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案卷集-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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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天山派的大弟子啊。”陆天寒点头。

　　　　“前辈是……”尧子凌问陆天寒名字。

　　　　陆天寒笑了笑，道，“哦，我不是江湖人，没什么名气，不提也罢。”

　　　　尧子凌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在场众多江湖人面面相觑——不是江湖人？可感觉武功很好的样子。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这时，就听不知道谁说了一声，“白玉堂什么时候来？正好啊，他不是天尊的徒弟么？干脆让他出面解决这事情。”

　　　　陆天寒眨眨眼……看展昭。

　　　　其实还真让殷候他们说中了，陆天寒刚回来，他这人常年不着家，自然不知道附近发生了什么事，连百年峰现这事情他都没注意到。

　　　　这会儿，听到要他家外孙出头跟什么黑道对决……黑道？

　　　　陆天寒想到这里，突然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显然看到了屠云峰之，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陆天寒收回视线看展昭。

　　　　展昭正端着茶杯瞪他呢，那意思——叫你多嘴！

　　　　陆天寒也挺憋气，差点把外孙坑了。

　　　　这时，陆天寒已经看到远处白玉堂拉着陆凌儿来了，陆凌儿正看他呢，陆天寒赶紧对她使个了眼色，那意思——再拖一会儿！

　　　　这会儿，白玉堂正想看看酒楼上的情形，但陆凌儿突然跳起来捂住他眼睛。

　　　　“喂……”白玉堂一惊。

　　　　陆凌儿拽着他就跑，“啊！玉堂有坏人！”

　　　　“什么坏人？”白玉堂莫名其妙，但陆凌儿一个劲把他拖进巷子里，白玉堂那个气。

　　　　陆天寒见人被拖走了，松了口气。

　　　　而与此同时，展昭正狐疑地看着陆天寒呢。

　　　　其实，刚才展昭已经看到白玉堂被陆凌儿拖走那一幕了，当然了……是因为陆天寒的那个眼色，显然——陆凌儿是受他指使的。

　　　　展昭就想到白玉堂跟他提起过，陆凌儿最听一个人的话，就是他外公……

　　　　展昭想到此处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陆天寒，心说——不是吧？！

　　　　陆天寒回过神，对展昭道，“哎，小朋友，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吧，不要打扰人家谈事情。”

　　　　听到这话，显然一众江湖人都松了口气。

　　　　展昭微微犹豫了一下，一笑，“不如你先走啊？我再等等玉堂。”

　　　　陆天寒就见酒楼里众江湖人都忍不住皱眉，有些嫌弃地看了展昭一眼，那意思——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呢，死皮赖脸在这里坐着。

　　　　陆天寒又看了看展昭，见他依旧没心没肺地对他笑笑，似乎并不在意。

　　　　陆天寒沉下脸——这帮江湖人显然是背后讨论事情，并没约白玉堂。但白道又要白玉堂出头，展昭死赖着不走宁可遭人白眼，是想替玉堂听听消息，以免他被人暗算。

　　　　陆天寒就见展昭对他微微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让他去给白玉堂报个信，让他别来了，这里乱着呢。

　　　　陆天寒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笑了。

　　　　展昭眨眨眼，心说老爷子你别顾着笑啊，你家那傻闺女拖不住白玉堂多久，赶紧去报个信。

　　　　对面，无沙和天尊下意识地看了看殷候，就见殷候一张脸那个臭，要他外孙受这帮龟孙的窝囊气。

　　　　这时，就见陆天寒伸手掏出银子，来放在桌上。

　　　　展昭暗暗确定——这位绝对就是传说中的陆天寒啊，掏银子的动作跟白玉堂一模一样，好像掏的是石头不是银子，敢情败家也家传啊，一壶茶用不用给人家这么大一锭银子啊？！

　　　　陆天寒放下银子，站起来却没走，伸手拉了展昭一把。

　　　　展昭一愣，抬头看他。

　　　　陆天寒微微一笑，“跟外公回家，玉堂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

　　　　展昭眨眨眼。

　　　　对面屋顶，无沙和天尊按住再一次暴走的殷候，殷候骂骂咧咧，“死老鬼抢我外孙！我才是他外公！”

