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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欢外交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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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有几个孩子发现她,这个陌生的外来客,然后聚集在一棵大树下,仰着小小的脑袋,认真地瞪大眼看着她,还有她手里先进的摄像机。
苏暖回忆起幼年的自己,似乎也是这样好奇地看着那些来这里采景的摄影师。
她冲着那群黝黑的精灵浅浅地微笑,然后倾俯下身,用镜头摄下他们仰面的单纯澄澈,用一把糖果作为交换。
孩子们一哄而上,欢乐地抢着很少能吃到的糖果,朝她羞涩地笑笑,然后又飞快地嬉笑着跑开。
苏暖望着他们活泼的背影,只是浅显地笑着,她怀念自己那时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贫穷却依然快乐自得,因为那是最为真实的回忆。
苏暖沿着旧时的记忆,寻找她和父亲居住过的屋子,一路寻觅,大脑深处那模糊不清的山水图逐渐清明起来。
这个地方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就像是一个有扶手的躺椅,而半山腰有一道形态奇异的怪石遮蔽,远看似乎无路可走,走近却惊觉原来是别有洞天。
于是便将这道石门唤作青岩门,也让这个默默无闻的山区有了属于它自己的独特名字。
苏暖想,她父亲的一缕幽魂应该还是会回归到这里,萦绕在青岩门之上吧。
途中有年长的老者好心为她指路,找到曾经的那个家并不难,虽然已经灰尘满布,却还未倒塌,她没忘记这里热情善良的人们,应该是他们这些年帮助修补的房子。
她家的房子建在海拔相对较高的丘陵上,所以,当她拿着擦干净的板凳坐在门口时,一眼望去,便将青岩门的风景尽收眼底,有种纵观全局的震撼感。
周围有好奇的邻居上门询问,苏暖礼貌地微笑,清着声音应道:
“我是苏……”
想起父亲离开这里之后的改名换姓,苏暖停顿了片刻,才完全记起父亲和自己旧时的全名:
“我是朱祁铭的女儿朱又清,我父亲已经过世了,这次我只是回来看看,谢谢老伯你们这些年对这空房子的照看。”
长者听到苏振坤过世的消息,喟然长叹一声,安慰地拍拍苏暖的肩膀,苏暖只是回之平淡的微笑,并未有多少的伤感。
苏暖在这位长者家用过中饭,闲聊了几句后,便称呼对象为刘伯,这里的人都没有利益纠纷,一声尊重的叫唤便换来一张最为动人的笑容。
这里属于岭南地区,冬天相较于A市偏热,苏暖戴着一顶自家手工编织的草帽,开始在这块土地上游走,她一路走一路拍,并且友好地和当地人交流。
土地上最常见的是男人赶着落后的交通工具--骡车飞扬而过,铺着干草的车上堆积着刚从梯田里采摘来的农作物。
这一带都种植着大片的茶叶,当苏暖站在田埂上,举着摄像机咔嚓一声按下时,都会引来这些纯朴居民疑惑的注视,但随即便是友善的微笑。
苏暖收起摄像机,望向天地的极致连接,冬季的辽阔雾霭飘渺破空而来,她笑着倒退转身,却在下一秒定格在那一瞬间。
于广袤之下,那道纤长直挺的身影屹立在田间,像是浩瀚烟淼下的一颗优雅的树,苏暖只是刹那的怔愣,随即便静静地笑起来。
仿佛天地之间,只站着他们两个人,她一回头,安静地注视着他,天地便因此而灵动起来。
------题外话------
因为流年这学期的课程接近期末了,有十门课从后天开始陆续会开考,将近一个半月都会很忙碌,所以只能勉强维持每日正常更新,加更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流年会尽量不断更的,还有,谢谢亲爱的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偷偷地说一句:写这部文真的很快乐!
你喜欢我 第七十九章节 青岩门(二)
  陆暻泓会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这完全不在苏暖的料知之内,仅仅相差几个小时,他就站在了她的跟前,这到底是怎么极速的办事效率?
