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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史的趣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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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股价方面,他使用三种指数:(1)道琼工业平均指数(DowJones Industrial Average; DJIA),1927年元月1日到1989年12月31日。(2)纽约证券交易所指数与美国证券交易所指数(NYSEAMEX),1962年7月6日至1989年12月31日,依股票价值加权(valueweighted)。(3)同样的指数,但无特别加权(equalweighted)。因为是用每日的数据,所以观察的样本非常大,依不同的切取法,最大的样本数有9;990,最小的也有6;298,很够做各式各样的统计分析。
他得到的结果很明确:都是显著的负相关,雨势愈大,股市的交易量就下降,平均股价也下跌。只有少数几个变量的统计显著水平是95%(这已经很高了),更多变量的显著水平是99%(高到难以置信),还有不少变量的显著水平是99。9%和99。99%。也就是说,在192789年间,降雨量对纽约证券交易指数的负面影响,不但是「无庸置疑」,还甚至强烈到超乎想象。
纽约证券交易所
他试过各种分切数据的方式,都得到类似的结果。接着又依不同的年代分期,得到截然不同但合理的结果:1983年1月1日至1989年12月31日之间,降雨量和股市的表现,在统计相关度上不显著(也就是没有统计上的相关性)。为什么?原因很简单:股票交易开始用计算机撮合,投资者,尤其是散户,不必到交易所或号子去买卖,只要透过计算机屏幕看股票行情,然后下单买卖;不必出门,不再受晴雨的影响。
这个简单的故事,告诉我们一项重要观念:经济学教科书总是假设,人类的经济行为是理性的,其实未必;理性的假设,基本上是方便数理模型的设定与数学的演算。人是情绪性的动物,处理金钱时尚且深受晴雨的影响,处理感情与纠纷时必然会更冲动。我的生活经验一再显示:人类是情绪性的动物,尤其是大权在握时。
就生活的层次来看,不论是相亲、搬家,真的是「选日不如撞日」。所谓的黄道吉日,还不如无大风、无大雨、无大太阳、无泥泞的普通日子。如果你看过一些战争片,或是问作战指挥官,他们都知道天气的关键性。不要小看天气的影响力,更不要低估情绪的作用力。难道情绪的作用都是负面的吗?未必,请上网查「emotion」,那是另一个很有趣的议题。
参考文献
Saunders; Edward Jr。 (1993): “Stock price and Wall Street weather”;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83(5):133746。
5法老王的怪梦解析
《旧约?创世纪》37至50节摘录
约瑟十七岁与他哥哥们一同牧羊。约瑟的哥哥们见父亲爱约瑟过于爱他们,就恨约瑟,不与他说和睦的话。约瑟做了一梦,告诉他哥哥们,他的哥哥们回答说:「难道你真要作我们的王吗?难道你真要管辖我们吗?」他们远远地看见他,趁他还没有走到跟前,大家就同谋要害死他。彼此说:「你看!那做梦的来了。来吧!我们将他杀了,丢在一个坑里,就说有恶兽把他吃了。我们且看他的梦将来怎么样。」
犹大对众弟兄说:「我们杀我们的兄弟,藏了他的血有甚么益处呢?我们不如将他卖给以实玛利人,不可下手害他;因为他是我们的兄弟,我们的骨肉。」众弟兄就听从了他,把约瑟卖给以实玛利人。他们就把约瑟带到埃及去了。米甸人带约瑟到埃及,把他卖给法老的内臣─护卫长波提乏。
