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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砖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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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不明所以,只揉着被拍疼的脑袋,他看着桌上的几沓粉票子眼睛发直:“什么玩意儿啊?”
  “你还给我装?”文措生气地推了一把那些钱:“你不动动你那破脑子,我这档次的,是你六万能睡得上的吗?你神经病啊!”
  陆远被文措整了都还没生气,她倒是先发制人。陆远似乎也是动了气,瞪着那几沓钱,终于忍不住吼道:“能白睡谁给钱啊!给六万我傻啊!”
  文措第一次被陆远大小声。自认识以来,陆远再怎么生气也就那么一句脏话,九成九时间都温温吞吞任她捏圆捏扁,让她忘了陆远是个文化人的同时,也是个身高一米八身强体壮的男人。他冷不防这么强势了一回,文措连回嘴都忘了。完全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我以为是你塞我包里的。”文措弱弱说。
  “我有钱去塞垃圾桶也不塞你包里。你这娘们我看就是欠揍。”陆远越说越气,恨不得把前情后账一起算了。
  “别啊陆博士,就把我的包当垃圾桶吧,要扔扔我这!”
  陆远对文措嬉皮笑脸的样子忍无可忍:“滚蛋!”
  “……”
  从陆远家出来,文措才突然想起,昨天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曾迷迷糊糊地看到过英子。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文措看见她还和她说了话,只是说的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
  文措完全想不通前因后果,拨了一个电话给英子。
  英子似乎早有预料,很快就接了电话。
  “是你吗?”文措问了三个字。
  电话那端的英子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给钱我?”
  文措坐在陆远家的楼道里。透过楼窗看着窗外一棵有些年岁的银杏树。初冬的冷风刮过,每次都带离几片扇状的银杏叶,让褐色枝头更显萧索。银杏树的背景是灰蒙蒙的天空,悲伤而安静的样子。
  那一刻,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文措好像听见空气流转的声音了。
  耳畔通话声中还夹杂着电波流动的兹兹声音。英子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好陌生。
  只听见她说:“我对不起万里。他去世以后,我一天好觉都没有睡过。”
  说着说着,英子在电话那头竟是哭了起来:“我他妈就是个畜生。再怎么杀熟也不能杀到万里身上。我当时真是糊涂了,我太糊涂了。我不配做他的朋友,这几年我一直想还钱给他,可他……这是报应,老天也不让他原谅我……”
  万里去世前,他的车曾做过一次大保养。万里一直希望英子能过得好,所以没去4S店,而是给英子赚这笔钱。
  经过检修,老邹说发动机出了问题,要换零件,报价报了六万。万里不疑有他就给了。却不想,根本什么都没坏,那钱,是被英子骗去了。
  这在日常生活中不算少见的剧情,杀熟仿佛已经成为各行各业的惯例。越熟越坑,人情不值钱。这故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文措可能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可这事发生在万里身上。万里那么信任英子,他一直把英子当妹妹看。
  “对不起,文措,对不起。”
  文措内心震动不已,她为万里感到不值,可她仍然不愿相信英子是故意的,她还是没办法那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人性的卑劣。
  “为什么?”
  英子痛苦地哭着,压抑了太久,她一次宣泄:“进了批材料,价钱特别低,本来是准备大赚一笔,结果遇到骗子了。被人骗了三十万。那钱是合作方预支的合同款。我们拿了钱,没有货交。”
  “老邹签的?”英子一个女人,对事业根本没有追求,能安稳生活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老邹则不同,野心大,总想走捷径成功。
  “你找万里借钱,万里怎么会不借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措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用最难堪的最伤人的方式?
  “我没脸开口,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的钱,万里一定会借,因为他是个好人。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我才没办法开口。”
  ……
  “欠了太多钱了,我看不了他因为失败颓废的样子。”英子的声音里透着绝望:“我爹妈攒了一辈子修房子的钱,我弟弟娶媳妇儿的钱,我爷爷买棺材的钱……骗人骗多了,就麻木了……”
  “畜生!”文措忍不住骂她。
  “对,所以最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
  文措沉默了几秒,“老邹呢,他因为欠债跑的吗?”