苏暖盈盈地眺望自己的视线,她看到梯田之下,砾石道路边的香槟色轿车,不禁一蹙眉心,好奇地将目光投向陆暻泓。
她想问问他,怎么做到把车子开过那一大片的砾石的,却在接触到他阴沉的脸色时,噤声不敢多语。
然后她想起了昨天他一再强调的猴子,今天他难道真的打算和她一起看猴子的吗?
这样的认知令苏暖的心有些慌乱,她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她的胡思乱想,可是,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会站在这里,如果不是去找了她,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正是这种沉重的感觉,令周遭的一切都死寂而肃静,她内心涌动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最后她只是灿烂地一笑: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好巧。”
“我也不想在这里看到你,毕竟这里没有可以观赏的猴子。”
陆暻泓未多加移动一步,依旧站在田埂上,冷冷地驳回苏暖试图缓解气氛的客套话语,暗暗在责备苏暖的失约,自然也泄露了他的耿耿于怀。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眼镜后面,闪烁着冷冷的摧残。
苏暖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忽生出愧疚,却又不知道该以何种口气来说,他犀锐的话语足以令她显得自讨没趣。
两个人遥遥相对,却是沉默以对,当彼此的眼神不经意相遇时,陆暻泓是冷淡地看着,苏暖却已淡淡地撇开去。
她摩挲着手里的摄像机,视线掠过陆暻泓的身形,便看到他身后,在冬日夕阳的照射下,深广幽静的水域上那接天摇曳的芦苇丛。
苏暖的眼神带着寂静的惊喜,她拿起摄像机打算拍下这幅美丽的风景,脚底却一滑,整个人往旁边的泥泞倒去。
还没来得及一声低呼,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托住她的后腰,往前一带,她就贴上了坚实的胸膛,并且闻到清单的香味,不同于以往清冽的气息。
陆暻泓迅速地站稳,迅即地将她远离田埂边缘一步,优雅地旋转后,拉起她的手就往来时的路走去,不说一个字。
苏暖惊魂甫定,略略有些脸色苍白,眼底浮动的是陆暻泓单调的黑色背影,她冰凉的手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他走得迅疾,然而却沉稳有力。
她被牵着跟上他的步伐,苏暖觉得跟得腿乏,脚步也紊乱起来,她低头小心翼翼地避开田埂上的小水坑和泥泞,却看到陆暻泓皮鞋边沿泛起的泥土。
而一贯注重仪表的他此刻却浑然未察,只是一味地拉着她走向他那辆轿车,终于苏暖有些忍不住,在走下田埂时一手攀住一旁的树干喘气,不愿再多走一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过会儿还要拍摄这里的黄昏……”
“要我抱你过去吗?”
陆暻泓只是简略地回了一句,却让苏暖瞬间缄默,在看到他真的转身过来时,自个儿快速跑了上去,并且越过他朝着轿车小跑过去。
“如果你是想带我回去,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没完成拍摄任务,得过些天才能返回A市。”
陆暻泓刚打开车门,他的一只手撑在车门上,上下打量着捧着摄像机站在车边不肯进去的苏暖,眉心不断地皱起,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嘴唇却很红。
他情不自禁地将视线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上下耸动的喉结显示出他的不自在,苏暖并未发现他的怪异,只是环视着黄昏笼罩下的山景:
“你最好马上就走,不然等天黑后山路不好看。”
“你就这么盼望我走吗?”
“难道你不想走吗?”
苏暖略显惘然地看向陆暻泓,却诧异于看到他变得有些愤怒的俊脸,他丝毫未对她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却努力克制下来,未朝她发作:
“上车。”
苏暖也清楚真的惹怒这样克制的男人对自己的坏处,讪然地点了点头,坐进了他打开的副驾驶座里,却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把我送到前面那个岔路口放下就好,然后你一直往前开,就可以去镇上了。”
车子发动之后,苏暖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眼角瞟到方向盘上那双修长的手,发现在她的话音落下后,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乍然明显。
苏暖低头擦擦摄像机的镜头,“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的,男人最好不要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那样很容易导致不举。”
陆暻泓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忽然一打方向盘,车胎撞上路边的大石块,苏暖的身体蓦然倾斜,手里的摄像机直接甩手而出,磕在车柜上然后掉在地上。
“我的摄像机!”
