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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女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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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为难的,夫人,我知道。”清扫妇人很同情地说。
“这儿的公寓真不错。”奥立佛四下环顾了一下说。
“太高了。”
“可是风景好啊,是不是?”
“不错,可是朝东的话,到了冬天寒风可真大。从铁窗栏中直吹进来。有的装了双层窗户的。呵,冬天,我可不要住在这种面向东的公寓里,让我住楼下最好了,尤其是有小孩就更方便了。您知道,有婴儿车之类的东西。呵,是真的,我宁可住楼下。您想想看,要是着了火。”
“是的,那当然了,那真可怕,奥立佛太太说:“可是我想这里一定有太平梯的。”
“可有时候不一定跑得到消防门呵。我可怕透了火了,从小就怕。这些公寓又这么贵,您根本不会相信租金有多高。所以何兰小姐才找了另外两位小姐来跟她分租。”
“喔,对了,我想两位我都见过了。贾莉小姐是一个艺术家,对吧?”
“她替一家画廊工作,可是好像并不怎么勤快。她自己也画——什么牛了,树了,那些认不出来,也不晓得什么意思的东西。一位很邋遢的小姐,她房间那份乱——您是不会相信的。何兰小姐可就不然了,什么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她以前在煤矿局当秘书,现在在城里当私人秘书。她说,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她给一个从南非还是哪儿回来的很富有的先生当秘书,他是诺玛小姐的父亲,是他请何兰小姐让她女儿跟她们一块儿住的,那时住的一位小姐要结婚搬了出去,她提过要找一个小姐来分租。她当然无法拒绝了,是不?尤其他又是她的老板。”
那妇人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想她会的——要是她晓得。”
“晓得什么?”这问题未免太唐突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说的。这不关我的事——”
奥立佛太太仍是带着疑问的眼光看着她,这清扫妇人妥协了。
“倒不是说她不是个好女孩。就是有点疯疯傻傻的,其实她们还不都有点疯疯的。可是我想她应该找个医生检查检查。有时候她好像不大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或是自己在哪儿。有时候,挺怕人的——就好像我先生的侄子毛病发作之后那样(他病发起来真吓人——您简直不敢相信!)不过,我倒没见她发作过。也许她吃药物——吃得很多。”
“我听说她有个年轻的男朋友,她们家不太赞成。”
“是呀,我也这么听说的。他来这里找过她两、三次,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他是那类披头式的嬉皮。何兰小姐很不高兴,可是这年头,你又能怎么样,女孩子都是各管各的。”
“今天的年轻女孩子也真够人心烦的。”奥立佛太太说,作出一副认真且很明大义的样子。
“缺少教养,我是这个看法。”
“我看不是。不是,不是这样。我想,真的,像诺玛·芮斯德立克这样的女孩子最好还是待在家里,跑到伦敦来作室内装潢的工作是不太好的。”
“她不喜欢待在家里。”
“真的?”
“她有个继母。女孩子是不喜欢继母的。据我听说她继母费尽苦心,想帮她振作起来,不让那些油头粉面的小伙子进他们家门。她晓得女孩子要是挑错了人会招来许多祸事的。有时候——”这清扫妇人很认真地说:“我真谢天谢地我没有女儿。”
“你有儿子吗?”
