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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家有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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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请鱼入筒

喜延年口中的江哥哥叫江洛,今年十二岁,救回来时,身上有无数青紫,尤其颈间那道细细的勒痕让人触目惊心,除此之外,喜庆靖还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 

十二岁的少年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呢? 

醒来的江洛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别的绝品不提,事实上,这些天,他几乎都在沉默,喜延年倒是挺好奇他的事,不过,喜庆靖发了话,不让家里人去打听别人的隐秘。 

喜清欢听到江洛身上那么重的伤时也惊讶了一把,不过,她更多的心思还是在弹涂鱼上。 

虽然初来乍到,可昨天那短暂的一幕,那个慈祥中带着威严的老人,却在第一时间折服了她,那一刻的目光多像照顾生病时的她的外公…… 

“年哥儿。”喜清欢思绪翩飞,想到了一个主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小姑姑,渴了还是饿了?”喜延年刚刚还在感叹江洛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这么硬气的不吭一声,听到喜清欢喊他顺口应道。 

“村里的人都是怎么捕捉弹涂鱼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据姐姐们说,这儿东面临海,三面环山,那么,这儿的人们不应该会不知道怎么捕鱼吧? 

“有人用锄头锄泥洞,有人用过竹篓堵洞口,只是,跳鱼太难捉了,人不靠近,满滩都是鱼,可一有动静,就跑光光了,所以,村里会捕鱼的人都到海上捕大鱼去了,不会捕鱼的也不会费那个劲去耗功夫。”喜延年回忆了一下,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村里有个老汉倒是很会堵鱼洞,之前我还去请教过,可被他给轰出来了,那老头,就是个倔驴。” 

喜清欢想像喜延年被轰赶的情景,不由抿嘴轻笑,虽然她来到这儿才一夜,不过,凭她对喜家的观察,喜老爷子有打铁子铺子,喜守业会打猎,家中女眷连喜洁欢这样的年纪都能绣些东西贴补家用,可瞧这屋子的屋顶、墙面和摆设,一样过得如此清贫,想来别家也不会好过,那老汉有堵弹涂鱼洞的眼力和技巧,当然不会教给别人,教会了别人,岂不是断了他家的收入吗? 

“哼,不教就不教,就凭我,多去几趟我就不信学不会。”喜延年以为喜清欢笑话他,脸上微微一烫,被激出了火气。 

“我有个法子,要不要试试?”喜清欢瞧他这样子,心里倒是多了许多亲近,想起了她儿时的伙伴,那时,一个个不服气的个性多相像…… 

“你有法子?”喜延年有些意外,不过,他对这个小姑姑倒是挺服气,平日就数她鬼点子多。 

“没错,教你一招请君入瓮,你去弄些竹筒。”喜清欢想起外公捕捉弹涂鱼的几种法子,用竹竿刷或用饵钓这样的方法是个技术活,一时和他也说不清楚,插竹筒虽然费时间却是最稳妥的,简单说了一下需要的竹筒什么样子,又叮嘱道,“记得找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免得人家学了去。” 

“这个应该叫请鱼入筒才对。”喜延年初时漫不经心,不过很快的他越听越兴奋,双眼发光,跃跃欲试,耐着性子听完喜清欢的办法,等喜清欢一说完便跳了起来:“小姑姑你先歇着,瞧我的。” 

说罢便抱着碗跑了出去。 

喜清欢无语的轻笑。 

外面已响起“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想来是爷爷又在打造东西,喜清欢休息了一晚上,头上疼痛已轻了许多,刚才又喝了一碗清汤,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听到打铁声,心里有些好奇,前世时,什么东西都有现成卖的,打铁铺子几乎已成了文化遗产,当然了,在电视剧里还是有看过的。 

出去看看爷爷是怎么打造东西的……喜清欢好奇心起,便开始行动,掀开有些发硬的棉被就要下床。 

“清儿。”柳氏端着木盆子进来,看到喜清欢要起床,忙快步上前,“别起来。” 

“呃……娘。”喜清欢很不适应的喊了一声,这一动,头还真有点儿晕晕的,她不敢起的太猛,便坐在床边上休息,目光看着地上寻找着鞋子,可床底下哪里有什么类似鞋子的东西,难道这儿的人都不穿鞋的?喜清欢疑惑的想着,看向柳氏的脚上,虽然长长的布裙遮挡着,不过还是能看出黑色的布鞋头,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要做赤脚大仙了呢,还好还好。 

“清儿,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歇着。”柳氏将木盆往桌上一放,急急的坐到喜清欢身边把她往床上按,“头还疼吗?” 

