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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风吹-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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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院院长说,注射方式好,安全,可成本太高,谁想到能出现这种事情,百年不遇。
  难道眼前的这人也创造出了百年不遇的生命的奇迹?
  我觉得不像,他的脸给人极震撼的感觉。
  不像是人。
  哪料对方在被子弹贯脑射穿之后,尸体居然还能行动,而且谁都没想到这个人的脸孔,竟会是这副模样,难道那个早已死去千百年的蒲阴阳又从壁画或棺椁里爬出来了?
  有人生具异相,相貌与常人差别太大,也不能说难看丑陋,至多是怪异离奇,仿佛是古代宗教里的神佛造像,或者是驴脸马面,典型的例子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相貌。有些壁画和浮雕里的神像,虽也是一鼻子俩眼什么也没多长,但为了突显与凡夫俗子的区别,工匠在制作时往往会增加许多夸大的特征和气质,以求达到卓尔不凡的意境。倘若忽然变做肉身,活生生出现在人之面前,让谁看个冷眼,光天化日之下也得吓得半死,何况是在这个黑暗阴森的地下墓穴里。
  我和胖子等人在看清脑袋中枪之人那张脸的一瞬间,觉得心底都有块玻璃被震得粉碎,手脚也不听使唤了,头皮子跟过电一样都是麻的,只听那具尸身喉咙中发出咕噜一声怪响,拖着掉落在地的头盔,快速爬向巨棺。
  众人只觉心惊肉跳,脚底下像灌了铅似的拔不动腿,眼怔怔看着那个尸体,或者说是鬼影,甚至有可能是那个早就死了百年的蒲阴阳,被乱枪打中脑袋,从我们面前仓皇逃走,爬行在尸骸之中,就此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胖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怪哉!怪哉!怎么会有子弹打不爆的脑袋?那是铅球还是头颅?子弹穿头而过而不死,这是超人还是神人?我的天呐,只这一样就让胖爷我惊个半死,哪成想还有一样!是不是我他玛看花眼了,你们瞧见没有?刚才是寺庙或神殿里的那些威严庄重的神佛雕塑跑出来了?”
  阿英也是骇异难言:“世界上真的有子弹打中人的脑袋却安然无恙的事情,不过却也是少之又少,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人的形体都差不多,却只有面貌最是不同,只因为各是父母所生,血脉渊源何止千支万派,哪能够完全一样?纵然是颜面相似得紧,但仔细看来,也自有少许不同之处,更何况是时代有别,基因有变,毫无干涉的人和塑像,容貌格外特殊,根本就不像是人,怎么可能如此?”
  我眉头紧锁,说:“或许真是恶灵作祟,但事无绝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边行边看,再做定夺。”
  可能是光线强烈耗能较高,惨白的手电光并不如先前亮了,亮度逐渐衰弱,黑暗不断侵蚀着残余的光线。而那盏宿营灯最多撑不过一两个小时,如果此时稍有胆怯和犹疑,或者再做修整,就有可能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我见如此,就心想:“反正死活就是一条命,已入了这行,来都来了,今天就豁出去了,就算真有借尸还魂的厉鬼,也要跟它见个起落。”
  我当下对两个同伙一招手,提着工兵铲就走,胖子也跟了上来。我见阿英迟疑着不肯挪步,脸有些青,还以为是吓的,当下就替她壮胆说:“英子你用不着怕,咱手里的家伙也不是烧火棍子,而这个不死的人也未必就是鬼魅,更不可能是拥有特异功能的超人你无需担心,请放轻松。”说着话就迈动了脚步。
  黑暗中静的出奇,阿英稍稍犹豫了片刻,唯恐自己独自落在黑暗的洞穴里,只好咬了咬牙,跟着我和胖子一起行动。众人都知道前方必有凶险,所以个个神经紧绷,屏气息声,做好了殊死相搏的准备。<a

  ☆、第九十三章 琵琶蛇

  我们急忙前行,慌乱之余,忘了脚下有殉葬的尸骨,我一脚绊上,身不由己地向后仰倒,头部重重撞到一块硬物,眼前一阵发黑。
  我这一跌,正摔在一具枯骨的骷髅头前,头下撞到的硬物是白森森的头骨,几乎与侧卧了百年的古尸脸对着脸,我心说这好不晦气,点也太背了,惊慌之余,急于起身,却发觉连跟手指也不能动,恰似被噩梦魇住了。
  我大惊,心说莫非是鬼压身了,意识陷进了骨骸的身份之中,也忘了身在明代古墓中,意识模糊不清,恍惚间竟到了那棺椁近前,看到了棺材里的人,一看之下,我汗如雨下,因为棺材里躺着的不是别人,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天天与他见面,正是我自己。
  我躺在棺材里,静静的闭着眼睛,神态是那么的安详。
  怎么会是这样,我死了吗?或者说,我会死在这里?
