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序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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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微微笑了笑，这让他严肃的神情柔和下来，“你愿意等我吗？”
　　弗朗西斯瞪着卡尔。
　　卡尔继续说：“我可能得在那里花点时间，你愿意等我吗？等我出来以后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弗朗西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他觉得血液涌了上来，令他连耳垂都开始发烫，“你说什么……我干嘛要等你……”
　　卡尔静静地看着他。
　　“哦，好吧，我想回一趟鲁昂，我母亲还在那里，我得想个办法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弗朗西斯最后无奈地说。
　　到最后弗朗西斯的忧虑和恐慌都没能说出口，在这几天内，他终于意识到C病毒代表了什么，它意味着整个地球上生物链的大洗盘，人类很有可能在这次洗盘中坠落谷底。现在弗朗西斯唯一的希望是，政府、或者那个该死的生物技术公司，能及时明白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修好电台之后，他们很快等来了KB18的回音，由于机场损毁，他们决定使用码头，在发出这个讯息时，三艘舰船已经出发开往鲸鱼岛。
　　“离这里最近的陆地是哪里？”弗朗西斯问道，过了一会儿，他换了个问法，“他们开船过来要多久？”
　　布莱特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我过来的时候花了三天左右。”
　　“我是坐飞机来的。”卡尔老老实实地说，弗朗西斯也是一样，他们将目光投向叶迟，叶迟直到布莱特示意他回答，才开口说道：“三天。”
　　“好吧，这意味着我们要在这地方起码呆两天？！”弗朗西斯觉得自己都快馊了，基地占地比医院大得多，备用发电机并不足以维持整幢建筑物的电路，目前为止，他们房间的功率只够开几盏灯，连空调都开不起来，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弗朗西斯别提过得多痛苦了。
　　布莱特把电台关了，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操作台，说：“我们要提前出发，从监狱到码头这一段路基本没有可以作为掩体的地方，一侧是陡峭的靠海岩壁，另一侧是接近垂直的山体，如果从山体上的密林接近码头的话，太费时费力，而且不知道会在树林里遇到什么，我的建议是，利用监狱里的人，引发一次骚乱，然后找到机会偷一艘船过来。”
　　卡尔同意布莱特的建议，问题是如何利用，布莱特挑了挑眉，“关于这个，我有一个好人选。”
　　布鲁森觉得，从灾难发生那天起，他就没遇上过好事儿，先是被布莱特利用后一脚踹开，接着被迫跟着残暴的变异人莱斯利混，一句话说不好可能就要成为莱斯利的食物，结果莱斯利捅了马蜂窝被布莱特干掉了，他又不得不成为整座监狱暂时的代理人，天知道，他根本不想管这帮精神濒临崩溃的犯人，他是情报贩子，又不是心理医生。
　　而现在，他坐在房间里，坐姿比三年级的小学生还要端正，他面前则是布莱特和叶迟两人，叶迟惯常地没有将任何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布鲁森敏锐地察觉到，他并不完全是因为自闭症的缘故，在叶迟眼里，自己可能连只蚂蚁都不如。
　　布莱特双手交握，他的神情并不可怕，甚至冰绿色的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笑意，配上他俊美的面孔，让人看了就心情愉悦，布鲁森却不这么觉得，他谨慎地向后靠了靠，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布莱特没有绕圈子，他直截了当地说：“我得到消息，后天，会有船只到达鲸鱼岛。”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张，或者两张，就结束了呢……


☆、前往码头

　　两个小时后，布鲁森从房间里出来，他脸上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对站在门边无所事事的医生抱怨道：“我的天哪，你是怎么和他呆了这么久还活着的？”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大概是因为我是心理医生？”
　　高大的黑人暴躁地抓了抓脑袋，按照布莱特的计划，他接下来要跟监狱里剩下的这批人好好谈谈了，但愿一切顺利，布鲁森想到。
　　等情报贩子离开了，弗朗西斯和卡尔才进入房间，布莱特正在房间一侧的书架边找书看，弗朗西斯问道：“你觉得这家伙有用吗？”
　　布莱特饶有兴致地翻开一本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内容，一边说：“为了活着离开这里，他也会努力的，布鲁森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假如他能活着回到外面，我倒是想继续与他合作。”
　　叶迟凑过去看布莱特手中的杂志，布莱特顺手将他搂进怀里，把下巴放在他脑袋上，继续说：“等布鲁森搞定了，我们到码头那里看看，熟悉一下地形，监狱里的人也不剩多少了，要好好利用。”
　　两天后，负责监视码头的人传来了消息，有三艘舰船正在驶向鲸鱼岛，预计将在半小时后到达码头。
　　布鲁森看起来很紧张，他向布莱特确认了一遍行动流程：“他们到码头，他们炸掉落石，他们去研究所，我们去码头，我们抢船，OVER；没错吧？”
