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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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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好。”如玥冷哼一声,声音冷寂:“夏日燥热,难免郁郁不安。本宫也自觉胸闷难抒,耳边就是听不得莺声燕语,虚妄之言。安分点安静点为好。”
言罢,便不再理会众人以怎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如玥摆足了妃子的派头,兀自先一步走上前去。诚妃与王嫔没有过多的话说,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才轮到淳嫔等三人紧随其后,最后是信贵人与芸常在。
王嫔经过芸常在身边时,目光锋利的划过了她的脸庞。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畏惧,可不想看见了王嫔这一眼,芸常在的魂儿都被吓得飞了出来。鬼晓得王嫔折磨人的手段有多么恐怖,好不容易她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势了,好不容易她不再是妃子之尊了。
怎么自己内心,对她的恐惧感,还没有半分的消失呢?
“各位娘娘万福、小主吉祥。”罗兰恭敬的向步入内殿的来者请安,面含歉意道:“我家娘娘已经备好了茶点,还请各位稍候片刻。娘娘随后就到。”
如妃与诚妃并肩而行,于上座的左右两侧端身坐好。王嫔挨着如妃坐好,恩嫔与淳嫔却同时看重了紧挨着诚妃的位置,都预备并肩而行。
恩嫔比淳嫔略小几月,可却是比恩嫔早封了嫔位。虽然说落魄了,可总归也比从来就没有过恩宠的恩嫔要好得多。
可偏是恩嫔如今有照拂长春宫之功,即便是媚贵人没有诞育龙胎,却也不能否认皇上嘱托时的信任。这样一比较,淳嫔自觉有些气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她这一停下来,恩嫔又得意了几分。“姐姐相让,妹妹当真感激。”
“倒也算不得让,不过是妹妹的身份摆在这里。应道如此罢了。”淳嫔自谦似的笑了笑,便准备在恩嫔下首落座。
却听见如妃清脆一笑:“淳嫔妹妹,你来这边,坐在王嫔下首,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淳嫔顿时狂喜,如妃这样给自己颜面,总算能当着众人扬眉吐气了。“是。”淳嫔想也不想,旋身走了过去,安安稳稳的坐好。
如玥对上她的眼眸,不由微笑:“也有许多时候,没顾上与妹妹闲话几句了。玉妃这里的茶点都是极好的,妹妹也尝一尝,再说话不迟。”
“谢如妃娘娘。”淳嫔激动的双手有些颤抖,这样明晃晃的关怀说明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如妃与玉妃决裂,眼下需要帮手了么!若是如妃果然不计前嫌,那么自己或许真有出头之日呢!
细细的一想,淳嫔又明白了更多。恩嫔是长春宫的主位,长春宫除了佳贵人,剩下的三位都是惯常与如妃不睦的。若是能将这些人一一铲除,或许就是对如妃最好的帮衬。后宫里从来没有长久的姐妹,更不会有长久的敌人。
越是想,淳嫔越是激动的不行。她甚至看见了曙光,这些日子以来的韬光养晦,或许为的正是这一日。
王嫔对上了如妃一双碧水眼眸,似乎也从中领略了什么。轻柔的将面前的红豆糕推给了淳嫔:“妹妹昔年,就是如玉妃、恩嫔一并入宫的。与本宫也算得一批的宫嫔。这十数载的相处,倒也比旁人亲厚得多。只是总有投契的,总有话不投机的,妹妹最是醇厚,应该能分辩的清楚。”
淳嫔不住的点头,很能体会如妃与王嫔的心意。
内殿说的这样热闹,内寝竟也分毫不差。并非玉妃摆架子,迟迟不去见前来贺喜的宫嫔们。而是她实在是走不开。
媚贵人一大清早便先于众人闯进了延禧宫,这会儿已然跪在内寝之中,啼哭不止。却除了哭,什么话也说不完整。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话不妨直说。若是你不想说,也必然不会这会儿来找我。”玉妃最好的脾气,也耐不住媚贵人这样磨人。
哭的有些累了,媚贵人见玉妃也多有不耐烦之意。这才止住哭泣,抽泣道:“玉妃娘娘,如今只有您能救我了,若是您不肯搭救臣妾,他日东窗事发,臣妾必死无疑。倒不如今日就一头碰死在您眼前,一了百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实情
“够了。”玉妃恼怒,白皙的脸颊染了愠怒的绯红,犹如红梅映雪,自有韵味。“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宫嫔的气度。要知道,你可是皇上的媚贵人,这样寻死觅活的话,也可以浑嚼么?”
