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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宫阙-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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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君兰垂下眼皮,沉默不言了。皇后心思的确诡秘,让人难以揣测。可是,却也不是皇后会做这样事情的理由。皇后已经身居高位,不至于无聊到做无用功。
  若真是皇后做的,那么显是有理由的。所以,她若是能找出这个理由的话——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之后,便是道:“既是如此,那便是就不要声张了,否则的话,只怕生出多余的事儿。”
  “也只好如此,只是素琴却是不能留了。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吧。”太后言道。
  九公主低声应了。
  此事,到此便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各自心里有没有放下却是不知道了。至少,陶君兰心里始终是有些狐疑的。
  既然进了宫,陶君兰自还是去皇后那儿请了安。本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刚出了皇后宫中不远,却是远远的看着两人拉扯了一下。
  陶君兰眼力好,辨认了一番后认出来:那个身穿紫袍,头戴金冠的男子,不是康王又是谁?至于那女子,她却是没能认出来。
  陶君兰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继续往前走,而是躲进了一条小道里。不管怎么说,看见康王这档子事儿,却是都尴尬的。而且,皇后若是知道了,也会觉得她不识趣。所以干脆避开得好。
  再说了,作为弟媳妇,也的确是该避嫌的。不然的话,让人知晓了,还当她不尊重,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一头凑上去?寻常人怕是避之不及吧?
  短暂的尴尬过去之后,陶君兰忽然又反应过来——那女子的装束,瞧着可不像是宫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陶君兰背上立刻便是冒出了一层密密的了冷汗,几乎打湿了里衣。甚至于,她的心都是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几乎不曾蹦出胸腔。
  既然不是宫女,那么这个女子的身份……
  陶君兰忽然很想再看一眼,看看那个女子究竟是谁。是谁这样大胆,竟然敢……
  当然,也可能是她误会了。毕竟光天化日之下,除了拉扯了那一下,倒是也没有别的事儿。兴许根本就是她看错了呢?毕竟离得那么远……
  可即便是这样想,那个压在心底的念头还是始终都挥之不去。
  陶君兰几乎是再一次的又想起了那一次和李邺在蔷薇架子里看见的情形。虽然年代久远,可是她却是记得出奇的清楚。甚至于后头做的那个梦,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陶君兰忍不住想,若真的是如同她猜测的那般呢?她忍不住轻轻的颤栗了一下。若真是真的,那么康王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万劫不复!同样,皇后也是如此!
  略等了片刻,陶君兰再看的时候,人已经是不见了。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红螺,陶君兰低声吩咐:“今儿看见的情形,却是不必告诉旁人了。”心里却是有两分庆幸:若非今日恰巧没带其他宫人,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倒是瞒不住这事儿了。;
  第一卷 第333章 回府

  刚进腊月,陶君兰便是得了消息,说是李邺会赶在腊月二十之前回京。
  这个消息几乎让端王府上下都是为之一振。而此时,离姜玉莲生产也并没有多少时间了。陶君兰私下算了一回,又问了大夫,最后算出了大概也就是过年前后那十来日的功夫,姜玉莲应该就会生产。