  除了我的尸体,棺中还有一个黄金头颅。
  那个黄金质地的头颅极为传神,似笑非笑,嘴角略微有点弧度,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尸体,就在我的身边。
  我遇见了我。
  但我并不是太过惊恐。
  因为我看见了黄金人头。
  我心想这可发财了,我就算搬上一辈子砖,养上一辈子猪,擦上一辈一车,怕也是赚不到这么大个金头,刚想伸手去摸,棺中的金头变得血肉模糊,极其恐怖,而躺在一旁的“我”不知在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披散头发,七窍流血,僵硬的推开棺盖从里面匍匐而出,只如同跟自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人血口过腮,四肢僵硬,长发乱摆,全身血污,拖出一条肚肠,半截还在棺椁中,转眼到了我面前,我骇异无比,喉咙便似塞住了发不出声,想逃又挪不开腿,只好闭上眼等死。
  忽然间,有人把我从尸骨前拽起,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冷汗都出透了,再看是阿英将我拽了起身。我心中微凛,我知道自己的身量,一百二三十斤重的人的人被她轻易拎了起来,可见阿英手劲之大,绝非寻常,她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深藏不露?
  我一意孤行,激进热血,是极难被左右降伏之人,自认为要对我下手也要精心布置一个极其庞大的陷阱,方才能置我于死地;而对于阿英我却天生亲近,无所防备。究其原因,并不完全是英子表现出来的大气豪爽,恩怨分明,而也在于她的美貌和气质。
  试想,面对一个火辣妖娆的爽朗美女,有几人能守住心头的防线?人们会本能地敞开胸怀,把对方迎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民间有俗语:越是美女,越会骗人。其实讲的也是同一个道理。并非美女的骗术高明,而是人们愿意轻信美女说出的话语。
  但世间总有些与众不同、天赋卓异却意志惊人的家伙,这家伙不会被任何外物所惑。
  可惜我不是。
  我喜欢李后主的诗词,喜欢风花雪月的故事。
  诗词故事里那些家国情仇燃情岁月悲欢离合卿卿我我的故事。
  我很喜欢。
  英雄救美,英雄气短,英雄盖世,英慕红颜。
  红颜知己,红颜祸水,红颜佳人,红颜薄命。
  说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
  根本就没有确定的命运。
  是的,也没有永远不变的人心。
  人心险恶,人心难测。
  我想善良的人很多,把姑娘想的很好。
  然而,事与愿违。
  很多女孩子很奇怪,越是人渣无赖她越爱,好男人她还看不上眼,她被烂男人搞。烂了,然后她还感叹天下没有好男人,所以说,这种女人真心不值得喜欢。还去谈什么爱与不爱。
  我觉的阿英是个好女人。
  那么什么样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呢?
  两个字:善良。
  如果是个漂亮的善良人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我喜欢善良女人。
  我也喜欢漂亮女人。
  但如果是漂亮的坏女人的话,我深恶痛绝,敬谢不敏。
  这和什么心理隐疾无关,只好人生价值观有关,与道德修养有关。
  我想大多数女人都是值得尊敬和仰慕的好女人。
  用陨石撞击地球般的勇猛只为给你蝴蝶亲吻花朵似的温柔。
  温柔贤惠是我所爱,我向来喜欢温情。
  就想我一向喜欢文青。
  阿英心机很重还是她不拘小节?