  “我不怪他。”英子说:“真的。”
  文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挂断电话。她明明很清楚英子骗了万里骗了她,可她就是没办法单纯地恨她。
  “……”
  “我14岁初中辍学跟着老乡去了深圳。他说带我去挣大钱,结果他把我骗进了那种地方。他们逼我接客,不接就打我,后来被打怕了,就麻木了。20岁的时候,老乡被抓了,我们都被抓去拘留罚款,姐妹们都哭了,只有我笑着出来,因为我终于自由了。后来我离开了深圳,到了江北,在KTV工作,那里的人都不老实,总是对服务员下手,我好不容易上了岸,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再后来,我就遇见了老邹。他总是一个人点一个单包一唱一下午,我去送酒,他拉我一起喝,他说他一事无成,没人看得起他。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哭了,我也是这样啊,没有人看得起我。”英子吸了吸鼻子说:“这些事我以前从来没和你们说过,所以你们都不知道,老邹也不知道。”
  “老邹……”文措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如何措辞。
  英子沉默了几秒以后,继续说:“我以前见过我好多姐妹傻乎乎把自己卖身子的钱给那些没良心的。男人都是骗子,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没那么傻。我存钱是给爹妈修房子给我弟弟娶媳妇的。”英子笑:“可是就是那么傻,我把存的钱都给了他。我们开了这个修车厂,我以为我们这辈子能好好走下去。”
  她突然问文措:“有男人会爱一个妓/女吗?”
  文措被问得愣住了。
  “被骗了以后,我们到处筹钱还账,我把周围的人都骗光了,我这辈子完蛋了,只剩他了。可他不要我了。因为有一天,我们接了一个修车的活,那个车主,以前是我的客人。”
  文措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想要努力去恨英子,可她又觉得英子可怜。
  “他恨我骗了他,可文措,全世界,我最不想骗的就是他啊。”英子哭着说:“如果说得出口,我一定一开始就告诉他。”
  “他现在在哪里?”文措手已经握成了拳。
  “他把修车厂留下了。他不欠我的。”英子说:“他找了个干净的女孩,挺好的。终于有人看得起他了,挺好的。”
  “文措,好好活下去。”英子嘱咐着她:“被人爱着,就值得了活着。”

  ☆、第十四章

  挂断电话,文措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不知道是为自己而哭,还是为英子而哭。
  她坐在楼道里,哭得很压抑,把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半天都没有动。
  直到有人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喂。”
  陆远有些别扭地看着文措。大概是不放心文措就这么走了,陆远又开门来寻。却不想文措根本就没走。
  文措抬头,满脸泪痕吓到了陆远。
  “别哭了,对不起,不该让你滚蛋。”陆远诚恳地说。
  原本就觉得难受,听陆远这么说,文措哭得更伤心了。
  陆远拿女孩子哭最没辙:“姑奶奶,你怎么这么爱哭啊,是要我给你跪下还是怎么着啊?”说着他低低嘟囔:“你老要我滚蛋我就没说什么,我就说一次,你至于哭成这样吗?还在我家门口哭,人家可不得我以为我怎么了你。”
  ……
  在最最难受最最低落的时候。文措很感激陆远这么愣头愣脑地出现。
  就像在她觉得最最绝望的时候,他一无所知地走进了她的世界。
  好像真的是一位治愈专家,却不带一点点冰冷和专业的痕迹,只是那么出现了,就让人觉得心暖暖的。
  文措突然站了起来,扑进陆远怀里。
  陆远被吓了一跳,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高高抬着,生怕放错了位置被文措给揍了。
  “这是一个感谢的拥抱。”文措这样说着,也不向陆远解释为什么。随后,她摸索着寻找到陆远大而温暖的手,一只一只引着陆远的手放在自己腰后。完成了一个温暖而亲昵的拥抱。
  “陆博士,”文措还不忘嘲笑他:“男人抱女人,应该是这样的。”
  陆远被文措揶揄了,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反驳:“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女人呢?你就是一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怪物。”
  明明这么不友善地说着,却还是顺着文措的腰更搂紧了一些。
  很多时候,陆远虽然说着不算好听的话,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温柔并且识趣的男人,不多问也不多说,不会让人觉得难过。文措听见他在耳边说:“爱哭的怪物,你可别误会了,这只是一个接受感谢的拥抱。”
  ……
  文措把英子的故事告诉了陆远,她问陆远:“我该原谅她吗?”她指的是被骗的事。
  陆远想了想说:“又不是你的钱,还上了就算了呗。”
  “你倒是挺圣父的。”
  陆远冷冷一笑,“不圣父你还能好好在这和我说话吗?早揍死你了。”
  “说得也是。”文措想了想又说:“如果,我说如果,我是妓/女,你会喜欢我吗?”
  陆远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很坚决地说:“不管你是不是,我都不喜欢你,什么假设啊,差点把我吓死了。”
  “……算了,和你说简直是对牛弹琴,我回家了。”文措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走人。
  “喂,”陆远站在文措身后,闷头闷脑地说:“要我送你吗?”