　　　　而此时酒楼内的众江湖人则是面面相觑——外公？展昭的外公？什么人啊？

　　　　展昭也有些傻眼，脑内莫名闪现一个念头——这算是成功入了白家门了？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一个白衣人，走了上来。

　262真货假货

　　　　陆天寒很早以前其实见过展昭一次；当然了；展昭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时候展昭还小，大概三四岁吧，殷候抱着他和殷兰瓷一起上山去拜神。

　　　　陆天寒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孩儿的时候；有些惊讶；展昭小时候长得太可爱；特别是一双大眼睛晶亮晶亮的；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人；不怕生，但也不调皮，非常乖巧的感觉。

　　　　陆天寒一开始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殷候的外孙；怎么可能这么乖呢？那毕竟是殷候的血脉，为何一点都不邪气？

　　　　之后，陆天寒偶尔也听过展昭这个名字，知道他供职开封府，也知道他是南侠客，成名还早过白玉堂。

　　　　不过陆天寒并没有太多过留意展昭，直到有一天，陆雪儿跟他说——他引以为傲的外孙白玉堂，有了心上人，而那个心上人，正是展昭。

　　　　陆天寒当时就觉得奇怪，他家玉堂喜欢展昭什么呢？

　　　　陆天寒开始留意展昭，打听来打听去，再加上观察展昭这些年的行事作风……感觉是个老好人，貌似没什么性格啊。

　　　　这世上，什么人最难做？应该就是那种纯种的好人吧？

　　　　如果说纯种的坏人，那起码还性格鲜明的，可单纯只是一个好人，那性格在哪里？

　　　　陆天寒是了解自家外孙的，白玉堂跟他很像，讨厌平凡的东西，要不然不喜欢，要喜欢的，一定是最好最珍贵的。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是选人还是选东西，总之就是挑剔！

　　　　展昭的性格和白玉堂几乎是两个极端，他家玉堂不是最讨厌那些老好人么？为什么和展昭凑到一块儿去了？而且听天尊说，还好得蜜里调油似的难分难解。

　　　　陆天寒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银妖王有多厉害，可问题是银妖王当年一句他和殷候两家的后人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这么一句戏言一样随口说出来的话，过了一百年，还会准么？

　　　　可更让陆天寒好奇的是，几乎所有身边自己欣赏的人，跟展昭相处过后，都非常喜欢他。

　　　　天尊喜欢他、陆雪儿和白夏也喜欢他，就连挑剔的傻闺女陆凌儿也出乎意料地非常喜欢他。

　　　　于是，陆天寒准备亲自来验证一下。

　　　　首先，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展昭——展昭长得不像殷候，隐隐约约只有一点点影子，主要还是像他外婆，面部线条柔和，俊朗有些英气，不像白玉堂那么惹眼，但越看越顺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灵气！

　　　　聊了两句之后，陆天寒点头，虽然性格看着挺开朗随和，但展昭也不是话特别多的样子。

　　　　出乎陆天寒的预料，展昭一见面就轻轻松松化解了他出的那个难题——让他在殷候和白玉堂两个里边，选一个。

　　　　其实他提出的这个难题是十分荒谬的，无凭无据展昭大可以否认，或者扯开话题追问他是谁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都没有，这年轻人慢悠悠地，就是来了个四两拨千斤，将一个难题化解。

　　　　陆天寒再一次审视展昭，开始自我反省，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展昭并不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好人，相反的，他精明着呢！

　　　　自己拿个茶包逗他，显然是有目的的，展昭既然占了上风，却没咄咄逼人地问自己有何目的，反而有一句每一句跟他逗闷子，这也让陆天寒很意外。该怎么说呢？陆天寒觉得展昭这人，做事情并不是有很强的目的性，反而会考虑一些别人不怎么考虑的事情。比如说，如无必要，他宁可不出风头，他不会让对方太难堪。