苏暖心疼地一声惊呼,她解开安全带俯下身去捡,陆暻泓却突然踩下油门,因为惯性她的后脑勺直接狠狠地撞上坚硬的车柜,发出清脆动听的磕碰声。
“你干嘛要这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忘记去看猴子了吗!”
苏暖气呼呼地坐回座位上,捂着受伤的脑袋,妖娆澄澈的凤眼里,氤氲着淡淡的雾霭,清亮而晶莹,满目的控诉只换来陆暻泓淡淡地一瞥。
他依旧沉敛着神色,屏蔽掉苏暖忿然的眼神,稍许的沉默后,忽然开口:
“明天去看猴子,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明天顶着大太阳,去动物园的栅栏外,看猴子吃香蕉?”
苏暖只觉得有些不可理喻,她猜不透他们这些上层社会人的想法,为了看猴子竟然可以千里迢迢地追过来,还真的很有闲情逸致。
“既然说好谈恋爱,我不想浪费时间,别试图和我吵架,你应该知道,你吵不赢我。”
“谁要和你谈恋爱,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苏暖彻底无语起来,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却记不起她那句话给了他这样的误导,陆暻泓的自作主张瞬间消除了苏暖对他仅存的那点愧疚。
“那你想和谁谈,难道你还想着你那不着调的前夫?”
“管他什么事,你不要没事找事好不好!”
苏暖有些恼火,但冲动过后却是缓缓平静下来的理智,她有些质疑地凝眉望向陆暻泓,那轮廓鲜明的侧脸上萦绕着阴霾,确实不怎么愉悦。
“你干嘛忽然表现得像是在吃醋,真的很让人不习惯。”
苏暖低声嘀咕,对这样的情况无所适从,她转头看到车子驶过了岔路口,却没有停下来,还是固执地往出青岩门的方向驶去。
“为什么不习惯?吃醋也是恋爱的一部分。”
陆暻泓的声音清冷得不夹带任何的感情,甚至乎也没有去看她一眼:
“我有权力做任何的尝试。”
“都说了不想和你……”
当苏暖意识到陆暻泓前一句话里的寓意时,顿时吃惊地瞪大眼,仿若一只充满好奇的花栗鼠盯着他:
“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苏暖看到陆暻泓脸色的僵硬,本气恼的心情顷刻间好转,就像是抓住了陆暻泓的小尾巴,不期然地瞟到后座上大束的蓝色妖姬,不禁淡淡地勾起嘴角:
“所以你的尝试包括后面的花?”
陆暻泓突然将车停在了路边,毫无征兆,苏暖困惑地看他,他的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回头对上她的双眼:
“你是要嘲笑我吗?”
话一出口,陆暻泓的表情便迅速冷淡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除了用可笑二字来形容再无其它合适的词语,而更可笑的是,他明知如此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苏暖不再继续和他抬杠,轻咳一声看向窗外,他们之间的沉默就像是窗外天空的颜色,昏暗而安寂。
他一时无法让自己说出更好的话,也许他们的性格根本不适合恋爱,每次碰撞在一块只会产生火电雷石,连一步也走不下去。
他惊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愚蠢的尝试,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陆暻泓的手忽然握紧了方向盘,他不愿再想下去,那样只会令他的思绪错乱,因此冷冷地重新发动车子,然而车子在行驶了近十分钟后,便躺在路边熄火了。
他的脸色再次恢复了刚开始的阴沉,而副驾驶座上的苏暖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她看到他打电话给保险公司,得到夜间山路难驶,明日来拖车的结果。
两个人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看着车外的风景,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头,延绵不觉的高坡上,是满山满眼的旱地芦苇,大片大片地在夜色中矗立。
寒冷的夜风拂过,那如泥土般颜色的植物,带着冬之摧残过后的那丝丝残绿,在风中瑟瑟萧条,接天连地。
苏暖不知道青岩门竟然还有这样一角惊心动魄的风景,令人凝视,不舍得眨一下眼,她忘记了用镜头留住这样景色。
天色越近阴暗,苏暖有些焦虑,她想要回去那个家,虽然早已残破不堪,她却依旧怀念,并希望能在那里住上一晚,那里有她和父亲的记忆。
所以,当一辆骡车从轿车边擦边而过时,苏暖反应敏捷地打开车门,追了上去,她大声地呼唤驾车的老伯,跑了几步成功让骡车停了下来。
苏暖侥幸地拍拍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冲着长相敦厚的老伯笑笑,刚想爬上骡车的枯草垫,手臂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凌厉地拽过。
“我让你下车了吗?”
