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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舞飞扬·锦瑟无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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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果果生前患有严重的幻觉性自闭症和臆想症,那个画家,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也许真实地发生过,因为她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那本《梵高传》。
那天下了最大的雪,而他在临死的时候还在微笑,仿佛看到了什么世上绝美的风景。他仿佛看到初次与她相遇的情景,他一直盯着她看。她仿佛凡尘之外的一道灵魂之光,虽然不能彼此救赎,但是可以彼此取暖。
她抱着他逐渐冰冷和僵硬的身体,泪流满面地说,不要抛下我,你连最后一眼都不肯看我,就这样走了,你说过会带我去看日出的,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看远山的群岚。下辈子,我要寸步不离你,你再也休想抛下我。你总想把天堂搬到人间,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天堂只有一个,于是你一难过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尘世冰冷,你只是先离开这里,比我早一步,我会跟着你,寸步不离你。我们一起去天堂,那里没有寒冷,没有战争,没有悲伤怨恨,没有痛苦纠结,我们一起去解脱。
这里渐渐有了春的迹象,生命开始复苏。二战终于取得胜利,国家和人民脱离出苦海,举国欢呼。
教堂外的那盆向日葵,依然顽强地活着,无论多高多大,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来处。
教堂的一面墙上挂着果果的画像。那个画家因为他的画作,灵魂会得到永恒和不朽。果果的灵魂也会因为存活在他的画中而永恒,他给她注入新的生命。
她在耶酥面前,得到了解脱和重生。
二重奏(1)
文/夏克勋
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遗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
'一'父亲
哥就要结婚了。她看见父亲神色黯然地望着窗户上贴满大而耀眼的喜字,干巴巴地抽着旱烟,间或发出一两声冗长的叹息。父亲已经老了,在迅速成长的飞逝流景之中她似乎听到皱纹如久旱无雨的大地一般在他额头上缓缓裂开的声音。
她在堂屋摆好碗筷,远远地就听到了大哥铿锵有力的响亮脚步声,看见父亲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上来:“爸,说啥也不能让老二结婚,他结了婚我们一家住哪儿?再说,哪有兄弟越过大哥先结婚的道理。”父亲从满是裂痕的嘴唇上拿开烟嘴,混合着一声长叹吐出一口浓烈的烟雾。
她看着只与大哥胸口一般高的父亲佝偻着背很费劲地站起来,挽起的裤脚还留有昨天在地里干活时顺带的泥点,裸露的小腿呈现出褐色的褶皱皮肤,上面布满曲张暴突的静脉,脚趾的骨节如树根一样盘根凸起,整个人好似冬日里落尽树叶的枝干,因耗尽了一整个夏天的葱郁和繁盛,在十月萧杀的寒风中摇摆不定。
父亲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堂屋。大哥对父亲的希冀很快便因吃饭的窸窣声响而彻底瓦解。这次原本自信地劝说也令他感到索然无味。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出去了。脚上一双新皮鞋,在稀薄的阳光中明晃晃地照着她的眼。
婚礼那天父亲独自坐在后园里发呆,深秋的冷风狠狠地撞击在脸上,父亲以一种惯有的姿势衔着烟斗,嘴角咧出一个夸张的弧度,烟斗里的烟草在凛冽的寒风中劲猛地燃烧着,真实得像是一尊雕像。
前院的锣鼓声和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像潮水一样漫无目的地涌来,然而更激烈的还是一阵阵碰杯喝酒吆喝的祝福声。