“好多了。”喜清欢有些尴尬,却怕自己的躲闪会引起柳氏疑心,只好硬着头发接受,“躺的身上都酸了,我看外面阳光挺好的,就想出去晒晒。” 

这间屋子朝南偏西,光照并不是很多,屋内暗暗的有些潮湿。 

柳氏环顾了一下,想想喜清欢说的也对,不过,她还是担心女儿流太多的血,理应卧床静休才对。 

“娘,你就让我出去晒晒太阳吧。”开过了口,这次喊起娘来果然顺了许多,喜清欢拉着柳氏的袖子很自然的撒娇道。 

“真的没有关系吗?”柳氏搂住喜清欢,右手抚上喜清欢的额,额上还绑着染血的布条,看着就让她心疼。 

“娘,生了病多晒晒太阳会好得快些的,屋子里有些凉呢。”有多少年没有感觉过妈妈的味道了?喜清欢心头莫名的一酸,微低下头避开柳氏的目光,她现在是喜清欢,看过多少穿越故事,有哪个猪脚能回去的?回不去了,她再挂心家人又有什么用?这样的牵挂只能放在心里,任何一丝异样的流露,都会引起太多的不必要的麻烦,以后,这儿才是她的家,他们才是她的家人。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只能乖乖的坐着晒太阳,不可以乱跑。”柳氏宠溺的抚着喜清欢额上的发丝,流了这么多的血,该用多少久能补得回?“来,先洗漱一下,去院子里晒晒也好,一会儿,我把被褥也拿出去晒晒。” 

PS:读小学的时候,通过长长的堤岸去上学,总能看到好多高手拿着长长的竹竿在海泥涂上刷泥鳅,有些只拴着光光的锚钩,一抛一拉就有收获,那样的神奇。 

006小小农家院

趁着洗漱的功夫,喜清欢在水盆里看到了现在的自己,果然,和几个姐姐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因着她失血过多,小脸没有一丝血色,额上还绑着沾了血迹的布条,上面的血迹已然凝固,较之几位姐姐,她显得消瘦许多,一双杏目更显得大而灵动。

柳氏照顾她洗漱完毕,便拿过梳子为她梳发,只是额上绑着布条,梳髻不易,只好将她的发拢在一起编了条简单的麻花辫子,斜斜的放在左侧,然后又取了衣服为她添上,这才扶着喜清欢到院子里。

由始至终,喜清欢都在暗暗的观察着柳氏的种种动作,幸好,衣服并不复杂,只一遍她便领会了穿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暗暗好笑,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岁了,居然还得从头学习怎么穿衣服。

柳氏小心翼翼的扶着喜清欢出了门,站在门口,小小的院子一览无遗。

喜家的院子并不大,泥土夯制的一人多高的围墙内,七间茅草屋子呈“7”字型排列,她们四姐妹的屋子在最左边,出门正对着就是个不小的棚子,棚子中间砌了个炉子,边上安着个大风箱,尹氏正在那儿不徐不慢的拉着箱子。