扶起了媚贵人,玉妃脸上的颜色也没有好看一点,语调依然严肃:“再者,后宫内,妃嫔自戕是大罪。是要连累亲族的!本宫这般苦苦巴巴的保住了你的家人,难道是为了让你诛连他们去死么!”
一听这话,媚贵人更是止不住心痛,泪水决堤:“玉妃娘娘,臣妾也是没有办法啊。若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臣妾哪里敢以死相挟,求娘娘救命啊。”
“本宫知道你有你的委屈,可就不能好好说话么!能帮你的,哪一样是没有帮的?”玉妃按了媚贵人的双肩,强行令她在椅子上坐好。愤懑的丢了一条丝绢过去:“擦擦你的泪水吧,皇上又不在这里,你要委屈给谁看。本宫自然不会吃你这一套。要说,此时便说。要不然就滚回长春宫去,别在这里触本宫的霉头。”
“是。”媚贵人起身跪倒在玉妃面前,深吸了几口气,复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并非臣妾不愿意直说,实在是难以启齿,臣妾不知当如何开口。”
玉妃见她这样犹豫不决,掉头便要走:“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明白应该怎么开口才好。本宫没有时间留下与你蘑菇。”
“别,娘娘,您别走,求您了。”媚贵人扑了出去,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连发髻的歪了:“臣妾,臣妾被李氏请来的暗客,玷污……玷污了清白。”
这话一出口,玉妃有些怔住了。“何时的事儿?”
媚贵人哭的犹如泪人,连地上都是她落下的泪水,一滩又一滩,尽诉着她的屈辱与伤心。
只是,虽然哭成了这个样子,媚贵人心里也并不糊涂。这件事,要想化解,唯有倚靠玉妃才能办妥。因为一直以来,玉妃都不知道自己与如妃的种种纠葛。更不知道如妃下令石黔默,打掉了自己腹中的骨肉。
此时,再从玉妃的神色中,以及方才的疑惑中能看出来。如妃也并未有把自己被玷污之事,转告玉妃。
这样一来,就说明表面上再交好的姐妹,终究不是透明以待彼此的。自然,这也是如妃最大的疏失了。
谁让她一念仁慈,没有将自己过往的种种苦楚告之玉妃。好人不是这么好做的,都头来只能让她死在自己的假慈悲上。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痛快。心里越是痛快,媚贵人就哭的越是伤怀。
连她都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这么会做戏。想必种种,都是拜昔日李氏所赐。
“你倒是说话啊。”玉妃又急又气:“李氏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何以先前你不说,今日又要和盘托出?本宫也就再问你这最后一遍,你若还是支支吾吾的,只当你自己没有来过也就是了。”
看玉妃是真的急了,媚贵人紧忙收敛了哀色。“是……李氏还是定嫔的时候……那会儿,那会儿臣妾才失了胎儿不久。李氏见皇上封了我贵人的位分,怕往后愈加难以控制。便偷偷找了暗客来,将我……”
哽咽难忍,媚贵人好不容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娘娘您有所不知,这件事儿,臣妾本想着到死也不与外人说出。可那暗客,将臣妾**的身子绘成了图画,连身上的印迹也画的一清二楚。还威胁臣妾若是不按他说的去做,就将此事禀明皇上。
若是,皇上知晓了,只怕……只怕臣妾与一族人的性命都难以保全了。玉妃娘娘,臣妾求您了,救救臣妾吧。除了您,后宫再没有人能容得下苏拉这条贱命了。”
玉妃没有想过,后宫竟然会有如此的事儿。看着眼前绝望的媚贵人,她的心不免有些揪痛。可真要帮,又该如何下手呢?“那暗客是何人,你可曾见过?”
