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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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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英老师看见三人都望着她,不去怕是不行,临走倒说一句:"现在的姑娘家真娇气,这种病那种病的,我们当初倒想有,偏生不来。"何校长陪笑道:"你过去别阴阳怪气,人家局长的千金肯屈就咱们寒校,是该十分敬重的。"郭英道:"不用你教我。"说着去了这里何校长一力的自责,两人只得劝慰,说她那个小女子,她的毛病多,需不怪咱们,咱们是好心,走遍天地都不能怨咱们头上。何校长说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官家小姐,唉,就只怪那条蛇。郭俊康说那我们把它消灭?何校长点头同意。于是大家重拾杯酒,再谈言欢。
吃了一会儿,看见郭英老师回转来。何校长问怎么样,她说林妹妹吃了些药,喝了水睡下了。何校长方才放下心来。
郭俊康叫郭英老师也来吃,她说她也不吃了,这几天心里有点堵,又说你们吃吧,没什么菜,原谅一些。
两人忙不迭的说你客气,一桌子的菜,吃也吃不完。
郭英老师笑一下说东西再多也是可以吃完,倒是"气"多了吃不下,又说你们吃,我去吹吹风,这雨天没别的好,一个人呆着看那下着的雨,一会儿就什么都不想了,什么功名利禄,人情交际,烦恼气燥,象和尚老念那句"阿弥陀佛",念着念着,万物空灵,什么也不想了。
郭俊康和云无名的确是饿了,晓得郭英老师不大高兴,但是管不了那么多,肚子饿是实在的,她气她的,自己不能亏肚皮,不吃也是一顿,吃也是一顿,所以二人合着何校长不管三七二十三的大吃大喝。
吃喝毕,郭英老师倒回来。
何校长叫她捡筷洗碗,一面泡上茶,又散烟,两人将就酒兴点上一枝。
何校长抽着烟说还有一下午的时间,下雨没处可去,咱们扯一圈"二七十"?
云无名说郭英老师也来?
何校长说她不来,咱们三个人刚好。
于是三个人扯"二七十"。四点半开始,何校长老是拖桩,圈一打到圈十,一大圈打到八点过,天都黑了。郭俊康输了二十,云无名输了十五。郭英老师不知何时进来说要弄饭,两人说不必弄了,午餐吃的迟。
郭英老师听见不舒服,心里说你们来的迟,当然吃饭迟,谁又不是专给你三人做饭的,谁又知道你们几时来?谁又知道是今天来?煮饭不说,人生面不熟的,不害怕放药毒死哪一位?从来好心没好报过,你们既然说不想吃没饿,我还正不想伺候二位爷,口里却笑问:"真不饿?"两人正经说不饿,起锅弄灶的麻烦。
郭英说你们真不饿,我也图洒脱,真不弄了?
二人点着头,"不弄不弄"。
待到郭英老师放下锅瓢过来,两人方才放下心,心说郭老师是个实在的人,喊不弄就不弄了,挺洒脱的,换一个人,说不定还假惺惺的非要去弄,照此看,下午她的气已消了,这样才好,的确人家费心费力招待,到末了好像没落好,任谁都不能受。
因没事做,两人只得陪着何校长说些话,谈些仕途经济,谈些教学程序;也谈人情冷暖的社会,也谈风花雪月的男女。
不知几久,郭俊康瞥见郭英老师不隹的打呵欠,因就捅了一下云无名,见他仍和何校长说,不好再阻止,向郭英说我去解个溲,便出去了。
云无名耐着性子又同他们谈一会儿,久见郭俊康不回,知道是溜了,他便笑说我也去方便一下。
何校长要送他去厕所,他忙说不用不用。何校长同他出来,听见天上仍旧簌簌的下着雨,屋檐水滴答滴答的响不停。
云无名在何校长的陪同下走了一二十米,本来想躲开的,何校长却陪的紧,一时不知怎么向他开口,倒是何校长说话道:"天黑雨夜,学校没人,就在操场上解决了。"云无名说行吗?
