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弹的亚里亚-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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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反而觉得大家到了现在，才终于开始认真了——

　　　　随着哨声响起，下半场由港南队开球，拉开了序幕。

　　　　同一时间，我、亚莉亚、不知火、平贺同学以及原本是DF的武藤，都朝敌阵冲了过去。

　　　　甚至自由的化身：GK理子也丢下了球门，冲了过来。

　　　　港南对我们的举动一阵爆笑，接着朝空无一人的武侦高中球门跑了过来。

　　　　「由我来发起反击的讯号炮吧——FollowMe！」

　　　　首先是上半场动作缓慢的贞德……

　　　　以轻盈华丽的脚法——

　　　　抄走了港南的罗德林哥脚上的球。

　　　　「——星伽！」

　　　　贞德用裸露的美腿传球给白雪。她遵照我的指示，戴着眼镜。

　　　　视力不好的贞德原本带着乱视用的隐形眼镜，但比赛刚开始就被对方的粗野动作给撞掉了。

　　　　我注意到她动作变慢的原因，所以拜托平贺同学在贞德的眼镜上，装了防掉落的绳子……

　　　　贞德对戴眼镜比赛的危险心知肚明，却还是爽快地戴上了。

　　　　谢谢你，贞德，眼镜果然很适合你呢。

　　　　「我要踢了！」

　　　　白雪把脚高举过头，等着贞德传来的球。

　　　　她乌黑的长发上，没有平常那块像缎带的白布。

　　　　因为白雪解开了只能维持短暂时间、但却能提升瞬间爆发力的鬼道术。

　　　　「喝！」

　　　　从白雪脚边飞出的球带着轰然巨响，斜飞过中线——

　　　　并化成了连港南选手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火球，磅一声！停在边线前等候的武藤肚子上。

