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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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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安排的训练强度远远超过通常的标准,将士们每天的体力消耗都很巨大,因此胃口也就变得惊人。单靠大营调拨的粮食无论如何都不够满足需求。
好在他早有准备,每天晚上都遣人在山林间广设陷阱圈套,抓了无数飞禽走兽作为加餐。一顿有荤腥的饭食对士卒们的吸引力简直难以置信,每次都能激励他们勇猛向前。
陆遥在现代时曾看过许多穿越历史的网络小说。那些小说中,主角来到某个历史时期之后,依靠着从电视剧里学到的军事知识,就能练出一支战胜攻取的强兵。当他自己穿越来到西晋,才发现网络小说的意淫实在信不得。
华夏兴起以来,自炎黄而至夏商周秦汉,每朝每代都诞生于战火之中。中国古代史,几乎就是一部战争史。无数血战积累之下,自然会形成先进的军事制度和军事管理思想。
以前汉来说,广为流传的兵书便有五十三家,七百九十篇之多。而汉末时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遂有曹魏武皇帝的《孟德新书》与蜀相诸葛亮的《兵法二十四篇》广为流传。本朝军制承汉、魏之制,同时又有所损益,无论阵列、战法、器械,还是金鼓、旗帜、徽标,都有独到之处,绝非热兵器时代的宅男所能想象。
限制军队战斗力的,主要原因并非是军事思想和训练手段,而在于后勤支持。军队,就是一个吞噬钱粮物资的无底洞,而作战、训练、开拔时,消耗更要翻倍。故兵法云: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干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以古时的生产水平,哪里能够承受这样的消耗?
训练精兵强将,配以利刃良马,供给以充足的粮秣,十万众便足以横行天下……可谁又能做得到呢?十万人吃什么?穿什么?武器从哪里来?这三个问题,足以将一个富庶的王朝逼到落魄。
汉武帝依托文景之治的丰富积累起兵驱逐匈奴,数场大战之后也弄得四海虚耗、百姓愁苦。本朝距离汉末丧乱不久,天下元气未复,更是承受不起养兵的投入。是以本朝罢州郡兵以归农,论者多以为是朝臣耽于安逸,实在也出于财政上无法承担的缘故。
至八王之乱后,诸王各自兴兵,不过占据一州一郡之地,往往拥兵数万乃至十数万,远远超过了民力负担的极限。既然后勤保障几近于无,所谓军队,也就沦落为武装流民的代名词了。
所以陆遥没打算用自己前世那些可怜的军事知识来改造他的部队。他所要的,其实只是强调部队的服从性和团队协作意识而已。
他的部下们都是并州军余部,其优点在于,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而缺点在于这些人许多都是些擅于自保的兵油子,对上级指令往往阳奉阴违;而且由于是临时纠合而成,彼此缺乏信任和互助。
这些缺点,恰恰是大运动量的长跑训练所能解决的。长跑训练形势枯燥、单调,而消耗十分巨大,在战士们努力完成它的过程中,也无形中锻炼了自己的服从性。
同时,陆遥规定每一什、每一伍,都必须以全队到达终点为训练结束的指标。这就迫使什、伍之内,强者要帮助弱者,彼此鼓励、互相扶持。团队协作精神也就由此产生。
“道明的练兵之法甚是罕见呀!”身边传来王修的声音。这位刘琨的亲将如今与陆遥厮混的熟络,但凡不当值的时候,时常来找陆遥的闲聊。
陆遥心里知道,这未尝不是越石公的意思,或许越石公也想通过王修的眼睛,来看看自己是否能够胜任裨将军之职。
“子豪兄,这长跑训练看似无用,其实最有益于新军成型。对于增强士卒的体力、毅力、培养士卒的服从性、同袍之间互相扶持的友谊等等,都有极好的作用。”陆遥微笑道:“墨子曰:古者吴阖闾教七年,奉甲执兵,奔三百里而舍焉。意思是,吴王阖闾用孙武子之法练兵,士卒披甲持兵,奔跑三百里方可歇息。这种训练方式坚持了七年。七年之后,吴军千里奔袭,五战五胜而下郢都,霸业遂成。”
“竟然有这等奇效?我部下那些贼汉们,也须得这样操练一番!”王修跃跃欲试道。
陆遥连连摇头:“赶不上,赶不上了。”
“道明何意?”