媚贵人摇了摇头:“臣妾受辱,惊慌失措,哪里会记得那人的相貌。再有,他似蒙着面而来……”
“李氏一死,昔年为她办事儿的人大多也陪葬了。这暗客,又如何能保全自己。莫非他根本不在宫里头?”玉妃从未涉及后宫诸事,猛然一听,却也总算透彻。
“不错,李氏的暗客多数不在宫中。想来此人没有受牵累,正是基于此因。”媚贵人的眼中满满是期待:“臣妾知晓娘娘家世显赫,必然有办法将这个人找出来。只要他一死,便再没有人可以威胁臣妾了。娘娘,这并非光彩之事,也并不是臣妾所愿,可是如妃娘娘就是不肯放过臣妾。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臣妾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这样令您为难了。”
“如妃?”玉妃不甚明了:“又关如妃何事?”
媚贵人的表情忽然就扭曲了,狰狞的有些吓人:“玉妃娘娘不知,拿着那画来要挟臣妾的,不是旁人,正是堂堂的如妃娘娘。”
“胡嚼。”玉妃从来没有想过,如玥会是这种伺机报复的人。何况她仇恨的,不过是李氏罢了。怎么会无端的连媚贵人也一并厌恶了。还拿着旁人最痛的事儿来加以要挟,根本不会是如玥的性子。“本宫认识如妃多少年了,岂容你这样诋毁。再若胡嚼,别怪本宫不客气。”
“就知道娘娘您不会信的,臣妾也带来了一个人。娘娘尽可以问问他究竟,娘娘您再下结论不迟。”媚贵人抹去了泪水,轻轻拍了拍手。
内寝的门随即开了,一个小太监扶着个一瘸一拐的人进来,正是欑子与小六子。
“他们是谁?”玉妃还是不肯相信。
小六子撑着身子跪在了玉妃面前,诚然一拜:“玉妃娘娘万福,奴才小六子与欑子,本是灯笼库的小太监。日前因为在御花园里冲撞了如妃娘娘,被扭送进慎刑司挨了三十大板。出来后,就丢了灯笼库的差事儿。若非媚贵人宽厚,恐怕早已经伤口溃烂而死了。
如今奴才能跪在这里讲诉实情,一来是为了回报媚贵人的恩德。二来,真相若是憋在就这样长眠地下,奴才内心不安,实在不配为人。”
玉妃看了看小六子,又看了看欑子,目光最终落在媚贵人脸上。许久,才道:“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本宫没有功夫与你们兜圈子。”
“去年冬日大雪,媚贵人还是宫婢的时候,曾经因为撞伤了头而昏倒在内务府门外的宫道上。当时大雪纷飞,路上的行人颇为少。奴才与欑子看见有人昏厥,正预备过去扶,却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鬼鬼祟祟的走了过去。
好一会儿,又有一名大姑姑从内务府出来,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却迟迟没有救下昏倒在地的宫婢。奴才二人不敢靠近,又暗自看了好一会儿。待那姑姑走后,竟是那身着官衣的男子,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因为有些距离,奴才看得并不清楚。
但是没过多久……没过多久好似地上的女子就见了红。”说到此处,小六子沉痛的抬起头:“之后那男子瞧见了奴才与欑子,就让我们送还是宫婢的媚贵人回长春宫。给了我们一些银子,权当是封口费,再不许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玉妃越听,心里越是害怕。难道真的是如玥让人去做的么?只因为当时李氏还没有伏法,如玥忌讳她扶植旁人上位,说不定也许真的会有所防范。“那个身着官衣的人,你可认识?”
小六子点了点头,如实答道:“当时并不认得。不过此时,奴才已经一清二楚,那人正是如妃身边的御医,石黔默。而奴才也清楚的记得,先前于他说话的,正是如妃身边的大姑姑,沛双。责备奴才惊扰了如妃娘娘的,正是这一位姑姑。
恕奴才斗胆揣测,莫非是那位姑姑在御花园那晚认出了奴才……总之玉妃娘娘明鉴,奴才小六子一言一字皆属实情。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以请石御医或是沛双姑姑前来对质。当日的细节,奴才记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真有此事,一个小小的太监,何以敢诬蔑如妃呢!玉妃总觉得心里别扭,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如玥的心。总还是和记忆里,那个纯真的小女孩一般无二。怎么就会如此狠毒了?