  我觉的这也没什么,除了她拔枪怒射,之前她一直没有机会显露自己的身手,并非是要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
  我这样说服自己。
  我有些心不在焉,思绪万千。
  这样一来再无可能追上那个如鬼似魅的黑影了,而绊到我的尸骸并没有什么变化,静静地躺在地上,绝无半点异样。好像我刚才的感受,只是头部撞到头骨之后,意识在那一瞬间让梦魇住了,做了一个死也忘不掉的噩梦,这个恶梦虽然短暂,但那恐怖无比的情形,已足够让我记一辈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怪梦,我当时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种强烈不安的情绪左右着我,让我极度深寒,让我寻思可能是有厉鬼作祟,我们在古墓里撞上邪了,更想不到厉鬼为何会缠着我不放。
  当时我被英子一拽,登时从梦魇中惊醒,胳膊腿好似灌满了黑醋,酸痛沉重,脑袋也撞得不轻,仍在发懵,手电筒晃动不定的光束下,看到胖子也四仰八叉地躺着,摔的不轻,生死不明。我心中凛然,急忙去拉胖子,这才见他哼哼唧唧的直喊疼,还一个劲的只说怎么可能,太离奇了。见他没事,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觉得没个火源不行,不但可以照明,最主要的是还有别的用途。我脱下自己的外衣,撕扯成片,用衣物和人腿骨勉强做了几根火把,点燃了拿在手里,一来可以用来照明道路驱避蛇虫,二来便于得知有没有活气儿,倘若火把突然灭掉,那就说明有积郁不散的阴气,自从有电灯以来,许多没经验的盗墓者不再使用火烛,每年都听说有人为此闷死在盗洞中,凡事有一利,便有一弊,有时坟窟窿和棺材中的阴气遇到火,会爆出白焰,别说能把盗墓贼烧死,砖墙也能烧透,只是这种情况非常少见,撞上了只好自认倒霉。正在这时,我瞥见不远处满地的骸骨中有个尸骸的轮廓凸起,好像是那具枯骨在动。
  难道枯骨也能尸变,这是要诈尸了?
  我的头皮不由自主的一阵发麻。
  阿英和胖子都发现了异状,脸色苍白,一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应对。
  我对他俩说:“我不要紧,看来胖子也无大碍,来者不善,太过诡异,游击战和迂回战术是我军的主要战术,是我军一贯坚持的优良传统,咱先避其锋芒,咱们快逃!”
  话音未落,又有异变发生,在高高的参差不齐的头顶上,忽然落下一片灰土,抬头一看,只见高处有个近似麻袋般的物事在动,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给人一种极其骇异的感觉。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这么一怔之下,已有一片口袋般的物事掉落在我们身前,这东西身子扁平,软若无骨,头大而尾窄,形似琵琶,我手中除了电筒,还捏着工兵铲,情急之下,狠狠地横扫过去,却似击中了一条破麻袋,那东西身上带着土皮,忽然一口咬住了铲头,我心中骇异至极,急忙用力回夺。
  这时阿英握着手枪,对准那破麻袋般的物事搂下了扳机,手枪轰击的声响,在洞穴深处听来震耳欲聋,那东西被子弹揭翻在地,我感觉手中一松,抢回了工兵铲我倒吸一口冷气,才想起来,这多半是又有大鲵来了,弄死了两条大鲵,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阿英惊道:“你看好像是娃娃鱼!”