“将士们运动以后,汗透重衣,若不能及时擦拭身体、保持干燥,易生疫病。自古以来,疫病是军中大忌。孙子曰:‘军无百疾;是谓必胜。’这句话将是否能战胜疾病、保持士兵健康与战争胜败紧密联系起来。故而,训练后军营须提供大量热水,以供将士沐浴、更衣,眼下咱们哪有这等条件?一旦天寒下雪,就必须停止大运动量的训练。”
陆遥又抬手一指营门前那数口大锅:“另外,军事训练能否获得良好结果,还要考虑营养补充能否跟上。如果没有足够的补充,大量训练只会导致体能衰退、精神萎靡。”
“这‘营养补充’是何物?”王修茫然问道。
“该怎么说呢?”陆遥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是百科全书,一时哪里解释得清楚。半晌之后才勉强道:“所谓营养补充,大概就是我们摄取食物中的有益成分,借以补足躯体消耗的过程吧。”
他想了想,又道:“比如粮食之中含有的淀粉和糖分、肉类中含有的蛋白质,都是重要的营养补充。我军粮秣不足,故而这几日我遣人进山打猎,为将士们提供肉食。这数日以来,几乎将附近的飞禽走兽一扫而空……子豪兄纵然想要效法,山间已无存货可用也。”
两人正在谈说,忽听营地中传来雄浑的鼓声,王修面色一变道:“主公聚将!”
他跳起来牵过战马,狠狠抽了一鞭。战马一声长嘶,向营中飞奔而去。
陆遥不敢耽搁,急忙催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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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阅读本书的读者。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慢慢地踏入到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看好男儿只手补天裂。今日继续二更,望更多的朋友支持。另外,渴求收藏,非常非常渴求。
第三十章 版桥之战(一)
不过片刻工夫,两人便到了辕门之外。陆遥跳下马,把缰绳交给神情肃穆的卫士,随即大踏步走向帅账。距离帅账还有几步,就已经听见刘琨的说话声音。陆遥不由得担心自己迟到,急忙唱名而入。
帐中诸将的面色都有几分紧张,而刘琨却手抚光亮的须髯仰天而笑,十分欢悦。
他的嗓音洪亮而圆润,充满了感染力:“哈哈哈,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下首站着的是昂首挺胸的丁渺。他脚边趴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的辫发胡人。那胡人满头满脸的血,就连身上裹的雪白皮毛大氅都有多处被染上了血污,看上去真是狼狈万分。
原来今日丁渺前出哨探,他远离本队,一直前出到榆次城附近。途中正遇着一拨匈奴军马越过漳水北源逶迤而来,直取武乡。丁渺仗着过人的斥候技巧沿途紧随,终于被他逮着机会突袭胡人队列。
这丁渺仅带领轻骑十余人,竟然就敢冲击数量百倍于他的胡人大军,实在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到了极处。这般举动换了他人去,简直与送死无异,可丁渺偏偏成功了。胡人猝不及防,被丁渺硬生生斩杀数十人,突阵而过,顺手还擒了个匈奴贵人回来。这般勇武、胆气,不愧是越石公麾下数一数二的豪杰。
陆遥不禁暗自赞叹。
又听丁渺说道,他擒了那匈奴人,便一路疾驰摆脱追兵,急忙赶回大军本阵。沿途也顾不上问话,只得空便挥拳暴打那厮一顿,沿途也不知痛打了数百拳。可怜那匈奴人起初颇有几分硬气,一路饱吃老拳之后,被修理得死去活来,如今已是有问必答了也。
