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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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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一入宫,就给福晋与娘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当真是心中有愧。”
柳绵绵垂下头去,犹如微风拂柳,轻柔而舒缓。倒是柳絮絮依然如故的跪着,略微扬起头与如妃对视:“姐姐说的不过是自谦之言,相信娘娘也不会尽信吧。那初贵人与我姐妹二人于亭中叙话,忽然发起狂来,对姐姐大打出手,还掀碎了石桌上所摆放的糕点、杯盏之物。若非臣妾加以阻拦,只怕那碎片就要割在我姐妹二人身上了。
可终其究竟,絮絮与绵绵并不清楚,且要等初贵人自己向娘娘释疑了。”
由始至终,如玥都没有讲出一言半语,偏是这姐妹二人,一软一硬,呼应的真真儿合适。难怪皇上的心也不能自已了!
再仔细瞧这姐妹两,姐姐眉目柔顺似水,安宁恬淡,一颦一笑犹如画中仙女。与生俱来带着一股子清高孤立,好似一株亭亭玉立于冰山之巅的雪莲。着实美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生怕一腔的热情将如此冰寒的意境融化,凭白摧残了这本就不可亵玩焉的昂贵之花。
而妹妹则要活泼得多,虽为一样的容颜,却宜喜宜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小女儿的心性。总让人移不开眼眸,好似必得将她搁在掌心托住,细细抚摸之才能领略其神髓。娇柔自然是不缺的,可娇媚之色添了几许刚毅,倒不失柳絮随风的洒脱,名字可真是没有取错。
“娘娘不说话,许就是原谅了我们姐妹二人?”柳絮絮微微一笑,刻意说道:“方才常公公传了圣旨,皇上赐了封号,姐姐为康贵人,而我也得了丽字。臣妾不才,斗胆请娘娘指教,何为‘丽’,作何讲?”
“絮絮,越发的放肆了。”柳绵绵微蹙了眉,粉光若腻的面庞含了一缕薄愠,娇生生的让人少不得多看上几眼。
如玥不知该不该夸赞如宝长进了,唇边的笑意却隐隐透着凉薄,半含凌厉道:“本宫无从理解这‘丽’字原本的意思,不过见了柳氏两姐妹如绵如絮的功夫,却是心领神会了。”
“如绵如絮!”柳絮絮品着这话的意思,却不觉嗤嗤发笑:“这丽字当何讲臣妾愚钝,尚不能体会。可这絮字作何讲,臣妾见了娘娘您,竟有一番感悟了。娘娘可愿听?”
“哼。”如玥眉眼稍弯,言语凉薄而寡淡:“但讲无妨。”
“絮,乃如字当头,高高在上,系字为底,要稳稳当当的拖着那如才能成絮。也竟然是与此时的情景一般,娘娘您高高在上俯视着絮絮,也压制着絮絮,这样才是臣妾的命数,倒果真与那丽字无关。娘娘您可赞同。”
“虽然大胆,却也说的正是。”如玥的情绪,看不出一丝混乱。即便是柳絮絮一再的当中挑衅,她亦岿然不动,丝毫不受半分影响。这便是雍容华贵的端庄气度,越是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与事,越要冷静理智,万不能让旁人钻进了空子。
“只是本宫此时,对此并无半点兴趣。倒是康贵人,本宫想知晓,初贵人何以对你大打出手,又为何会伤及其腹中的小皇子?”如玥审慎的目光,来来回回游走于二人的面庞,却看不出一丝慌乱或隐瞒,相反,坦坦荡荡的镇定,着实令她刮目相看。
柳绵绵又是俯首一拜,坦然对上如妃的目光:“臣妾也并不知晓为何初贵人会突然变脸,本是赏花品茶的雅事,许是哪一话不和她的心意了,这才……”
“哦?这么看,倒是真与你们无干!”如玥顺着她们的话,往下说。“那就真要怪初贵人不当心了。可怜了那个小皇子,连啼哭一声的福气也是没有,打娘胎里出来,便没了气息。”