何校长说怎么不行?天上星星也没有,仙女也看不见。
云无名笑了笑,说你在这里我不好意思。何校长深懂其意。云无名目送着他远去了,进了那边的寝室,方才在原地消灭了多余的水份,也不去那边,进了雪儿睡的寝室雪儿正和郭俊康看着电视,见他进来,郭俊康说你脸皮厚,终于撤退了。
云无名说你还说我?你一声不响的离开,害我一个人在那里奋斗;人家是校长,以后我们还要在他手下求生呢,你怎能说走就走?太不给何校长面子了;我就会交际了?你们知道我素来难得说话的,我都陪着,你倒撤身的快,咱们朋友,你太不仗义了!
郭俊康笑说你甭向我发牢骚,我是捅过你几回的,你一力舔贴当官的,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你没瞧出人家早不耐烦了,巴不得咱们早走,你一点也不识趣。
云无名说你说什么?你说是他们在应付和将就咱们?
郭俊康说可不是?云无名听了,说:"我们的无柰变成他们的无奈了?这话听的象谁掴我一个耳光。"郭俊康说你觉的屈?
云无名说我何止屈,有个大鼓的话,我会向县大老爷击鼓鸣冤。"郭俊康说你也好心他们也好心,好心碰在一起,不知是谁好心!
云无名叹了口气"罢了,这种社交累死人,费力不讨好,我以后再不玩了。这第一天就给我上了一课。"郭俊康说以后可得注意了。
云无名觉的不公平,笑道:"闹半天你一事不做你还对了,我怎么越想越冤枉。"郭俊康说谁说我一事不管了?我把睡觉的地方都找好了。
"睡觉?"云无名这才想起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睡觉要自己找?""不找也行,把林大小姐拉出去。"郭俊康说,"她一个人霸占着床,害我们二人去流浪。"云无名因想何校长两口子的态度,觉的郭俊康不是多此一举了,雪儿午饭未吃两口,晚饭都不问一下,显见的还生气;现在明摆的是寝室没有的,通共两间屋,这边一间,那边一间;那间是不能让出来的,这间有雪儿,黑漆漆的夜,总不能叫一个小女子去外面过吧,云无名想至这里,越发明白―――何校长安不安排都是明摆着自己找,或可他们认为大家都是聪明的,有些话是只能意会,说出来白无意思了。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家该懂。
因想着,便问郭俊康找在哪里,郭俊康正看着电视,一面问他要做什么。云无名说去看看,或可整理一下,荒郊野外的别冻着了。
郭俊康和雪儿听了,都笑了一下。
雪儿说:"不如我出去罢。你们是两个人,我一个人随随便便将就。"云无名笑道:"不成不成,你是官家小姐哪能让你吃苦。万一―――,我说正经的哈,你贞洁不保,我们担大过了。"雪儿笑道:"你什么意思?"云无名道:"你奶奶生的你爸爸还认为是我们两家伙犯的罪呢。我们就冤大了。"雪儿听了,回手抓过床边小柜子上的茶水泼过来,一面道:"云无名,你要死。"郭俊康和云无名忙闪。
那茶水尽泼在云无名身上,云无名叫道:"你弄脏了我的衬衣。"雪儿红着脸笑道:"你活该!"云无名道:"你要给我洗了。"雪儿道:"你还占我的便宜?"云无名道:"我没有。"雪儿道:"你王八蛋。"说着,抓起床上一个枕头砸过来,云无名慌忙的接隹,告急道:"姑奶奶,你别乱扔,这是何校长的陋室。"雪儿道:"谁叫你气我!"云无名举手道:"我告饶,我投降。"雪儿道:"你再乱说话,我告给你爸爸听。"云无名笑道:"免了罢,该告诉你爸爸听才是。他大笔一挥,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雪儿道:"既晓得就别气我。"云无名听了,不隹的笑点头,"是是是。明白明白。"大家看了会儿电视,郭俊康看表是十点过了,雪儿在床上半睁半睡的,便叫醒她,说要个毯子。