“我们有两个男孩子。一个在学校念书念得很好;另一个在印刷厂作的也很好。的确,两个都是好孩子。不瞒您说,男孩子也会惹麻烦的。可是,我想,女孩子就更叫人担心。总觉得应该多管教他们一点。”
“是的,”奥立佛太太意味深长地说。
她看出来这妇人有意要继续她的打扫工作了。
“真糟糕,我找不到我的记事本来了。”她说:“好了,多谢了,打扰了你这许多功夫。”
“希望你能找到,我想一定会的。”那妇人很殷勤地说。奥立佛太太走出了公寓,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作什么。
她想不出今天还有什么可作的了,不过关于明天,她心倒有了计划了。
回家之后,奥立佛太太郑重其事地拿出一本记事本来,在大题目“我所知的事实”之下,记下了各种事情。大体说来,她能写下的事实并不很多,但是根据她的采访,她是能记多少就记下了多少。克劳蒂亚·瑞希·何兰受雇于诺玛父亲的事实大概算是最突出的一桩了。她以前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猜想赫邱里·波洛可能也不清楚。她本想打电话告诉他,但后来决定还是放在自己心里,因为她明天另有计划。事实上,奥立佛太太此刻感到自己不像是个写侦探小说的,倒像只猎犬。她低着鼻子四处搜寻痕迹,明天早上——好啊,明天早上可有的瞧了。
奥立佛太太按照计划,一早就爬了起来,喝了两杯茶,吃了一枚煮蛋,就出发去搜寻了。她再度来到波洛登公寓附近。她怕在那儿也许有人会认出她来,因此她这次没有进入天井,她在两个入口处小心翼翼地溜达,打量涌入晨间忙着上班人潮中的各色人等。多半是年轻的女郎,个个看着一模一样。用这种方式观察人类真是太特别了,从这么大一座公寓里各怀目的地走出来,就像个蚂蚁窝,奥立佛太太心中这样想。她认为,人们对蚂蚁窝向来没有恰确的认识。用鞋尖踢上一脚时,蚂蚁窝好像一无是处。那些小东西,嘴里衔着一点小草。一行一行匆匆忙忙的,又辛苦、又焦虑急渴,东撞西闯地不知往哪儿去了。然而,谁知道他们不是跟这里的人类一样,自有他们的条理呢。譬如,刚自她身边走过的那个男人,匆匆忙忙,口中自言自语的。“不知谁得罪了他,”奥立佛太太心想。她来回地走了一会儿,突然退了回来。
克劳蒂亚·瑞希·何兰自入口处走出,一副职业女性轻快的脚步。一如往常,她仍出落得体面利落。奥立佛太太转身躲开,以免被她认出。她让克劳蒂亚在她前头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立即尾随跟去。克劳蒂亚·瑞希·何兰走到街的尽头,就转上了一条大道。她来到公共汽车站牌排上队。奥立佛太太还在跟,但一时心中又有点不安。果若克劳蒂亚回过头来看见她,认出来呢?奥立佛太太想想,只有小声地擤了几下鼻子。还好,克劳蒂亚·瑞希·何兰似乎自己在沉思,她连一起排队的人都没看一眼,奥立佛太太排在她后头第三名。终于公车到了,大家就朝前涌。克劳蒂亚上了车一直往上层爬了上去,奥立佛太太上了车,就在车门边挤了个座位。查票员过来时,奥立佛太太往他手中塞了六便土。反正她也不晓得这辆公车走的是什么路线,也不知道那个清扫妇人所说的圣保罗在道上“那幢新大楼”到底有多远。她往车外留心地寻着,所幸,不久就看见了那幢松松稀稀的楼房。她心中想,要到时候了,她眼睛盯紧自上层下来的乘客。好,克劳蒂亚下来了,一身套装,整洁、时髦,她下了公车。奥立佛太太跟在后面,保持一段细心算过的距离。
“真有意思,”奥立佛太太心中说道:“我这是真的在跟踪人了,就跟我小说写的一样。更妙的是,我的成绩一定不错,因为她到现在还一点不知情呢。”
克劳蒂亚·瑞希·何兰的确是一副沉思的神情。“这真是个一脸精明相的女孩子,”奥立佛太太心中打量,觉得她以前的看法完全正确。“要是我想猜出一个凶手,一个很厉害的凶手,我一定选像她这样的人。”
可惜,还没有人被谋杀,这是说除非诺玛怀疑自己杀了人的事完全正确。
伦敦这一区,由于近年来兴建了大批新楼,真不知是祸是福。巨大的摩天大厦,看在奥立佛太太眼中的确可憎,全像火柴盒似的直冲入云霄。
克劳蒂亚转入了一座大楼。“现在我可要查出点原委了。”奥立佛太太一边想一边也跟了进去。四座电梯七上八下都在忙着。奥立佛心中叨念这下子可困难了。不过,等电梯的人很多,奥立佛太太在最后一秒钟挤入克劳蒂亚所乘的电梯时,设法躲在了一大堆高大男人与她所跟踪的人物之间。克劳蒂亚的目的地是四楼。她走上了一条走廊,奥立佛太太挤在两名高大男士的身后,瞅见了她进入的房间,是靠走廊尽头的第三个门。奥立佛太太循路来到那个门口,看见门上挂着。“约舒华·芮斯德立克有限公司”的牌子。