　　　　武藤的表情……没有痛苦扭曲，反而莫名地心旷神怡，接着便倒了下来。

　　　　平贺同学活用了娇小的身体躲在武藤身后，此刻现身了。

　　　　「换不知火表现了！」

　　　　平贺同学的腿如小鹿，设法把球传到了位于中锋的不知火脚上。

　　　　不知火上半场被两人盯住，但现在只有一人在防守他。

　　　　多亏GK理子跑到前线，使我们在场内的人数能与之抗衡。

　　　　我方就算冒着球门洞开的风险，也要孤注一掷发动突击。

　　　　不知火能承受住这种外在压力，不愧是有强袭科的气魄啊。

　　　　他接下球后一个灵巧的假动作盘球，越过了敌人。

　　　　「蕾姬同学！」

　　　　传给了右翼的蕾姬。

　　　　蕾姬是狙击手，擅长销声匿迹……应该说，她几乎与生俱来就无声无息。

　　　　她巧妙地避开敌方的视线，完全无人防守。

　　　　接着她直接传球——

　　　　准确地把球传到我和亚莉亚的中间。此刻我俩已经绕到了前方。

　　　　「金次！」

　　　　「配合我，亚莉亚！」

　　　　我和亚莉亚从左右朝球门冲了过去。

　　　　敌方GK容克斯侧跳！——

　　　　我和亚莉亚则跑X字型，以球为交岔点——磅！

　　　　交叉的瞬间，起脚射门！

　　　　球飞行的位置和容克斯跳跃的方向相反，深深钻进了球网中。

　　　　哔哔！

　　　　哨音响起的同时，武侦高中队一起跳了起来。

　　　　——成功了。

　　　　抢回一分了！

　　　　刚才的射门，我命名为：「X」。

　　　　我也亚莉亚——正因为我们长时间搭档并肩作战，所以才能步调一致地发动攻击。

　　　　就连门神容克斯，在我们出脚前都不知道是谁要踢球吧。

　　　　「亚莉亚。刚才的射门很漂亮喔。」

　　　　我轻拍亚莉亚的肩膀，刚才起脚射门的亚莉亚——

　　　　「金次！就照这样不停得分吧！来，我们快回中线！」

　　　　露出了无上的笑容，向我这个队长命令说。

　　　　原本是劲旅的港南队，转眼间开始溃败。

　　　　他们一直是和正规的足球队练习。面对无视原则和位置、采不规则行动的我们，他们似乎不知该如何对应。

　　　　我和亚莉亚在那之后，以亚莉亚、我、亚莉亚的顺序，愉快地「X」字射门。

　　　　下半场四十分钟时，分数是四比五。再拿下一分就同分了。

　　　　「这种运动也不坏嘛。」

　　　　梅开三度的亚莉亚，露出如猫咪般的犬齿对我微笑。

　　　　分数差距变小值得高兴没错，不过我最高兴的——

　　　　——是看见你露出笑容啊，亚莉亚。

　　　　然而……比赛时间剩下不到五分钟时，出了一个状况让我无法悠哉地观赏亚莉亚。

　　　　因为港南换队形了。

　　　　他们配置了五个DF，连MF也猛防守。

　　　　球到他们脚下后，他们只是安全传球……不发动攻势。

　　　　（——他们想避战到最后吗？）

　　　　时间剩下三分钟。

　　　　要是他们一直那样拖延时间，时间到了就是我们输。

　　　　这不算犯规，但乍看之下也算是一种卑鄙的行径。

　　　　「你们——那样还是男人吗！光明正大和我们一决胜负！」

　　　　贞德似乎对眼前的行为感到愤怒，像单枪匹马的骑士一样，朝球冲了过去。

　　　　她冲入敌方罚球区内，停止港南的传球，并以脚下功夫和对方较劲打算抢球。

　　　　「嗯呵呵！」

　　　　理子也上前助阵。

　　　　蜂蜜色的蓬松头发随风飘动——不对，似乎和风向相反……

　　　　我和我附近的主审因为头发的缘故，看不见贞德他们的身影时——

　　　　「呜——！」

　　　　贞德和对方DF交错，整个人摔倒在地。

　　　　「……贞德！」

　　　　我和主审跑了过去，发现贞德按着膝盖趴倒在地。

　　　　刚才我没看清楚，她受伤了吗？

　　　　「……呜……嗯……哈……！」

　　　　「贞德！呜哇！贞德的脚断了，啪滋了一声！」

　　　　痛苦呻吟的贞德，和当场坐下大哭的理子。

　　　　原本拼死比赛的敌方DF，放着球不管傻眼站在原地。

　　　　主审环视三人后，「哔！」简短地吹了哨子。

　　　　他的操作表示港南队犯规。

　　　　「…………」

　　　　贞德和理子看到后，乍然沉默了下来……

　　　　随后两人若无其事地起身。

　　　　接着，还击掌庆贺……喔？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

　　　　贞德·达鲁克——外表堂堂正正，其实是策士一族。

　　　　而且自尊心极高，个性有仇必报，相当棘手。

　　　　她上半场因为对方大闹而吃了犯规，现在她照样还以颜色。而理子预测到这一手，移动头发挡住了主审的视线。

　　　　这两人过去在伊·U感情就很好，所以步调很一致呢。

　　　　「武侦高中，PK。」

　　　　主审说完——

　　　　亚莉亚从一旁现身。

　　　　「金次。让我踢。现在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的左脚在操场上轻点了几下。「嗯，交给你了。」我则露出了笑容。