自然,即便这一切都是如玥所为,她这个当姐姐的也只能尽力的维护、包庇。断不会为了旁人去翻如妃的旧账。只是这样么一来,玉妃觉得心中有愧,不免沉了几分。“今日的事儿,你们往后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听清楚了么?”
欑子一个激灵,不住的点头。小六子应了是,便恭顺的伏在地上。
“都出去。”玉妃摆了摆手,待到两人一并退下了,才长长叹了一声。“媚贵人真是好迅速的动作,前因后果,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娘娘。”媚贵人咬了咬唇,跪了下去:“宫里无人不知您与如妃是何等的姐妹情分。臣妾敢对您道出实情,只因为您曾经帮过臣妾,您是好人。好人不会不分是非曲直,不会颠倒黑白。臣妾无心让您与如妃为难,只求您好人做到底,替臣妾求求如妃娘娘,饶了我完颜苏拉这条贱命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朝贺
待到玉妃稍微捋顺了思绪,脸上多余的颜色,就随即散了去。眼前哭泣不止的女子,当真是柔顺可怜的,看着她无限哀伤的模样,自己心有不忍。
李氏是多么可怖的毒妇,后宫里没有人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人,必然受尽折磨。皮肉之苦尚且在其次,可内心的摧残,却是永远无法消磨干净的。
“你起来吧,本宫心里已经有了思量。”玉妃轻轻唤了罗兰一声,看着她走进来才道:“让人送媚贵人从宫后门回长春宫去。别让人瞧见了。”
罗兰吩咐了人去办的功夫,媚贵人总算不哭了。“多谢玉妃娘娘,臣妾得娘娘搭救,必然结草衔环报答您这份恩情。”
“去吧。”玉妃不想再听,心里纠结的东西忽然透彻了。
“娘娘,已经吩咐小冯子送媚贵人出去了。”罗兰转身进来,见玉妃嗤嗤的笑着,顿时心里有些发毛。“您没事儿吧娘娘?”
“本宫好好的。”玉妃轻柔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依然是柔光水滑的感觉。“看看本宫的妆容还算好么?”
罗兰仔细的环视了一周,郑重的点头:“娘娘妆容精致,蜜桃粉色的旗装正衬得您气色极好。配饰也都格外珍贵,点缀出娘娘您的高雅气质。”
满意的笑了,玉妃看了看天色:“正殿上的娘娘、小主们等了这许久,咱们去吧。”
“方才奴婢去正殿上奉茶,瞧见几位娘娘神色各异的。奴婢知道您是为着媚贵人的事儿才晚去,可旁人并不知情啊。再有,娘娘您让奴婢从后宫门送贵人出去了,八成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贵人来过,岂非连解释的机会也错过了。
奴婢跟在娘娘身边的日子不算短,虽然从前只是伺候茶水的,可也知道娘娘您的性子是最柔和不过的了。必然也不急在这一时解释……”
玉妃与罗兰一前一后的往正殿去,听着她口里念念有词,不觉蹙紧了眉宇:“你到底想说什么?”
“娘娘,奴婢是为您担心啊。”罗兰把心一横,如实道:“奴婢知道您无心争宠不假,可是旁人不知道。即便从前您与如妃亲厚,可眼下却不同了。如妃才失去协理六宫的权利,您就成为妃子,顶替了她的地位。又是这样不屑解释的,就不怕从中生出什么枝节来么……”
玉妃侧目,瞧着罗兰眼里的忧虑竟然是很浓郁的。便猜测方才正殿之上,许是有人说了什么重话吧。虽然心里有些不好受,可玉妃到底坦然:“我与如玥,自小就有情分。相交于垂髫之时,若是连这样的情谊也不能信任,只怕生无可恋,也再没有什么值得去信的了。”
罗兰见玉妃有自己的决意,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玉妃走进正殿之时,恩嫔轻咳了一声,殿里的气氛随即冷了下来,颇有些鸦雀无声的味道。位分较低的妃嫔们,先站了起来,齐齐朝玉妃行礼,口尊:“玉妃娘娘万福金安。”
自然王嫔也站了起来,点到即止的行了礼。目光没有片刻的停留,自然的顺着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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