到了这一步,奥立佛太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已经找到了诺玛父亲的公司与克劳蒂亚工作的所在,可是现在有几分气馁,按她所预计的说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发现。坦白说,这有用吗?大概没什么帮助。
她等候了片刻,自走廊这端走到那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会进入芮斯德立克公司的房门。确有两、三名女郎进去过,但又没什么特别可疑的。奥立佛太太乘电梯来到楼下,满心冷漠地走出了这所大楼。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在邻街逛了一遭,心中拿不定主意是否到圣保罗大道去看看。
“我也许可以到私语图廊去私语一番,”奥立佛太太想:“不知道私语图廊作个谋杀案现场成不成?”
“不行,”她打消了这念头:“我怕太俗气了。不成,这不太像话。”她满脑子胡思地走向了美人鱼剧场。她想,那所在极会要多得多了。
她又朝那一片新大楼的方向走了回去。之后,感到今天的早餐份量不够,她就转进了一家餐室。餐室内客人不少,多半是吃晚早点或午餐的。奥立佛太太四下看了看,要找个合适的座位,却不禁惊呀得口都合不上了。在靠墙的一个桌子上坐着那个女郎诺玛,对面坐的是个一头垂肩栗色长鬈发的青年,穿着紫红色背心配一件很讲究的上衣。
“大卫,”奥立佛太太抽了一口冷气暗声叫道:“一定是大卫。”他与那女郎诺玛很激动地在交谈。
奥立佛心中盘算了一个妙计,打定主意之后,踌躇满志地点了一下头,径自穿过餐厅来到一扇写着“女士”的门前。奥立佛太太不敢确定诺玛会不会认出她来。往往看起来印象不深的人,到头来不见得会让人忘记。此刻诺玛好像并没有注意看什么:可是大卫,谁能说一定呢?
“我看我自己总能想点办法,”奥立佛太太自忖道。她在化妆间里挂着一块脏兮兮的镜子前照了照,特别打量了她认为是女人外表的焦点——她的头发。没人比她更在行了,因为她不知道变换过多少次发型,而且每一次朋友都不大认得出她来。她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头部,就开始动手了。她先摘下发夹,取下了几大鬈假发,包在手帕里之后塞进了手提带里,把头发自中间分开,自脸部猛地往后梳过去,然后在头后卷了一个发髻。她又取出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这么一来,看着真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几乎是满腹经纶的模样嘛!”奥立佛太太心中无比得意地想。她用唇膏把嘴形变换一下之后又走回到餐室内,她小心谨慎地行走,因为这副眼镜是看书用的,此刻戴起来视线有些模糊。她穿过餐室,在诺玛与大卫后面的一个桌子坐下来,她面对大卫坐着。诺玛虽然坐得靠近她,却是背向她的,除非扭转头来,否则诺玛是看不见她的。女服务生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奥立佛太太叫了一杯咖啡和一个面包卷,然后作出一副不引人注意的样子。
诺玛与大卫根本没注意她。他俩正在激动地讨论。不过一、两分钟奥立佛太太就跟得上他们的谈论了。
“可是这些事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大卫在说:“都是你的想像。这根本是完全、完全无稽的,我亲爱的。”
“我不知道。我分不清。”诺玛的声音很离奇地缺少一种反响。
由于诺玛背向着她,奥立佛太太听她说话没有听大卫的清楚,然而那女郎的声调听起来却令人很不舒服,有点不对劲,她心想,太不对劲。她记起了波洛第一次告诉她的话:
“她认为她也许杀了人。”这女郎到底怎么了?得了幻觉症?她的心智是否真地受了损伤,或多多少少有这么回事,以致这女孩子受了很大的震惊?
