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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璂记by月下蝶影(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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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这次的事儿…”小品子担忧的看着自家悠闲的主子,都被人算计过一次了,主子怎么还是这么悠闲的样子?

  “不是令妃,”十二头也不抬的继续画牡丹图,“令妃膝下无子,不会拿腹中之子来做这个赔本买卖,她没有这么傻。”
  
  “那…”小品子刚想再问,却见主子眉头微皱,恍然惊觉自己越矩了,忙闭了嘴,安静的站在一边。

  见小品子知进退,十二也不再多说,继续描牡丹上的一滴露珠。
  
  “主子,三阿哥求见,”小安子进屋,见主子在描画,便放轻了脚步。

  “快给三阿哥上茶”十二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小品子递来的丝绢擦了擦手,抬步往外殿走。
  
  永璋刚端起茶杯,十二便出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自主的带上一抹笑意,“十二弟。”

  “三哥,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十二走近永璋身边,见他神色比前些日子又好了不少,方才面带浅笑道,“春色正好,走,三哥去撷芳亭和我下盘棋去,中午便留在这与我一道用午膳。”

  “好久没有与你下棋,我也有些想念了,”永璋笑着起身,倒也没有推辞,两人一道出了毓庆宫,身后的宫女太监忙把东西备好跟了出去。
  

  看着跟在十二弟身后的一众宫女太监,永璋倒是越发相信一些关于十二弟受宠的传言了,两人到了撷芳亭,太监上前摆好棋盘,二人坐下后,旁边的小安子一边为两人端上清茶,一时间原本清冷的凉亭变得热闹起来。
  
  十二让永璋执先,走白子。永璋刚下一子,十二突然道:“听说那个叫小燕子的姑娘曾把这个亭子叫成了把草问,这倒还真是新鲜。”

  “十二弟何时对这些谣言感兴趣了?”永璋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茶是好茶,泡茶的人手艺也很好,茶水的味道唇齿留香,实在是上品。
  
  “谁说我不感兴趣的,这趣事儿乐事儿我也是爱听的,只可惜听得少,所以只好整日的画画看书打发时日了,”十二的棋路向来随性,但是却不敢让人大意,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子。

  “原来竟是我看错了,我倒是听了一则硕亲王府的笑话,十二弟可有兴趣一听?”永璋的棋路也如他的性子般,风淡云轻。

  “自然是有兴趣的,”十二一听,倒真来了几分兴致,“硕亲王府?可是那个被削去爵位的世子一家?”
  
  “正是,十二弟认识那个叫皓祯的?”永璋问了这话后,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莫不是听了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故意。”

  “这倒不是,”永璂把前些日子在宫外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永璋听完,摇头道,“果真是荒唐,这次的笑话,还就是那个歌女与皓祯的事情。”
  
  十二听永璋讲歌女的父亲病逝后,被皓祯当做外室养着,硕亲王原本要给皓祯说一门亲事,哪知此人吵着说非此歌女不娶之类的话,气得硕王病了好几天,如今皓祯日日与那个歌女混在外面,已经是亲王贝勒以及重臣间的笑话了。

  “这样一个人,被削掉爵位果然是对的,”十二下了一子,“如今他也不是什么世子,省得一些不知情的老百姓听到世子二字,以为他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人,现在任他丢人去,若是做得太过,也好趁机削掉异姓王手中那点权势。”
  
  永璋听了这话,抬头看了十二一眼,把话头引了开去。

  时近午时,两人还在棋盘上斗智斗勇,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乾隆让人宣十二阿哥到乾清宫伴驾时,结果没有等到人,只得到一个十二阿哥与三阿哥到撷芳亭下棋的消息,想了想,最后还是亲自带着人到撷芳亭寻人去。

  刚刚走近亭子,就听到十二的笑声,乾隆一顿,竟是停下了脚步。
  
  “三哥,你这是什么笑话,哪有人这么傻,把头藏起来就以为别人看不见他了。”

  “那鸵鸟不就是这样子么,以为只要自己看不到别人,别人就看不见它。”
  
  “不行,三哥你这是故意逗我笑吧,然后趁机赢我,这可不行。”
  

  乾隆见两兄弟到了这个时辰,还只记得下棋,至于心里那点点不知名怒火,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走进亭子里,“还赢什么呢,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用午膳?”