“方才皇上来时,姐姐与皇上也是这般详说的。皇上无疑义,如妃娘娘也信了我们姐妹两人,当真是与皇上鹣鲽情深,心有灵犀啊。”柳絮絮根本不理会“小皇子”的话茬,东拉西扯的也只为扰乱如妃的心神。 
  
第五十七章:迭起(六)
“好,既然如是说了,本宫也必然不会与你们二人为难。”如玥平顺的目光,忽然生出一缕温暖来:“初贵人诞下死胎,亦属实情。而皇上也信了你们之言,本宫必然以皇上的心意为理据,仔细查明此事。”
说着话,如玥摆了摆手,忙有立在殿上的宫婢上前扶起柳氏两姐妹。
“娘娘蕙质兰心,果然如同宫中传闻一般睿智果决,令臣妾心服口服。”柳絮絮欠了欠身才道:“那臣妾与姐姐便先行告退,不敢再耽误娘娘的时光了。”
“去吧。”如玥不以为意,含着看不透彻的微笑轻轻摆了摆手。
待到人双双走出殿去,乐喜儿这才敢上前来插话:“娘娘就这样将人送了回去,只怕庄妃那里必然是不肯依从的。再者说,这两位新贵人也未免太过于……不懂规矩了。”
如玥微微一笑,神清气朗:“乐喜儿啊,连你也看着别扭,后宫里不知道多少人会如鲠在喉呢。可你知道皇上为什么喜欢么?”
“这……奴才可不知。”乐喜儿灰溜溜的垂下头去。
“姐姐看似知书识礼,却偏偏与生俱来一股冷傲,不依附皇恩,若即若离,好似一块焐不暖和的美玉。而妹妹如花一般的容颜,却荆棘一般的性子,有刺儿自然扎手。咱们皇上啊,看惯了后宫里这一群唯唯诺诺的庸脂俗粉,看见了点清新脱俗的,自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好哇,好哇!”如玥只恨钮钴禄如宝,这回真的是长进了。心里也自然是不肯就这样算了的。只是懂得审时度势最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该与皇上正面起了冲突!
“可是娘娘,即便这两位新贵人,当真不好应对,也不能凭白的便宜了她们啊!初贵人那儿,可是吃了大亏……”乐喜儿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毕竟那可是个小阿哥呀。但反过来想想,如妃如今也没有皇子,也不算完全是坏事儿。
“便宜?哪里会是便宜呢,皇上自己个儿都不觉得不是。”如玥只觉得一颗心千疮百孔,根本不觉得疼了。就连对初贵人的同情,也隐隐的消散尽,忽然觉得命数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儿罢了。
该是让你受得,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妃主又如何,一样也得受着。若此,还有什么好委屈的,撑过去就赢了,撑不过去,枉死了也不可惜。
“去看看初贵人吧,也唯有等她醒转过来,此事才能一清二楚。”如玥就着乐喜儿的手,由正殿的台阶缓缓往下走,远远见一个黑影立在殿门一侧的梁柱侧。“是谁?”
声音总算慵懒,并没有威严之气。如玥好像一下子把自己的委屈散尽了,没有委屈便也没有了力气。对什么事儿,心里都没有一定坚持下去的绝决。凌厉之气大失,不咸不淡的样子。
“微臣石黔默,给如妃娘娘请安。”石黔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却使不上一点力气。要怎么才能帮她走出这样的低靡与不振,要怎么,才能让她恢复昔日那个傲然坚毅的女子?这一题,太难解。
可明知道有千万种为难,他还是来了。
“石御医?”如玥缓缓走近他身旁,不觉想起那一日缠绵温润的吻,心中有一丝慌乱。只是做惯了深宫里的女子,掩饰的本事炉火纯青,如玥有这个自信令石黔默看不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本宫没记错,四阿哥这会儿应该在延禧宫午睡呢!”
