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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城有多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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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亮,家人都醒过来了,走进客厅,顿珠回来以後就一直坐在客厅里等著他们,当父母意识到顿月失踪时,他才把真相说出来。
  一家所有人,都在失落中度过早晨,没人打起精神主动去厨房做饭,所有人都在客厅里饿了半个天,到了下午,顿珠第一个缓缓起身,走出客厅,宗嘎听到了他的脚步,知道是去见仁波切的时候了,也跟著出去。
  才旦升格是第三个跟著走出的人,葛莎其其格见状,也站起来,也想带著梅朵旺姆一起去。才旦升格吩咐她,叫她带孩子看家,不用跟著去。
  到了阿布雨堪寺,在喇嘛的引导下,一家三口在偏院的一条小路里等待,过了许久许久的时间,雀倍琼布仁波切才缓缓到来。他骑在马背上,那位喇嘛走在马的前面,为他牵著缰绳。
  这一家三口见了他,立刻向他恭敬合十,低头轻轻一拜。
  仁波切平静的看著顿珠,问道:“看来,你已经让阿赖耶识回去了原来的地方了?”
  顿珠回答:“是的,仁波切。”眼睛里却含著点点悲伤。
  仁波切又看向那一对中年夫妻,又问:“那麽,你们也该知道顿月的事情了?”
  宗嘎低下头,抬右手掩住半张脸,低声哭泣起来,只有才旦升格环过她的後背,搂住她,回答:“是的。”
  仁波切又问顿珠:“阿赖耶识回去时是在什麽时候?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
  顿珠如实告知:“是在今早黎明破晓的时候。”
  仁波切说:“那刚好,那我们走吧。”
  喇嘛听罢,立刻起步,牵著马往前走,这一家三口则跟在後面。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快到黄昏时,来到了一个高坡,一个下方紧挨著一条小河流的高坡。仁波切看著那里,说:“那里,就是我发现顿月尸体的地方。尸体挂在这样的地方,是不容易被人找到的。”




坛城有多远 41

  第四十一章
    
  顿珠只瞥了下方的斜坡一眼,就马上收回眼光低著头,他当初怎麽也没有想过这个地方也是藏著尸体的可能性,他忽略了这个地方,所以错过了顿月的尸体。
  现在,他心里很难受,他做了一件让自己终身後悔、终身痛苦的事情。他不该娶葛莎其其格,不应该强暴了顿月之後那麽严厉的警告顿月,不该严厉的告诉顿月,说其其格是自己的女人。
  他的心,在此刻非常痛苦,这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气氛沈默良久,忽然,宗嘎启唇,关心道:“仁波切,现在,我要怎样才能接回我儿子的尸体?”
  雀倍琼布仁波切答道:“随我来吧!”立刻调转了马头,缓缓往前走。所有人都跟上了,跟著他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这里可以看见远处有一丛一丛的胡杨,以及其他少许灌木,景色十分美丽。
  仁波切平静的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觉得很适宜,便把砖红色小包袱取下,缓缓打开,从这块大布巾里,渐渐露出人的头骨顶,但却是一件法器,一件用人的头骨盖做成的嘎巴拉碗。
  仁波切小心翼翼地将这件珍贵的法器交到喇嘛手中,由喇嘛双手持著。然後,仁波切合十,闭目,开始低声念诵佛经。
  顿珠和家人一直站在仁波切的一旁不动,除了静静等待结果,他们没有什麽可以帮得上忙的。
  黄昏时的彩霞悠悠的飘过天边,把天边染成了金色。
  在过去了半个小时以後,忽然一刹那间,奇迹意外地出现在活人的眼前!