  李邺算是刚好赶上了时间,能见到这个孩子出生。
  陶君兰喜气洋洋的筹备过年事宜:既然李邺要回来,自然是就该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完全不必冷冷清清的;对于这个消息,太后自也是十分欢喜的。几乎是没回去都要念叨一回,数着日子等着李邺回京。
  陶君兰便是和太后商量:“可否让栓儿回端王府过年?毕竟大半年没瞧见父亲,只怕栓儿都快忘了王爷了。好歹让他们父子多相处一段时间。”
  这话说得太后心酸,也没犹豫便是答应了。
  陶君兰如愿以偿,自是高兴。若不是身子笨重,她倒是都要抱着栓儿不撒手了。栓儿倒是也挺高兴——毕竟是血缘亲情在那儿摆着,他还是很依恋陶君兰的。再加上,如今陶芯兰也在端王府,他自是更乐意了。
  李邺是在腊月十九晚上关城门之前赶回来的。因也没有提前派人回来通告,所以端王府里也不知道消息,陶君兰自也就没有迎接。
  李邺进府后便是直接回了沉香院。陶君兰当时正在哄着栓儿吃蛋羹,听了外头的禀告,登时又惊又喜,连栓儿也顾不得了,将碗往桌上一放,便是起身迎了出去。
  李邺穿的是件没见过的大毛衣裳,瞅着皮色应该是灰鼠皮的。再普通不过,想来是在外头买的。只是做工到底不如府里的,就是身上穿着也多少有些不合身。
  不过李邺长得好,即便是穿的普通,可还是掩不住那股气质。往那里一站,登时就让人挪不开眼睛了,一眼望过去,除了李邺之外竟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一别半年,李邺脸上粗糙了许多,也黑了一些,棱角也更分明了一些。倒是退去了不少温和之色,添了几分凌厉威严。
  唯一没变的,是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
  四目相对,二人俱是痴了。一时半会,屋里更是静谧得几乎能听见呼吸之声。
  最后李邺的目光才落在了陶君兰圆润高凸的肚子上,登时呼吸都是一顿,面色也有些微微的变了。
  陶君兰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身子,不过随后却是又笑了,看着李邺问:“王爷不高兴?还是吓傻了?”
  李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异又有些欢喜,不过却都是没维持太久,反而皱了眉头:“怎么的也不写信告诉我?”因走的时候陶君兰并未传出有孕的消息,所以他下意识的便是觉得应该是他走后诊出的。
  陶君兰却是不想这个时候说这些,便是笑着岔开了话题:“栓儿也在府里,王爷去看看罢。”
  一听栓儿在,李邺倒是真顾不上这个了,忙笑着就往里头走,不过也没忘了拉着陶君兰的手,扶着她生怕她走得不稳。
  栓儿正抓着勺子舀蛋羹,吃得满嘴满身都是。陶君兰见了呆了一呆,随后掌不住噗嗤笑了:“这吃得花猫儿似的!”
  李邺也是笑了,不过碍着一屋子人在,到底不好开口说话,便是上前去要抱栓儿。
  栓儿却是已经不认得李邺,不肯叫李邺抱。
  瞧着栓儿那样子,李邺伸出手的手到底还是缩了回来,不愿勉强了栓儿吓了他;。只是神色却是多少有些尴尬和失落。
  陶君兰见了,心里也有些难受,不过却是笑着握住李邺的手,又拉了栓儿的手,柔声对栓儿道:“怎么,爹爹都认不得了?栓儿不是一直念叨着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李邺听了这话,倒是面上又多了几分笑意。不过却是看了一眼陶君兰——看那架势,倒是猜到了这是陶君兰故意安慰他的话语罢了。
  栓儿其实也不算是太认生,待到李邺给他喂完了一碗蛋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木头小鸟给他,他也就不再抗拒了。也能够开口叫人了。
  陶君兰忍不住在旁边笑:“到底是小孩子,一点子东西就收买了。”
  李邺也是忍不住笑。
  又陪着栓儿玩了一会儿,李邺便是将栓儿交给了一旁的周奶娘,示意周奶娘抱栓儿下去歇着。
  栓儿还有些不乐意,不过到底被哄着下去了。
  栓儿一走,其余的丫头也是识趣的退了出去。好让自家主子能和王爷单独相处。
  李邺伸手将陶君兰扶着在软榻上坐下,又小心的伸手摸了一摸,问:“几个月了?”
  陶君兰按住李邺缩回去的手,让他继续贴在肚子上,低头看了看肚子怜爱一笑:“八个多月了,待到过了年,差不多也该生了。”
  李邺算了算日子,倒是发现自己当初走的时候孩子已经是两个多月了,顿时面色微微一凝,目光也有些沉重:“当时怎么没说?”