  “奴才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璋听到乾隆的声音,忙放下棋子请安,心里也暗暗自责,自己比十二弟大上好几岁,怎么一下起棋来,就把时辰给忘了呢。
  
  乾隆一手扶住要请安的十二,又看向永璋道,“朕当十二做什么如此高兴,原来是你们兄弟二人在下棋,时辰不早了,都跟朕一道去乾清宫用膳。”
  
  “儿臣不敢…”永璋没有想过自己要用御膳,一时间忙要告退。

  “行了,你十二弟都在朕那蹭了多少次膳食了,朕也不缺你那一份,两个都跟朕来,”乾隆见十二眼角余光还在往棋盘上瞟,伸手拍他的头,“还看呢?你要是喜欢,朕下次陪你下。”

  十二心想,永璋作为儿子棋艺便如此不俗,做父亲的,再差也应该差不到哪去吧?想到这,他点了点头,“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永璋站在一边,看着皇阿玛与十二之间的相处,把皇阿玛眼神里对十二的温和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想起额娘的算计,他心里一叹,额娘只怕会落空了,而他是不会去算计十二的。

  父子三人到了乾清宫后,永璋就见十二熟门熟路的在皇阿玛右下首坐下,由太监伺候着净手漱口,等着一道道御菜上来。

  一顿饭,永璋吃得拘谨难受,不过看十二弟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多少顾虑,吃得更是不比皇阿玛少,看样子还真是经常来蹭膳食。
  
  永璋甚至注意到,伺候十二用膳的太监似乎已经很熟悉十二的口味与爱好,动作十分的熟练,而十二显然也很喜欢那些菜式。

  而他的皇阿玛,竟然偶尔亲手为十二挑菜,帝王自己用膳,便是由别人伺候,而皇阿玛竟是亲手替十二弟布菜,这是何等的恩宠与尊荣?
  
  而让他更加惊异的是,十二弟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因为皇阿玛经常做这种事情还是十二弟宠辱不惊?

  而无论是哪一个答案,都是足以让他惊讶的。
  

  午膳后,永璋跪安离开,永璂被乾隆以学着处理折子为由留了下来,不过最后十二还是到偏殿午休去了。

  乾隆坐在案前,打开一道折子却没有看进去多少。
  
  那个孩子,与永璋的感情竟是已经如此的好,他们二人间的相处氛围,是永璂在自己面前所没有的,这便是父子与兄弟间的差别?

  把视线放到奏折上,正是某地官员圈地贪污的事情,他皱眉,批下三字:斩立决!
  
  这一天折子里查明犯案属实的人,得到的惩罚皆是半点不掺水分。

  一时间,无人敢轻易犯案。
  



  
作者有话要说:

乾隆:吃醋,那是神马?朕从来不吃醋!朕只爱喝醋!=。=
 
33、信任吗?
  《这是帝王的信任又或者试探?》




  四月过后,迎来了五月,一些耳目聪慧的大臣发现,皇上似乎有意整顿八旗,对八旗纨绔子弟犯事后的处罚也越来越严厉,一时间有聪明老子的八旗子弟们也不敢出去欺男霸女,就怕当那只被杀掉的鸡给其他猴子看。

  朝堂上一些官员也心知八旗中存在的问题,可是谁家又没有几个孩子,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瞧着万岁爷这架势,他们也拿不准万岁爷究竟会怎么整顿,弄得各个人心惶惶,不过有好几个汉臣倒是乐见其成。
  