她在后院的墙角发现了抽烟的父亲,挨着他坐下,眼光抚摸着父亲用一生的积蓄为二哥结婚所买下的房子。却是如此的陌生,让她觉得那应该是在村里最有钱的那一家里。惨白的瓷瓦贴着明艳艳的红,刺痛了神经。
忽然在一群闹哄哄的声音里,有人高声喊道:“老爷子呢?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没有老爷子。”一时间里欢声笑语都沉了下来。父亲磕尽了烟灰,换出一副只有在大喜日子里才露出的笑脸踏进前院,前院又继续欢腾起来,大家又忙着同父亲寒暄和二哥打趣,吵吵闹闹的喜悦声,调笑声,甚至是粗鲁的玩笑,混合着锣鼓喧天向四周缓缓涌去。她擦擦眼泪,天空里一抹惨淡的云印在了眼睛里。
婚礼的第二天她就在大哥的尖声咒骂声中随父亲搬进了原来居住的小屋。小屋因为常年漏雨,墙壁上到处耷拉着褐色的纹斑,带着一种粗糙的质感引领她又回到了童年的那几年。那时候母亲还活着,经常会给她扎起让所有同龄孩子都羡慕不已的马尾辫,父亲也常会把她放在肩膀上眺望臆想中的北京。
大哥一脚踹开门的巨响把她拉回了现实,木钉门上的铁锈因巨大的震动一层层地脱落,带着一股铁锈的辛辣味迎面扑来,直呛得她流泪。父亲只是静默地蹲在墙角抽烟,像是一堆被火烧过的木炭。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仿佛患了失语症一般,很少说话,养成了抽旱烟的习惯。手里经常会端着一支烟杆,在闲暇的时间躲在阳光弥漫的墙角眯着眼抽上几口,慢悠悠地吐出长长的烟雾,像是吐出了隔夜的忧愁。父亲的一生是愁苦的,早年亡妻,抚养三个孩子让他过早地衰老了,他挑起了一个家庭的重担,白天在毒日下伺候着几亩薄田,晚上回来后还要洗衣做饭忙至深夜。早些年的时候村里还有一些好心人可怜他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是毕恭毕敬地递过去一支烟说我一个人能行。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再张罗着要给他说媒了。
二重奏(2)
接下来的十几年像是流水一般的快,孩子们都长大了,烟斗里的烟丝被一次次地填满化作阵阵若有若无的烟雾,徒剩下灰白的烟灰被磕尽。而父亲自己也在一年又一年雨旱季的偷换中老了。
两个儿子相继长大成健硕的男人,父亲学着村子里的人把儿子送到外地打工,他希望儿子在外边好好地挣钱,然后积攒下来回家盖新房讨老婆生孩子,继续着祖祖辈辈所经营的生活。
父亲的希冀总是好的,可是他并不明白外面的社会是多么的鱼龙混杂。直到每年的年尾左邻右舍爱打麻将的人总是坐在自家里喊“和”叫“碰”时,他才后悔自己的决定。两个儿子自甘堕落的平庸在他那里总会化作一阵阵的长吁短叹和一团团扑朔迷离的烟雾。之后他便把所有关于生活的美好希望全倾注在了小女儿身上。全村的人都认为她将是这个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女儿的学习是刻苦的,这使得他做父亲的倍感欣慰。他时常想着要给女儿攒下一笔钱上大学,每每想到女儿终会有金榜题名的那一天时,他衔着烟斗的嘴角常会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可是钱却越来越少,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他终于接受了儿子败家的事实。每至春节的前夕他都要看上几十副面目狰狞的表情,他不知道儿子因为打麻将在外面欠下了多少债。为了还债他不得不在茫茫的大雪中穿梭许久去远亲那里借钱,一路上都没有人,只有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提醒他现在的使命。可每当他想到有一天女儿可以在全村父老乡亲的欢声笑语以及锣鼓喧天喜气洋洋的赞美声中跨进大学的校门时,心里总是会不由得涌起一阵激流暖遍全身,脚步也徒然加快了许多。
起先那些远亲在借他钱时,总不会忘了叮嘱他几句不要再拿给他儿子赌牌了,他也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可每当来讨债的一副副狰狞的面孔赖在家里不走时,他照样让那些钱流到了别人的口袋。日子久了也就没有人愿意借了,他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可一想到女儿会因交不起学费而不得不辍学时,他总会憋屈地流下泪来。
有时候连父亲自己也禁不住感慨,自己真的老了,在年复一年的讨债者的目光中,在女儿一次次拿着奖状骄傲的炫耀声中,同样,在温暖阳光照射墙角的静默时光中被烟熏老了。