  空中,渐渐出现了一点极为刺眼的亮光,随之,慢慢一线延长,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光圈,与黄昏的金色彩霞互相辉映,非常美丽。
  当光圈落到地上後,出现了坛城曼陀罗原本的样貌。五彩花纹的几何平面古城的中央,坐著文殊菩萨,的确是当时突然间消失的文殊菩萨坛城曼陀罗。
  仁波切没有停下,仍在低声念诵著佛经。
  片刻,地上的坛城开始自行散开,渐渐化为了一把普通的尘土,尘土之上,躺著一个少年的尸体。
  少年安详的闭著眼,皮肤异常的苍白,全无血色,也很僵硬。顿珠一见,立刻,并且是第一个冲了过去,跪下来,五指颤抖地摸了摸冰冷的面庞,摸了摸冰冷的手,心口里一阵痛如刀绞,微微扶起他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因为失去而痛哭起来。
  父母远远看著,脆弱的母亲忍不住也掩著口鼻哭泣,父亲心里很悲痛,但身为一家之主,他选择了表面的坚强,没有哭出来,强抑著眼泪。
  仁波切停止了念诵佛经,缓缓睁开眼。喇嘛向他小心且恭敬地递上了嘎巴拉碗,他用砖红的大布巾再度将这件法器包裹起来,随後,平静的看著顿珠,让他们尽情的宣泄悲痛。
  高原的风刮过这片大草地,胡杨不禁摇曳起来,绿草也附和著摇头,似乎在为这个少年的死默哀,气氛那样伤感而平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仁波切终於还是打破了这个气氛,发话道:“回去办丧事吧?晚上就快来临了。”
  宗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张口准备要叫唤顿珠一声。
  仁波切又交代了一句话:“丧事办完了,我会派人来接他的尸体。”
  宗嘎愣了愣,看著他困惑不已:“您这是……要做什麽?”
  仁波切平静的解释道:“是这样的,他生前腿部残疾,龙卷风来到时,他没有先顾及自己的安危,也没有因为自己是残疾而要求第一个被营救,反而给了两条生命活下去的机会,这样的牺牲是高尚的贡献。”
  喇嘛看了看仍然不太明白的夫妻俩人,打开了话匣子,把仁波切的话用最直白的话语解释一遍:“仁波切的意思是:尸体要送去寺里火化,留下来的骨灰要用来建成佛塔,建在你们村口,让大家缅怀你们的儿子是一个舍己救人的英雄。”
  顿珠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等父母答应,就自作主张的应道:“我听从仁波切的决定。顿月能当英雄,是一种福气。”
  父母听了他的回应,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同意。
  傍晚来临之前,所有人都回去了,顿珠依然没有放开顿月的尸体,一直横抱著尸体穿过草地,走回到家中,到了家也依然不肯放手,不肯让任何人碰触,哪怕是被眼泪弄湿了花容的葛莎其其格。
  自从接回了顿月的尸体,他开始不进食,自己独自坐在顿月生前的卧室里,直到眼泪干涸,凝固在脸上,直到整个人变得呆滞,不搭理人,一直抱著尸体,只会偶尔自言自语。
  宗嘎上楼来,来劝他想开一点,但根本没有用,一连几次下来,她没有什麽理由可以劝导,只能在这个房间里的台子上摆上几盏长明酥油灯,摆上水果、青稞米饭、青稞馒头以及顿月生前爱吃的菜肴,在门口,也挂上了白色布帘。
  这样过了一天。
  到了深夜,身为母亲,她忽然醒了过来,不放心顿珠,总是担心他一动不动的抱著顿月的尸体会不会著凉,在床上辗转了许久,决定干脆起身,去了顿月的卧室看一看。
  那间房间,门没有关,她来到门外,站在门口,直觉告诉她,她这次忽然过来是对的,这一趟让她发现了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的惊人秘密──顿珠的侧面向著门口,她清晰的看到他俯下身,正在亲吻顿月的嘴唇。
  他紧紧地搂著顿月冰冷的尸体,用力吮吸早就因为失去血色而变得惨白的嘴唇,晶莹的泪珠悄悄滑过脸庞,根本没有想过母亲就站在门口看到了一切。
  宗嘎轻轻捂住了口鼻,不敢出声,她以前一直认为顿珠对顿月的过分爱护是兄弟亲情太深的缘故,现在她终於明白,这份兄弟亲情早就变质了,在家里,有的只是兄弟乱伦。
