看向立在逆光中的那个人,他的面容隐在斑驳陆离的金乌之下,看不甚清,偏偏身上一袭明黄的龙袍张牙舞爪的,很是清楚,端地吓人——跟他一个德行,就知道仗势欺人!
见梓玉望过来,秋衡不耐催她:“看什么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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