十月的的天已有些凉意,喜庆靖却衣着单薄的站在那儿,一手抡着大大的锤子,一手拿着个大钳子正钳着一块烧红的铁块使劲的敲打着,远远的,便能看到他额上隐隐有汗意。

棚子外面还有一间茅草屋子,也不知是作什么用的,靠外的两边都种了树木挡住了视线,院门的另一边整齐的排着六个大缸子,那排缸子和屋子之间整齐的码放着几捆木柴。

“小四怎么出来了?”喜庆靖一抬头便看到了喜清欢,不由惊讶的问道,虽然在说话,手上的锤子却不曾停下。

“在屋里躺得累了,说是想出来晒晒太阳呢。”柳氏见喜庆靖过问忙回答道。

“也好,多晒晒也有好处。”喜庆靖点点头,继续对付手中的铁条。

“来,到奶奶这儿来。”听到说话声,喜清欢才看到隔壁的隔壁的门口,奶奶李氏正坐在那儿纳鞋底。

柳氏扶着喜清欢过去,李氏起身进了边上的屋子搬了张小木椅过来,柳氏安顿好喜清欢,又转身去拿了条薄被子折了折盖在喜清欢腿上,这才去忙别的事。

“小四,你出来干什么?”喜玉欢从李氏搬小木椅的那一间出来,看到喜清欢又是一阵惊讶。

“我闷得慌,想晒晒太阳。”喜清欢笑笑,被她们的紧张弄的心里暖暖的,果然,喜玉欢进去后,喜洁欢又出来瞅了她一眼,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去端了杯热水出来递给了喜清欢。

明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没一会儿,喜清欢苍白的小脸便有些发烫,身上暖洋洋的,懒懒的靠在小木椅上,看着爷爷大力的锤打铁块,或将铁块投入水中发出“滋滋”声,或是将铁块投入炉中烧得通红,又拿出来千锤万练,尹氏跨着丁字步,双手把着风箱缓缓拉着,一下一下的,虽慢却不失力道,若不是亲眼所见,喜清欢实在难以想像尹氏这么柔弱的身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突然间,钦佩之心油然而升。

“小四,头还疼吗?”。李氏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时不时的瞅着小孙女几眼,见她脸上多了几分红润,脸上露出笑意。

“好多了呢。”喜清欢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和李氏相处的,她有些拘谨,回了一句便低头喝了口变得温温的水。

“等你爹请回了大夫,让大夫好好给你查查,小小年纪,可别落下病根才好。”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便湿润了眼眶。

“呃……”喜清欢没想到她这么情绪化,不由一阵愕然,赶紧安慰道,“奶奶,我没事呢,我身体这么好,休息休息就会好了的。”

“小四,不是奶奶没有同情心,只是,你才十岁,要救人也得有那个能力,是不?”李氏还在为喜清欢的事后怕,抬手拭了拭眼角,继续说道。

“是,奶奶说的是。”喜清欢顺口应道,说实在的,身为一个海滩救护员,她要是遇到有人危险一样会救,当然了,原主才十岁,救人的法子自然值得推敲推敲。

“傻孩子,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赶紧回来找大人,知道不?”李氏见她如此,不由叹气,伸手摸了摸喜清欢的头发,没有再唠叨。

“老婆子,小四这样做,不愧是我喜家的儿孙,你莫要瞎唠叨。”喜庆靖远远的听着,却不满意李氏的话,他喜庆靖的儿孙,岂能没点儿热血?

“是是是,老婆子我不说就是了。”李氏也不和他计较,不是她冷漠自私,只是看到小孙女这么小却受了这么大的苦,她心疼才会这么说。

“奶奶,这个鞋底好漂亮。”喜清欢心里暖暖的,仿佛见到了她的外公外婆,她怕李氏又提她的事心里难受,忙转移话题。

“这是鞋垫,不是鞋底。”李氏见小孙女对她的鞋垫感兴趣,心里也甚是高兴,祖孙两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快将之前的难过抛到脑后。

“祖奶奶。”这时,院门口跑进来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糯糯甜甜的喊着冲到李氏怀里。

“哎哟,你慢点儿,我的小婉儿,跑这么快,跌跤了疼不疼啊。”李氏慌忙把手中的针往鞋底上一扎,张开手接住小女孩,老脸笑得如同一朵花儿似的,“不好好在家陪祖奶奶,又跑哪去了?”