　　　　比赛暂时停止……

　　　　球被放在球门正前方十一公尺的罚球点上。

　　　　PK一般来说是踢球方有利；可是对手是身高两公尺的门神：容克斯。

　　　　相较之下，亚莉亚的身高连他的四分之三都不到。

　　　　「击落轰炸机的工作，要交给灵巧的战斗机。」

　　　　她说完取出助跑距离，并露出无畏的笑容。

　　　　球场内鸦雀无声，看着容克斯和亚莉亚的PK。

　　　　尖锐的哨声响起后——答答答答！亚莉亚起跑了。

　　　　磅！

　　　　至今的比赛她一直假装是右撇子，现在第一次用左脚射门。

　　　　亚莉亚是左右开弓的人。换句话说，她用哪一只脚都能踢球。

　　　　容克斯只注意亚莉亚的右脚，一时大意——

　　　　球网一阵激烈晃动，哔哔！

　　　　武侦高中队听见宣告得分的哨音后，发出了欢呼声。

　　　　这下五比五，同分了。

　　　　或许高兴的姿势吧，亚莉亚像飞机一样双手张开回到中线，平贺同学也摆出同样的姿势跟在亚莉亚身后，甚至连理子也跟在后头模仿。

　　　　三个身高未满一五○公分的女孩，编队飞行回中线时，时间足下半场四十五分——

　　　　规定的时间到了。

　　　　可是比赛不会马上结束。

　　　　接下来是伤停补时阶段（AdditionalTime）——通称伤停时间。

　　　　我们将会进入一个短暂的加时赛，以补足诊断伤者等状况下耗费的时间。

　　　　以我的体感来看，伤停时间……大概是一分钟吧。

　　　　都打到这里了。要在一分钟以内——再抢下一分！

　　　　比赛再度开始，港南队的球。

　　　　「——这边！不要看我直接传球！」

　　　　但理子模仿了敌方队长的声音大叫，立刻就从港南选手的脚下骗到了球。

　　　　很好。要是再被他们传来传去，时间到了我们可就平手了。

　　　　附带一提，全国高中锦标赛第二次预赛，是没有延长赛的。

　　　　同分的情况下，将会由第一次预赛中得分最多的队伍获胜。

　　　　那可不行。

　　　　当然我是想要学分——不过最重要的是，今天我们难得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

　　　　至少要让这贵重的九十分钟，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

　　　　大家所想的似乎都一样，武侦高中队已经舍弃了防守，全体发动攻击。

　　　　「亚莉亚！」

　　　　理子用头顶球，在空中一个倒挂金钩把球传给了亚莉亚。

　　　　亚莉亚传给我，我传给武藤，再来是不知火、平贺同学和贞德。

　　　　我们用Z字传球，步步逼近球门。

　　　　这颗球绝对不会掉。我们彼此合作，也相信队友不会掉球。

　　　　主审在看表了，还有三十秒——！

　　　　港南也不愧是去年的都大会优胜。防守一直到最后都很牢固。他们和我们相反，几乎全员都在防御。（注：这里的都，指的是东京都。）

　　　　他们的防御不太容易穿过。

　　　　时间正在流逝，还有二十秒。

　　　　——没办法了。

　　　　我好歹也是队长，来到这里我决定孤注一掷，试着突破防守线。

　　　　阻挡在我眼前的是港南的DF——他们的队长。

　　　　这下是队长和队长的单挑了。

　　　　主审叼住了哨子，还有十五秒！

　　　　敌方队长冲了过来，想大脚化解我的球。

　　　　此时，我爆发模式下的脑袋——出现了某个影像。

　　　　那个技巧。我只有看过，没有亲自尝试过。

　　　　——可是，我一定做得到。为了得胜，我一定要成功！

　　　　我让球离开冲过来的敌方队长——刷！

　　　　用脚底把球往自己的身后滚。

　　　　接着护好身后的球，同时像旋转门一样当场回转，躲开对手。

　　　　结果，敌方队长从我的背部及侧面穿过，整个背对了我。

　　　　而球……还在我的脚下，正往对方的球门前进。

　　　　马赛大回旋。

　　　　这是昔日的法国队代表·席丹的拿手招式。理子拿来的DVD曾经出现过。

　　　　我是有样学样，不过真的做到了呢。

　　　　毕竟，这比弹子戏法或空手夺白刀还要简单嘛。

　　　　好了——现在我的眼前只有门将了。

　　　　港南的门神容克斯。

　　　　他凹陷的眼窝，直直地盯着我。

　　　　「到手了！」

　　　　我把脚高举，做出射门的假动作后——

　　　　把球踢到从右翼后方跑来的风魔阳菜头上。

　　　　我没直接射门是因为自己离球门还很远。更重要的是，容克斯已经整个人移动到左翼——我所在的位置前。