雪儿猛可里一醒,问道:"什么事?"云无名道:"求你一张毯子。这残秋的夜生凉,垫的不说了,总要一件薄薄的什么东西搭盖一下。"雪儿听了,半日道:'不如就在这里睡罢,大家将就一晚。"郭俊康笑道:"罢了,传出去你难做人。"雪儿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云无名道:"你的好意领了。正经的我们不能害你。我们倒没什么,你是个没出阁的小姐,以后不好嫁人,缠着我们两个又娶不起。"雪儿笑道:"你又要来是不是?"云无名道;"我说正经的。好了,借一条毯子吧。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雪儿看一眼郭俊康,"真要出去睡?"郭俊康道:"没办法。时势逼人。我们怎么也不能害你。你还是个姑娘家不是。"云无名见了,自笑道:"瞧我这人一点也不懂事。咱家先行告退。"说着要走,郭俊康"喂"一声,一把拉着他,"等我一下,我拿了毯子就走。"云无名不敢看雪儿;雪儿却是嗔视着他,一面道:"云无名,你―――"云无名笑道:"我无耻,我无耻。"雪儿气的从床上站起来,用脚踹过去;云无名赶忙的闪让。雪儿没踢着人,自己倒一下摔在床上,只听:”嗳哟”一声,云无名知道闯祸了,赶忙溜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雨声变成了丝丝的下,要不是才从屋里出来,一个人呆着肯定会害怕的紧。待了一会儿,郭俊康从房里抱着毯子出来。回手将门”咚”的一声关上。
云无名问他雪儿摔的怎样,郭俊康笑一下,"她吓你的"又道:"不过她头确实碰了墙,好在是擦了一下,没大事。"云无名道:"深更半夜的,我们去哪里睡?"郭俊康道:"先时我比你早出来,晓得今晚无床,便去前面的教室打烂了窗户,进去铺了两三个桌子。"云无名苦笑一下"没想到我们两人的初夜竟是这样,真是梦他几百回也梦不着。"郭俊康道:"人生意料不到的事还很多,你没有过我的处境,很难想象。"云无名笑笑,"别这么说,我的爹娘也就是你的爹娘。"郭俊康笑道:"你想的美。他们只是拉扯你长大,直到现在工作,他们又没养过我,我何苦白找负担。"说笑间,两人走近前面的教室,摸着窗户翻入,又找着拼好的桌子,两人上去躺下。
木板生硬,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烦人的蚊子还不时来光顾。
云无名只得坐起来,许久,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我不曾就读的乡校是这样的不堪。满以为毕业了会分配到城市,谁知一声令下,将我打回了原形。跳来跳去,终究不是如意。"郭俊康道:"我倒不觉的有什么。打小就算是个孤儿,苦水里泡大的,现在有个工作不错了。"云无名道:"若一辈子蜷在这里,我会郁闷至死。总要摆脱才好。"郭俊康笑一下道:"你我小人物,没有后台没有人势,要想跳出去也只能勤奋工作,出点成绩可能会好一点吧。"云无名道:"在这个破校?"郭俊康道:"我倒是觉的逆境出人材。别看何校长那人,我看他是有魄力的。在他手下做事,只要能力有,他会欣赏。"云无名道:"咱们的能力再好,那些学生不争气也是枉然。这个学校不是几年都打"光脚板"吗?难道都是老师的错?"郭俊康道:"再说罢。夜阑人静该睡了。"云无名只得闷闷不乐的躺下。一忽儿问道:"林雪儿都一路跟你到这儿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女孩子的青春短暂,你别白耗了人家。"郭俊康道:"睡觉罢。都是你乱做媒。没影的事,你抓隹不放。"云无名道:"明摆着的事,你不能不承认。她爹是局长,她凭什么跑到这所学校来?很明显的,她不是追逑我,我有妹妹的。"郭俊康听了,半日没言语。
云无名道:"睡着了?"郭俊康轻叹一声,说道:"你不是不明白,我们这种人怎配的上她呢。她爹是局长,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家人,都在时刻提醒我,我其实就是社会一渣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自知还是有的。"云无名道:"你还是个老封建啊。自由恋爱从1919年五四运动到现在几十年,你没听过吗?"郭俊康道:"那你见过鲜花真的插在牛粪上吗?癞蛤蟆真的吃上天鹅了吗?从来就是木栅门配木栅门,铁栅门配铁栅门,这都是事实,改变不了。"云无名道:"那你该跟雪儿说清楚。"郭俊康苦笑道:"人家都没表示过,我对她说什么。你太操闲心了。"云无名再要说什么,郭俊康道:"不谈这事了。睡罢。但愿我们在这里有个美好的明天。"云无名笑道:"但愿你在这里找个美好的人。"郭俊康笑笑,"谢了。"云无名道:"祝你好梦。"郭俊康也道:"祝你好梦。"沉沉的夜,就这样寂静了。
明天,明天将是什么样呢?