　　布莱特赞许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管好你的人，我不指望他们配合有多利索，只要能达到那个效果就好。”
　　布鲁森长长得吸了口气，“我明白，我跟他们都说好了，组成小团体也好，单打独斗也好，自己各凭本事，谁能抢到算谁的。”
　　弗朗西斯插嘴道：“不会出现机场的情况吧？”
　　黑人滑稽地挤了挤眼睛，说：“医生，自从莱斯利死了之后，整个监狱的心理健康指数就直线上升，不会再有那样的疯子了。”
　　之后每隔十五分钟，监视人员就将对方的动向汇报过来，监狱中正好有远视能力变异的人员，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下午四点左右，监狱中所有人都听见了爆破的巨响，每个人都兴奋起来，等那帮军人进入研究所的消息一传来，按照之前的简陋分配，几十个人分成五辆车，向码头驶去。
　　布莱特一手搭在窗沿上，一手握着方向盘，他开得不快不慢，车里加上布鲁森一共只坐了五个人，是这五辆车里人数最少的。
　　“嘿，你就不能开快点儿吗？”坐在后面，在卡尔和弗朗西斯中间做三明治夹心的布鲁森忍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们都快成为最后一辆了！”
　　弗朗西斯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放松些伙计，我们晚个十分钟，你那帮小弟也不可能抢走所有的船。”
　　布鲁森翻了个白眼，鉴于他的肤色，这个白眼效果卓然，“我们这可不是去抢超市打折商品，前面那两个就算了，医生你也这么放心吗？！”
　　他话音刚落，卡尔忽然从后腰处摸出枪来，布鲁森向弗朗西斯那头缩了缩，“我说的是实话！”
　　“后面有人追上来了。”卡尔解释道，“不是我们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窗探出头去，他们的车后五百米开外有两辆军用轻型装甲车跟了上来，车顶处已经架起了机枪，一旦有了机会，子弹就会向他们倾泻而来。
　　“你的伙计们都到前面去了吗？”弗朗西斯也朝后看了一眼。
　　布鲁森又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我刚刚在抱怨什么？”
　　布莱特从座位底下拎出一把枪丢给弗朗西斯，“你跟卡尔一起，不用瞄准，爱怎么射怎么射，叶，你看情况行动。”说完，他放慢了车速。
　　布鲁森能明白布莱特的意思，监狱里的那帮人不但人数少，又是乌合之众，在他们的计划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码头引起骚乱，吸引对方的火力，对方派来的五艘舰船当然不可能像以前每天给他们送补给的运输船一样可爱，连轻型装甲车都运来了，这些船上的火力配备可想而知，再加上有飞机场的前车之鉴，恐怕这次码头的留守人员不会太少，而且警戒森严，假如在码头之前，这些棋子就被干掉，对他们来说，夺船的成功率就会大大下降，因此，在争夺战之前，帮这些棋子处理掉一些跟上来的苍蝇是必要的。
　　但当他听见车后密集的枪声，在已经破的不成样子的车厢里随着剧烈的震动撞来撞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向上帝划了个十字，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虔诚过，希望这辆越野到达码头的时候还能保持完整的车身。
　　由于布莱特刻意放慢了车速，很快轻型装甲车就追了上来，布莱特尽力闪躲对方的子弹，不过收效甚微，除非把对方车里的人员干掉，不然这样对射他们毫无优势。
　　叶迟手里捏着一把军刀，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装甲车，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拉开了车门，直接翻下了车。
　　弗朗西斯伸手把车门带上，他将用完了子弹的枪支往地上一扔，兴致勃勃地探头去看叶迟。
　　布鲁森为了转移自己想吐的欲望——这车实在颠得太厉害了——也晕头转向地凑过去，“他要干什么？”
　　“嘘。”弗朗西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闭上嘴看着吧，年轻人。”
　　叶迟跳下车后，朝右前方翻滚了几圈抵消速度，接着利落地爬了起来，他的目标是正对着他开来的一辆轻型装甲。
　　他跳下车的动作显然追兵们也看到了，其中一辆，正好是面对他的这一辆，向他发起了攻击，加特林不断轰鸣，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操作加特林的士兵认为绝不可能有生物能够生还，他甚至并没有去观察叶迟的情形，朝叶迟的方向轰了一会儿，就准备调转枪口继续攻击前方的越野车。
　　就在他移开枪口的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腕，士兵的眼珠向右转去，他仅仅用余光看到了一缕黑色的头发，接着视线就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叶迟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车顶，干掉了对方的枪手之后，将尸体从窗口拎了出来，扔到另一辆装甲车身上，车身被撞得歪了一下，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叶迟已经钻进了车里，两秒过后，这辆装甲车猛地扭了两下，从弗朗西斯这里看来，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员和副驾驶座上的士兵都被叶迟干脆利落地一刀抹了脖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叶迟推开驾驶员，稳住了车子，接着直接开着装甲车去撞左边那辆，他面无表情，车子却开得十分狂野，半分钟内被撞的装甲车不得不停了下来，假如它不停车的话，就要被迫开上山壁了，显然它并没有这个功能。