'二'她
七月末,天空被厚重的阳光一点一点染成深邃的蓝,溽热的空气像是地毯一样包裹住全身,汗水更是像受了惊的蜜蜂群,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往外涌,黏黏的湿透了衣裳。在课桌上趴得久了,经常会把皮肤黏在光滑的桌面上,起身的时候总要经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而她所要面临的,是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年。
这生活总是极度的静,只有不停地做着笔记和演算各种复杂扰人的练习题。已经习惯了每天的晚自习结束之后,在整栋教学楼所发出的巨大噪声洪流中,和那些吵吵嚷嚷的孩子们一起走出教室。所有的人都被这洪流推攘着流过法国梧桐整饬的校园,流过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市,拖着疲惫了一天的躯壳和在意识角落里缱绻的对未来的希望回家。这时候她会停下来,站在路边扶苏斑驳的树影里,用一种局外人的眼光打量着这群孩子对未来卑微地求索。
在校园树影斑驳的小道上每天都会遇到两个骑单车的少年,微凉的夏日晚风把女孩的长发尽量往后隆起,深深地埋住了男孩的脸。他们总是这样骑着,沉默不语。或许这时光幽美,连言语都省了。女孩坐在单车的横杠上姿态怪异,而男孩也时常会低下头长吻女孩的头发。
二重奏(3)
每当这时她都会摇头自嘲地笑笑,这一切都与她太远。她只知道现在父亲肯定是蹲在自家门口听在夜色里乘凉的邻居聊着家长里短,而堂屋昏黄的灯光也肯定一如往日地笼罩着一桌麻将。
这时她总觉得时间流逝得缓慢而美好,像是透明清澈的溪流轻轻漫过河滩,把一切冲得很淡,偶尔带走一粒俏皮的沙子,送给它一次前途未卜的旅途。
就是这样一个静到可以听清自己心跳的晚自习,所有的人都在埋头伏笔做题。忽然刚进教室的男生颀长的手指轻轻地拍过她的肩膀,她抬头,是他。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眼神鼓点般地落满他的全身,然后停留在窗外被深重的夜色所遮蔽的天空,带着淡淡的苍凉,却又散落着点点的繁星,一如她现在的心情,明亮而清澈。
男孩只是想告诉她楼下有人在等她,对刚才的打扰习惯性地用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表达了歉意,然而她是希望这一瞬间可以是无限延长的。她在下楼的时候依然想象着男孩白皙的手指在拂过肩膀时划过了怎样优美的弧度,那是一双会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跳起华尔兹的手,虽然她只在庆祝校庆的舞台上很专注地注视过那双手。彼时的他正弹奏着一曲欢乐颂,双手潇洒地在琴键上起起落落,优美舒缓的旋律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亦知道这不过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幻想。对于爱情她从来都是畏惧的。
她匆匆地下了楼,当看到二嫂欲哭无泪的表情时,紧张和不安迅速占领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她听见二嫂一声轻轻地啜泣,然后又轻轻哭起来。她从二嫂断断续续的哭声中了解到,父亲已经病重多日。
她想起从前,父亲时常会因剧烈的干咳痛得缱绻着慢慢地蹲下去,稍稍缓解后歉然地对她笑笑:“一点小毛病,没事的,就是一点小毛病。”然后兀自继续着刚才的活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是她能看出,父亲平静表情的下面有着怎样因长期劳苦疲惫所赋予的对生活出自本能的无限隐忍。
头顶之上的夜色仿佛又是浸足了油的抹布,随时都能滴下几滴水来。
那天她随二嫂匆忙地回了家,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二嫂告诉她,村里的人正商量着把父亲运到小镇的医院。
她看见两个哥哥深埋于市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哀戚的表情。而她的父亲,那个背负了一生的愁苦和希冀的老人,正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缱绻呻吟着。悲苦难言,只有经历过那种属于贫穷的坎坷与无依境遇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活着的艰难。在场的父老乡亲早已是两行热泪挂在脸上。那天夜里她坐在如将死之人微微喘息的医院长廊里,等来了一个阴雨连绵的黎明。直到得到医生并无大碍的答复之后她才急匆匆地返回了学校。
