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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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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有才一缩手,将书藏到了身后。他看着一脸焦急的富不同呵呵笑道:“这玩意儿可是一代巨偷的遗产啊,你说,我换还是不换?”

  是了,富不同这才想起包有才是拿着这本书来换天渡丝的。

  天渡丝天下仅此一根,而且用起来简直就是无往而不利;反观那本取名偷天下的书,包有才说得是不详不实,很多地方都有着明显的漏洞,两相比较明显是拥有天渡丝比较保险。

  但那可能是周跃的传记,里面也许记载了许多有关周跃的秘密,对于作为同样来自后世的富不同简直就有着不可抵挡的诱惑。

  富不同,他到底该不该换?

  
 第五章  伤 '本章字数:2505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30 11:33:47。0'
  也许是觉得应该给犹豫中的富不同加点油,也许仅仅是因为坐久了,包有才站起身来坐到了窗台边。但他却没有伸手推开窗户,而是回头望着富不同,摇晃着手中的书本笑道:“想好了没有,我们这次真是大出血了。如果你还不愿意换,那我可走了。”

  这与坑爹的买彩票何其相似,买对了也许就赚个满盆钵,买错了可就血本无归。

  富不同摸了摸怀里的百宝囊,看着笑嘻嘻的包有才,他一咬牙就要说出自己的答案。

  忽然,门外的影子大喝了一声:“趴下!”

  也许是本能,也许是处于对于影子的信任,反正富不同就是真的趴了下来。

  噗得一声轻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富不同仍旧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将脑袋死死按在了地上。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影子急冲冲地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富不同微微抬起头,望着门前的影子笑道:“我没事,放心。”说着,他一个翻身望向师傅包有才,然后他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包有才端坐在窗台之上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但他的双眼已经瞪圆,血液正缓缓流出嘴角,喉咙里发出了奇怪的咯咯声。

  一支箭矢穿透了包有才的后背,在他的前胸处露出了恐怖的真容。

  “千万不要站起来!”

  留下一句告诫,影子已经消失在门前。

  可富不同好像毫无所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包有才,抓着凳脚想要爬起来去扶摇摇欲坠的师傅。

  血液顺着箭头形成了一条小溪,划过空间落到了凳子上,落到了富不同的手背,落到了他仰起的脸上。

  “师傅。。。。。。”

  富不同沙哑着嗓子呼喊着包有才,八年的朝夕相处,八年的培育之恩在这一刻与血液一起化作了痛楚深深得刻进了富不同的心里。也许两人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还有一些龌蹉的记忆留在心头,但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包有才的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伸向了富不同。

  富不同立刻伸手去接,但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拉住了他的双腿,让他又一次趴在了地上。

  富不同猛地转过身来,愤怒地叫道:“你要做什么!”

  原来抓富不同双脚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躺在床上的阿丽朵。就在富不同将她放到床上后不久她其实已经清醒过来,本想去找那个影子算账,却不想听到了自家相公与他师傅的对话。

  可以说,两人后面所说的都是极度隐秘的东西,阿丽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干脆就继续装晕。但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极其意外的一幕。

  其实,当窗外的那声弓弦响起时阿丽朵已经听见了,但因为并没有相关的经验她一时并没有能够做出相应的反应。现在,眼看富不同就要站起来,她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个飞身将富不同重新又拉了下来。

  抵御着富不同剧烈的挣扎,阿丽朵死死地将相公的双脚抱在怀里,直到一个黑影从凳子的上空翻落下来。

  看着耷拉在眼前的那张脸,富不同顿时就忘记了挣扎。

  “天。。。。。。天渡。。。。。”

  一股一股的血液从包有才的口中涌出,瞬间便浸透了富不同的衣服和他身下的地面。即便是如此,包有才仍旧紧紧地抓住了富不同的衣袖,念念不忘讨回他的天渡丝。

  富不同慌慌张张地从百宝囊中摸出天渡丝塞进了抱有才的手中,哭泣着笑道:“师傅,天渡丝,你拿到天渡丝了。”

  包有才的目光慢慢地涣散开来,嘴角似笑非笑地抽搐了几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富不同狠狠地挣开阿丽朵依旧握着自己脚踝的手,起身将包有才抱在怀里,焦急地去看他身上的箭伤。

  不知何时,原本只有一只箭头的地方,在它的旁边又伸出了一支箭头。富不同似有所悟得看了一眼盘坐在地上默不出声的阿丽朵,然后低头紧紧地抱着师傅低声呼唤道:“师傅,你放心,徒弟再也不会要您的东西了。你别睡啊,师傅。”

  包有才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他的手顺着富不同的手臂慢慢爬到了他的脸颊上,嘴唇一张一合想要说什么,但先于声音涌出来的总是鲜红的血液。