石黔默听出如妃的责怪之意,不觉行礼请罪:“微臣听闻初贵人不慎早产,特来候着,以备娘娘有什么不时之需。未经娘娘通传,擅自前来,还望恕罪。”
“你还真当这后宫里,只有你这么一位能办事儿的御医了!”如玥不是挖苦,亦非揶揄,她的想法很单纯也很美好,就是不要再令他犯险了。或许这一生亏欠他的,都无力偿还。能稍微补偿的,除了一亲芳泽,便只有令他安稳度日了。
“微臣不敢。”石黔默的头垂的更低了,脸上讪讪的极为不自然。“微臣只是,只是习惯了,习惯了为娘娘效力。忽然就调去了延禧宫,多有不适应,一时未能忍住心思,便匆匆而来。还请娘娘责罚。”
“主子。”乐喜儿自然是忍不住插嘴,为石黔默开脱:“石御医也是一番好意,何况初贵人此时还未苏醒,不若请他诊治一番,多一个人也多一个主意啊。”
“本宫心意已决,不必多言了。”如玥守着心中这一份仅存的坚毅,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再退让了。
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石黔默好不容易燃气的希望,弹指间又被扑灭了。
“微臣还有一句话说,请娘娘容臣直言。”石黔默不肯死心,坚守自己护主之心不改。
这一份固执如玥觉得似曾相识,眼底泛起一层热浪,她索性扭过脸,平淡道:“既然大人你是不吐不快,那就直说好了。”
“臣,来了有些时候,当听不当听的话,尽入了耳。倘若此事果真为康贵人、丽贵人所为,而其又与庆郡王府有这样一层关系。微臣唯恐必有小人作祟,此事终究会落得娘娘您肩上也未可知。不得不防!”
为着她的心,无所畏惧。其实这些话本不该他开口,御医有御医的职责。可偏还是要说,哪怕微不足道的提醒,根本无济于事,也总算是尽了自己的心。“若此,微臣告退了。”
如玥神色一滞,极尽生分道:“后宫里的人,若想命久,必然不会多口多舌。就算真是听见了什么,出了这殿门,也该尽数忘怀才是正途。”
非要如此疏离么?石黔默自觉心在滴血,一滴滴由温热到冰冷,最终落地凝结。可情意怎么能这样情意就如同血滴一般凝结,就此打住呢?“臣谨记娘娘教诲。”
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极不情愿的迈了一步又一步。自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如玥没有再开口,待石御医退下,才轻叹一声。“乐喜儿,让人盯着启祥宫里的那两位,绝不能让她们有任何消息外泄。”
“是,主子。”乐喜儿绷着脸应下,格外严肃。
“你去吧,我自去瞧瞧初贵人。”如玥打定注意,将柳氏两姊妹轻纵,便是有了应对的准备。如石御医也能参悟的浅显阴谋,后宫里多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出手呢。自己想想倒是格外好笑。
“如妃可回来了。”庄妃阴阳怪调的说话,只斜了一眼,就生生偏了头去,端详着睡梦中的初贵人。“可怜了德馨妹妹,都七个月了,也保不住自个儿的孩子。可怜见得!”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是可怜,但也是命数。你我都懂!”如玥毫不客气的回敬了这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妃被呛的不行,方才是那一对狐妇,这会儿连如妃也不给她好脸子看,一肚子的气涨得她脸红脖粗:“难不成没了这孩子倒是应当之事了!”
她这一喝不要紧,却惊醒了睡梦中的初贵人。
“唔……好痛!”初贵人蹙紧了眉宇,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人坐定了,方才睁开眼,惊讶不已:“娘娘,如妃娘娘,你们怎么都在?”
庄妃被她唬了一跳,怒气转瞬化作惊异,失色道:“德馨,你,你没事儿吧?”
“臣妾安好,就是觉得有些腹痛。”初贵人将手搁在腹部,轻轻一按,惊讶的险些跳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臣妾的孩儿呢?臣妾的龙胎怎么不见了。庄妃娘娘,您快告诉臣妾,究竟发生了何事啊?”
风魔似的掀开了自己的薄锦褥,初贵人仔细的审视抚摸曾高高隆起的腹部,失声痛哭:“究竟发生了何事啊,臣妾的孩子呢,怎么没了?庄妃娘娘,是不是臣妾得罪了皇上,所以皇上不许,不许臣妾有孩子。如妃娘娘,您告诉臣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如玥也是惊愕万分,头皮发麻:“初贵人,你可还记得你因何跌倒而致使早产么?”
“早产?早产!”初贵人如梦初醒:“那臣妾的孩子呢?是阿哥还是个小格格?让臣妾看看,娘娘求您让臣妾看看吧!”
