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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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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放进勺子,津津有味),塔玛拉和她动人的胳膊肘,塔玛拉和她完美的胸
部。但我最喜欢的塔玛拉只属于我:就是那个一丝不挂、只穿着拖鞋的塔玛拉,
站在我房间的阳台上,左脚拇指上有个戒指,右边乳房上有朵玫瑰花。对她,我
敢说:“我并不想和你做爱,但你让我着魔。我想我爱你,塔玛拉。你有一双大
脚,可是,我爱你。经过电脑修改过的你比实际的你要好,但我爱你。”
“我认识很多恶人假装友善,但你却是个稀有人物:你是个好人,但却假装
邪恶。来吻我吧,这次免费。”
“你是我禁忌的梦想,我惟一的风暴,我仅有的期望。对于我,你是那惟一
的乐曲,能让星星在沙丘上起舞。”
“又是空话,总是空话。”
品尝产品这一段,总是拍摄工作中最艰苦的一部分。顶着炎炎烈日,午饭后,
我们可怜的北非女孩不得不二十次地把一满勺的“清丽佳人”放进口中,二十次
地做出心旷神怡的样子。在刚完成几次后,她就已经倒尽胃口。于是道具师给她
拿来一个小痰盂,只要恩力克一说“停”,她马上就把那口软乳酪吐在里面。就
算是我向你们泄露的一个秘密,千万不要大肆张扬:每次,你在一部广告片看到
一个演员津津有味地品尝一种食品时,要知道他从来不咽下去,摄影机一停,他
就马上把它吐进一个专门用于此目的的容器里。
我和查理坐在塑料椅上,只和成堆的垃圾食品做伴。所有广告片的拍摄,都
是同样的操作方式,人们把创意人员安排在一个角落,人们对他们精心照顾,但
充满鄙视,同时希望他们不会以广告策划人的身份来更多地指手画脚。我们觉得
受到侮辱,毫无用处,整天用甜食充塞自己,直到让人作呕。但对这一切,我们
都假装没察觉,因为我们知道,作为未来的创意总监,我们可以有千万次的机会
来报复,并且毫不宽容。
我们将既富有又不公正。
我们将解雇所有我们过去的朋友。
我们将出尔反尔、忽冷忽热,以此来恐吓我们所有的雇员。
我们将把部下的好主意归功于自己。
我们将召集那些年轻的导演,用一个大项目来引诱他们,趁机攫取他们的新
鲜主意,然后在他们背后自己去实行。
《¥19。99 》第四章我们4 (2 )
我们将拒绝批准雇员的度假申请,而我们自己则先去了毛里求斯。
我们将既狂妄又下流。
我们将把最好的合约留给自己,把那些最有噱头的广告宣传交给外面的自由
职业者,让所有签了无限期聘约的职员沮丧。
我们将坚持让《费加罗报》在粉色插页上刊登我们的人物小传,文章一登出
来,如果不够符合圣徒传记的标准,我们就要求解雇那个写文章的记者,并以不
再买《费加罗报》的广告版面相要挟。
我们将代表法国广告业的新生力量。
我们将专门雇一个新闻撰稿人,让他在《战略》杂志里的传播部分,写进:
“应该区分感知和概念。”
我们将常常使用“先发制人”这个词。
我们将十分繁忙,电话永远找不到我们。要想跟我们订一个约会,起码要等
三个月(而且在约会的那个上午,让一个蛮横的女秘书在最后一分钟取消约会)。
我们将把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
我们将在周围激起阵阵神经抑郁冲击波。人们在圈内说我们的坏话,可不敢
当面对我们说,因为我们让人惧怕。
我们将什么都懒得干,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不再见我们。
我们将是危险人物,多余的超级累赘。
我们将是现代社会的幕后操纵。
我们将甚至在“充足的光线下”仍呆在阴影里。
我们将为能够承担这些重要的非责任而自豪。
“对于化妆,你们还满意吧?”
