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教导主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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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花连神只感觉言辞莫名其妙，甚至对于莫双的事情，他在心里还在生言辞的气，“你要走？你是不是很心疼莫双，不希望他受伤，以这个办法吸引我过来？”
　　“你现在过去吧，继续和他打。最好把他打死，要不然他就会把你打死。”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花连神是猪吗？怎么看出他是在心疼莫双了？心疼，这是什么用法？！
　　花连神这才感觉到言辞的情绪不对劲，心中的怒火更盛了，“你还生气？我们俩约好在这里见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外人，还一直挑衅我，你还生气？”
　　言辞不想再做多余解释，“是我自找的。不好意思，来找你是我的错。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让开。”
　　花连神站在他前面不动。
　　他虽然不知道言辞在生气什么，甚至他他心里的气愤一点儿也不比言辞少，但他就是不想放言辞离开。他觉得他们需要的是好好的交谈，而不是这样的争吵。
　　他想了想，他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立场说言辞。言辞现在又不是他的谁，想见谁是他自己的事。他喜欢言辞，所以不经意间把言辞放在‘他的所有物’这样一个角度来考虑了。
　　“对不起，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在生气什么，可是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沟通，这样争吵……不是我想要的。”
　　言辞心里一震。
　　他完全没料到花连神会先跟他道歉！他和花连神相处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他知道花连神直来直往的火爆性格，甚至在他心中，花连神是带了一些无理取闹的唯我独尊的，什么事情不好好想，马上就要生气，好像这样能给自己挣回多大的面子。
　　等等……不好好想马上就生气？！他今天不也是这样吗？平时他根本是不会这样轻易生气！
　　察觉到这点的言辞也有些惘然，他有气无力道：“一起走吧。”
　　花连神听见他语气的转变，从前面站到他旁边。
　　实际上，放下姿态来道歉让他心里打鼓，如果刚刚言辞还是那样坚持要吵闹，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走。还好。
　　还好这样的道歉能挽回，还好言辞不是一个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人。
　　“你在生气什么？”花连神突然觉得心里没那么生气了。
　　他立马就发现自己心情的转变，仔细思考，才恍然大悟：他生气是因为言辞，现在人就在他身边，这样的安心还不够？
　　言辞发现自己不同于往常处理这些事情的冷静，心里本来有些沮丧，不想说话，但是花连神都已经示弱了，他也不好不说，“就是觉得……你们俩太过了。我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真是可笑。”
　　花连神眼神闪烁，避开这个问题不谈，“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会说……你是他的这种话？”花连神变换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收敛了一些咄咄逼人。
　　这样的语气让言辞心里没那么反感，总算愿意好好说了，“他叫莫双，我也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的。上次在Ｃ市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在学校里也只之前见过一次而已，全部加起来这是第三次。”
　　花连神心情有激动起来，说话的时候都没有隐藏住隐约的怒气，“那他怎么说他在追求你？”
　　言辞微微皱眉，“这也是你来之前一两分钟我知道的。别理他，神经病。”
　　花连神不知道言辞是在说莫双神经病还是在说莫双追他这种行为神经病，所以他自动认为言辞只是在说莫双，“你很讨厌他？”
　　“……不。”这也是言辞觉得很艹的地方，就算是莫双的行为他都不喜欢甚至反感，但他心里就是对那男人讨厌不起来。
　　花连神一听急了，“那你怎么说……”他看言辞突然瞟了他一眼，又赶忙转口，以弱弱的口气道：“那你怎么……”
　　言辞打断他，“我也不知道。就算他的行为全部都不让我喜欢，但是我就是不讨厌他，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好像隐隐中认识他很久了一样。”言辞无意中看了一眼花连神，发现他越说花连神脸色越差，急忙停止这个话题，“不过也仅限于不讨厌。”
　　花连神越听越觉得心往下沉，一方面是因为言辞说的对莫双的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另外一方面就是言辞的态度，他慢吞吞道：“你是不是……讨厌同性恋？”
　　言辞坚定的摇头，“不讨厌。”
　　花连神舒了一口气。
　　言辞不想再聊这个奇怪的问题，“听说你去‘大地魔盘’检测了？”
　　花连神还在想怎么对付莫双这个问题，随口答道：“是啊，怎么了？”
　　“结果是？”言辞走到花连神旁边被树荫遮住的地方，大中午的晒太阳觉得头有点晕。
　　“结果还要说？我不是魔类啊。”花连神也往里面走了一点，“怎么了，不舒服？”
　　言辞摇头，“太阳有点大，觉得头有点晕，不碍事。倒是你，为什么会答应去检测那个？”
　　花连神看着前方，没有马上回答，言辞也不再问，两人单纯的走着。