  养心殿里,乾隆翻着秘密派出之人弄来的报告,里面写着八旗子弟的一些陋习,越看脸色越黑。懒惰,欺男霸女仗势欺人,领着朝廷的俸禄游荡,更甚者还有一些打死人却被隐瞒的事情。

  看到后面一些,乾隆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八旗不整顿不行。

  “皇上,十二阿哥求见。”吴书来见屋子里气氛沉闷,心下猜疑是不是有谁惹得皇上生气了,心下也松了口气,好在这会儿十二阿哥来了,不然万岁爷这口气不知怎的才能下去呢。
  
  “传!”乾隆揉了揉额际,放下手中的报告,双手端着茶杯想着整顿八旗的政策,八旗中闲散子弟不少,究竟应该处理才合适?软了没用,太硬又怕引得八旗之人不满,好在如今兵权全握在自己手上,料想这些人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这事儿总要有个开头,究竟拿哪个八旗之人下手比较合适?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吧,”乾隆抬头,看着安静站在案前的儿子,“永璂,如果朕要整顿八旗,可以怎么做?”
  
  永璂略微犹豫一下,便直接开口道:“能者便用,无能者弃之,爱新觉罗家不养无用之人。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八旗子弟,本就是耻辱,哪里还有脸找皇家要俸禄。当然,如果有哪家的公子少爷愿意当着八旗之人的面说自己无力养活自己,我们皇家也不吝于提供他们最低的生活保障。”

  拿了低保的孩子便承认自己无能没出息,只怕谁也不想要这么一个名头,到时候就算皇家真的做出这么一个承诺,也不见得有几个脸皮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八旗向来自诩高于汉人一截,这会儿让这些年轻气盛的八旗子弟伸手要钱又或者让八旗官员承认自家儿子没用,恐怕也是一件难事。
  
  乾隆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若是这些子弟们愿意自食其力,那又该让他们做什么呢?”

  “皇阿玛,我们大清的兵力如何,西北的风沙可大?海上可有我大清的士兵,渔民可否受到倭寇海盗骚扰,商人的货船出海可否安全,又或者…外国人货船上是不是有好东西?”永璂记得,英国与荷兰可是靠着海上抢劫赚了一大笔,大清为何不能学着来?谁又比谁不要脸,反正脸一蒙,帽子一戴,衣服一换,谁又认识谁?

  “你的意思是说…”乾隆听了这些话,心头一动,没有几个帝王没有野心,不窥视别人的东西,乾隆是个有野心的人,当然知道这些代表什么。
  
  “儿臣以为,所有八旗子弟都应服兵役,一年后合格者,挑选其任海兵,服兵役期间不服从管教者或者不合格者,发配西北戈壁等地两年栽植沙枣白杨等抗旱植物,栽种树木存活高者,俸禄加三倍,并当朝嘉奖之。待两年后召回军营,按能力分配职位。”永璂一点点的讲,如何提高士兵的纪律与自律,怎么让民间老百姓自愿参军,参军的要求有哪些,怎么杜绝八旗子弟参军后仗着老子娘乱来,讲到后来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旁边的茶杯灌了一口茶,“儿臣以为,一味抬高八旗地位,而压制汉人,对大清的长久统治并不利。”
  
  乾隆看了眼被永璂拿在手中的茶杯,“那永璂认为应该如何?”

  “把汉人满清化,把满人汉化,”永璂见乾隆莫名看了眼自己手中杯子,便放下茶杯,又见乾隆对自己这句话似乎并没有动怒,便继续道:“我大清几亿人,其中汉人占多少,满人又占多少,我们不应该一味的压制汉人,而是让他们有满汉一家人的自觉,甚至不在意当权人是谁,这才算真正的天下一统,四海归一。”

  真正的天下一统,四海归一?

  乾隆静静听着永璂的设想,越听越觉得这不像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孩子看得太远,看得太清楚,如果这个孩子有野心又是怎样一个情况?
  