　　　　而风魔前方，则有一个破绽百出的球门。

　　　　「——忍！」

　　　　风魔蹬地一跃，朝我踢起的球头锤——

　　　　然而身经百战的容克斯，却做出了反应。

　　　　他像在拍苍蝇一样，把球打回了球场。

　　　　球在中锋方向弹动——

　　　　「大意……！」

　　　　风魔表情懊恼，落地的瞬间轰一声！

　　　　蒙蒙的沙尘，自她脚边卷起。

　　　　这个濒临犯规边缘的举动，连主审都皱起了眉头，不过没有被判犯规。

　　　　没判犯规是正确的吧。

　　　　因为那不是火药也不是其他东西，只是一个跺脚罢了。

　　　　那是风魔的招式：「地扑」，一般人可能看了也搞不懂。那是一种让头部到脚踝的全身关节，一点一点同时高速下坠，使脚底产生剧烈冲击的招式。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自损技：「樱花」就是以那招为灵感，在国中时开发出来的。

　　　　风魔在沙尘的环绕下消失——尘烟散去后，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风魔消失了。

　　　　但我没空对那种事情感到惊讶。

　　　　时钟还在跳动。

　　　　剩下不到十秒！

　　　　这时脚程很快的亚莉亚，追上了在半空中的球。

　　　　可是容克斯已经重新摆好了架势，阻挡在她的面前。

　　　　亚莉亚想避开如铜墙铁壁的容克斯，让双马尾一阵跳动——

　　　　一边用头顶传球了。传到了无人接应的斜前方。

　　　　亚莉亚在这里居然犯下痛心的错误……！我刚这么想，就发现自己错了。

　　　　从球门边——

　　　　风魔一直盖着沙子当保护色爬地移动，现在刷一声！

　　　　再次现身。

　　　　「自己播的种要自己收割——！」

　　　　由于沙尘的缘故，主审和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容克斯虽然很想抗议，不过还是侧跳保护球门。

　　　　风魔做出射门的假动作——

　　　　「师父！亚莉亚殿下！」

　　　　举起后脚像在跳芭蕾舞，做出了背后凌空抽射，让球远离眼前的容克斯。

　　　　从她脚跟飞出的球，再次回到了球门的左侧上方。

　　　　「——！」

　　　　左翼的我和中锋的亚莉亚，呈X字跳起。

　　　　并在交会之际头顶射门，刷！

　　　　球网——

　　　　晃动了。

　　　　成功了……！

　　　　要命名的话，这是「X·空中飞跃」，凌空的X字头锤射门。

　　　　我这么做是临时起意，不过成功了呢……刚这么一想，铿！亚莉亚一样想用头锤射门，结果撞上了我的后脑。好痛！

　　　　我倒地挣扎，亚莉亚落在我的背上，而风魔则举起了拳头——

　　　　比赛结束的哨音，响彻球场。

　　　　六比五——总算是赢了啊。

　　　　这都是托大家的福。

　　　　比赛结束后，我再次配枪并换上防弹制服，接着不知为何……

　　　　回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第二操场。

　　　　然后在夕阳之中，一个人无意义地踢着球。

　　　　（普通的，高中生……吗。）

　　　　现在我拼命挣扎，想要变成平凡人。

　　　　白天上普通的课，放学后不是训练或任务，而是享受运动或文化性的社团活动。

　　　　平常看电视、看漫画或打手机传讯，来赞颂青春。

　　　　那样真的适合我吗？其实……我不知道。

　　　　不过，肯定胜过拿手枪互瞄代替打招呼的高中生活。

　　　　所以在我的心中，对普通的高中生有一种强烈的憧憬和羡慕。

　　　　今天像这样踢踢普通的足球……也让我很高兴啊。

　　　　我现在这样依依不舍地在踢球，或许是那种情绪使然吧。

　　　　可是这种情绪在秋天，又会被烟硝味和兵刀相接的声音，逐渐消抹殆尽。

　　　　我到明年三月为止——都还是武侦高中的学生。

　　　　我再次想到这一点，捡起球背对蝉鸣声……走到喝水区脱掉上半身的衣服，把水轻轻淋在头上。

　　　　冲掉汗水后，我甩头让水滴随意飞散。

　　　　现在是夏天，放着不管待会就会干了吧。

　　　　我如此心想，拿起脱下的运动衣后……身旁突然有人递了条毛巾给我。

　　　　「来！钦钦。拿去用吧。」

　　　　是理子。她已经冲完澡，换上平常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