如玥与庄妃对视一眼,心中疑团重重,初贵人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未免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第五十八掌:迭起(七)
“去请个御医来瞧瞧!”为求稳妥,如玥还是觉得有必要细致些。
庄妃将手搁在初贵人额上探了一探:“好好的,也未见高热啊!怎么先前的事儿浑然记不得了呢?德馨,你再想想,于御花园时,那两名狐妇,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御花园?”初贵人双眼红肿不堪,一个劲儿的垂泪:“臣妾几时去过御花园,当真是不记得了。那狐妇又是何人?与臣妾早产落胎有何关联?”初贵人只觉得脑子发懵,一觉醒来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
“娘娘,让我见一见孩儿可好,求您让我看看他吧,哪怕是最后一眼也好啊!”初贵人痛哭不止,泪流满面。
庄妃不免动容,情肠一触,泪水便夺眶而出:“是个小阿哥,可惜了的。已经抱下去了,想来应该是送出宫葬了。你是知道宫里规矩的,还未出生就断了气,晦气得很,不吉利!未免冲撞了旁人,皇上已经着人紧着去办了。”
初贵人闻言哪里肯依,挣扎着就要起身:“那是臣妾的骨肉啊,纵然没有福气,也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能不容臣妾看上一眼啊……皇上他,必然不会这样狠心的。”
这一天下来,如玥早已头昏脑胀。此时闻言,心中不禁猜忌,这初贵人怎么就知道是最后一眼了呢?方才,谁也没有提及她的孩儿已经夭亡,她却未卜先知哭哭啼啼的不肯罢休,必是早已知晓了那个孩子根本就活不了。
如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说什么。做戏做足做全套,她必要瞧瞧这个初贵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妃娘娘,御医到了。”小蔡子躬着身子进来,紧随其后的两名御医之一,竟然是石黔默。
“陈御医司职照顾龙胎,必然是最清楚初贵人的身子,你就去诊脉,看看初贵人究竟是怎么了!”如妃瞥了石黔默一眼,心中很是闷闷,自己的这一番苦心,他竟是一点也不体会。
石黔默将头垂的很低,一如既往的恭敬模样。只是碍于庄妃在场,生疏几分倒也颇为自然。
庄妃好不容易劝住了初贵人让御医诊治,转回头又对如妃道
:“我也一直照料着德馨的龙胎,从来都是好好的,会有什么问题?眼下要弄清楚的,则是何以她先在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儿。还是说那对小妮子,根本就会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摄人心魂。如妃你该不会不同意本宫的看法吧?”
“怎么会呢,瞧你又多心了不是。”如玥不便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初贵人,只因为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何况这个时候,初贵人为何有这样的决定,也实在让人看不清楚。“本宫与庄妃你,忧心的乃是同一件事。究竟初贵人为何会撞击于石桌角上,而早产诞下死胎!”
这话是说给庄妃听得,又何尝不是说给初贵人听的。
自然石黔默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暗自揣测如妃的心意。竖着耳朵细听陈御医之言。
“启禀两位娘娘,初贵人的脉相细促无力,显然是早产引致身子不适,而这也并非最紧要的。微臣发觉,贵人小主曾被用过药。像是蔓陀花一类,使人心智麻痹涣散的药。”陈御医神色凝重,苍老的声音不免颤抖:“且分量不轻,像是直接吸入了胸肺,致使药力上脑,可能正是这个缘由,才导致贵人小主并不记得事发当时,自己做过些什么,又见过何人。”
听了陈御医的话,石黔默有些按捺不住,正要往前走上一步,却被如玥以眼神传意给拦住了。
“吸入了使人神志不清的药?”如玥言简意赅重复了一遍,唤了小蔡子道:“当日的情形你多少看见了些,不若就由你再给初贵人重复一次,看看能不能唤醒她的记忆。究竟是谁给她下了药,这药又怎么被她吸入肺中。”
小蔡子听着如妃的口吻不那么和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毕竟是他当的差,没照看好小主。这罪名要事真就砸下来,他有是个脑袋也赔不起啊。心里犯着嘀咕,小蔡子双腿发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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