　　　　陆天寒开始纳闷——殷候家闺女是嫁了个多不靠谱的相公，估计比那白夏小子还不靠谱，起码玉堂变来变去性子还是随自己，展昭这性子是怎么回事啊？

　　　　等江湖人开始聚集，陆天寒问展昭一些江湖常识，却发现他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这一点倒是跟白玉堂很像，玉堂身在江湖，但是对江湖事务并不感兴趣。只是，陆天寒相信，白玉堂不记得这些事是因为他懒，而展昭不记得这些事……应该是忙着记吃的去了。

　　　　陆天寒倒是并不觉得展昭没上进心，他自己也是宁可把时间用在云游四海吃喝玩乐上，才不会去争夺什么江湖名利。当然了，陆天寒清楚展昭的背景，这孩子前途有限，不知道他是主动选择目前的生活，还是被迫接受命运？不过看他说起吃的那么乐在其中的样子，陆天寒觉得……也许只是个单纯的吃货而已吧。

　　　　等到江湖人开始将注意力放到展昭身上，陆天寒看到了暗流涌动之中的冲突。

　　　　若说江湖人，特别是后起之秀的那群年轻人，他们对展昭应该是嫉妒的。年少成名的他名气几乎是中原武林众后生之首，虽然没有门派，但江湖是个现实的地方，功夫好就是好，实力才是一切！

　　　　展昭现在的处境，关键问题并不是他没得争，而是他不想争。换言之，如果哪天展昭真的想争什么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只要参加几次比武，或者成立一个门派……反正方法多得是，他要的江湖地位瞬间就能到手，命运，是掌握在展昭自己手中的，他也有这个能力。当然了，如果他肯继承祖业，那江湖必定因他而掀起狂风骤雨，好在没什么人知道他和魔宫的关系。

　　　　陆天寒刚坐下和展昭交谈了几句，就知道白玉堂为什么喜欢他了。

　　　　展昭像是一块玉，内敛温润，赏心悦目却一点都不刺眼，他是个独一无二的年轻人，能带给别人快乐。虽然不明白魔宫众人包括殷候的教育方法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将他培养成这样……但陆天寒承认，展昭绝对配得上白玉堂，银妖王果然是金口，他说的天生一对，就是天生一对。

　　　　但之后的发展，让陆天寒有些不悦。

　　　　他不悦不是因为展昭，反而是有些自责。

　　　　殷候家的人，别的不说，但都是很有骨气的，殷候那老鬼天生就有一副俾睨众生的傲气在骨头里，毕竟认识了一百年，陆天寒是了解的。

　　　　看到展昭的眼神，陆天寒确定，他很好地继承了他外公骨子里的那一份傲气。

　　　　只是，展昭很轻松地就做了一个选择，接受这几个江湖人的白眼，换取对白玉堂有利的信息……虽然他不确定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但目前看来，留下比离开，对白玉堂有利。

　　　　陆天寒看得出来，展昭看得很开，他做这个决定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简单来说，只要对白玉堂有好处，展昭宁可忍一下，没所谓。

　　　　陆天寒莫名觉得有些感动。

　　　　就因为展昭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便轻轻松松就下了这么个决定，因此可见白玉堂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

　　　　陆天寒位自家外孙高兴，情深似海，不是挂在嘴上的海誓山盟，而是做选择的时候，那种毫不犹豫。这会儿，陆天寒莫名开始犯嘀咕——臭小子上哪儿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啊？

　　　　再想想，都是自己叫陆凌儿引开他，于是有些来气。

　　　　陆天寒放下银子，就要拽展昭走，那意思——干嘛在这儿受这窝囊气，让玉堂自己处理，大不了甩给对面的天尊。

　　　　展昭被陆天寒拽着胳膊心里还琢磨——嗨呀！白玉堂是亲生的不？陆天寒都不向着他啊。

　　　　正在这时，楼梯上脚步声响，随后一个白衣人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

　　　　看到白衣，联想到刚才展昭说起白玉堂，众人都下意识地张望。

　　　　只是，走上楼的人并非白玉堂，这里的江湖人未必各个都见过白玉堂，为何如此确定？理由很简单——白玉堂除了威名远扬之外还“美”名远扬，谁不知道他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可眼前上楼这位，长得不止不好看，还挺难看的。