化妆师过来问我们的看法,打断了我们的黄粱美梦。到时候,我们会任命她
为罗瑟公司的总化妆师,因为她在我们任命前就知道承认我们的重要性。
“自然就可以了,”查理一股先发制人的口气,“她应该显得健康、平衡、
充满生机,同时保持原有特色。”
“好。我给她的嘴唇只加了点光泽,没动肤色,她的皮肤真好。”
“不要光泽,”查理操着未来老板的自信的口吻坚持说,“我更喜欢明亮。”
“当然了,明亮比有光泽好的多,”我赶紧跟着起哄,“否则,将会出现颜
色的偏差。”
化妆师在我们这些显然不能轻视的口部化妆专家面前无不尊敬地向后退却,
现在,我们只要再去藐视一下那个厨艺风格设计师,一切就都搞定了。
塔玛拉点燃了整个摄制组。我们都喜欢她,在她那神圣的美丽面前,我们交
换着会意的眼色。如果我不是整天想着另外一个人的话,我们应该是挺快乐的。
为什么我总是渴望那些不在我身边的人?塔玛拉时不时的把手放在我脸上,这给
我安慰。我需要一份轻盈。哎,对了,这个不错的广告词也许以后可以应急:
“‘清丽佳人’,我们都需要一份轻盈。”我把它记下来,万一哪天能用上。
“怎么,你准备接受人家提供给你的这些钱吗?”
“金钱不会带来幸福,塔玛拉,这你很清楚。”
“多亏你,现在我知道了。以前我并不清楚。要想知道金钱不会带来幸福,
最起码应该对这两样都有体验:金钱和幸福。”
“你能嫁给我吗?”
“不能,不过,也行,只是有个条件:我们婚礼那天,应该有架直升机降下
粉红色的棉花糖雨。”
“要是白色的怎么办?”
“我们就吃了它。”
她为什么把双眼垂下?我们俩都感到有些别扭。我拿起她的手,那上面有用
散沫花粉涂的花纹。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你对我这么好并不好。我倒希望你装凶一点。”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明明知道你并不爱我。我也希望能跟你一样轻浮无所谓,
只是,我也厌倦了表演,你知道吗?我考虑再三,我想我会停止一切,‘清丽佳
人’广告赚来的钱足够我在摩洛哥买个房子,我还有个女儿要抚养。她眼下在我
母亲那里,我非常想她……奥克塔夫,你就听我一句,你应该回到你的未婚妻身
边,照顾你的孩子。那是她送给你的一件最好的礼物:接受了吧。”
“见鬼!你们都出什么毛病了?男人跟你们在一起刚开始感觉良好,你们就
绝对要谈孩子。你们不去寻找‘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反倒喜欢制造更
多的问题。”
“别在这炫耀你的廉价哲学了。不能拿这件事开玩笑。看看我,我的女儿就
没有父亲。”
“那又怎么了?我也不是我父亲养大的,我不会因此就大惊小怪。”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在镜子里照照你自己?你抛弃了一个怀着你
的孩子的女人,为了晚上跟妓女厮混。”
“对,没错……但我至少自由了。”
“自由?我不是在做梦吧。不要这样,奥克塔夫,不要连你也这样。狗日的!
你太二十世纪了。看着我的眼睛,我说眼睛。那将要出生的孩子可以有个父亲,
你在你这一生中,将第一次可以派些用场。你还要在那些肮脏的酒吧里混多久?
听那些懦弱无能的酒鬼重复多少次他们的粗俗笑话?告诉我你还能混多久?见鬼!
这难道就是你的自由?白痴!”
世界上有收费一百五十欧元一次的精神分析家,塔玛拉是四百六十欧元一小
时的道德家。
《¥19。99 》第四章我们4 (3 )
“别拿你的道德来给我说教,妈的!”
“别这么凶,当心让我脑溢血。道德虽然稀松平常,但它起码能让你分清好
坏。”
“那又怎么样?我宁做个卑鄙的自由人,对,自由人,你听明白了吗?也不
愿做一个守道德的囚犯。‘自由的人啊,你总是自找苦难!’我很明白你所说的。
你想想,一个家庭的幸福故事可能比一个烂醉的流浪汉早晨六点钟讲的黄色笑话
更病态,你知不知道?再说,我每两分钟就爱上一个,你让我怎么照顾我的孩子,
过这婊子日子?哟……!”