据这胡人所说,来犯的乃是留守晋阳的匈奴大将刘景所部,步骑共计四千人。
须知匈奴虽然号称控弦二十万,其实不计胁从部族的话,总兵力实际大约八万余。其中大部分都已随大单于刘渊南下,与部署在黄河沿线的洛阳禁军鏖战。刘景的部队是匈奴倾巢南下之后,在晋中平原留下的最大一支机动力量,主要由附从匈奴的奚人和羯人部落勇士组成,平时分散在汾水沿岸的几个县城就食。
由于刘琨从上党一路北上,沿途不断收拢流民百姓,声势浩大。负责留守太原的刘景不敢怠慢,一边飞报大单于刘渊,一边纠集兵马前来抵挡。
五千余敌军自不算什么大数。这些年来宗室八王中原大战,动用的兵员数以十万计,三五十万人规模的会战也不止一次。刘琨本人身为东海王左膀右臂,多次统领大军,麾下众将也无不曾率千军万马作战。只是,如今众人轻骑入并,可用的兵力微薄之至,面对四千名胡人,委实有些难以抵敌。
当下诸将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四千人马……”护军令狐盛沉吟道:“若再纠合这些日子与我们纠缠的杂胡部落,总数大概会超过五千。”
“相比而言,我军现有兵力三千五百,另外,还有不堪战斗的流民老弱四千余人。兵力本就居于下风,何况那些老弱委实都是包袱。”大将韩述盘算了一番,抬头去望刘琨:“主公……”
另一员将领卢昶或许觉得韩述未免气馁,他插言道:“文浩,你看那些胡人战力如何?”说着,他向丁渺打了个眼色。
可惜丁渺是个直性子人,哪里理会得卢昶的心意?他撇了撇嘴:“胡人甚是凶悍,兼且轻骑马快,嘿嘿……适才也就是我丁某人出马,换了尔等,恐怕未必能全身而退。”
此言一出,帐幕之中顿时气氛为之一滞。
那胡人却不知哪里来了精神,嘶声大吼道:“我的兄长是灭晋大将军刘景!他是匈奴族最勇猛的英雄好汉,一个就能打你们一百个!一千个!你们汉狗和我们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丁渺一脚踢在他面门。那胡人迸飞出十几颗牙,顿时昏死过去。
“灭晋大将军?英雄好汉?”刘琨嘿嘿冷笑一声,拂袖而起。他在案前往来几步,忽然伸手一指:“陆遥!”
陆遥不禁一怔,这才是他第二次参加正式的军议,怎么两次都被刘琨挑出来说话?他慌忙闪身出列道:“末将在。”
刘琨眼神炯炯地望着陆遥:“这胡儿口口声声吹嘘敌将刘景的勇武。那刘景是何等货色,你且说来!”
“是!”陆遥躬身施礼,借机稍作考虑,片刻后道:“刘景乃匈奴大单于刘渊麾下重将,系匈奴须卜氏族裔,任匈奴右於鹿王之职。虽效法刘渊伪称刘姓,实乃胡人无疑。此人色厉而胆薄,用兵犹疑,吾并州将士实不惧之。另外,这刘景生性凶残好杀、暴虐之极,去岁五月,他引兵攻打司州,沿途掳掠男女三万余口。因怨恨这些人口行程缓慢,他竟将三万人尽数驱赶入黄河中溺死,尸体顺流而下百余里。天为之泣,大雨十日不绝。此举殆非人类所为,就连刘渊闻讯都大怒不已,立时将他削职查办。”
听得刘景的事迹,众将无不勃然大怒。立时有人摩拳擦掌地请战,更有人振臂高呼:若不能诛杀此獠,誓不为人。
“胡人凶暴,造下的杀孽岂止这一桩而已?可怜我华夏子民何辜,遭受这般苦楚。吾受诏命镇抚并州,正要扫除这些人间禽兽,还百姓一个太平之世。”刘琨轻咳一声,起身道:“而此辈狂妄无知,竟敢前来邀击于我,是求死也。明日出战,全体将士务必奋勇杀敌,痛击匈奴,血债血偿!”
刘琨信心十足的言辞顿时感染了部下将领们,众将大声应和,声震屋宇。虽然这支军队组建才不过三五天,敌军兵力又远远较己方更多,可将士们士气高昂之极,再无一人把敌人放在眼里。
半个时辰之后,陆遥回到自家军营中。
高翔和沈劲两个急性子当先迎上前去:“道明,军议上说了什么?是不是要和匈奴人干仗了?”