“我跟娘一起摘野菜去了。”小女孩穿着打了补丁的青花小衫,梳着双丫髻,眼睛大大的煞是可爱,她依在李氏怀里蹭了蹭,眼珠子灵动的一转,看到了边上的喜清欢,眼睛顿时亮了,小粉唇一咧,转向喜清欢,“小姑姑,你终于醒了,婉儿好担心你哦。”

喜清欢马上明白这小女孩是谁了,这是喜世廉的女儿喜延年的妹妹喜婉悦,没想到居然这么可爱,她笑着伸手捏了捏喜婉悦的脸:“婉儿真乖。”

“小姑姑,你怎么一睡醒又捏婉儿的脸啦。”喜婉悦嘟着嘴故作不高兴,不过却赖在喜清欢怀里左瞅右瞧的看着喜清欢,“小姑姑,你这儿还疼不?婉儿帮你吹吹,每次婉儿疼的时候,娘就是这样帮婉儿吹吹的,吹吹就不疼了。”

“婉儿,快下来,小姑姑刚好些,可没力气抱你。”院门口进来一个手挎竹篮的**,想来就是喜世廉的媳妇杨氏,杨氏长得清清秀秀,一笑起来双眼弯弯,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杨氏的身后还跟着喜延年和一个少年,一人背着一捆柴禾进来,那少年比喜延年高出一个头,白白净净的,可是,脸上嘴角边却有淡淡的青紫,看到喜清欢,目光停了一下,马上便转开了头,将柴禾放到柴垛上,便往铁炉边给喜庆靖帮忙去了。

PS:记忆中的夏夜,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拿着蒲扇拿着藤椅聚在院子里,家长里短的闲聊,平凡,却温暖……

007少年江洛

江洛比喜延年大三岁,脸上还带着青涩,举手投足比喜延年多了份沉稳,喜庆靖一直没停下手中的锤子,江洛虽然没说话,眼力却不错,总是及时发现喜庆靖需要什么,及时递上东西,赢得了喜庆靖几个赞赏的目光,帮完了喜庆靖这边,江洛又帮着尹氏搬柴禾,见地上的柴禾不多,便又去寻了斧头劈柴,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做过些,举起斧头的手有些颤动,斧头高高举起,落下却偏了准头。

喜延年看不过去,上前指点了几句,别看他才九岁,劈起柴倒是有模有样,江洛话不多,接回斧头后默不作声的劈着,十几下之后,便有些心得,不至于劈得东斜西倒。

“小姑姑。”喜延年将散乱的柴略略收拾了一下,就凑到了喜清欢身边,瞄了棚子里的喜庆靖一眼,神神秘秘的说道,“竹筒都插好了,保证没人发现。”

“什么东西没人发现?”李氏虽年迈,耳力却不老。

“呃,没什么,我去砍柴。”喜延年忙捂住自己的嘴,扔下一句话飞也似的跑了,跑起来脚下生风,喜清欢不由频频注目,想起喜冰欢曾说她平日不用功的话,心里隐隐有些疑惑,难道喜家是什么隐世的武林高手?

“小姑姑,你饿不饿?我娘刚刚挖了好多野菜呢,娘说一会儿做菜团子呢,娘做的菜团子可好吃了。”喜婉悦似乎不喜哥哥引走了喜清欢的注意力,举起两只粉嫩的小手在喜清欢面前晃了晃,硬是拉回来了喜清欢的目光。

“真的?那,婉儿能吃几个啊?”喜清欢笑着刮了下喜婉悦的鼻子,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小机灵鬼,而且还和原主亲近。

“嗯……四、三、二……一个。”喜婉悦举起右手伸出四个手指,犹豫了一会儿,又一个一个的按了回去,惹得李氏开怀大笑。

“怎么还四三二一了?”喜情欢边笑边摸摸喜婉悦的头。

“人家能吃好几个,不过每回娘都只给我一个。”喜婉悦噘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小模样说不出的委屈,再次惹得李氏等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喜庆靖和尹氏两人远远的听到也在那儿取笑喜婉悦是个小馋猫。

喜婉悦的娘杨氏这会儿就在堂屋里清理带回来的野菜,自然也听到了喜婉悦的话,好笑的同时,又涌上几分心疼,孩子这么小,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家里……

“大嫂,面粉都在这儿了,够吗?”。喜玉欢将厨房里所有的面粉都找了出来,小麦粉、荞麦粉还有一点儿玉米面粉。

杨氏接过看了看,有些为难,一大家子人,就这么点儿面粉怎么够?

“大嫂,要不,多放点儿野菜?”喜玉欢打小帮着家里做事,不用杨氏开口她也明白这些是不够的。

“也只能这样了。”杨氏收拾起心情,拿着挑好的野菜进厨房,喜玉欢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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