  陶君兰微微一顿,心里顿时明白李邺这是已经知道她故意瞒着不说的事情了,有些心虚,也不敢看李邺,只勉强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邺本想责备几句,可是心思一转后到底还是只谈了一口气,柔声道:“如何不是大事?这可是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陶君兰瞧着了李邺似乎没怎么恼,倒是越发歉然起来,“是我的不是。想着当时走得急,不愿叫你担心,这才没说。也有些想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

  “第一回写信,便是说的此事?”李邺倒是有些恍然了。

  陶君兰起身,朝着李邺玩笑般行了一礼:“王爷可别恼了妾才是。”
  李邺撑不住笑了:“这会子倒是心虚起来了。当时怎的不见半点心虚?”
  一听这话,陶君兰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的确是不生气了。当下也就不再紧张此事,笑着问李邺:“进城这样晚,晚饭可用了?”
  李邺摇头,“不曾。”
  陶君兰便是忙扬声吩咐红螺送吃的进来。末了又对李邺道:“我估摸着这几天就要回来,每天晚上都让人备了宵夜,不曾想果然派上了用场。”
  有絮絮的说了一些家里的琐事儿,陶君兰忽然想起了红渠来,当下话头一顿,迟疑着看了李邺一眼;李邺顿时觉出异样来:“怎么了?”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红渠没了。”
  李邺微微挑了挑眉,下意识便是猜道:“生产时候没的?可厚葬了?那果姐儿呢?”
  虽说红渠只是姨娘,也不太入他的眼,可到底是果姐儿的生母,不好太寒酸了。
  陶君兰摇头,当下言简意赅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此人便是没了。不过并未张扬出去,只对外说是得了疾病。我让在京郊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厚葬了红渠。将来果姐儿若是想祭拜,也好有个去处。外头说起来,也不至于让果姐儿没脸面。”
  李邺沉默不言,良久才一笑:“你做得极好。”
  “果姐儿也在我这里,王爷可要看看?”想着到底说长女,陶君兰便是提出了这个建议。毕竟,那是李邺的血脉,父女天性。况且,说起来,果姐儿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刚满月生母就没了,父亲也是至今还未见过。
  李邺想了一想,摇了摇头:“罢了,还是明儿在见罢。这么晚了,也懒得折腾了。”随后又问:“那上次在红渠那儿险些摔了,没事罢?”
  陶君兰闻言顿时笑了:“都说是险些摔了一跤,并不曾真摔了。当时丫头扶得及时,也就是惊吓了一回。”
  李邺这才放了心,看着陶君兰硕大的肚子,心里满是愧疚。连着两次陶君兰怀孕,他都没能一直陪在她跟前。上一次连生产也没赶上,这一次倒是好,孩子都快要落地了,他竟是都还不知道!
  一时又觉得感激——若换成旁人,只怕谁也是不及陶君兰做得好罢?可越是好,越是让人心疼。若是可以,他倒是宁愿陶君兰不要这般好才是。否则,也不必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委屈。
  不过这些李邺都是说不出口的,复杂的思绪全都化成了柔和,一下下的轻轻抚着陶君兰的肚子,却是不再开口了。
  陶君兰想着李邺一路劳累,肯定是疲乏了,便是也不言语,只靠在他肩上,贪恋的吸取他的气息。
  说来也怪,李邺一回来,她便是觉得整个人都安稳了起来。甚至就是那些烦心事儿也是一下子就变的举重若轻起来。
  陶君兰忍不住抿着唇偷偷的笑了。笑自己这样的情绪,笑李邺总算是回来了。
  一时上了夜宵,陶君兰本想亲自伺候,不过李邺却是不许,只让她坐在一旁陪着。甚至末了倒是伺候她用了半碗小米粥:“可别饿了我儿子。”
  陶君兰取笑他:“你怎知是儿子?我倒是盼着是个闺女。果姐儿你是没瞧见,长得可好了。”