过了两年,法老做梦,梦见自己站在河边,有七只母牛从河里上来,又美好又肥壮,在芦荻中吃草。随后又有七只母牛从河里上来,又丑陋又干瘦,与那七只母牛一同站在河边。这又丑陋又干瘦的七只母牛吃尽了那又美好又肥壮的七只母牛。法老就醒了。他又睡着,第二回做梦,梦见一棵麦子长了七个穗子,又肥大又佳美,随后又长了七个穗子,又细弱又被东风吹焦了。这细弱的穗子吞了那七个又肥大又饱满的穗子。到了早晨,法老心里不安,就差人召了埃及所有的术士和博士来,却没有人能给法老圆解。那时酒政对法老说:「有一个希伯来的少年人,是护卫长的仆人,我们告诉他,他就把我们的梦圆解,是按着各人的梦圆解的。」
法老遂即差人去召约瑟,约瑟对法老说:「法老的梦乃是一个。神已将所要做的事指示法老了。七只好母牛是七年,七个好穗子也是七年。那随后上来的七只又干瘦又丑陋的母牛是七年,那七个虚空、被东风吹焦的穗子也是七年,都是七个荒年。埃及遍地必来七个大丰年,随后又要来七个荒年,甚至在埃及地都忘了先前的丰收,全地必被饥荒所灭。当七个丰年的时候,征收埃及地的五分之一,叫他们把将来丰年一切的粮食聚敛起来,积蓄五谷,收存在各城里做食物,归于法老的手下。所积蓄的粮食可以防备埃及地将来的七个荒年,免得这地被饥荒所灭。」
约瑟见埃及王法老的时候年三十岁。他从法老面前出去,遍行埃及全地。埃及地的七个丰年一完,七个荒年就来了。正如约瑟所说的,各地都有饥荒;惟独埃及全地有粮食。及至埃及全地有了饥荒,众民向法老哀求粮食,法老对他们说:「你们往约瑟那里去,凡他所说的,你们都要做。」当时饥荒遍满天下,约瑟开了各处的仓,粜粮给埃及人;在埃及地饥荒甚大。
饥荒甚大,全地都绝了粮,甚至埃及地和迦南地的人因那饥荒的缘故都饿昏了。约瑟收聚了埃及地和迦南地所有的银子,就是众人籴粮的银子,约瑟就把那银子带到法老的宫里。于是,约瑟为法老买了埃及所有的地,埃及人因被饥荒所迫,各都卖了自己的田地;那地就都归了法老。约瑟和他父亲的眷属都住在埃及。约瑟活了一百一十岁。人用香料将他熏了,把他收殓在棺材里,停在埃及。
熟悉《圣经》的读者,都知道《旧约》内的这段故事。故事中的男主角约瑟(Joseph),大约在公元前17世纪进入埃及,那位法老王名叫Apophis一世,是Hyksos王朝的第二位国王,在位相当久。
美国德州大学Austin分校经济系的Daniel Hamermesh教授,写了一篇短文,运用基础的经济分析工具,尝试回答两个问题:(1)如果真的有连续7个丰年和连续7个荒年,埃及能撑得过吗?(2)这件3;700年前的大饥荒,若和现代的荒年相比,真的那么严重吗?
Daniel Hamermesh
这是很有创意的论文,分析的手法和论点都很简单,但想想看:经济学界有多少人读过《圣经》内这段精采的故事,却没有人能用合理的工具和简明的逻辑,来分析这段可能是真实的故事。对经济学家来说,《旧约》中所提供的数据太少,我们欣赏此文时,不要拘泥文内各项数值的精确性,只要方向性的理解即可。这段故事并无信史,但在埃及的铭文上常见到这项记载。
用经济学的术语来说,法老王所面对的是一个两期(跨期)的问题:7年丰年,7年荒年。他在位的时间很长,是个英明君主,希望埃及能度过这项危机,希望能在14年间得到一项「最适解」。他接受约瑟的建议:「当七年丰年的时候,征收埃及地的五分之一,…所积蓄的粮食可以预备埃及地的七个荒年,免得这地被饥荒所灭。」
假设丰年的收成是1,但只要有粮食就会有腐损(被老鼠、虫子、官员吃了),所以假设腐损率为(希腊字母的)δ,δ介于0和1之间。约瑟建议储粮15(= 0。2),所以在丰年时(第1期),埃及可食用的粮食是0。8(= 1 0。2)。他们存下多少粮食给荒年(第2期)时吃呢?存粮s = 0。2 '1 δ',也就是说,虽然能存下0。2的粮食,但还要扣除被腐损的δ。作者写了4条简单的方程式,做了一些较技术性的假设,我用文字性的说明来替代。
简言之,他要得出两项变数的数值,来回答一个关键问题:荒年时欠收率(x)有多高?要得出x值,他需要两项变量:一是前面说过的腐损率δ,在此假设14年内皆为δ = 0。2;二是法老王的「社会时间偏好率」(social rate of time preference),以希腊字母ρ来表示,ρ也是介于0和1之间。
我先简单说明「时间偏好率」的概念。如果一个国王年轻即位,预知自己会当很久的统治者,他就会从长计议,肯花时间来了解各项问题,也愿投资各项基础建设。这种长治久安型的君主,我们就说他的社会时间偏好率很低(接近0,表示目光长远)。相反地,如果国王征服另一个国家或地区,只想掠夺财富和妇女,没有长期深耕经营的打算,他的社会时间偏好率就很高(接近1,表示短视近利)。好,现在来看Hamermesh的最后一条方程式。