　　突然吹来一阵微风。
　　“好舒服。”言辞沐浴着凉风，以为花连神不情愿说这个问题，“你不愿意说没关系，我只是问问。”
　　“对你……没什么不能说的。上次我们俩在游戏里，我带你进感应区，你有没有感觉到越到后面我走的越快？你大概感觉不到，也没关系，我直接跟说就是，”花连神以为言辞没什么灵法所以不能明白感应之类的问题，“一般来说，越到感应区后层速度会越慢，时间会拖得越来越长，可是我越到后面用的时间越短。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我，或者说，好像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后来我自己又试了几次，确实是这样。我觉得奇怪、不安，搞不懂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言辞惊讶。不是惊讶这件事，而是震惊于花连神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这样的事，怎么能这么随意的说出来？
　　“我后来去查资料，在图书馆见到你那一次，就是我在查这件事情。可惜，查遍所有的网络，图书馆也去了，就是没有查到这是为什么。这件事搞得我很烦，所以我最后设法拜访了一位老前辈，他告诉了我这件事情的原因。”
　　花连神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言辞一眼，继续道：“他说，很可能我体内有魔类的血统。在感应区，我体内的血统在自行感应。魔类和魔类之间有特殊的感应方式，速度非常快。”
　　言辞作震惊状，“可是之前在禁区里面的时候，魔类不是攻击你了么？魔类会攻击自己的同类吗？”
　　花连神笑了，“我也正想说这件事呢。这件事情我也想不通。所以文思匮提出要检测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平时‘大地魔盘’根本不开放，文思匮千方百计动用关系把为我争取到一次检测的权利，我怎么可以浪费呢。”
　　“那要是你被检测出是魔类呢？”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在我看来，与其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还不如站出来求证。就算求证的结果是我必须被人类排斥，我也在所不辞。何况，现在查出来我是人类不是吗？只是在感应区的非人速度又成了一个谜，也许我探索这个问题的大方向错了。”花连神脸上是自信、青春飞扬的表情。
　　言辞皱眉，没说什么。
　　良久，他微微抬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不怕我说出去？”
　　“我相信你啊。再说了，你说出去又怎么样？现在‘大地魔盘’都检测出我是人类了。最重要的是——”花连神突然把言辞的脸转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言辞。”


☆、第二十八章：哎，自作自受

　　言辞僵在原地。
　　嘴唇上的柔软触感随风而逝，但是精神上的触感攻城略地。
　　“什么？”言辞傻傻的问。
　　“我喜欢你。还要再听吗？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花连神语气中带着笑意。
　　有好几个路人往这边投来诧异的眼光，言辞心乱如麻，一把用手捂住花连神的嘴，“别说了！”
　　手下突然传来清晰的弧度。
　　言辞知道，花连神笑了。
　　他放开花连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言辞自己也没发现，现在他的说话的姿态有倚老卖老的嫌疑。
　　“我知道啊，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就是这么简单。”原本花连神是不想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告白的，但是形势逼人，莫双的出现已经容不得他再拖延。虽然这次告白什么都没有，没花没礼物没惊喜，但胜在出奇制胜。就看言辞如何回答了。
　　短时间内已经有两个人向言辞表白，莫双的那一次他还可以无视，但是花连神这次这么认真的样子是要怎样？难道他二十六年的桃花运全部汇集到这一段时间了？
　　言辞胡思乱想。
　　花连神摸了一下言辞的头，这是他一直想做的，“怎么了？这么惊讶？我喜欢你，很简单的一件事，很单纯的喜欢。要不要答应？”
　　花连神小心翼翼，言辞却听成了循循善诱。
　　他眼神闪躲，最后终于抓到了问题的中心，“你喜欢我什么？”
　　实话实说，这绝对是言辞第一次这样正儿八经的和别人谈论感情的问题，谈论的主题还是他。
　　难道被喜欢的人会有不安全感？所以要通过问各种各样的问题来确定对方的心意。花连神记得之前一次在学校看见一个男生向一个女生表白，那个女生也问了这样的问题。
　　花连神的脑海中浮现出他和言辞相处的样子，“喜欢你的脆弱，你的胆小，你的一切可爱生动的反应。还有你在气息不稳时候的坚强，也深深的打动我。”
　　花连神潜意识里认为，言辞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着他的表白快要成功了，因为那个女生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马上眉开眼笑地投入表白男生的怀抱了。
　　可是他忘了，他表白的对象是男人。还是一个不那么简单的男人。
　　言辞突然笑了，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凄凉，“你之前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会接受你。你说了理由之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对不起，谢谢你的青睐，可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花连神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言辞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语气中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你根本……不了解我，那里能算得上是喜欢？就算是真的喜欢，那也只是一个表象。”