  她看著看著,越来越看不下去,带著惶恐而复杂的心情匆匆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却怎麽也无法合上眼。
  顿珠在顿月的卧室里仍然没有停手,一边缓缓流下了一颗两颗泪珠,一边把右手伸进顿月的衣服里,摸摸冰冷的皮肤,摸摸已经没有办法变粗变硬的东西。他这样做,只是希望在最後一刻,留住最後那点回忆。
  两天以後,这具尸体被喇嘛带走了,顿珠赶了过去,看到尸体躺在用木柴铺成的床上,看到尸体浑身被浇上了融化了的酥油,看到喇嘛在木柴上点燃了火焰,看到火焰窜上了尸体,热情的烧了起来,他发了疯一样,扑向火海。
  几位喇嘛起身冲上去,将他扯住,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往火里送。
  顿珠痛苦大叫,挣扎起来,虽然这件事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但看到顿月的尸体在火海里燃烧,他仍然没有办法让自己安静。
  四周,都是念诵佛经的声音,伴随著这个神圣的声音,尸体在火海里渐渐变得模糊,变得只剩下焦骨。
  顿珠握紧双拳,紧紧咬牙,渐渐失去了挣扎的气力,双腿软了下来,跪下,悲痛欲绝的哭泣。
  大火烧了大半天,才自然的熄灭。烟火过去以後,地上只剩下最普通不过的、形如沙子的骨灰。
  喇嘛用手捧起骨灰,放入一只扩口的圆身瓦坛里,认真而一丝不苟,不落下任何一把骨灰。
  顿珠呆滞的跪在地上,直直看著地上的骨灰被喇嘛一把接著一把地进了坛子里,一声也不吭,他昔日的爱情到这一刻,也变成了灰。
  隔日,僧人们开始在村口建小佛塔,将骨灰掺入了混凝土中。
  十日以後,顿珠只身又来到阿布雨堪寺,跪拜在雀倍琼布仁波切的脚下,对仁波切哭求著说自己要出家,期望寺院收留自己。
  他已经万念成灰,心如死海,断了红尘,就像是个浮游灵,只剩下用佛法修行这个办法拯救。基於这个理由,仁波切决定欢迎他步入佛门。
  在佛殿上,喇嘛为他剃度,他换上了砖红的僧衣,拜过了佛像,拜过了仁波切,正式成为出家的僧人。
  因为自身医学师从於仁波切,便也跟从於仁波切的法号,更名为雀倍更敦。
  他出家了以後,过了几年,又进了密宗,成为了密宗喇嘛。
  他出家了以後,每天除了念经,都会早早的来到村口,在小佛塔下扫地,为这座用顿月的骨灰建成的佛塔除尘。
  有时候回去晚一些,他会遇上出去放牧的父亲,或者出来背水的母亲,他只向他们合十、微微点头。父母面对已经出家为僧的他,只能用合十还礼,以前那些说说笑笑的过去已经被风刮走,一去不复返。
  有时候,他来到村口,也会遇上带梅朵旺姆出来游玩的葛莎其其格。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在一个回头,眼光碰上他以後,就立刻烟消云散了,她直直看著一袭僧衣的他,想起他悄悄出家的那一日,心里就作痛。
  梅朵旺姆拉扯她的长裙,她这才回过神,抹去伤痛,决定面对现实,向白色佛塔下屹立著不说话的僧人身影合十,然後立刻干脆的牵著梅朵旺姆的手,大方走开。




坛城有多远 42

  第四十二章
  
  “我出家去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为我照顾我的父母,不要再来找已经出家後的我,我已经不再是顿珠……”
  一张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即便信在当初被过目以後,也被扔进了火塘里,但这句话,她仍然清晰的记在脑海里。
  她最爱的其中一个男子踏上了极乐世界的大道,她想著把下半身的幸福寄托在另外一个最爱的男子身上,可是老天戏弄人,偏偏戏弄她这样一个勤劳的弱女子,她的幸福注定不会有,在她拿到信,知道真相的时候。
  宗嘎终於在顿珠出家後不久,把那天晚上知道的秘密说给了家里人。
  这位母亲斩钉截铁的认为这是兄弟间的同性乱伦,但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一个死了,另一个出家了,怎样也没有办法生气。