我犯了规。我跟塔玛拉有个君子协定,只有她能用“婊子”这一词,如果其
他人用,她就把这看成是对她的侮辱。她顿时满眼泪花。我企图补偿我的过失:
“别哭了,原谅我,你是个圣人,你知道的,我曾经对你说过,我现在再重复一
遍。本来,我就已经是惟一的一个付妓女钱不是为了跟她们睡觉的男人,现在我
还是惟一一个让她们掉眼泪的男人,难道这些不是很了不起吗?借你的手机用一
下,我得马上把这通报给《世界记录大全》。喂!请接世界上最笨手笨脚的男人
栏目。”
赢了,她绽出了一点笑容。化妆师只需要补上一些眼影霜。我继续我的自我
分析:“我的移民爱人,只请你告诉我一件事:当我们爱一个女人,一切都是那
么美好的时候,为什么她却要把我们变成一群烦人孩子的保姆?为什么偏要在我
们中间放上一帮在你脚边大吵大闹、阻止你们单独相处的小鬼头?见鬼!难道两
人在一起就这么可怕?能有一个‘DINK’(Double Ine No Kids ,双薪无子
之意)的两人世界我已非常满意,为什么要把我们变成一个制造无穷痛苦和淋巴
长期软化的‘家庭’「」?你不觉得有孩子让人可怜吗?所有那些罗曼蒂克的恋
人最后都落得只谈孩子。你觉得那正给孩子换尿布的加拉格尔兄弟性感吗?非得
是恋粪癖才行。再说,我的宝马Z3里面,没地方放婴儿椅。”
“是你才让人可怜。如果你妈没孩子,你今天就不会在此胡说八道了。”
“这也不会是个大损失!!”
“住嘴!”
“你才住嘴!!”
“嗨!别再用你那些惊叹号了!!!!!”她抽泣地哭喊。
她擤了擤鼻涕。我的天,当她哭的时候,简直是美丽辉煌。如果男人给女人
施加痛苦,那无疑就是因为哭泣的她们更加楚楚动人。
她此时抬起头,找话说服我:“我们仍可以继续秘密幽会。”
道德万岁!正如帕斯卡所说:“真正的道德嘲弄道德。”当我用喝七喜汽水
的麦管吸干她的泪水时,我们俩其实在想同一件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不行吗?”
“知道,”我回答说,“因为我不自由,而你,太自由。”
《¥19。99 》第四章我们5
拍摄结束了。三天的时间,我们花了三百万法郎(约合五十万欧元)。收摊
之前,我们请求恩力克再拍一个垃圾版本。没错,我们当时都有点醉醺醺,塔玛
拉也是。查理大声说:“听着,你们大家都听着!Listen to me please。上次,
我见到还活着的马克。马隆涅时,他正向此时也在场的奥克塔夫发火,说我们刚
拍完的这个脚本非常糟糕,说一定要重新写一个。”
“没错,”我补充道,“他还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将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
尽善尽美是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威胁。‘“
“女士们,先生们,Ladies and Gentlemen,我们难道不理会一个死人的最
后遗愿吗?”