  文措摇摇头,嘴撅得可以顶茶壶了,她白了陆远一眼:“不必,我怕把你吓死了。”
  文措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一见英子。这六万块钱,给她显然比留在文措手上更能派上用场。她想,万里应该也会支持她这个决定吧。
  可她没想到,也就犹豫了几天的时间,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见一见英子了。
  几天后,文措从新闻里看到了英子的消息。
  当时文措正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着新闻。一则跳楼新闻就这么被插播进来。
  英子跳楼了。没有一秒犹豫,从十四层的楼顶跳下来,脑浆迸裂,当场死亡。镜头划过的画面,是满地打着马赛克的血迹,和远远一个遗体被抬上殡仪车的画面。新闻记者介绍英子为“附近修车厂的老板。”自杀原因被总结为负债,生意失败。
  记者用急促而冷冰冰的声音在播报这件事。文措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大把的抓着爆米花。
  随后,文措一个人在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她才瘫软在马桶旁边。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放着那血腥而孤独的画面。想象着英子站上去那一刻绝望的表情。
  从前她都是选择要自杀的人,如今成为看别人自杀的人,她觉得角色转变的感觉让她难以适从。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怎么都不敢接受这一切是真的。
  英子还给文措的钱,是她从盘掉修车厂的钱里抽的。在老邹离开的一年多后,英子放弃了当初一起建立的修车厂,也放弃了那些回忆。创业之初的共患难,欠债的同甘苦,和知道英子的过去以后,两人无休止的争吵和纠缠。
  这几年,因为还不上钱,她连老家都回不去,爷爷去世,全家一起凑钱,却连块墓碑都买不起。修房子的钱被她骗了去,爹妈弟弟就一直住在那风雨飘摇的老房子里,下雨漏雨,刮风漏风。还有她弟弟,娶媳妇的钱没了,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也只够一家人温饱而已……
  众叛亲离,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那份同甘共苦的感情。
  最后,是这份感情将她逼上了绝路。
  英子是个好人,到死之前她都记着欠的那些钱,一分一毫她都记得。为了还钱,她一个女人辛苦地支撑着生意。
  即使老邹走了,她还在支撑,直到盘掉修车厂足够还掉所有的债务。
  这是一个人的良心,一份干净而执着的坚持。
  英子走后,文措问了许多人,最后才打听到老邹的消息。
  接到文措的电话,他如临大敌,“修车厂我已经给她了。我不欠她的。她怎么骗我的她自己清楚。我没那么伟大,没办法释怀。这样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你要释怀什么?”文措质问他:“你到底是在意她骗你,还是在意她以前做过什么?”
  老邹平静地呼吸着,半晌说着:“你看,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也觉得不光彩,你甚至说不出那两个字。文措,我们也是朋友,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吗?”
  老邹的话让文措觉得陌生而恶心,握着电话,文措气得直发抖,“你用她卖身钱的时候,你怎么就释怀了呢?说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骂完,文措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如果以为文措就这样算了,那真的太不了解她了。从她把陆远整多惨就能知道,她到底是多么不能得罪的一个人。
  老邹办婚礼的小酒楼上下楼加起来总共就够摆个一二十桌。不气派不讲究,只能说完成了这个人生步骤而已。
  文措和陆远是跟着宾客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的。当时陆远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文措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他来吃酒席。
  文措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指着正在远处挨桌敬酒的新郎新娘说:“那个男的就是老邹。”怕他不知道是谁,文措又介绍:“就是英子以前的男人。”
  陆远看了新人一眼,赶紧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低着头干嘛?跟小偷似地贼眉鼠眼的。”文措皱着眉头看着陆远。
  陆远斜乜她一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大闹婚礼的。”
  文措笑:“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陆远脸全黑了,试图阻止她的疯狂:“你是不是又想害我进警局了?”
  文措自然是没有理会陆远的反对和罗里吧嗦碎碎念的意见。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随即,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
  一步一步向新郎新娘走了过去。
  文措停在老邹面前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只有他能看得见的淡淡笑意。曾经的朋友,再见却是如此境地。她满意地看着老邹的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变黑。
  就在他要说话的那一刻,文措毫不留情,啪地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老邹的脸上。
  在场所有的宾客都被这响亮的一巴掌惊呆了。十几桌酒席,一两百人,却能做到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完全吓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现场的死寂让这场婚礼陷入可怕的尴尬境地。仿佛落针都能听见声音。
  文措想到英子强颜欢笑的脸,想到她电话里隐忍的哭声,想到她死后,新闻里的画面,想到老邹电话里冷漠的回答……
  眼泪簌簌就落了下来。
  文措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悲伤情绪。她要好好利用这情绪。
  大家都肃然坐在原处,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只见文措伤心欲绝地对老邹大喊:“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对我始乱终弃!”
  大家看向老邹,眼神鄙夷,仿佛写着:负心汉。
  “你什么意思?你把孩子还给我!”
  艾玛,还闹出孩子了。
  “就算孩子有先天疾病你也不能送人啊!那是你亲生的啊!你还是人吗?”
  艾玛,奇葩没人性啊!
  “我去当鸡赚钱供你吸/毒,你居然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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