  而她,葛莎其其格,最伤心的莫过於她,她的智慧,她的美貌,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虏获自己的心上人,结果她绝望了,她苦苦追求了这麽久,到後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一场兄弟乱伦的第三者,她什麽也没得到,只得到了一颗失落的心。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再爱世上任何一个男子,也不打算改嫁,只是带著自己的女儿梅朵旺姆,在这个家里度过一生。
  时间飞逝,一晃眼就过去了几十年,她当上了祖母,女儿梅朵旺姆与当地一个英俊的男子结婚後有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一男一女後来也成家了,她的後半生也过得很幸福。
  而出家後的顿珠,喇嘛雀倍更敦,也白了头,到了九十三高寿,却依然还在村口守著佛塔,每天早上在佛塔下扫地。
  有一天,来了一个年轻的藏医,因为听说过他的名声而特意过来拜访。
  谈聊间,年轻的藏医忽然仰头看著佛塔,问他为什麽每天都会来到这里。
  年事已高的雀倍喇嘛这个时候才肯谈起自己出家前的过去,毫不隐晦地反问这位年轻藏医:“你厌恶同性恋吗?甚至厌恶乱伦吗?”
  年轻藏医愣了愣,没有回答。
  雀倍喇嘛低头,微微露出无奈一笑:“这可是我的过去……”
  “为什麽会和这座佛塔有关?”年轻藏医询问。
  雀倍喇嘛仰头,看著这座佛塔,深情的回答:“因为佛塔,是用我弟弟的骨灰建的,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
  年轻藏医微微低头,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只道:“您出家是对的。”
  雀倍喇嘛微微笑,目光仍然停留在佛塔上,“世界上,没有你做什麽事情是错是对,只是缘分而已。我的爱人死了,我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後,只是想每天为他清除灰土。”
  这句话很对,年轻藏医默然轻轻点头。
  随即,雀倍喇嘛收回眼光,又微笑著说:“你来找我,刚刚好是时候,要是晚上一两年,也许就见不到我了。”
  年轻藏医微微惊讶:“您……要离开现在的寺院了?去别的地方修行吗?”
  雀倍喇嘛一脸从容,含著和蔼的笑容,答道:“不,我弟弟在路上等我,我准备要启程了。”
  年轻藏医听罢,低下头,言语哽在喉咙却无法说出来。
  雀倍喇嘛绕过佛塔,往前走,边走边说:“你大老远跑来找我,我却和你说了这麽沈重的事情,实在是罪过。走吧,回去寺里,我们一边说话一边喝茶。”
  年轻藏医迈步,跟著走。
  路上,年轻藏医问:“很多人都害怕死亡,您却这样大度,果然是修行越高越能看淡一切了?”
  雀倍喇嘛依然从容:“这倒不是绝对,太重视地位和名利的人,以及得到了幸福的人,都会害怕死亡。有些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也会放弃生命,不惧死亡。”
  年轻藏医想了想,才应道:“这倒也是……”
  到了寺院,进到一间禅房,有些昏暗的室内,几乎什麽也没有,年轻藏医扫了一眼,只是一眼,就看到了台子上的一只方形木盒。
  雀倍喇嘛一早就注意到他的眼光,从容和蔼道:“算是我修行的障物,我至今都无法走出来,也许,今天可以……”
  年轻藏医回头:“是什麽东西?可怕麽?”
  雀倍喇嘛笑了笑:“不是什麽可怕的东西。”走过去,打开盒子,轻轻取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已经发黄的老照片,不过影像依然清晰可见。
  他大方地递给了年轻藏医。
  “这个人,是您的家人?”年轻藏医拿著照片,看了看,猜测。
  “是我的弟弟啊……”雀倍喇嘛没有否认。然後,坐下来,又道:“你拿走罢。”
  年轻藏医微微一惊,脱口:“给我?!您为什麽要把它给我?它对您来说,应该是件重要的东西。”
  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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