 关于第十五回乱棒打死人

千万不要认为这是作者杜撰。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经过那些年的人都知道,那时候金融混乱,治安混乱。那时候作者还读初中,区上一个信用社主任居然买得起中巴请人跑运输,当时多少乡人的感叹。那时候也是黑社会帮派疯狂的年代。不管乡下,区间(那时候还没有撤区并镇),看到最多的就是哪里哪里又打架,哪时候这帮又和那帮打群架。那时的人的脾气真的是火爆得厉害,稍不顺心,就有可能引起一场血灾。那些年的OK厅也疯狂的蔓延。随便到一个区场上,小姐拉客,OK厅里的牛音干嚎已成了司空见惯。
那时候我有一个很好的青衫之交,因为家境贫寒,十五岁便入了黑社会,先是在省车站倒卖火车票,有时候也会强人家高价买。后来吃喝嫖赌,偷盗砸抢是家常便饭,值得一提的是,他很聪明,从不在本地生事,所以倒得乡人的敬重。随便哪家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都会请他帮忙摆平,意思就是强吃强压。人不高,打架却下得黑手。他们才不管血流呢,一出手就是西瓜刀砍。伤的有些自己出药费,有些也是他们出。他们主业不在偷盗,主要是飞车,俗称飞车党,不管自行车也好,摩托车也好,只要看上了,车主只好自认倒霉。那时候的公安(还不叫警察)人手少,案件又多,所以很多都是不了了之。
好像有些跑题了。
其实在我家乡乱棒打死人是在1996年了。那是邻村的一个独脚盗。虽然都知道他是个偷鸡摸狗之徒,却从没失过手,也就是说人们都只是猜测他是做什么的。据本村一家人说,前脚还提了猪食去给猪吃,提第二桶猪食去时,猪竟然就没了,还是近百斤的架子猪,都晓得是他偷的,却是不知他怎样将那猪偷得走,猪都没叫一声,所以大家暗里都叫他高手。
很不幸的是,高手在1996年的寒冬腊月死了,死在了群众的乱棒下,人们才证实了高手的真实身份。
他是准备去偷人家的鸡时给人起来小解发现的,是凌晨一点过的时候,按说那时候人都睡得紧,不能给人发现,也许上天注定他的大限到了。一村的人追他,跑到河里后两边都有人堵着他,他给冻得不行了才不得已爬上岸,人们也早晓得是他了,虽他平时的行为很惹乡人愤恨,人们也只是想痛打一顿解下气就行了,问题是人人都想解恨,又因人们都灭了灯光火把,你一扁担,我一脚头,他一棍击,他又一棒捶,所以就给活活的打死了。
那真的是一个法盲的年代啊!




 第二回   肯向学引登山径 愿

第一节连连绵绵的雨下了将近二十天,上苍终于开了笑颜。西霞头日满苍穹,一道彩虹挂在半空,预示着晴朗的日子到来。学校去了乡上广播站通知开学。接下来几天报名,开会等等事程。真正开学的日子是在教师节第二天。
新的学期到来,新的事程安排,新的教师见面;每期长假过后,学校都有这样的事;最重要的还是旧教师去,新教师来,学校必须要让大家认识,不能一个学生见了不教他(她)的老师只能"你""我""他","嗯""啊""嘿"的招呼应酬,一旦上级来检查发现此类事件,于学校是极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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