  待永璂说得差不多,乾隆笑着站起身,“走,永璂陪皇阿玛下一局棋去。”

  见乾隆对自己的建议没有发表意见,永璂也没有失望或者不高兴,跟着乾隆到御花园的一座凉亭,摆好棋盘,相互对坐下棋。

  永璂与乾隆下过一两次棋,只是那时候他对这位帝王无甚感情,下棋时非常的规矩,对方当时下得也很平板,显然是不想让自己从棋路中察觉到什么,这便是属于帝王的防备心理了。

  不过这次下棋,似乎有些不一样,永璂发现对方棋路很随意,甚至可以说是随心,这么一来,他也来了兴致,自然也就用上心来。
  
  用上心后,永璂方才发觉,乾隆的棋艺实在是不错,下第一子,便已经算到了第五步,由此便可以看出,此人脑子十分聪明,也善于谋算,永璂下到兴致处,便黏着几粒棋子在手中把玩,棋子用玉磨成,放到手心微凉非常的舒服。
  
  棋下了近两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这个摆了棋,那个便解棋,一来一往,一会儿如战场厮杀,一会儿如江湖两个高手对决,再一会儿又如两个知音相互切磋,说不出的畅快。永璂难得找到棋友,也没注意到天色渐晚,乾隆见他兴致好,也笑着相陪,而他自己也是不愿意就这么停下。
  
  父子二人畅快了,旁边的几个宫女太监也就不敢多言了,倒是站在父子二人身边的吴书来看了看天色,在乾隆落下一子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天色不早了。”十二阿哥在场,他倒也不好问万岁爷是否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只好隐晦的提醒。

  永璂这才注意到天色暗了下来,难得找到一个棋友,可惜对方是帝王,不能时时找他下棋,这会儿就算没有分出胜负,他也该退下了。
  
  想到这,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永璂起身想要跪安,哪知对方比自己率先开口了。

  “把棋谱记下,放到乾清宫去,等下朕与十二阿哥继续下,”乾隆怎会没有看出永璂眼中的不舍,难得见到这孩子对哪样东西有如此大的兴趣,他又怎舍得扫他兴致?

  “永璂,坐了这么久,这会儿陪皇阿玛走走可行?”乾隆不自觉带上的询问口吻让在场几位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抖了抖眼皮,暗叹十二阿哥的受宠。
  
  “是,皇阿玛,”永璂倒是没有知觉,落后乾隆半步走出亭子,微微仰头看着红彤彤的天际,时已经近傍晚了。

  乾隆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永璂正仰头看着天际,白皙的脸庞被夕阳印得微红,就像是上了一层胭脂,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惊觉自己在想什么,乾隆眉梢微微皱了一下,收回视线抬头去看天空,没有被夕阳染红的地方瓦蓝瓦蓝的,飘着两朵白白的云,漂亮而又澄澈。

  “皇阿玛?!”
  
  “走吧,”乾隆看了眼永璂,伸手揽住他的肩,让二人并肩前行,“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朕整日里忙着处理政事,倒是没有好好看一看。”

  “皇阿玛应该学着劳逸结合,”永璂看着院子里的三色堇月季之类的花,倒也没有诗兴大发这种东西出现,对于他来说,花就是花,没什么特别。
  
  “永璂平日里要去上书房,要跟着阿桂兆惠等人学习,还要到朕这来学习处理政事,吃得消吗?”乾隆揽着永璂的肩,才觉得这孩子有些瘦,仿佛永璂的肩膀就会被自己捏碎般。

  永璂有些不习惯这种亲昵,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还好,阿桂与兆惠大人教得挺有意思,纪师傅学识也很渊博。”
  
  “做帝王的人,呆在这小小园子里却要处理天下的事情,处理得好,那是帝王的本分,处理不好便是一个昏君,待得久了,听的奉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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