技术人员不大热衷。经过和电视制片以及恩力克的一番谈判后,大家终于决
定迅速拍摄一个内部版本,用长镜头,肩扛摄像机,模仿大导演拉斯。冯特里尔
的“Dogma ”的风格。(那年冬天,所有用录像机拍的玩意都贴着这个丹麦标签。)
以下就是“清丽佳人”的dogma 版本:塔玛拉在柚木色调的内景里散步,她
优雅地脱下T 恤衫,将它放在阳台的栏杆上,然后,裸露上身看着镜头。她把乳
酪抹在胸上和脸上。她转过身,在花园里赤脚跳跃。她冲她的脱脂奶酪发脾气,
大喊:“我要吃了你。”然后在刚刚染了色的草地上翻滚,她的胸上沾满了绿色
和“清丽佳人”。她舔着上唇上的白色乳酪,喃喃呻吟(镜头推到她淌着产品的
脸部):“嗯……清丽佳人,它到口中是多么美妙。”
真是天才之作。我们决定先不给麦多纳,而是先寄给戛纳的国际广告节。若
是捧回个金狮奖,杜勒只能拍手叫好。
马隆涅也一定会欣赏我们的热忱的。这样,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地回巴黎,去
坐在他那还没有冷却的交椅上。但这一切似乎对查理还不够,显然这堵城墙从来
没有如此坚固。当晚,我们在“液体吧”开完庆祝会后,查理把我们拖进一个之
后让人后悔莫及的所谓兜风当中,我在此不得不把它讲述出来。
《¥19。99 》第四章我们6 (1 )
“液体吧”里,无数的频闪器把空间分割成一块块的。一个上了年纪的施虐
受虐狂走过舞池,紧身胸衣把她的腰束得只有十公分,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黑皮做
的计时沙漏。
“你知道这老太婆让我想起什么了吗?在欧洲,很多公司大量裁员就是为了
给在迈阿密的退休者赢得更多的钱财,不是吗?”
“嗯,大概能这么说吧。佛罗里达的老人们都是那些掌控跨国公司的退休基
金的股东,所以,简单推理,是没错。”
“既然我们就在此地,为什么不去探访一下其中一位地球的拥有者呢?如果
我们已到他们的地盘而不向他们表明一下我们的观点,是不是有点犯傻。也许,
我们还真能说服一位让他下次不要再解雇人了,你们说怎么样?”
“我说你喝醉了,但也行,我们这就去。”
我们一行三人,塔玛拉,查理和我,就这样来到《迈阿密风云》的大街上,
寻找着全球化了的股东代表。
“丁!冬!丁!冬丁冬丁冬丁!”
在迈阿密,连门铃声都在玩花样。这户不像其他门铃那样“丁零”作响,而
是奏小夜曲。我们在珊瑚阁住宅区瞎逛了一个小时,寻找一个基金退休者来教训
一下。最后,查理按响了一幢辉煌的摩洛哥式豪宅的门铃。
“谁啊?”
“晚上好,夫人。您会说法语吗?”
“会会,当然,其实,只会一点,但你们这么晚来敲门有什么事吗?”
“呃,是塔玛拉,她就在这(塔玛拉向监视器微笑),她说她是您的孙女,
沃德夫人。”
滋的一声。
大门敞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木乃伊,或者至少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
的星际里一种应该叫女人的东西。她的鼻子、嘴巴、眼睛、额头和脸颊都全部充
填了胶原质,身体其他部分则像一个皱了皮的马铃薯,这个比喻当然是由于她全
身裹着的晨衣。
“她只有外表那层皮被操过。”查理有些粗野地宣称。
“你们刚才说什么?哪个孙女?我……”
太晚了。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反抗,塔玛拉已经让她趴在地上了(她是柔道黑
带)。我们便进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墙上不是贴金就是镶嵌白色大理石,直
让我们恶心。塔玛拉和查理把沃德夫人抬到一张带有迷幻图案的沙发上,它与它
的主人曾经一定很时髦,当然是二十世纪的某个时候。
“既然您懂法语,沃德什么夫人,您可要乖乖地听着。这住的就您一人吗?”
“是,我是说,不是。警察马上就会到。救命啊!Help!”
“把她的嘴巴堵住。塔玛拉,用你的头巾?”
“行。”
她把她的头巾塞进那张嘴里,查理随即坐在老太太的身上。我向你们保证,
他的体重跟他的笑话一样粗野。这退休老女人终于能够安静下来听他想说的话了。
“您看,夫人,这让您赶上了,但这会发生在任何一个对当今苦难负有责任
的人身上。您要知道,从今天开始,类似的访问将很经常。现在,到让那些美国
退休基金的股东们了解的时候了,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能在不受任何惩罚的情况下,
继续随时毁灭百万无辜人的生活。我说得很明白吧。”
查理打开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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