x = 1。2 0。2δ 0。8 '1 δ' '1 + ρ'
此处的x = 欠收率,1 – x = 收成率,δ = 腐损率,ρ = 社会时间偏好率。他运用这条方程式,计算出下列的各种组合可能性:
各种可能的x(=荒年欠收率)
社会时间偏好率(ρ)
腐损率(δ)
0
0。25
0。50
1。0
0
0。40
0。56
0。67
0。80
0。20
0。52
0。65
0。73
0。84
0。40
0。64
0。74
0。80
0。88
0。60
0。76
0。82
0。87
0。92
0。80
0。88
0。91
0。93
0。96 先从腐损率说起。为了简化,他只取5个数值(垂直看下来),最低值(下限)为0(完全没有腐损),最高值(上限)为0。8。你也可以争论说,若取10个点会更精确,那当然也可以,只要把你认为较适合的数字,代入前述的方程式即可。
同样地,为了简化,他对法老王的社会时间偏好率,只取4个数值(水平地看),因为ρ = 0表示法老王的目光恒久远,ρ = 1表示短视近利,他取0。25这第2个数值,表示法老王的统治期够长,不会短视近利,但也没有千秋万世的心态。你若认为ρ = 0。2或ρ = 0。3较合适,他也不会反对。
现在来看这两项变量的可能组合。他认为腐损率δ = 0。2较合理,ρ = 0。25较有可能,所以两者的交会点就是表内的0。65,这就是上面那条方程式的x值(表示荒年的欠收率)。也就是说,荒年时的收成,是丰年期的0。35(= 1 0。65)。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作者透过方程式的推理,猜测出荒年的欠收率,而这是〈创世纪〉内没有提供的重要讯息。
我很佩服这项推论的能力,也觉得合情合理,但我有一项逻辑上的批评:上面那条方程式与表格都显示,影响x的变量有两个,一项是腐损率δ,另一项是君主的英明度ρ。欠收率的高低,很受自然天候的影响,那是上天的旨意,怎么会受到君主英明度ρ的影响呢?从上面的表格来看,君主愈短视,欠收率就愈高,天下哪有这种因果?可是话说回来,你能把上天的旨意写进方程式内吗?我们就体谅作者一下,稍微闭一下左眼,我们要的是创意推理,就别抓他小辫子了。2
好,我们接受上面那条方程式,也接受那个表格吧!这个表格让我们得知,埃及在7个荒年期间的欠收率(假设都同样)是0。65,也就是凶年时粮食减产23,只生产丰年时期13的粮食。别担心,依照约瑟的先见之明,已经在前7年每年都预留0。2(= 15)了,所以在荒年时,埃及人可用的粮食是13 + 15 = 815 = 0。53。如果扣掉一些较轻微的腐损率,大约共有0。5的粮食可供食用。
丰年时埃及人可食用的粮食,大约是1 0。2(储存率) 0。2(腐损率)= 0。6。这两个数目(0。5和0。6)相比,我们可以大略推测:在约瑟的先见之明下,荒年期的7年间,埃及人的粮食约比丰年期少10%(= 0。6 0。5)。
这是Hamermesh的版本,你相信吗?我觉得他低估了欠收率(x),因为〈创世纪〉内说:「饥荒甚大,全地都绝了粮,甚至埃及地和迦南地的人因那饥荒的缘故都饿昏了。」(参见摘述经文的最后一段)。如果荒年时有0。5的粮食,应不致于如此。我认为,假如欠收率x = 0。84,就较符合「饿昏了」的记载。但是要得到x = 0。84,就必须假设法老王是个短视近利的人(ρ = 1),而事实似乎不是如此。
如果拿3;700百年前的欠收率,和今日世界各地的欠收率相比,Hamermesh认为x = 0。65并不太严重。19968年间,美国8个州的小麦欠收率,平均约是0。2;19689以及19723年间,印度谷物的欠收率分别为0。4和0。6。埃及和今日的状况相比,较严重的是7年的长期荒灾。现代世界若有大型饥荒,联合国会以各种方式救助,荒灾不会长达7年。
参考文献
Hamermesh; Daniel (2002): “How ‘grievous’ was the biblical famine?”; Economics Letters; 74:37983。
原刊于《当代》2007年9月238期
6为什么186668年芬兰饥荒会饿死十万人?