  胖子神色凝重,说道:“不是狗鱼,我看是琵琶蛇。”
  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
  我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说过此事,相传老年间,大山森林和荒原大泽中有琵琶蛇,与其说像琵琶,那东西更像大得出奇的蛤蟆秧子,死后在地下化为枯芝般的干尸,据说此物为世代同体,后身依附在前身的尸体里,遇阳气而活,出生的过程近似爬虫冬眠,感受到天气转暖而复苏。在东北的原始森林和荒山野岭一带也有此物,契丹鲜卑等民族视其为神蛇,因为已经绝迹很久了,所以没人能说清这东西究竟是不是蛇,这个名字只是山中猎人故老相传的称呼,也有人说它是蝘蜓。
  此刻听胖子这么一说,我意识到眼前的东西可能还真是琵琶蛇,只是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绝迹已久的东西存在?我灵机一动,说不定是蒲阴阳通晓异术,能断阴阳,辨识百物,寻的此物,将琵琶蛇的干尸封在墓墙中,以泥土,地下墓穴阴冷,不动封土也就罢了,若有有盗墓贼闯进地宫,点起火烛,或者因为呼吸的热度,足能使壁画里的琵琶蛇活转过来,把惊扰蒲阴阳长眠的盗墓贼一个个吃掉,已绝贼患。而大鲵和蟒蛇也都有可能是蒲阴阳故意安排好的,是专门用来对付摸金盗墓者的不二利器。
  而这时候,动弹的枯骨也不再动,而是从其下钻出了个大蛤蟆秧子似的琵琶蛇,阿英见状,抬手又是一枪,将其掀翻在地,那琵琶蛇动了几动,便不再动弹了,看来是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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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 人皮纸影

  我们小心翼翼的前行,再没遇到琵琶蛇,眼见距离棺材越来越近了,心里的不安感觉却越来越重。
  我瞥眼去看另外两个同伙,眼见他们也是一脸凝重,便知道他们八成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时阿英犹豫着说道:“大海胖子,我瞅见前面有几个人影晃动着,好像朝着咱们走过来了,你们看见见了吗?”
  胖子急忙点头:“英子你的眼光挺尖呀,确实是有人影徘徊不定,就在棺材附近,但并没有走过来吧老张你看见了吗?”
  我惊异不定,沉声说:“我也看见了,先前还在棺材跟前,现在倒是真超咱们这边过来了,来者不善,也不知道撞了那路子邪了,我看这几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不会是人,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作怪,大家可千万要当心。”
  阿英点点头表示了然,胖子压着嗓子说:“胖爷我也好歹盗过几座墓,搬过几具尸,见过一些怪,不矫情的说,咱也是有见识有阅历和有故事的人,但一到了老蒲的墓中却抓瞎了,这个阵仗可不是一般的大呀,我说老蒲他顶了天也就一资本主义大土豪,他难不成是社会主义大毒瘤?我说这老蒲他也真是的,尽整这些个华而不实的幺蛾子,这不是矫情嘛。”
  我有心想和胖子抬杠一番,不容接话,就察觉到那几个人影已经距离我们三人非常近了,也就不敢丝毫大意,握紧手中的工兵铲,出了一层白毛汗,只能随机应变。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浓妆艳抹,高冠广袖,眉飞入鬓,妖里妖气,哪里像是活人。
  阿英用胳膊肘捣捣我,轻声的说:“老张你怎么看,是不是僵尸?”
  胖子也皱眉看我,我思索片刻,说:“不像,我看倒是像纸人。”
  “纸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错,不过不是陪葬的扎纸纸人,倒像是人皮影纸。”我严肃的说道:“陪葬的纸人一般都是端茶倒水牵马服侍亡者的扎纸,做童男童女或者佣人仆从的打扮,不会是唱戏的模样。”
  “人皮影纸?”胖子和英子两人倒抽冷气。
  我见那数几个戏子装扮的人还离我们尚有一段距离,于是就对他俩讲了个火烧人皮纸的故事。
  旧年间有个陈老道,因为躲避饥荒在深山老林里在迷了路,他心急如焚,走着走着却忽然站住不走了,他那双眼也贼,看出身前这块地不太对劲儿,地上的乱草枯黄打蔫儿,但是土层跟周围的地皮一样,这就知道地底下准有古冢,年深岁久坟头已经没了,大概是古冢墓砖外面裹了层白膏泥,所以地上的草长不起来,他走上前拔出草根来看了看,果然带有老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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