苏暖看着陆暻泓凉凉的质问,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臂的力度在逐渐地加重,她的睫毛轻轻地闪动,犹如飞蛾在朦胧的夜色里寻觅那一点光源。
“我必须得回去,我的东西还放在老家里,你就在车里勉为其难休息一个晚上吧,我想……”
苏暖打量了一遍陆暻泓西装革履的笔挺穿着,纯粹地笑笑,一手还攀附着骡车扶手:
“猴子下次有机会一起去看吧,大不了门票我来买好了!”
陆暻泓刚想开口训斥一顿这个不知所谓的笨女人,却一转眼便发现有观众在一旁,赶车的老伯沟壑满布的黝黑脸庞上,是望着他们时的暧昧笑意。
陆暻泓抿起罪,抓着苏暖的手臂不肯松开,语气也不愿放软,强势而命令,就像他以往对属下下达不可违悖的命令:
“跟我回去!”
“不要!”
陆暻泓眯起眼眸,不悦在眼底流转,看着倔得像头驴的苏暖,冷冰冰地沉声反问: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新欢外交官》----
“嘚,驾!”
老伯甩动着手里的长鞭,两头海湾色的骡子在曲折的山路上埋头前行,小而狭窄的骡蹄嘚嘚地踏在石子上,骡子从鼻子和嘴里喷出白色的蒸汽,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嘶鸣声。
苏暖捧着自己心爱的摄像机,一手扶着车边的把手,沿途欣赏着山间小道上的冬之景,这么些年过去,她几乎要忘记了坐骡车的感觉。
时隔十几年再坐在这种摇摇晃晃的交通工具上,虽然无法四平八稳,却也不至于摔下去,苏暖只当是一次重温儿时的童趣,当然,前提是没有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陆暻泓横了眼惬意地坐在旁边的苏暖,英俊的面容越发地难看,骡车和轿车那是云泥之别,不说一路震得他的身体发麻,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那被风一刮就更加浓郁的恶臭。
整洁的黑色高档西装已经染上了灰色的污垢,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口鼻上捂着干净的方帕,每当骡车猛然一晃动,他眉间的皱痕就加深一点。
“你还好吧?”
苏暖好心地低声询问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陆暻泓,后者咬牙切齿地未说出一句话,坐在这样散发着屎臭味的骡车上,任由谁都无法保持优雅淡定。
“你说你干嘛活受罪,好好地在车里呆着不就好了!”
苏暖眼看陆暻泓脸色趋近于苍白,她想起他似乎有很严重的洁癖,不禁担心起来,微微凑近他:
“你真的还好吗?”
“你觉得我会好吗!”
不可遏止地一声气恼的低吼,优雅克制抽离了陆暻泓的形象,就像是本运行正常的火车突然偏离了轨道。
苏暖一怔,也没料到陆暻泓竟然会被骡车逼到抓狂,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安慰陆暻泓,而是朝不解地回头看来的老伯道歉解释:
“他就是大少爷脾气,老伯您就当是那骡子打了个喷嚏,听听就过去吧!”
“呵呵,没事没事,小伙子第一会儿坐吧,难受是正常的,多坐坐就习惯了!”
老伯笑呵呵地转头继续赶车,陆暻泓却是越想越暴躁,无法再装作冷静,他是外交官,那样注重仪态完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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