  李邺本想说“既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养着。”,可是转念一想,却是又将话咽了下去。觉得陶君兰可能会有些不愿意,毕竟,果姐儿到底不是陶君兰亲生的。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般想着,便是又觉得心疼:自己怀着孕,倒是难为陶君兰还要照顾别的孕妇。;
  第一卷 第334章 病了

  没等到安置,刚用了夜宵,红螺便是悄悄的进来禀告;“果姐儿忽然发起热来,又吐又泄哭闹不止。奶娘有些怕,想请大夫过来看看。”
  这话是背着李邺说的,陶君兰闻言便是一怔,下意识的皱了眉:“怎么这样巧。”果姐儿是个好养活的,自从出生到现在别说发热,就是吐奶也是极少的。况且,奶娘一直根据果姐儿的身子吃着补药。
  所以,这突然好好的就病了本身就奇怪,更不必说刚好赶在李邺回来当天突然病了。
  “拿了名帖去请太医。”几乎没有犹豫的,陶君兰便是如此吩咐到。不管是不是巧合,这个时候显然最重要的还是果姐儿的安危。
  顿了顿,又吩咐:“守住沉香院,不许人随意进出。进出都要登记。”这自然都只是未雨绸缪的手段罢了。
  至于李邺那头,陶君兰也没想瞒着。待到李邺洗完了澡出来,她便是将这事儿说了,又道:“我们过去瞧瞧吧。这还是果姐儿第一次生病,怪让人心疼的。”
  李邺自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倒是也有几分担心,“那就过去瞧瞧。”毕竟果姐儿是他第一个女儿,心里要说分量还是有的。
  二人一同去了厢房,还未进屋就听见了果姐儿的哭声。到底是女孩子,哭起来和栓儿那会完全不同,声音细细弱弱的,却是更让人心疼。
  进了屋,看见的情况却是更让人心疼——果姐儿涨红着脸,精神头也不是很好。趴在奶娘怀里一直哭个不停。
  陶君兰大着肚子也不好去抱,便是问奶娘:“果姐儿怎突然就病了?之前不还好好的?”
  奶娘也一脸着急:“可不是?下午都还好好的呢。桃枝姨娘过来的时候,精神头好着呢,还玩了好一会儿。谁知道这会子就突然这样了!”
  奶娘其实心里也是害怕陶君兰责罚她的,毕竟果姐儿如今可是她负责,出了这样的事儿,还是当着王爷的面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虽说是个奶娘,可心里也是十分明白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奶娘便是小心翼翼的打量陶君兰和李邺的神色。唯恐二人迁怒于她。
  不过陶君兰和李邺又岂是那样的人?且不说临时换人果姐儿不适应,只说这一时半会的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而且,奶娘伺候了果姐儿这么久个,果姐儿还第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可能怪罪到奶娘身上去。
  看出奶娘的担忧,陶君兰淡淡道:“好好伺候着果姐儿,一会儿太医来了。不管是喝药也好,护理也好,你都要精心。”
  奶娘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大气,感激的看了一眼陶君兰,连声称“是”。
  李邺也趁机打量了一番果姐儿——虽说今儿身子不舒服,可从胳膊腿儿上也是能看出果姐儿被养得不错,虽说比不上栓儿当初,可是对于一个早产的孩子来说也是不错了。
  可见果姐儿被照顾得极好,并不曾受半点委屈;太医倒是来得快,估摸着是被拉着一路小跑过来的,见了李邺忙就要行礼。李邺摆手免了,只看果姐儿。
  陶君兰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先给果姐儿看看,其他的繁文缛节一概免了罢。”果姐儿在旁边难受得厉害,哪里还有闲工夫去讲究那些?
  太医忙应了,当下便是赶忙去给果姐儿诊脉。又问了奶娘一些问题:“你可是吃了什么性寒的东西?又或是小姐是不是误用了什么东西?可出过门吹过风?”
  奶娘一一否了:“奴婢吃用俱是精心安排过的,寒性的东西都不敢入口。至于小姐,更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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