　　明明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花连神就是无法理解，“我不懂。”
　　言辞看着远方，“你以后会懂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花连神还是没有从被拒绝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愣愣地看着言辞的背影。
　　被拒绝的难堪、懊恼，更重要的是，他不明白言辞拒绝的理由是什么。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花连神似乎还没有明白他的话，已经带给言辞伤害。
　　－－－－－－
　　言辞到家，把自己放到床上。
　　他双手覆上自己的脸，好一会儿，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花连神喜欢他？
　　他其实并不是没有察觉，甚至……之前，花连神在他发作时照顾他的时候，让他有些动心。
　　可是……喜欢他因为他的脆弱？
　　言辞自嘲的笑，“原来我在他的心里就是脆弱和胆小的。”
　　都是自作自受。
　　言辞尽力想忽略心中的苦涩。
　　他突然觉出一种‘一切皆有因果’的难受感。他刚开始认识花连神的时候，为了麻痹他，使用他惯用的伎俩，装柔弱，装胆小怕事。后来花连神三番两次帮助他，他心里愧疚，觉得自己有心欺骗。没想到……花连神因为他的胆小反而喜欢上了他？真是讽刺。
　　言辞想起以前言殳说，最讨厌他装的样子。可是……他这种情况，如果不学会示弱，不学会率先妥协，怎么能植根于社会？好多时候，就是因为他畏缩的样子，那些找茬的人只是骂他两句，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哈，真是……
　　言辞虽然觉得这样的为人处世的方式有些无奈，但是心里是很接受的，每个人都有在世界上立足的方式不是吗？他是这样的方式，根本无可厚非。
　　只是……如今，他竟然从这里面觉察出深深的难受。
　　要是……花连神喜欢的是他原本的样子该多好……他渴望被人承认，但是承认的，必须是他本身，而不是他的表象。
　　言辞猛的睁开眼睛，心下一惊。
　　他在想什么！怎么会希望花连神喜欢他！
　　言辞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下床，到了客厅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只好将自己缩在沙发里。
　　终究是……他这片土壤，太久没有人来过了吗？
　　他忍不住咒骂自己起来：“言辞啊言辞，你怎么就这么怂呢……”
　　他枕着沙发的一角，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他穿上拖鞋，往厨房走去，自言自语道：“言辞，你还骂别人是神经病，我看你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随便做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下午又无所事事起来。想了想，言辞来到附近的一家健身馆。
　　运动了两个小时，回家。
　　出汗的感觉很好，烦恼好像随着汗一起排出体外，感觉到身体的真实。
　　这时才真正觉得自己存在于世界上，能真正听到自己的呼吸。
　　回家的半路，接到家里的通话。
　　是言辞母亲打来的。
　　“言辞，今天回家吃饭吧。家里人都在，你表哥也来了。”言辞的母亲表情很平静。
　　言辞不亲近母亲，因为他母亲是个不容易亲近的人。她原本不想嫁人，结果最后嫁给了言一，原本不想生孩子，最后生了三个。她其实是有点孤僻的人，就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过分宠爱，总是很平淡。她觉得有了孩子之后还是应该该干嘛干嘛，继续追求自己想要的。所以言家三兄弟都对她不怎么亲近，她好像也不需要他们的亲近。
　　他母亲基本上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出了自己以外不相信任何人，结了婚之后情况倒是好一点了，开始相信言一。
　　言家家教很严，几乎不近人情。平时父母和孩子之间总是彬彬有礼，倒显得生分。不过还好，这样的家教并没有教出非常冷酷自私的人，至少言辞自认为他不是，言殳也不是。
　　“言文豪？他来干什么？”言辞表情依然很淡。
　　“他来看看你父亲，顺便看看你。你小时候和他的关系不是最好的吗？”母亲没有提言一的身体状况。
　　言辞迟疑了一下，“父亲……他现在身体怎么样？”
　　“比以前好一点了。你回家吧，听妈妈这一次，好不好？你父亲……他很想你。”
　　“……好吧。”
　　言辞进家门前一刻还在想，难道是他今天运动了心情变好了所以答应回家？他绝对不承认他是真的有点担心言一，甚至……有点愧疚。
　　“父亲，母亲，……大哥，表哥。”
　　“回来了啊，赶快坐下，就等你回来吃饭呢，趁热吃。”
　　平时总是淡漠的母亲今天竟然也开始熟络起来，让言辞好一阵惊讶。
　　言辞没抬头，走到平时的座位上坐下。
　　几个人默不作声的吃着饭，大概是因为年纪最长的言一还没有发言，其他人一直保持着静默，连平时话很多的言文豪都没开口说话。
　　言辞感觉到一束似有似无的目光。那目光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又马上转过去假装在关注其他的事情，见言辞没有发现，又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
　　言辞心里非常沉重，更多的是……不忍。
　　口里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