　　布莱特一直注意着后头的动静，见此情景，立即踩了刹车，他也拎出一把军刀，接着打开车门，下车前还对后座的三个人说：“乖乖呆着。”
　　布鲁森从叶迟下车开始就一直没闭上过嘴，他僵硬地点了点头，过了片刻问弗朗西斯：“你们都能做到这一点？”
　　弗朗西斯“呵呵”笑了笑，“假如我们能的话，那家伙就不会让我们乖乖呆着了。”
　　即使明白局势应该是一面倒的，卡尔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直到布莱特和叶迟开始将尸体拖下来扔在地上，他才开口说：“我做不到叶迟那样闪躲子弹，不过蹬上车和杀人速度应该差不多吧。”
　　布鲁森直着脖子看他，一边弗朗西斯嘲讽道：“哦，得了吧，最重要的就是躲子弹好吗？你说的那些说不定我也可以。”
　　布鲁森嘎吱嘎吱地扭过头看向医生，卡尔思索了一会儿，说：“你的基础素质不行，你也不敢这么杀人。”
　　弗朗西斯嘟囔了两句，没有再说什么。
　　处理完尸体的布莱特两人向他们打了个手势，卡尔开车门下车，布鲁森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说：“这是什么意思？不乖乖呆着了吗？”
　　弗朗西斯伸了个懒腰，“换辆车乖乖呆着，伙计，天哪，终于可以扔掉这部烂车了。”
　　几人坐上了轻型装甲，这里头除了一些血迹之外，从武器配备到车体环境，都比前面那部即将报废的越野好了数倍，弗朗西斯站到上头去比划了一下还架设在上头的加特林，接着对下方的卡尔说：“这里感觉真是太棒了。”
　　下一刻，他的后腰狠狠撞上了车顶，痛得他直接缩了回去，“布莱特，你加速能不能悠着点儿！”
　　“哦，抱歉，毕竟我急着回家。”布莱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决定了，下一章一定结束！


☆、噩梦结束（正文完结）

　　这么一耽搁，几人到达码头时，混战已经开始了。
　　“哇哦，真热闹。”布鲁森吹了声口哨，他们的车没有开进码头附近，而是停在了距离骚乱中心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叶迟和布莱特依旧坐在前面，没有下车的意思。
　　弗朗西斯在后头看不清码头发生了什么，他伸长了脖子，“我们什么时候下车？”
　　布莱特双手环胸，“再过半个小时吧。”
　　半个小时后，布莱特一脚踹开砸到他面前的尸体，他反手握着军刀，动作灵敏轻快，从侧面如同尖刀插入了这个一片混乱的小型战场，在这半个小时的等待中，他已经锁定了目标，这艘船上的人员死伤最为惨重，已经有一些监狱人员爬上了船，正在和剩下的军人打斗，时不时就有人从船上跌下，掉入水里，其中有一些重新爬上了码头，另一些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他的路径是一条直线，对直线上的一切生物既不避让也不闪躲，军刀在炽烈的阳光下反射出脆亮的银光，血槽上的鲜血几乎没有断过，大半个身体也沾满了鲜血，当他站到目标船只面前时，仿佛只不过做了些热身运动似的，他甩了甩胳膊，拉伸了一下筋骨，随着他的动作，一蓬血珠从军刀上甩了出来，溅落到地上。
　　他的存在感太强，很快战场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不少人开始向他发动攻击，其中也不乏监狱里的人。
　　布莱特没有急着上船，他在船的附近活动，将冲着他来的人一一解决，等脚边的尸体堆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四周呈现出诡异的真空状态，先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转而与其他人厮杀起来。
　　“我发现一个问题。”弗朗西斯踩着血和尸体构成的道路向船那里走去时，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那就是我们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有那俩家伙在，花点时间把这批军队全杀光也不是没可能。”
　　布鲁森十分警惕地躲在他和卡尔两人之间，同意了弗朗西斯的观点，“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省了很多时间，叶呢？”
　　弗朗西斯怒了努嘴，“已经上船了。”
　　叶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像幽魂一样上了船，布鲁森甚至没发现他的离开，船上尚有几十名武装士兵和数名变异者，在叶迟上船后，假如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掉下水的人多了起来，而这些人没有一个浮上来的。
　　弗朗西斯三人和呆在船前的布莱特汇合，布莱特似乎对自己身上的血迹不是很满意，他微微皱着眉，“你们可以上船了，船上看见了就杀掉，应该没剩多少了。”
　　卡尔点了点头，他没问布莱特的打算，干脆利落地助跑上了船，弗朗西斯不用他帮忙，有样学样，姿势也算是潇洒，布鲁森麻烦一些，好在他个子高，费劲跳了两次，卡尔一手拽着船沿，整个身体挂在船身上，拉住布鲁森的手，一个使劲将他甩上了船。
　　等卡尔重新翻回甲板上时，布鲁森还摇摇晃晃地扶着一旁的墙壁，他直接后脑勺着地，浑身上下疼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弗朗西斯粗鲁地推了他一把，“快走。”
　　卡尔已经到前面去探路了，布鲁森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他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只见通向码头的道路上，十来辆轻型装甲车正在驶来。
　　身后的弗朗西斯显然早就听到了，“苍蝇们来得真快。卡尔，我们先去控制室！”
　　卡尔对于这种不算太大的濒海战斗舰不怎么熟悉，进入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