往后的日子像是一副简单粗糙的素描画,一直都是白天与黑夜的轮回逆转,风轻云淡。却时常会因深夜噩梦中父亲的突然离去而惊醒,醒来便无法再次入睡,于是就把目光定格在那些漫过窗棂的暖黄灯光和婆娑树影里,直到昏暗不清的走廊里射入了黎明的第一缕晨曦。
就这样日子慢悠悠地晃到了高考,同学之间忙着合影留念,来纪念这段生命里不可多得的岁月。她收到过几次因为礼貌而发出的善意邀请,她知道能留给彼此的,除了一张日后发黄直至消亡的照片之外并没有什么情谊可言,却因为能被大家凑到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拍照留念而感到无限幸福。那张照片被她珍藏了许久,左手旁的男孩微笑带着莫名的伤感,天空飘着几朵淡淡的云,姿态寂寞。
这个夏天她结束了高考,然后离开了生活了三年的校园,随后便是出成绩、填志愿、等待录取,当然还有同学之间各种各样的聚会。这个暑假也因此显得不再漫长。
在那些晚霞划出一道道优美弧线的傍晚,她会陪在父亲身边聊些学校里的人和事,而父亲则一如往日地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微笑不语。
'三'结局
她终于不负众望地拿到了一所重点大学的通知书,村里为这份荣誉举行了盛大的喜宴。其奢华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二哥当年的婚礼。她恍恍惚惚地看到两个哥哥在吃着喝着,对前来道贺的人们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满面红光的肉团。肉香和酒的辛辣味又一次混合着锣鼓喧天四处蔓延而去,和记忆中二哥的婚礼不谋而合。
盛夏饱含了欢声笑语的季风透过层层前来道贺的人群抚平了父亲额角深而密集的皱纹。这场喜宴的隆重在许多年后依然为邻村的人们所津津乐道,并作为教育孩子求学的良好素材一直沿用至今。
她一直都想知道是什么让父亲在这样艰苦的岁月中坚持了下来,父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在母亲死的时候答应过她要把娃儿养大成人。她亦知道这是人间最朴素的爱与约定。
又一个夏季在吵吵闹闹的雨声中悠忽流过了,像是童年不停旋转的纸风车。当秋风漫过墙缝里生长的荒草时节,又一季的轮回开始了。她想起去年此时在忙着秋收的时候二哥拉过来一个女人说:“爹,我要结婚。”然后他们就看到现在已是二嫂的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于是什么都知道了。一个月后父亲就给二哥张罗起了那场在村里绝无前例的婚礼。
很多年以后她渐渐明白其实生命应该是一场欢乐与悲伤的二重奏,二者同时上演,父亲在饱受凄苦的同时教会了她面对生活的坚韧。
当她在一个深秋挽着丈夫的手漫步在掉落一地金黄的小道上时,对身边的高大男人讲完了父亲的故事。男人只是把她拉紧深深地埋入自己的怀中说道:“人永远是一群被内心的遗憾和憧憬所奴役的生物,夹在生命的单行道上,走不远,也回不去。”
间或风停了,漫天飞舞的树叶便无可挽回地颓然跌落,再也追不上那些早已遁入岁月深处的往事。
爱情、日本菜、凶杀案(1)
文/胡月明
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严重的一次冷战了吧,爸爸。在我离家之前,从你脸上我看不到任何试图扭转的迹象。
当然,我知道你无法原谅的是,这回我又一次狠心地跟你提到了死,那是我的气话,却也是真心话。有好几年,我一直希望让你知道,过人们眼中那种风光的,然而被规定好的生活,毫无意义。那种日子与死无异,在我看来,甚至并不好过死。你总是愤怒我偏要沾染这个话题,以为这是消极懦弱的表现,而事实上,这个话题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它联通着一切生命的意旨所在,坦诚地面对它,你才会思索究竟该如何把握生命。我还一直希望让你知道,你的女儿她很敏感,可是并不脆弱,她一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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