  富不同赶快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耳朵轻轻贴在了师傅的嘴唇上。

  很快,富不同便抬起了头,而包有才的手也终于垂了下去。

  富不同愣愣地看着包有才凝固的面容,既不伤心也不高兴,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阿丽朵仔细地打量了相公两眼,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相公,你师傅已经去了。”

  “啊?”富不同这才仿佛大梦初醒般抬起头来看着阿丽朵,然后淡淡一笑将手中的包有才放了下去。轻轻拾起掉在一旁的书,他伸手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叹息道:“偷了一辈子东西,却没想到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看着富不同一边叹息一边就将书收到了怀里,阿丽朵面色诡异地看着他问道:“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师傅刚刚死了你就拿他东西?”

  富不同手上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然后仍旧将书放进了怀里。他抬头看着满脸的阿丽朵哂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我和他的关系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你说清楚。只要能让他走得安心,我也就问心无愧了。”

  搞了半天,阿丽朵这才知道富不同刚才的悲伤的表现完全就是演给他师傅看的,这种事情要怎么样没有良心的人才做得出来呀。

  “人死为大,你觉得你这样做没错吗?”

  对于阿丽朵的质问富不同好像并不想要过多的解释,他伸手将富不同的尸体抱了起来,迈步就往门前走去。

  刚拉开房门,富不用忽然背对阿丽朵:“对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我误会你了。现在,我得把师傅下葬了,以后找个机会再送回去。”

  做为一个性格耿直的少数民族,阿瓦拉人恩怨分明,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戏耍感情、亲情的举动。富不同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违背了做人的原则,阿丽朵只觉一股愤慨之情再也忍不住。

  “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见身后传来的咒骂,刚刚要跨门而去的富不同忽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没有愤怒,却是仰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有没有从八岁开始就被每天吊起来打?有没有大冬天躲在粪池里等着那个叫做师傅的人回头来救你?你有没有每天只有一顿剩饭可以吃,如果没有偷到东西这一顿剩饭还吃不到的时候?如果没有,你就不要张口乱骂!”

  这是富不同一直藏在心里的伤疤,做为一个表面年轻,实际上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来说这样的经历让他难以向人倾诉,难以让他承受别人对他的怜悯。他更愿意将这种伤痛藏在心底,一个人静静地舔舐,等待它们消失在记忆的深处。

  但当自己的老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富不同怎么也忍不住了,那种深藏在心中的愤懑立刻就冲破了心中的那道防线。不为正名,只为发泄!

  富不同刚走两步就又一次停了下来,他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知道你心里一直看不起我,如果觉得委屈了自己,虽然我不想,但。。。。。。你自己拿主意吧。”

  
 第六章  爱你不容易 '本章字数:2604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30 18:38:30。0'
  借着包有才钱袋里的银两,富不同小小的行贿了一把。客栈的老板立刻屁颠屁颠地拉来了一辆牛车,还亲自帮忙将包有才的尸体抬到了牛车上。

  其实,客栈老板何尝不希望店里出死人这事儿能不声不响地过去,招来了官府不仅少不了打点,就连客栈的生意也会大大得受到影响。既然当事人愿意花钱消灾,他那里有不愿意的。

  一边往包有才的尸体上堆着柴草,富不同一边低声说道:“师傅,你这一辈子偷了不少好东西,临了临了品尝一下这穷苦人的待遇也算是一种体验吧。”

  噗得一声,在一旁帮忙的客栈老板忽然笑了出来,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奇特的临终话别了。

  但富不同的想法别人那里知道,虽阿丽朵说的对,死者为大,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富不同这样做却是无可奈何。现在不方便搞地太明显,要知道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只弓箭等着他富不同呢,他哪里敢这个险。

  师傅已经去了,富不同可不想再把自己也搭进去,别到时候在这个小小的客栈里搞得落雁门灭了门才好。

  在包有才的脸上仔细地覆盖上一层稻草,富不同正要招呼客栈老板出发,他的衣袖忽然被人轻轻地扯住了。

  阿丽朵楚楚可怜地站在车旁,一脸无辜看着富不同,真是我见犹怜。

  “我替你去把师傅埋了吧。相公,我知道错了。”

  富不同意外地看着阿丽朵,他忽然说道:“这是我师傅。”

  “那也是我师傅。”

  富不同咧嘴一笑,他那里舍得放阿丽朵离开啊,刚才的话也只是在极度压抑下说出来的气话而已。拍了拍手上的稻草屑,他跳下车来拉着阿丽朵的手低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你放心。”

  富不同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客栈老板忽然惊叫一声,一个侧身居然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消失多时的影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前。但与离开时不同,他的脸上此时已经染满了血迹,长袍也有多处破损,看得出来经历了一番恶斗。而最让人害怕的却是在他的手中,三颗披头散发的人头被拎在手中,还颇为诡异的打着转儿。