　　　　展昭瞄了一眼，突然发现那人身上穿的那件白衣服，白玉堂好想也有一件类似款式的，莫名就不爽了，撇撇嘴嘟囔了一句，“不要乱穿白的……”

　　　　陆天寒就听展昭突然嘀咕了一句，有些不解，殊不知展昭也是做点病，可能看白玉堂穿白衣看习惯了，别人穿着白衣服他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上楼的那个江湖人昂首挺胸似乎还挺气派，手中拿着把长长的古剑，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众人一时间拿捏不准他的身份。

　　　　远处，看热闹的殷候问按着自己的无沙和天尊，“谁啊？”

　　　　无沙和天尊都摇头。

　　　　殷候甩了甩胳膊，坐起来，盘着腿耐着性子接着看。

　　　　这时，就看到白玉堂快步从巷子里出来了，但刚走到巷子口又被扑出来的陆凌儿熊抱住，拖回去。

　　　　白玉堂气得都说不上话来了，但这个是亲姑姑，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她又傻乎乎的，道理也讲不通。

　　　　无沙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没法“脱身”的白玉堂，回头问天尊，“你要不要去救救你徒弟？”

　　　　天尊笑了笑，摆摆手，“别，他不去比较好玩。”

　　　　殷候抬头斜了天尊一眼。

　　　　天尊伸手敲了敲他脑门，“哎，让老陆和小展增进一下感情么，机会难得啊。”

　　　　殷候憋气，不过这会儿，他扫到了那个白衣人背着的手中拿着的那把古剑，微微皱了皱眉，问无沙和天尊，“你们看到他手里的剑了没？”

　　　　天尊揉了揉眼睛，“咦？有些眼熟啊！”

　　　　无沙也皱眉，“在哪儿见过呢？”

　　　　殷候望天，伸手指了指自己。

　　　　天尊和无沙一愣，随后一拍手——啊！这是……殷候的宝剑，山海剑。

　　　　“你的剑怎么在他那儿？”天尊惊讶。

　　　　殷候摇了摇头，“是假的，山海剑哪儿有那么短。”

　　　　天尊和无沙对视了一眼——拿着假的山海剑？

　　　　而此时，酒楼里，展昭也盯着那人手中的剑看了起来。

　　　　“这么多江湖人啊？果然百年峰现的日子就是不同啊。”说着，他溜溜达达到了一旁的桌边坐下，在他身后跟上来的两个随从，一个是穿着一身红色长裙的女子，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还可以，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病病歪歪的书生，拿着一把扇子，铁山……和病书生平时拿着的那把，有些像。

　　　　陆天寒下意识地看了展昭一眼，果然，就见展昭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这三人的到来，成功引起了酒楼内众人的注意。

　　　　这些江湖人大多是见过些世面的，不过对于魔宫也是听闻却未见过，一看到那年轻人手里的山海剑，还有那类似传说中红九娘和病书生的两个随从，众人脑袋里那根弦也绷了起来。

　　　　倒是尧子凌觉得有些诧异，他曾经见过殷候和红九娘，当时他们是有事情来了一趟天山找正好在天山附近游玩的天尊，他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但记忆中红九娘美得九天玄女下凡一般，哪儿有这么普通。

　　　　“阁下手中的剑……”

　　　　这时，玄慧忍不住问了一声。

　　　　那白衣年轻人嘴角微微一挑，淡淡一笑，“哦……我替我外公来会会老朋友。”

　　　　展昭眼皮子就是一抖。

　　　　众人默默对视——今天好多外公啊。

　　　　“阁下，尊姓大名？”又有江湖人问，“外公是何人？”

　　　　“姓殷。”那年轻人一笑，“殷候是我外公……”

　　　　他的话一出口，酒楼里片刻沉默之后，立即一片哗然。

　　　　也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