大家熟知的近代大型饥荒,有爱尔兰1847年的大饥荒,导致大量移民到美国;二次大战后,有印度和孟加拉国的大饥荒,21世纪初期仍时有所闻的非洲饥荒。中国的故事就不必说了,邓云特(1937)《中国救荒史》记载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1960年代在毛泽东时期,发生过吃观音土的事,甚至还有吃人的传闻,易子而食的惨事在中国早已不是新闻。
我们较不熟知的故事,是芬兰18668年间的饥荒。我们对芬兰大概只有两个印象:这是Nokia手机的祖国,同时也是世界闻名的千湖国与千岛国。其实这是一体的两面:芬兰有14的国土在北极圈内,有187;888个湖泊和179;584个岛屿。在这种支离破碎的地区,要架设多少电线杆、拉多少电话线,才能构成完整的通讯网?解决之道就是发展无线话机,只需要成本较低廉的「点状」基地台,不必高成本的「线状」电话线。
芬兰
千湖国和千岛国的意思,就是交通不便:如何建构出有效的公路网和铁路网?这种地理特点的严重后果,就是一旦农产欠收发生饥荒,如何把粮食运送到缺粮之处?这就引发两项经济学上的重要问题。(1)市场失灵:因为交通不便,邻近地区或邻国的多余粮食运不到;或是运到之后成本过高,灾民买不起。(2)政府失灵: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就算有心要救,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饥民饿死。
千湖国和千岛国
1866年发生饥荒时,芬兰人口有180万,死亡率约7。76%。那是个和平时期,纯粹是由于农业欠收。1860年代的芬兰是贫穷农业国,扣掉湖泊和不可居住的岛屿,可耕地只占全国面积的8%。地广人稀,交通不便,都市化的程度低,只有南部靠波罗的海地区,以及西部海湾地区,可以和外国买卖谷物。
黑麦(rye)是穷人的主要食物,占全国农产量的一半;第二重要的是燕麦(oats),是给马和牲畜吃的;第三是做面包的大麦(barley)。以黑麦为例,1860年的总产量是25。6万公吨,1867年大欠收时,只收成12。8万公吨,少了一半;大麦的收成,也大约减少一半。这是全国性的荒年,但更重要的是地区间的严重失衡:芬兰有9省,以VarsinaisSuomi省为例,平均每人的农产量(总产出除以总人口),1867年时约为175公斤,而Kuopio省则只有70公斤。
问题就出在这里:歉收程度较不严重的地区,为什么政府不把这些「较多」的粮食,转运到严重缺粮的地区?答案很简单:非不为也,实不能也。有一项观念,可以说明芬兰9省之间的粮价,在饥荒期间由于运输上的阻碍,造成粮食市场的整合度很低。这项观念,就是经济学界熟知的law of one price(价格单一化)。以可口可乐为例,它的售价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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