  而更让富不同感到不妙的是,在影子的身后,许多人已经将客栈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真是提头来见啊,只是这样的见法明显也不全是好事,至少这个举动很容易为一行人引来麻烦。影子出身于太子府,他可能不介意,但富不同却是不然。

  富不同不屑于在此地的衙役面前趾高气扬的说“我是某某官,你们要抓我可要考虑清楚哦”,也不想让自己在哪些官员面前装孙子,所以目前可行的办法就是赶快脚底抹油。

  感觉到阿丽朵在自己掌中的手猛地紧了一下,富不同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盯着那三个人头看了看,富不同心中一松,他知道这些家伙一定就是刚才用弓箭偷袭自己的人。

  “都解决了?”

  影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暂时没有了,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说着,他高高扬起手中的人头问富不同:“要不要用?”

  “不用了。”

  富不同知道影子是问自己需不需要用它们来祭奠自己的师傅,阿瓦拉人前段时间就干过这样的事情。但,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这样的习俗在他看来很难接受。

  人死灯灭,用再多的东西祭奠也是枉然。而且,这样做本就是祭祀的人想要求个心安,富不同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惶恐的,也没有必要装作伤心的样子给别人看。

  在四十多年的生命中,包有才仅仅是富不同生命中比较特别的一个存在,不论自己与他之间有着怎么样复杂的爱与恨,富不同都准备将这些忘记。

  富不同松开阿丽朵的手走上前去,来到影子的身前,他轻轻一叹伸手就要去拿那几颗人头。

  “给我吧,你不适合做这个。”

  可当富不同拉住那几颗人头的头发的时候,他才发现影子居然紧紧地拽着不放手。

  富不同抬头就看见了影子冷冷得眼神,陪着她脸上的血迹确实有些杀神的味道。但既然要和对方挑明了,他就没有想过要退缩下来。

  身为一个男人,必要的时候还是应该有一个男人的气概!

  “还知道谁是上司么,放开!”

  影子不为所动,语气僵硬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自从开始帮太子做事以来,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影子不仅装束上一直做男人打扮,就连嗓音也是极力掩饰,她就没想过有人能够如此容易地将自己识破。但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富不同三人均是属于眼鼻特别灵敏的一伙,稍有不对她就很难完全掩饰自己。

  扯了扯手中沾着血迹的头发,富不同低声说道:“我师傅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的。”

  谁知此时影子却一把扯过了三颗头颅,闷声就往二楼她的房间走去。

  搓着手掌中残留的黏糊糊的血液,富不同看着影子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时,阿丽朵走上前来,牵着富不同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

  富不同看着影子渐渐走上楼去背影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让影子去收拾收拾,我们就要出发了。”

  谁知阿丽朵根本就不吃富不同这一套,握着他手的两根指头轻轻一弯就掐在了相公的手背上,嘴里阴阳怪气地说:“想骗谁呢你?”

  富不同嘶嘶得叫着就想从阿丽朵的掐肉神功中摆脱出来,一双眼睛还不住地往影子的方向看去,生怕她笑话自己。

  可是,这女人吃起醋来那可就是毫无道理可讲的。

  “看,看你的眼睛。人家姑娘不理你,是不是伤心了?”

  忽然听见阿丽朵这样说,富不同明显是吃了一惊。他呆呆地看着娘子,吃吃地问道:“你怎么也知道了?”

  阿丽朵一撅嘴,得意地说:“哼,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了,只是看你傻乎乎真以为别人是男的所以才没有多嘴。”

  “这也能闻出来?”

  富不同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阿丽朵的鼻子,满眼都写满了怀疑。阿瓦拉人的鼻子再灵敏,那也不可能连人的性别都闻出来吧。

  谁知阿丽朵一转身,高傲地就向牛车走去,嘴里还丢下了一句让富不同摸不着头脑的话。

  “女人的事你少问。”

  富不同纳闷儿地抓着自己的脑袋,嘀嘀咕咕地登上了牛车,只待影子姑娘下楼来就离开这里。作为一个几十年没有接触过几个女人的富不同,那里会懂得女人特殊的生理反应——月经。那淡淡的血腥味富不同不明白,如果能够躲过同为女儿身的阿丽朵。

  广岳镇外,一处临江最近的小山坡上,富不同亲手将包有才埋在了这里。

  八年时间,富不同被迫为他们两夫妻做了许多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唯独这一件是他心甘情愿的。无论如何,他都要称呼包有才一声师傅,送他最后一程是自己必须做的。

  蹲在没头墓碑的小坟堆前,富不同低声说道:“师傅,天渡丝你先收着。等我安定下来,我一定会把你和它都送回去的。”

  望着山坡下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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