“你要是听我说,这全是玛丽大惊小怪搞的鬼!反正这女人根本神经病,她自以为自己有病什么的。”
“她是有病。”
“好吧,就算她有病吧。任何有脑子的女人也会找个大夫给她开一些抗生素之类的药,她好老躺在床上。”
“她认为是我作的,我父亲也这么想。”
“我告诉你,诺玛,这都是你脑子里胡想的。”
“你只是跟我这么讲,大卫,你是在安慰我。如果说真是我给她那东西的呢?”
“什么意思,如果?你一定晓得你作了没有。你不会这么傻吧,诺玛?”
“我不知道。”
“你又来了。你老是这么说。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懂,你根本一点也不懂什么是恨。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恨她。”
“我知道。你告诉过我的。”
“怪就怪在这里。我告诉过你,可是我却不记得告诉过你。你看是不是?我常常——跟人说好些事情。我告诉别人我要做的事,做过的事、或是要去做的事。可是我根本记不得告诉过他们那些事情,就好像我心里在想这些事情,有时候一下子就跑了出来,我就对人说了。我跟你说过,有没有?”
“这——哎呀——听我说,不要又说这些了。”
“可是我对你说了?是不是?”
“好了,说了的!可是人常喜欢说什么‘我恨她,我要杀了她。我想把她毒死!’这类的话。不过,这只是孩子气,你知道嘛,好像还没长大。这是很自然的事。孩子都常说。‘我恨这个,恨那个。我要把他脑袋砍下来!’孩子在学校都喜欢说,特别说那些他们特别讨厌的老师。”
“你认为就仅是这样吗?可是——这么说,好像我还没长大嘛。”
“呃,在某些方面你是没长大。你只须振作起来,认清这都是多么傻的事。就说你恨她吧,又怎么样呢?你已经离开家了,你不必跟她住在一起呀。”
“我为什么不应该住在自己家里——跟自己的父亲一起住?”诺玛说:“不公平,太不公平。先是他跑掉把我母亲抛下,如今,他刚回来要跟我在一起的,可是他又娶了玛丽。我当然恨她,她自然也恨我。我常想杀了她,常常在想各种法子。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舒服。可是后来——她却真的病了”
大卫很不安地说:
“你没把自己当作个巫婆之类的人吧,有吗?你没有做个蜡人用针去扎这一类的事吧?”
“哎,没有!那样太可笑了。我作的是真事,很真的。”
“跟我说,诺玛,你说的真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瓶子在那儿,我抽屉里。我打开抽屉就发现了。”
“什么瓶子?”
“龙牌杀虫剂。特选的除草剂,瓶上贴的标签是这样写的。装在深缘色瓶子里,那种可以喷东西的。上头还写着:小心,有毒。”
“是你买的?还是拣到的?”
“我不知道我从哪儿弄来的,可是的确在我抽屉里,而且已经用了一半了。”
“所以你——你——你就记起——”
“是的,”诺玛说:“是的”她的声音更含混,几乎有如梦呓一般。“是的我想就在那时我一切都想起来了。你也这么认为,是不?大卫?”
“我对你实在不知该怎么想,诺玛。我真不知道,我想你大概是自己编出来的,对自己说的。”
“可是她进医院去检查了呀。他们说搞不清,查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她就回家了——可是病又发了,我就开始害怕。父亲也开始以那种怪异的眼光看我,医生到我们家来,跟父亲关在他的书房里密谈。我跑出房外,爬到窗口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他们两人在计划,要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去关起来,把我送到那里去接受‘一系列的治疗’什么的。你看,他们不是认为我疯了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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