“是要打仗了!”陆遥重重地点了点头:“另外,越石公以为,新编各部尚不堪战,此番先无须上阵,只侯主公将令行事。我等须拣选精锐骑兵若干,编入丁渺将军部下。”
晋军承袭前魏制度,军中少有整建制的大规模骑兵部队。少量骑兵通常都分散在各部,临战时再将之统一编组,统一指挥,用以承担索敌、突阵、追击等艰难的作战任务。凡入选者,必为军中知名的勇士。比如前魏武皇帝赖以震慑天下的精锐“虎豹骑”,最初就是临时调集全军百人督以上的骁勇战士组成,此后才逐渐转为常设的部队。
故而高、沈二人顿时精神大振:“好的很!”
他们这样的并州低级军官,与匈奴多年鏖战,不知结下多少血海深仇,故而心思反倒单纯很多,只求杀敌雪恨。
陆遥稍稍感到安心,他点了点头:“我和老薛必然要去的。你们两人中须得留一人领军。谁去谁留,你们商量着办。”
高翔沈劲彼此对视,不由得都拉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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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完毕,第一场与匈奴的大战即将开始。恳请读者诸君持续关注,恳请收藏。谢谢大家。
第三十一章 版桥之战(二)
光熙元年(公元306年)十二月初一。黎明。
版桥。
此地位于上党郡西北涅县境内,谒戾山、胡甲山等并州群山余脉所及。清漳水从山中发源,在一片稍许平缓的地形划了道由北向西,再转而向东的弧线,河道在此开阔,向东岸漫延出大片滩涂。在浓云密布的天空下,大约人高的枯黄苇草一眼望不到边际,对两军的侧翼都形成了天然的守护。
在滩涂苇草之间和胡甲山余脉的丘崖断壑之间,腾出了一块小小的平原。这就是双方选定的战场。
慵懒的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徘徊的时候,三千名晋军将士已经矗立在这里。他们中有的是几个月前的败兵,有的是才入伍的新兵,他们甲胄不全,兵器也五花八门。虽然尽力将队伍列的齐整,可是偶尔的杂乱暴露了不少士兵内心的紧张。这么快就要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匈奴人,许多士兵还没有思想准备。
刘琨却似乎丝毫没有把即将发生的战斗放在心上。他今天在铠甲之外披着一件华贵的锦袍,策马立于中军。他单手控马,悠闲地用马鞭轻轻敲打着鞍鞯,偶尔才睨视一眼对面松散的匈奴人军阵。
与此同时,匈奴大将刘景也正在眺望着晋人的军阵,望了半晌,他焦躁地拨马回旋,挥鞭抽在几个惫懒的士兵身上,恶狠狠地骂道:“你们这些卑贱的小兔崽子,快给弓上弦!把弯刀拿稳了!一会儿谁敢不卖力,老子活劈了他!”
远处不知哪个士兵高声应道:“晋人的军队都被我们打怕了,打起仗来比绵羊还怯懦。我们只要用抓羊的力气对付他们就够了!”士兵们一阵哄笑。
刘景故意粗声大嗓地骂了几句,便不再管他们。这一年来他的心情非常差,只有在士卒们中间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时,才感到舒坦和自在。
多年来,他为了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东征西讨,立下过赫赫战功;单于正式起兵反晋时,他受封为灭晋大将军,俨然是单于亲族以外的头等大将,荣宠无人能及。然而这一切,在去年初夏之后就改变了。那一次攻打晋人朝廷的战役进行的很是顺利,先后攻克了黎阳、延津等地,抓获的晋人男女老幼大概有好几万人吧,怎么数也数不清。如果是几万头牲口倒也罢了,几万个人这么跟着,还怎么打仗?刘景耐不住性子,索性带人把这些俘虏全都推进了滚滚黄河。祖先们在草原上经常如此,打败了其它部落后,部落属民高过车轮者皆斩。刘景觉得自己实在是干的痛快。
谁知,大单于知晓此事之后,居然大发雷霆,立即派遣了使者怒斥刘景,说什么:大单于要消灭的,只是司马家的人而已;普通百姓无罪,怎么可以加害?
刘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算什么话?晋人的皇帝可不就是姓司马么?不把晋人都杀光,怎么消灭姓司马的皇帝?大单于的事业越来越兴旺,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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